“小哥,等一等。”老者高聲叫住了天楓。
“老丈,有什麼事嗎?”天楓忙帶住繮繩。
“小哥,你不是要找人嗎,要是小老兒知道,還可以幫你找找呢。”
“哦,老丈,我要找的是一個女的。”
“女的?”
“正是。”
“多大年歲的?”
“二十多歲。”
“姓什麼,叫什麼呢,小老兒我幫你問一問。”
“姓許,名叫許運如,就是原來許家莊的人,賊人放火燒莊時,她逃走了,後來又回來過,我找的便是她。”天楓見老人家誠懇熱情,便把來意說了。
“許運如,女的,不知道,沒聽說有這個人。”老者肯定的答道。
“老丈,既不知道,我再去找找,不打擾了”。說罷天楓要走。
“小哥,且慢”。老者又叫住了天楓。
“老丈,還有事嗎?”
“小哥,天色已然不早,就要黑了,這附近只有許家莊一個小村落,小哥再往前走,也不會遇到人家,小哥若不嫌棄,不如到小老兒寒舍將就一晚,明日再去找人也不遲啊。”
“多謝老丈,在下就不打擾了,我到別處去轉轉。”天楓不想討饒老人家,撥馬要走。
“喂,小哥,你既是找許家莊的人,這裡就是許家莊,小老兒能有今日,也得多謝許家莊的人,小哥,你既然找這裡的人,便是這裡的客,小老兒理應接待,小哥里面請。”老人家不由分說,牽了天楓馬匹,拴入院中,喂上草料,請天楓進屋。
這所房屋一堂兩室,老者把天楓讓入東首屋中,落座後老者奉上茶水,天楓忙起身謝過,老者哈哈一笑,二人重新入座。老者看了看天色,日已偏西,此時正是隆冬季節,天黑得早。老者笑道:“小哥,天快黑了,我叫小女給公子做些飯食。”說罷向西首屋中叫道:“環兒,環兒,今天來了客人,快去給客人弄些吃食來。”
“是,爹爹。”隨着話音,門簾起處,進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生的亭亭玉立,阿娜多姿,十足的好身材。老者笑道:“環兒,快來見過這位小哥,噢,對了,應該叫公子纔對,哎呀我這老糊塗,半天了,還未請教公子大名呢?”
天楓笑道:“在下也不曾請教老丈大名,真是失禮得很。”哈哈,二人共同大笑。
老者道:“小老兒姓姜,名淮義,這是小女沈環。”
林天楓抱拳道:“原來是姜老丈,在下姓林名天楓。”
“林天楓,林天楓,”老者手攪鬍鬚沉思起來。
“老人家,怎麼了?”
“噢,沒什麼,我是聽說江湖之上有個叫做白衣追魂、玉面豪客的林天楓,公子也叫林天楓,這個……?”
天楓暗想:“看來自己的名頭在江湖上還挺響亮的,這山野小村都知道了,若自己承認,恐怕會嚇壞老人家,即使不那樣,老人家也要拘謹的,不如暫且騙他一騙吧。”想必忙道:“老丈,那個林天楓是江湖俠客,揚善除惡,行俠仗義,在下呢,一無所長,只不過碰巧與他同名而已。”
“那公子,身帶長劍……。”姜淮義有些疑惑的看着天楓。
“哦,這個啊,帶把劍壯壯膽,也做個裝飾嗎,必要時也可以防防身,哈哈。”
“嗯,小老兒冒昧了。”
“老丈哪裡話,世間有很多同名之人,我只是恰好碰巧罷了,哈哈。”
“你們讀書人哪,書讀得多,知道的也多,不像我小老兒斗大的字,也不認識一籮筐,還不如我這乖女兒呢,倒是知書識字的,對了環兒,快來見過林公子啊。”
“是,”名叫沈環的少女蓮步輕移,上前對天楓施了一個萬福,道:“小女子沈環見過林公子。”
天楓忙抱拳還禮,道:“沈姑娘不必多禮,在下可承受不起。”
姜淮義道:“環兒,快去做些飯食吧,天都黑了。”
“是,爹爹。”沈環輕輕退了出去,外邊想起切菜做飯的聲音。
“公子,請用茶。”
“好”,天楓飲了一口茶,笑道:“姜老丈,你老姓姜,環兒姑娘爲何姓沈呢?”
姜淮義笑道:“林公子,你不知內情,環兒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小老兒以前是個要飯的,哪有什麼兒女,多虧了那位蒙面女俠贈與房屋田地成全,纔有了居所,這才安定下來,不再顛沛流離。環兒也是一樣,兵荒馬亂的失去了親人,要了飯,一個女孩子,更是不容易啊。幸好她也遇上了女俠客,女俠可憐她,也把她帶到這裡,可她一個女兒家,沒人照應着也不行,環兒也可憐我孤老無依,便任我爲義父,我們爺倆兒便相依爲命了。多虧女俠客常來看望我們,給錢給物,這不養起了雞鴨牛羊,村外種了地,吃穿都沒問題了。小老兒我這輩子哪想過這樣的福,都是女俠客的大恩大德啊,只不過小老兒有一樁心事未了啊。”
“老丈有何心事,不妨說來聽聽。”
“唉,我這女兒雖然要過飯,但以前也是正當人家的孩子,知書識字,通情達理,人也長得秀氣,可就是還沒個婆家呢。”
“爹爹,你”,外面傳來環兒不好意思的嗔怪聲。
“環兒,有什麼難爲情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等找着個合適的人家,我就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了我的心嘍。”
“爹,你,女兒偏不嫁,伺候你一輩子。”
“看你,那爹死了,你也不嫁人?”
“爹,看你說的,多不吉利,爹爹活上一百歲。”
“呵呵,活那麼大,就成了老活寶了,小輩的人看了都生氣,還不如少活點兒好呢,哈哈。”
“爹,看你。”
天楓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心討:“他們異性父女相處,竟如此和諧融洽,看來這村中人相處也都和和睦睦,睦鄰友好了,可見這蒙面女俠的爲人多得民心。辦了這麼多好事,安頓了這麼多無家可歸的人,多大的善舉。這蒙面女俠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人們如此尊敬她,足可證明她功績不小。看這許家莊,一律新房新瓦,井然有序,雞犬相聞,人們安居樂業,女俠着實費了一番心血,那麼這人會是誰呢?運如沒找到,又多了位蒙面女俠,江湖上的事,真是錯綜複雜。”
此時,沈環姑娘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還弄了一壺花雕。姜老丈笑道:“環兒,往日你總是不讓我這糟老頭子喝酒,今日怎麼了?”
“爹,你怎麼糊塗了,今日不是有客人嗎,再說大冷天的,喝點酒暖暖身子,爹,林公子,你們喝着,我去弄個湯來。”沈環說着又出去了。
姜淮義給林天楓滿了一杯酒,笑道:“今日我倒是沾了林公子的光了,林公子,請。”
“老丈請”。二人把酒言歡,對飲起來。不多時,環兒姑娘又端上一湯,姜老丈道:“環兒,你也坐下來吧,一起用吧,小門小戶的,沒那麼多繁文縟節。”
“不,爹爹,環兒一會再用,你們先喝吧。”
“環兒姑娘,你忙了半天了,一起用吧,菜可都要涼了。”天楓對環兒笑道。
“不了,公子,你先用吧,我去外面看看,一會就來。”
“唉,環兒,快來吃吧。”姜老丈催促道。
環兒見推脫不過,只好道:“那好吧。”也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林天楓,姜老丈各斟上一杯酒,笑道:“林公子,爹爹,環兒敬你們一杯。”
“好。”林天楓和姜老丈一仰頭,各自乾了杯中酒。
環兒又拿起酒壺給二人斟上酒道:“爹爹是我義父,我自不必說,林公子是許家莊的客人,也就是我們的客人,環兒歡迎貴客,敬公子一杯。”
“姑娘說的好,在下這杯酒該喝。”天楓說罷一飲而盡,姜淮義也乾了杯中酒。
環兒又拿起酒壺給二人滿上,道:“我們許家莊的人多虧了那位蒙面女俠相救,纔有了今日,我們遙敬女俠一杯。”
“好,姑娘說的好,知恩不忘報,這杯酒當喝,不忘恩情不忘義,最是難得,在下林天楓敬那女俠一杯,幹了。”又一口喝光,將酒杯翻過來,杯中滴酒皆無。
“好,林公子好豪氣,環兒說的也好,小老兒也幹了。”姜淮義一仰頭也喝得點滴不剩。
環兒見雙方都飲了,拿起酒壺笑道:“環兒再敬爹爹,林公子一杯,這杯酒敬爹爹多福多壽,祝林公子前程遠大,仗劍江湖,除惡揚善,爲我們窮苦人多做些好事。”
“環兒?”姜淮義不解的看着女兒。
“環兒姑娘,你這是何意?在下可聽不懂了。”林天楓不知道環兒姑娘從哪裡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假裝不知,故意問道。
“林公子,你先乾了杯中酒,環兒才肯說。”
“環兒,你,這是做什麼?”姜淮義斥道。
“老丈,無妨。”林天楓說着飲了杯中酒,笑道:“環兒姑娘,請講吧。”
“好,林公子,恕我冒昧,我說對了,林公子認可便是了,說錯了,林公子也不要生氣。”
“好,爽快,環兒姑娘,有什麼儘管說便是。”
“好,第一,林公子舉手投足之間與常人不同,你雖然盡力掩飾,但練武之人畢竟與常人不同,總是要露出馬腳的,這樣說當然不好聽,但環兒書讀的少,不會說話,請公子見諒。”
“無妨,在下同意環兒姑娘的說法,的確會些三腳貓的功夫。”
“謝謝你直言不諱,不管你功夫高低,我要說第二點了。”
“請講,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