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算計的徹底!
晏回眨了眨眼睛,萬沒料到宮微瑕會應下自己無禮的要求。
宮微瑕的臉上露出魅惑的笑,瞥一眼晏回,輕蔑地道:“怎麼?小侯爺怕了?”
晏回不屑地一笑:“國主若無顧忌,本官又有什麼可擔憂的?”不過聲音稍顯底氣不足。
宮微瑕的眸光沒有絲毫閃爍,望着晏回但笑不語。
晏回這才意識到,宮微瑕絕非戲言!眼皮直跳,此人還是一國之君呢,卻要畫那等淫靡的畫,夠無恥!絲毫沒去想是自己先提出的。
慢悠悠走到推車後,推着宮微瑕來到牀前,牀榻高出座椅一截,宮微瑕伸出手臂,晏回的眉梢不由抖了抖,腰都沒彎,伸手去拉那條手臂。
晏回打量宮微瑕身形瘦弱,沒用多大氣力,卻不料,宮微瑕的身體輕得似乎承受不住自己的拉拽,整個人飛進自己懷裡,宮微瑕的頭撞到自己的前胸上,晏回險些被撞得背過氣去,更可氣的是,此君的雙臂吊在^H小說 class12/自己頸上,同司空玥遇到的情形如出一轍,晏回總算體會到彼時司空玥的無奈了。
宮微瑕倚在晏回胸前,毫無自覺地嘆息:“寡人覺得,還是肅王靠着舒服些。”
晏回一口氣沒喘勻險些嗆住,此刻恨不得將宮微瑕拍出房頂,咬着牙道:“肅王生得高大,自然是稱國主的心!”說話間,手狠狠抓住宮微瑕精瘦的腰,毫不客氣拽起來拋向牀榻。
眼看宮微瑕的身體就要重重的摔在牀上,宮微瑕的手中已飛出兩段絲線,靈蛇般纏繞在牀頂,宮微瑕扯住絲線,身體輕飄飄落在牀上。
晏回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看來今晚他還真要爲宮微瑕作畫不可,不過畫成什麼樣,畫多長時間都由自己說了算,勾脣道:“請國主更衣。”說完好整以暇地看着宮微瑕。
不出意外看到宮微瑕方纔還是隨意的坐姿,隨着自己的話音而變得僵硬,晏回只覺得好笑,他身爲一國之君再如何放蕩,臉面上的尊嚴還是要的,愈加催促:“夜色已深,請國主快些。”
宮微瑕的眼睛瞟一眼別處,閃了閃眸,嘴脣幾乎沒有動:“小侯爺如此心急,寡人若是還這般扭捏,便辜負了小侯爺的一片心意。”
晏回眨一眨眼睛,這話聽着怎麼有些彆扭?見宮微瑕還是遲遲未動,不耐道:“既然如此,國主還不快脫!”
宮微瑕扯了扯脣角,手緩緩伸向袍帶。
晏回的注意力並未在宮微瑕身上,他怎麼發現桌子上的宣紙好像不見了?不止宣紙,筆墨顏料,就連鎮紙都不翼而飛,桌子上擺放的換成了酒壺和兩隻酒杯,晏回疑竇頓生。
忽聽宮微瑕的弱弱的語氣問:“小侯爺,寡人脫成這樣可以嗎?”
晏回聞聲轉過頭來,一片白花花的皮肉衝進視線,晏回怔住。
只見宮微瑕慵懶地倚在牀被上,外袍已然褪至腰際,裡衣半褪,露出胸膛以上的大片肌膚,那是瑩潤的象牙色,勻稱精瘦透出骨感的美,這倒還有限,關鍵是他正迷離望着自己。
就在晏回怔愣之際,宮微瑕的臉上閃過一抹算計,掩在身體一側的手指微微一彈,一條細不可見的絲線飛向晏回,轉眼纏上晏回的手腕,往懷中一帶,晏回不出意料直直倒在牀上,確切說,是撲倒在宮微瑕身上。
宮微瑕迅速點下晏回的穴道,挑釁的目光看着晏回,口中道:“輕點!小侯爺弄疼寡人了。”語聲曖昧透着幽怨。
晏回聽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如明鏡但是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就見宮微瑕的手探向自己的衣領,沒看清他的動作,眨眼間外袍裡衣全部散開,露出胸前的肌膚。
宮微瑕滿意地看着晏回,輕喘着氣說:“小侯爺,寡人身爲一國之君,被壓在下面,若是傳出去會被世人恥笑,不如我們換下位置?”
話音落,晏回和宮微瑕也調換完了位置,整個人被宮微瑕壓在身下,宮微瑕呵呵笑着:“還是小侯爺知道體貼人,比肅王強多了。”
晏回冷冷看着宮微瑕在這裡自演自話,注意到,宮微瑕的眼波清朗沒有一絲猥褻,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的意圖,不過一切只是暫時,當房間裡響起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本王不虛此行,看到一場好戲!”語畢,響起寥落的拍掌聲。
晏迴心頭一凜,轉頭看去,眼珠子險些掉牀上,脫口而出:“司空玥!”
只見司空玥立在牀前不遠處,脣邊勾起諷刺的笑意,眼睛似笑非笑望着自己,晏回一瞬間冷汗出透,語無倫次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是他!是他要我作畫——”說到作畫,晏回忽然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看一眼桌子,一隻酒壺兩隻酒杯,心底裡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被宮微瑕算計了!
身上的人說話了:“肅王原來有這等雅興,不過寡人做這種事時不習慣被人觀摩。”
眼看着司空玥森寒仿若利刃的目光投過來,晏回周身血液幾乎凝固,視線逃也似的移開,宮微瑕撲閃着長睫一臉無辜的表情正好落入眼簾,晏回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一個大男人裝成這副模樣太噁心了!真想把他拍飛,這樣想着晏回擡起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穴道解開了。
耳畔響起司空玥冰凝徹骨的聲音:“看來是本王讓二位掃興了,本王便不打擾了。”
晏回此刻是真着急了,口中叫道:“你等等!”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宮微瑕,噌地跳到地上,然而,房間了哪還有司空玥的影子,窗幔被窗口灌進來的晚風吹得飄揚而起,晏回快步來到窗前,窗外夜色茫茫,再也看不見熟悉的白衣身影。
那一瞬間,晏回的心裡彷彿塞滿了棉花,空空脹脹。
身後傳來關切的聲音:“衣帶還沒有系,站在風口會着涼的。”
晏回額頭上的青筋蹦起來,想到夏侯纓之事就是宮微瑕故意挑的頭,現在又弄出來個捉姦在牀,自己還真是被他算計得徹底!眼中閃過殺意。
胡亂繫上衣帶,轉身之際手刀劈向宮微瑕,宮微瑕此時已經坐在推車裡,眼見晏回的手刀將至,五彩絲線悄無聲息纏上桌腿,手上略一用力,然而晏回早有察覺,收回手刀,指間揚出一支弩箭,刺斷絲線,推車定在原地。
晏回飛起一腳踢向推車,推車毫無懸念飛上半空,這時窗外晃進來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就在推車摔在地上之際,將推車穩穩地握在手中,然後輕輕放在地上,推車上的人安然無恙。
晏回定睛看去,正是爲宮微瑕推車的高個子侍衛。
宮微瑕面色不改,輕笑一聲:“小侯爺何必動怒,你不是也看到,肅王連你的解釋都不肯聽,這樣的人值得你付出真心?更何況他是男人。”
晏迴心中既痛又怒,此時已經確定宮微瑕是找自己尋仇的,這種折磨人心的手段比直接要了自己的命更加兇狠,瞟一眼身手矯捷的侍衛,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司空玥解釋清楚,冷聲道:“宮微瑕,這筆賬我先記下,來日定當雙倍討還!”說完,晏回掠出窗口。
宮微瑕望着窗口一晃而逝的人影,眸光明滅不定,茫然地說:“寡人做錯了嗎,莫邪?”
莫邪看一眼宮微瑕無辜的表情,努起的太陽穴微微跳動,鄭重回答:“不論陛下對錯,屬下唯陛下之命是從。”
不出莫邪所料,宮微瑕的臉上換之以邪邪的笑容,勾脣道:“抱寡人上榻。”
肅王府
晏回沒有走門,而是直接翻上了院牆,沿着屋脊一直來的內院,內院裡已經熄了燈,黑漆漆一片。晏回眉心緊鎖,司空玥沒走多久,他若回府,不可能這麼快就熄燈。
躡足來到司空玥臥房的窗前,輕輕拉開窗子翻身而入,雙腳落地,心撲通撲通直跳,擡眼打量房間,房中空蕩蕩的,牀褥平整沒有一絲睡過的痕跡,司空玥果然沒有回來。
晏回滿懷失落地走到牀前,此時早已筋疲力盡,乾脆他就在這裡等司空玥回來,這樣想着,晏回一頭倒在牀上,思緒飄飛,想起那次被迫在牀前侍藥的情景,司空玥的無賴表現歷歷在目,晏回不由搖首而笑,漸漸睡去。
當晏回再次睜開雙眼時,發現天已矇矇亮,看了看牀榻,還是隻有自己,他一夜未歸?
門外傳來緩慢的腳步聲,那不是司空玥的聲音,晏回快速坐起身,忽然發覺身上蓋着一層錦被,心微微一動,門眼看推開,晏回瞥一眼虛掩的窗扇,一個箭步衝過去,推窗而出。
與此同時,管家陳浦推門而入,看一眼牀榻上有人睡過的痕跡,臉上露出詫異,自言自語道:“王爺明明說宿在齊王府,怎麼又回來睡了?”
晏回隱在窗下,將陳浦的話聽得真切,心思轉動,齊王府就是原來朱鍵的府邸,司空睿被封作齊王,新的王府還未建成,所以司空睿暫住朱府。這個時候司空玥去齊王府做什麼?難道他後悔同意司空灝登基?晏回的心情忐忑起來。
本想立刻前往齊王府,然而,看着自己略顯凌亂的頭髮,和壓得褶皺的衣袍,還是決定先回府。
回到府上,晏回問起兩名轎伕,小寄笑着回答:“趙大和孫二在宮門外等待公子多時,不慎睡過去,醒來時發現已是深夜,轎子還在身旁,到宮門前問守門的侍衛,侍衛卻是,公子早已出宮了。”
末了笑問:“公子去了肅王府爲何不派人通知一聲?”昨晚聽了轎伕的話時,他並不擔心,如今公子安然歸來,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只是公子怎麼一大早就回來了?用眼角暗暗瞥晏回,暗暗想,公子行動如常,這麼說昨晚肅王也沒有對公子怎樣。
晏回皺着眉頭,宮微瑕將整件事做得滴水不漏,看來他是篤定自己不會聲張,煩躁地脫下衣袍,束好髮髻,忽然想到,司空玥此次親自去南境接宮微瑕,看來對此人多有顧忌,今日宮微瑕必然上朝覲見,司空玥應該會上朝,於是晏回決定上早朝。
午門前,晏回沒有看到期待中的白衣身影,倒是夏侯震哈哈大笑着走過來。
夏侯震瞪着銅鈴般的大眼滿意地打量着晏回,大喇喇地說:“不錯不錯,俺家姑娘果然有眼光,小晏哪,啥時候來俺們府上提親哪?”說着,熊掌般的大手拍向晏回單薄的肩膀。
周圍幾名好事的大臣紛紛上來道賀,晏回眼皮直跳,差點把這件棘手的事忘了,看來他需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朝堂上,宮微瑕正式覲見,還是坐着推車,由侍衛推進金鑾殿,御林軍將一箱箱貢品擡進大殿。
衆臣低垂着首,目光剛好夠到矮了半截的推車,將宮微瑕妖孽般的面龐收入眼中,臉上都露出驚豔的表情。
宮微瑕坐在推車裡,象徵性的參拜完後,命文官宣讀長長的禮單。
衆臣聽着文官平板無波的聲音,眼看着地上的箱子一個個打開,露出光華奪目金銀珠玉,大殿上唏噓聲響成一片。
晏回暗忖,南疆果然是富庶之地,不說品類繁多車載斗量的珠寶,單單夜明珠就送來了兩箱,更重要的是,不是送這一次,而是年年都要送,瞟一眼脣角勾笑的宮微瑕,他不心疼?
良久,文官宣讀完畢,康弼將厚厚的禮單呈給司空灝,司空灝神情淡淡地掃一眼禮單,放在一邊,龍目看向宮微瑕,“南疆國主辛苦了,朕已知你親自前來是想同我國結成秦晉之好,朕現在就命待選的女子上殿,讓國主細細相看。”對昨晚選妃之事絕口不提。
宮微瑕勾了勾脣,不緊不慢地說:“謝謝陛下美意,不過,寡人聽聞貴朝第一淑媛,丞相之女譚思容,生得貌若天仙,不知寡人可否有幸一睹芳容?”
司空灝皺了下眉頭,然而也僅僅是皺了下眉頭,吩咐康弼:“去丞相府接譚小姐上朝。”
御林軍又將箱子一一蓋好,擡下大殿。不多時,康弼回來覆命。
譚思容蓮步走上金鑾殿,一副家常打扮,頭上簡單挽一個髮髻,僅插了一支珠釵,身上穿着淡雅的衣裙,一副清水出芙蓉的姿容,一步一步走到殿心,盈盈一拜,動作柔美不失大方。
司空灝作了簡單介紹,便沉聲不語。
宮微瑕由侍衛推着車,繞着譚思容走了兩圈,不住頜首,末了輕嘆:“動若輕風拂柳,靜若姣花照水,看來寡人後宮裡的庸脂俗粉是不能要了,”長目看向司空灝,“陛下,若能得此女爲妃,寡人此生也就無憾了。”
晏回險些失笑,此人真是無恥至極,瞟一眼立在身旁的譚鄂,如期看到譚鄂原本平靜如水的面容現出波瀾。
司空灝垂簾看一眼譚鄂,問:“譚愛卿意下如何?”
譚鄂的身體微微一震,看一眼猶如一根柔弱的小草立在殿心的女兒,心中涌起愧疚,本來進宮都委屈了她,若是遠嫁,他便對不起她早逝的孃親,心中着實不捨,凝重的步子走到殿心,稟道:“皇上,容臣想一想。”
司空灝頜首,命譚鄂父女退下,眼睛看向宮微瑕,道:“京中名勝甚多,國主若無急事,請國主在京中游玩幾日,朕再給國主答覆。”
宮微瑕一笑:“也好,寡人正想遊一遊京城,不過,寡人對京城不很熟悉,陛下可否爲寡人派一名導遊?”
司空灝道:“這是自然,朕派禮部——”
話音未落,宮微瑕眸珠一轉,插言道:“陛下,導遊的人選,可否由寡人自己選擇?”
司空灝微微一愣,眼睛看向晏回,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但是宮微瑕客氣有禮臉上帶笑,自己不好拒絕,再說他總覺得宮微瑕並非復仇而來,所以不見得會選晏回,於是頜首:“好,國主隨意。”
宮微瑕脣邊勾起邪氣的笑意,目光掃了一眼殿上羣臣,目光最後落在晏回身上,晏回的太陽穴突突直蹦,就知道宮微瑕沒安好心,故意找自己的茬,只聽宮微瑕微笑道:“陛下,寡人昨日與小侯爺一見如故,可否請小侯爺陪寡人一遊?”
司空灝的臉沉下來,但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只得道:“既然如此,晏愛卿,這幾日不用上朝了。”暗忖,看來要多派暗衛保護晏回。
晏回惡狠狠瞪一眼宮微瑕,無奈接旨。
下朝後,晏回也不等宮微瑕,快步走出皇宮大門,坐上轎子之前,警惕地看一眼轎伕,是自己的人,吩咐:“前往齊王府。”
齊王府
一處佈置典雅的房室裡,兩個人正坐在羅漢榻上下棋,司空睿峨冠博帶,寬袍廣袖,脣邊含着淡淡的笑意,拈起一粒白子,輕輕落在青玉棋盤上。
看一眼對面,神色不顯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皇叔是想探明宮微瑕的來意,不過,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冒險?”
司空玥依然是一襲白衣,鳳目凝視着棋盤,神情頗顯嚴肅,似乎在全神貫注思考棋局,然而緊抿的脣還是暴露了他此刻複雜的心緒。
這時候,侍衛進來稟告:“稟主子,晏御史在府門外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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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落雪悠的漂亮鮮花,蛋撻已經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