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時候才能看到總是默默在他身後的自己?爲了他,她都已經幾近捨棄自我,這一頭長髮她也是爲了他而弄的,她本來擁有一頭非常漂亮的波浪卷的,但見他選擇交往的女人都有一頭長長的黑亮的直髮,
爲了投其所好,她才狠心將那一頭非常有個性的捲髮給拉直了的。
一想到游泳池裡的那個女人,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她匆匆換下了一套衣服,就來到了李文瀚的臥室前,她伸手剛想敲門,身後卻響起一把嬌滴滴的聲音:“你是?”。
謝曼扭過頭來,見方纔還在遊早泳的女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跟前,身上披着一件浴袍,全身溼漉漉的,謝曼皺眉看着她那光着的腳丫子,有水滴從她的身上掉下來,讓她心疼地上的那塊純色毛毯。
上下打量着這個女人,一張根本談不上多漂亮的臉蛋,還有泳裝下那跟自己相比簡直算是乾癟的身材熹。
李文瀚是瞎了眼了,怎麼找上這麼個毫無資質的女人?
正當她納悶之際,馮可茵卻被她那幾近無禮的目光惹惱了,她眉頭一皺,眯起雙眸,一臉不滿地再次開口問道:“你找誰呢?”那幾乎是以女主人自居的口吻讓謝曼爲之氣結。
謝曼毫不相讓地擡起下巴,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身段有些矮小的女人:“我找文瀚,小姐你又是誰呢,怎麼一大早的在我家出現?”她刻意左一句文瀚右一句我家的,將自己主人的身份表露無遺縟。
馮可茵一聽,臉上果然多了幾分顧忌,疑惑的望着她:“你是---?”
“我叫謝曼,住在李家的?”
馮可茵打量着她,見她一身的名牌着裝,在尚未弄清這女人的來頭之頭,她可不敢輕舉妄動,她態度一轉,帶着幾分歉意地說道:“對不起,謝小姐,文瀚還在裡頭睡覺呢,一會等他醒來我會告訴他你來找過他的。”
說完這話,她衝着她展顏一笑,示意她借過。
謝曼望着她,不甘不願的側過身子,馮可茵一笑,不動聲色地越過她推門走進了主臥室;她看似淡定,心中卻在不斷地掂量這女人的身份---住在李家的?但她姓謝不姓李,那絕對不可能是文瀚的妹妹了,這女人又是以什麼身份住在這裡?
馮可茵帶着滿腔的疑惑走進屋,見李文瀚已經醒過來了,此刻正披着一身睡袍坐在沙發上翻閱着報紙,她趕緊側過身,悄悄地整理了一下泳裝,將那聚攏的罩杯拉了拉,這才挺胸往他走過去。
“文瀚,你家的泳池真的很大很漂亮呢,我很喜歡早泳的,要是以後都能像今日這樣一起來就能遊個早泳該多好。”
然而正在看報紙看得入神的李文瀚根本沒有將她那別有深意的話語聽在耳中,只是敷衍式的輕輕應了一聲。
馮可茵見自己被忽略了,調皮的吐了吐舌,一把伸手抽走了他手上的報紙:“在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連人家說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她一邊追問着一邊將報紙翻了開來,垂眸一看,竟然全是她看不懂的英語。憶起自己先前還在這男人跟前撒謊說自己英語四級的話,深怕露餡了,她趕緊將報紙給他遞了回去。
李文瀚也不惱,伸手接過報紙,看了她溼漉漉的身子一眼,好看的眉宇蹙了蹙:
“千玥,看你這身上盡是水,趕緊擦一擦吧。”
馮可茵聞言,愣了一下,不由得疑惑地凝神望着他:“什麼?文瀚,你方纔叫我什麼?”
李文瀚愣了一下,意識到方纔自己衝口而出的名字,他深邃的雙眸沉了沉,有那一眸間,他一張俊臉變得異常的難看。
馮可茵被臉上的表情嚇了一跳,不由得小心翼翼地伸手扶上他的肩膀,一臉擔憂地追問道:“文瀚,你怎麼了?”
“沒什麼!”男人很快恢復了平靜,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臀部,一臉寵溺地說道:“去,吧,趕緊進去換一件衣服,不然該着涼了。”
他的關懷讓馮可茵心中那個甜啊,她不依地扭動了一個肩膀,俯下身子,含情脈脈地望着他,良久,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追問道:“文瀚,方纔我在門外碰到一位姓謝的小姐,她是住在這裡的吧?她是你們李家的什麼人呀?”
“她是我們一個遠房親戚。”男人翻閱着報紙,表情淡然地說道。
“她長期住在這裡嗎?”
“嗯!”他應道。
聞言,馮可茵心底閃過一絲不快:“她爲什麼一定要住在這裡啊?難道她自己沒有家嗎?”
“她的家在法國。”男人輕描淡寫地說道,隨即任由她再如何追問,這男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認真的看起了報紙來。無奈之下,馮可茵只得悻悻地聳了聳肩,她拿過一條浴巾擦了擦身子,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她嫣然一笑,轉身來到男人的身後,雙手一下一下地捏着李文瀚的肩膀給他按摩。
李文瀚知道,每當她有這動作的時候,總是對自己有所求,有時候是看中了哪個名牌包,有時候是看中了哪種首飾,而他每回都能無條件地滿足她的要求。
雖然心知肚明,但李文瀚卻也不動聲色,任由她伺候着,果然,沒多久,身後的女人就開始說話了。
“文瀚,明天有空不?”
“怎麼了?”他淡淡地應道。
“我們的事我都跟我爸媽說了,他們都說想要見你一下。”她早就打定了主意,她想盡早帶這個男人回家見一下她的父母,這個男人太過出色了,每回她與他一道外出,即使有她在身邊,依舊都有不少女人會有意無意的接近這個男人。
她覺得沒有安全感,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美夢;是夢就會醒的,她很快。因此,她要儘快將兩人的關係定下來,只有關係定了下來,她纔可以將這個男人牢牢的抓在手裡。
然而,那一直對她有求必應的這個男人,在聽了她的一段話之後,反應卻極其的冷淡:“明天我沒空。”
“那下個週末呢?”她有些咄咄逼人地追問着。
李文瀚這會卻不吱聲了,半晌之後,他伸出手來,將她那一雙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了開來,馮可茵看到他臉上不快的神色,暗暗一驚---是不是自己將這男人逼得太緊了,畢竟兩人才認識沒多久的。
她深怕這事影響到兩人間的關係,趕緊改口說道:“那---那既然你沒空,這事以後再說吧。”
李文瀚對她的話沒有任何表態,只是對着她說道:“去將身上的泳衣換下來吧,你這樣下去很容易着涼的。”
見他依舊關心自己,馮可茵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她一臉調皮地俯身在他的額上啵了一下,調皮說道:“遵命,董事長---。”
說話間,她故作歡愉地哼着一曲流行曲目,飄然轉身往浴室走去---
洗漱了一翻過後,馮可茵走出來,見那男人依舊專注地翻看着那份英文報紙,她馮可茵是一個很會看眼色的人,這會兒,她知道自己不應該上前再打擾她,她轉身百無聊賴地在這臥室內轉悠着。
這是她第一次領自己到他家裡來,然而到現在,她依舊不曾從震驚中走出來,昨夜一進來就被這個男人拉上牀翻雲覆雨,現在她終於可以好好打量一下這個臥室了,望着眼前這裝潢得極盡奢華的主臥,一想到這以後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地盤了,馮可茵心底那份雀躍已經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她在臥室內走來走去,最終,好奇地推開了一個與臥室相連的側門。
當她在裡頭見到林林總總那些女姓服飾的那一瞬間,她是極度的不高興,然而很快的,她就發現,這些衣服盡然是自己的尺寸,難道---這些衣服都是他爲自己準備的?想到這,馮可茵的嘴角不由得往上翹了起來,心更是怦怦直跳---
再從這個衣帽間內出來之時,她身上換上了另外一套素雅的裙裝。
以歡快的腳步站到一面落地鏡前,一邊審視着鏡子裡的自己,她一邊說道:“文瀚,你的衣帽間裡怎麼有那麼多女人衣服?你該不會是在家裡還藏了個女人吧?”
李文瀚擡眸,瞥見她身上穿着那套裙子之時,他楞了一下,下一刻,他臉上那原本淡淡的表情頓時大變,他雙眸危險的眯起來,一張鐵青的臉顯得有幾分陰森,衝着馮可茵大聲喝道:“這衣服不是你該穿的,立刻給我脫下來。”
那幾近呵斥的口吻讓馮可茵心頭一窒,她不明所以地回頭望着這個突然變了臉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說道:“文瀚,你這是怎麼了?這裙子我不能穿嗎?”
“我讓你脫下來,立刻,聽到沒有。”男人的聲音冷得讓人混身打顫。
這個男人第一次對自己這麼兇。
敢情,這身衣服不是給自己置辦的,什麼衣服就這麼矜貴,她連穿一下都不行?馮可茵面子上掛不住,不由得急紅了眼;惱羞成怒之下,她一臉氣惱的將用力去扯背後的那條拉鍊,氣憤地說道:“李文瀚,不就是一條破裙子,你用得着這麼大動肝火嗎?不穿就不穿,還給你---”她當着他的面將衣服脫了下來,一把往地上扔了過去。
男人見狀,只是怔怔地望着那條裙子,卻是絲毫沒有要上前來安慰痛哭的自己的意思,馮可茵站在那裡,一臉的尷尬,她紅着眼衝進衣帽間,換回自己的衣服痛哭着衝了出去----
李文瀚沒有去追,甚至可以說,他根本沒留意到她的去留,此時此刻,他只是一怔忡地望着手中的那條裙子,一臉落寞----
這條裙子是他送給她的,記得那一年,他看到她與她的朋友站在那櫥窗前,一臉依依不捨地望着這條裙子,於是在她離開之後,他就將這條裙子給她買了回去,當時她看到這條裙子之時臉上那驚喜之色,依舊曆歷在目。
手上的這條裙子保存的很好很好,看上去還是嶄新嶄新的,然而此時此刻,物依舊,人卻已非了---。
他的心猛烈地緊縮了一下,那久違的痛楚再一次向襲來---
半個小時之後,他一身休閒的裝束出現在客廳,淑姨一見他下樓,趕緊上前向他稟報道:“瀚少爺,方纔馮小姐哭着跑了出去,說要走,所以我自作主張讓劉司機送她回去了。”
“知道了!”他淡淡地應着,沒有過多的追問。
他態度怎麼這麼冷淡?那馮小姐的不是他的女朋友嗎?而且還是近四年來,他第一次領到家裡來的女朋友,淑姨以爲這女人是特別的,難道是吵架了?
她想從這男人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來,然而這男人站在那裡,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
壓下心中的疑惑,淑姨一臉恭順地衝着他詢問道:“瀚少爺,您是在家裡用早餐的吧,我這就去吩咐廚房準備一下?”
見男人點了點頭,淑姨衝着他欠了欠身,轉身往廚房走去了。
李文瀚漠然地舉步走了出去,來到了花園中,他神色索然地在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一道柔和的陽光照射過來,投射在他那有幾分落寞的身上。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裡,直到花園那頭傳來一聲汪汪的狗吠聲。下一刻,一隻白色的巨型犬隻從花海中竄了出來,追着花叢中一隻蝴蝶在那裡狂吠着。
李文瀚緩緩地眯起雙眸,望着這隻巨型犬,他眼球透出一絲紅筋---她應該想不到吧,當年的那隻小得彷彿一隻手就能捏死的可憐蟲如今竟然長到這麼巨型,她如果還在,這東西都長得有她半身高了。
“格格---”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跑了過去,那隻巨型犬見狀,放棄了追逐那隻蝴蝶,興奮的往男孩衝了過去,這一人一犬就這麼在花叢中打鬧着,如入無人之境。
那東西已經將艾德當成自己的主人了,恐怕早已經忘記了當初那個對它又摟又抱當寶貝似的那個女人了---
李文瀚緩緩地站起身,一步步離開了這個陽光明媚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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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到下面的賭場巡視去了,杜秘書走進他的辦公室,見早上自己端進去的黑咖啡原封不動,早已經攤涼在那裡
她將咖啡端起來,順道將那辦公桌右上角盛滿了菸頭的菸灰缸清理乾淨。
剛走出董事長辦公室,就見一個打扮得極精緻的女人神色不安地站在那裡,見到自己出來,女人衝着自己嬌憨地笑了笑。
杜秘書當然認得這名女子,董事長最近交往的女人,她回了她一笑,禮貌地開口詢問道:“馮小姐,您是來找董事長的吧?”
女子臉上的神色顯得有幾分侷促,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嗯,他在嗎?”
“對不起,董事長他外出視察了。”杜秘書用她那公式化的口吻回答,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她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
女子聞言,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她小聲地開口問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對不起,這我也不太清楚。”
聞言,馮可茵不由得暗暗咬牙,眼底蒙上了一層失落之色---一週了,他已經整整一週沒有聯絡自己,那天她賭氣從李家跑出來後,一心以爲這男人會追上自己的,然而他沒有,她回到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那男人的身影,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這些日子,她不停的在給那個男人找藉口,或許他是太忙了,或者他突然間有什麼急事,又或者,他明天就會來找自己,會跟往日一般主動上-門來哄自己。然而,每過一天,她的心的更涼上幾分。
她後悔了,後悔那天不應該那麼衝動就這麼跑掉。
她知道,那個男人自己是絕對不能錯過的,又眼巴巴的盼了兩日,她再也按捺不住,今日一早將自己好好的裝扮了一番之後她就主動找到他公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