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謝曼宛如李家的一份子,與李家人圍着長長的方桌優雅地用着餐---
幾名女性一邊用着餐,一邊愉快地聊着天。
而坐在主席座上的男人卻只是安安靜靜地用着餐,幾乎沒怎麼插話。
“嗯,阿姨,今日的龍蝦做的真不錯。”李曉茹讚歎道。
候在一旁的淑姨上前一步,說道:“姑奶奶,那是洪廚師的作品。刖”
“很好。”李曉茹點了點頭,扭頭對着謝曼說道:“這個很好吃的,曼兒,試一隻吧。”
謝曼望着那泡浸在加哩汁內的大龍蝦,面帶猶疑之色。
李娉心看出她的窘態,不由得對着李文瀚說道:“文瀚,你紳士一點,給曼兒剝只龍蝦吧。藺”
“不,不用麻煩了。”謝曼紅着臉擺了擺手,李文瀚卻一聲不響地從盤裡頭夾過一塊龍蝦,拿起鉗子動作熟練地剝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李文瀚將嫩白的蝦肉夾到她碗裡。
“謝謝。”她衝着他感激一笑。
男人卻沒有什麼表情,謝曼臉上的表情不由得顯得有些不自然,李娉心看在眼底,不由得寬慰她道:“曼兒,你不用管他,我這個弟弟呀,就一個怪胎,這都什麼年代了,他還奉行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宗旨,吃飯的時候,他都不愛搭理人的,習慣了就好。”
“喔。”原來這如此,謝曼這才瞭然。
“請你不要介意喔。”
“不會,我覺得挺好玩的。”謝曼擡眸偷偷瞄了李文瀚一眼,嘴角隱隱地笑着。
“他呀,還有更好玩的呢。”
“什麼呀?說來聽聽?”謝曼好奇地望着她。
李文瀚不喜她總拿自己來開玩笑,不由得沉着臉警告地擡眸掃了她一眼。
平常他只要一個眼神就會令許多人心寒,然而李娉心卻不吃他這一套,她非但將他的警告視若無睹風,還對着無比嚴肅的他挑釁一笑,扭頭對着謝曼說道:
“他呀,還有一個怪毛病,就是有嚴重的潔癖,平日見到一點髒東西,全身都會起雞皮疙瘩,小時候我就愛利用這點來捉弄他。”李娉心說得高興。
李文瀚臉一沉,扭頭一臉警告地望着她喚了她一聲:“姐。”
他這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嚴肅,開個玩笑都不行,李娉心不敢再在他身上作文,只得悻悻地聳聳肩,說道:“知道啦,不說你就是啦,年紀輕輕的就成天板着個臉,跟着個老頭似的。”。
原來娉心姐還有些怕她這個弟弟的。這會兒,謝曼又看到了這個男人一另面,那不怒自威、冷冷而淡雅的氣度讓謝曼更爲心儀。
李曉茹望着那兩姐弟,將話題一轉,提議道:“難得今天文瀚在家,就這樣吃飯沒什麼意思,要不,我們來點紅酒怎麼樣?”
“好啊---”李娉心立刻附和,扭頭詢問道:“曼兒,你喝不?”
“我可以喝一點。”謝曼輕聲說道。
“文瀚呢---”李娉心又問道。
“我不了,一會還要開車。”李文瀚淡淡地說道。
他這話一出,李娉心立時瞪大眼睛:“不是吧,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難得回來一趟,你都不帶在過夜的?”她扭頭看了謝曼一眼,非常堅定地說道:“不成,李文瀚,你今晚必須在家裡睡一晚。”
“舅舅,在家裡睡一晚吧,那們的飛機模樣還沒砌出來呢。”
“不行,舅舅還有事。”
艾德一臉失望地垂下了頭顱。
望着這小屁孩,還有李娉心責備的目光,李文瀚不由得心軟了,鬆口道:“好吧,今天就過一晚。”
聞言,艾德那黯然的雙眸立刻放出歡喜的光芒----
“那太好了。”李曉茹高興地說道:“淑姨,將酒櫃那支85年紅酒拿來。”
“哎,好!”
淑姨動作極利落,很快就將酒與酒杯端了上來---
謝曼拿起高根杯在跟前搖動着,輕呷一口,不由得讚歎道:“好酒。”
說罷,她側過身來,對着一旁正優雅地用着餐的男人說道:“文瀚,我可以敬你一杯嗎?”
面對女子的主動,李文瀚沒有拒絕,他端起酒杯與她輕輕碰了一下;謝曼笑了,一臉的如沐春風的燦爛,她目不轉睛地望着男人俊逸的臉孔,就着酒杯將高跟杯內的紅酒一飲而盡---
因爲紅酒的原故,席間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活躍起來,一頓飯正進行到愉快之處,一名下人走了進來,衝着衆人微一鞠躬,稟報道:“瀚少,孟先生來了。”
一聽這話,李娉心不由得一愣,她一臉疑惑地望着來人,追問道:“是孟軍嗎?文瀚難得回家一趟,他也太不知趣了吧。”
“是我讓他來的。”李文瀚拿過餐巾輕試嘴角,對着衆人說道:“請慢用!”說罷就站起來,往外頭走去。
謝曼一直目送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我這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工作狂了。”李娉心向着她解說道。
李曉茹接話道:“這有什麼,男人要有點事業心纔有魅力的。”說到這,她扭頭望着謝曼說道:“你說是吧?曼兒。”
“嗯,茹姨說得沒錯。”謝曼認同地點了點頭--------
------------------------------------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在樓梯的轉角處,男人站在那裡,窗外的燈光透過窗簾投注在他的身上,給他那俊郎的外表增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望着背對着自己的男人,孟軍的臉色變得相當的凝重,他慎重地開口道:“您猜的沒有錯,按照您的吩咐,我在華爾一帶設下了數個眼線,果然查出一些眉目。”。
聞言,李文瀚好看的眉目一沉,那狹長的雙眸一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他那置在窗臺上的右手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意思是說,他真的做了。”
見他這模樣,孟軍的心更是沉重:“是的,他的人在幾個場都有偷偷版毒、冰毒、K粉、搖頭丸、海洛因都有,華爾一帶已經被他搞得烏煙瘴氣了。”
“是什麼人賣貨給他的?”
“這一點屬下雖然查出一點眉目,但尚未證實,所以---”
見男人沒有吱聲,孟軍繼續說道:“不過可以肯定,東西都是從東南亞一帶入來的。”
李文瀚轉過身來,冷冷地下令道:“好好監視他,看他平時與什麼人接觸,這事不能拖,要儘快解決,我不容許他一粒老鼠屎糟蹋一鍋粥,記住,要將他的交易鏈連根撥起。”
“是的,屬下明白。”
他怎會不明白李文瀚的用心,洗白是集團唯一的出路,而毒品是最大的障礙,當初的改革可是付出了血的代價;他怎麼也不曾想到,與他情如手足的石斌國會膽敢揹着李文瀚做出這般反骨的行爲來。
公事談畢,李文瀚一改方纔陰沉的態度,問道:
“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讓人給你準備。”
“不用,我已經吃過了。瀚少,沒什麼事我去部署了---”
“行,去吧--”
孟軍衝着他點點頭,轉過身去,他剛往前走了幾步,李文瀚在身後喚住了他:“孟軍---”
孟軍回頭望着他,他沒有說話,但孟軍都明白他的意思,好一會,他說道:“瀚少請放心吧,我會公事公辦的。”
“我相信你,這件事安靜地解決吧,還有,留他一條命!”
孟軍聞言,不由得吃驚地擡頭望着他。
李文瀚一笑,說道:“我們現在是生意人,沒有必要自己動手?交給警方,讓法律來制裁他吧!”
“是!屬下明白。”孟軍不由得對眼前的男人肅然起敬。
--------------------------------------
“你看前面那個女的,打扮得真是怪,那五短身材也敢穿豹紋緊身裙,真是令人不敢恭維---。喂,穆千玥--”
“恩---啊?”穆千玥一臉茫然地望着走在身旁的廖碧兒。
廖碧兒見她臉上那神色,不由得嘆息一聲:“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抱歉!”穆千玥喃喃說道。
“你究竟在想什麼?也不怕撞電線杆,走路也可以走神的,真服了你。”
穆千玥一笑,說道:“沒什麼,你方纔說什麼來着?”
“你看看前面那個豹紋,唉---?人哪裡去了?你是沒看見,那女的搭配得超級經典,要是我穿成那樣根本不敢出門---”
一路走着,廖碧兒不停地說着自己的高論,穆千玥根本沒心思聽,只是淡淡地應了幾聲,走着走着,她垂下頭顱暗自拉開挎包,將躺在夾層的手機握在掌心。
天早已黑了,街燈亮着,路旁所有廣告牌都已經亮起了燈,這麼晚了,平日這個時候自己早已經回到家了,然而此時此刻,手機依舊靜靜地躺着,沒有一絲動靜---他怎麼都不會找她的,就不擔心?
廖碧兒看出她的異常,不由得追問道:“你幹什麼呢?”
“沒,沒什麼--”
“在等你老公電-話?”
穆千玥沒有否認,只是淡淡扯了一下嘴角。
“要不你直接打個電-話給他吧,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出來吃飯有什麼意思?”
“沒事,穆千玥重新將手提袋拉起來,望着前方,問道:“吃飯的地方還有很遠麼?”
“沒多遠,就在前面電腦城附近,還不到一個車站的距離呢。”說話間,但見一箇中年女人從倆人身旁經過,廖碧兒一臉驚奇地叫了一聲:“哇!”
怎麼了?穆千玥一臉不解地望着她,廖碧兒衝着她比了比手,一臉誇張地壓低聲音對她說道:“你看前面那女的,好粗的水桶腰。”
不喜歡她總對着路人如此指指點點的,穆千玥不由得皺了皺眉。
見她不接茬,廖碧兒正要說話,一陣音樂鈴聲從穆千玥的挎包內響起來,穆千玥趕緊拉開挎包的拉鍊,看到來電顯示,她心中有些許激動,然而當她接下電-話之時,語氣卻有些冷淡:“喂!”
“千玥,回到家沒?”電-話那頭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平淡口吻以及低沉聲線。
他這麼問,意思就是他現在還沒在家。
“我在外面呢。”穆千玥淡淡地應着。
男人沒問原由,只是向她交待道他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心無緣無故地往下沉,不知怎麼的,穆千玥想也沒多想就回了他一句:“喔,那正好,我今天也指不定幾點才能回去呢,我現在正趕路呢,要沒什麼事就掛了!”話音剛落,尚未等電-話那頭回應,她就掛了電-話。
“千玥---千玥---”男人喚了電-話兩聲,手機那頭早已經斷了線,小妮子還在生氣呢,李文瀚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苦笑着---
可---她那話是什麼意思?今晚指不定幾點才能回家?是說的氣話吧?
他將手機放在一旁,甩了甩頭,被汗水溼透的短髮甩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伸手熟練地在跑步機上按下了幾個設置,跑步機迅速運行起來---
用搭在脖頸上的毛巾輕輕擦了一下額頭,他開始邁開腳步在跑步機上奔跑起來,揮灑着淚水。
偌大的健身房內,各種動作器材有序地擺放着,整個健身房空蕩蕩的,只有靠着落地窗的跑步機得到主人的青睞。
遠遠的,謝曼拿着一瓶運動飲料靜靜地站在那裡,望着跑步機上那健碩的男人,她嘴角微微往上揚着,那雙望着男人後背的眸色如水、一臉的心馳神往----
-----------------------------
隨着廖碧兒走進了一家酒吧,酒吧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穆千玥眯起眼睛才適應這樣的光線。
一名服務員走上前來,有禮地詢問道:“客人,請問幾位?”
“三位,二樓有位置的吧,給我們一個靠窗的桌子吧。”廖碧兒熟悉得似乎是這兒的常客。
“好的,兩位請跟我來。”
穆千玥不安地扯了一下她的手肘,小聲說道:“碧兒,我們不是吃飯嗎?換個地方吧。”
“這裡怎麼了?這裡很好啊。”
“可是---”穆千玥望着酒吧中央的舞池上,一名衣着性感的女子正隨着音樂用力地扭動着身子,那是她在電視才見過的鋼管舞,穆千玥的腳步不由得有些遲疑了。
“這裡氣氛很好的,走吧---”廖碧兒不給她猶豫的時間,拉着她的手帶她上了二樓,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幾名服務員在到處走動着,穆千玥打量了一下週圍,見這裡的客人都是安安靜靜地喝着酒,欣賞着樓下的表演,沒有電視上播放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她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兩位小姐,請問要點些什麼呢?”一名服務員上前詢問道。
“再等等吧,我們還有人沒來呢。”穆千玥客套地回道。
“不,先上盤水果拼盤吧!”廖碧兒吩咐道,服務員低頭記了下來,很快的,一盤擺設相當精美的水果拼盤端了上來。
“兩位,請慢用。”
“行了,其他過一會再點吧。”廖碧兒揮揮手,用牙籤叉了一塊西瓜肉放進口中,嚼了兩下,一擡眸,眼尖地發現樓梯口站着一個男人,趕緊站起來衝着那頭揮揮手:“翁總,這裡。”
翁卓凡走了過來,穆千玥見狀,也趕緊站起來。
翁卓凡衝着兩人一笑,說道:“抱歉,我有點事所以來晚了,你們等很久了吧?”
廖碧兒連連搖頭:“沒有,我和千玥也是剛到。翁總,您坐這裡吧。”廖碧兒給他拉開身旁的椅子。
“坐吧。”翁卓凡走過去,伸手示意穆千玥坐下來,穆千玥點了點頭,極拘謹地坐了下來。
翁卓凡在廖碧兒身邊坐了下來,環顧四周,說道:“這裡環境不錯嘛。”
“是啊,我很喜歡這裡,偶爾會跟朋友來這裡坐坐---現在還早所以客人不是很多,一會晚一點這裡就會很熱鬧的。”廖碧兒臉上笑得極歡。
翁卓凡看出穆千玥臉上不自在的神色,不由得問道:“穆小姐不經常來吧?”
“嗯。”穆千玥輕輕應了一聲,垂下了頭顱。
“我們點東西吧!這裡的送酒套餐挺不錯的---咱們試一試怎麼樣?”
“好啊!”翁卓凡應着。
廖碧兒顯得極興奮,伸手招來了一名服務員,很快點了一桌的東西,她眼睛轉動着,提議道:“翁總,千玥你們要喝什麼酒?”
聽她提到酒,穆千玥連忙擺手道:“酒還是不要喝了吧?”
“喝一點吧,來這地方不喝酒怎麼行?這裡的啤酒很出名的。”說這話的時候,她扭頭一臉殷切地望着翁卓凡的,翁卓凡淡淡一笑,說道:“我沒問題。”
廖碧兒衝着他調皮一笑,說道:“看來翁總是喝酒高手。”
“平日應酬,總是要喝上一點的。”
“也是,像翁總你們這樣的人物,應酬肯定多,酒量也是練出來的,翁總酒量是多少?三瓶?四瓶?”
翁卓凡輕輕一笑,客套說道:“這還真不知道,還沒挑戰過極限呢。”
廖碧兒衝着他調皮一笑,調侃道:“是嗎?那今天我倒要試試翁總的酒量---”
數瓶啤酒很快送了上來,翁卓凡拒絕了服務員的幫忙,拿起一瓶啤酒,熟練地開了蓋,給每人倒了一大杯。
廖碧兒總能找到話題,與翁卓凡兩人一邊喝着酒一邊聊着天,熱絡得很。
好一會兒,翁卓凡見穆千玥沒怎麼說話,不由得望着她問道:“穆小姐不喝酒的?”
被直接點了到名,穆千玥有些不安地擡頭應了他一聲,輕笑道:“我不能喝的,你們喝吧。”
“這酒很不錯的,試一口吧。”
“呃?”穆千玥望着跟前的酒杯,有些爲難。
“就是,千玥,咱們是來喝酒的,你可不能冷場喔。給翁總一個面子,快點喝吧!”廖碧兒在一旁慫恿着道。
在兩人殷切的目光之下,穆千玥垂眸望着跟前那杯充滿黃色液體的酒杯,好一會,她才緩緩地將它端起來,輕呷了一口,劇烈的苦澀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她不由得苦起臉。
翁卓凡有趣地望着她,說道:“看來,穆小姐是乖乖女,連啤酒都少碰的。”
“沒有,我以前也挺喜歡喝波蘿啤的,可波蘿啤是甜的,這些啤酒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