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東京

天波楊府建在東京城內西北隅天波門的金水河旁,當時楊令公受封太尉和大同節度使,因此天波楊府按正一品武官級別修建,門上高懸太宗親筆御書“天波楊府”匾額,凡經過天波府門前的官員,文官落轎、武官下馬。

楊令公、楊延昭早已去世,楊文廣的兩個哥哥傳永、德政均在外地任職,因此家中只剩下了他和母親柴郡主。靜虛一行人等來到天波府,柴郡主識得靜虛,忙安排家宴爲衆人洗塵接風。

因去遼國參加“萬仙會”的各派人等尚未聚齊,靜虛便在天波府權且住了下來,閒暇時教授楊文廣和葉逍遙武藝。

楊文廣乃是大名鼎鼎的楊家槍*的傳人,只不過楊家槍*多用於行軍戰陣,近戰博擊時威力頗有不足,靜虛便加以指點,在細微之處加以變化,文廣受益匪淺。

不過靜虛更加關注的卻是楊文廣在府州時的所見所聞,府州在宋、遼、西夏三國的交界處,乃四戰之地,由折太君的孃家世代鎮守此處,楊文廣說道近年偶有邊患,基本太平無事,只是四伯折惟忠長子折繼宣勇力絕倫,性格暴躁,經常惹事,折惟忠也拿他沒辦*。

靜虛聽後暗暗心憂,因府州知州是折家世襲,若折惟忠死後定是折繼宣繼任,如果折繼宣有勇無謀,恐怕於國於民,反是禍害。

楊文廣年紀雖小,志向卻不小,特別留意當地的民俗,將他在府州的見聞一一講述,公孫策與葉逍遙聽得入迷,與楊文廣大有相見恨晚之感,而陸不平與雲陽子卻甚覺乏味,好在東京城繁華錦繡,乃是花花世界,兩人抽空便往街上跑。

陸不平與雲陽子出了朱雀門,直至龍津橋,這裡乃是吃飯的所在,當街有賣包子、雞皮、腰腎、雞碎,每個不過十五文,另有旋煎羊、白腸、鮓脯、凍魚頭、姜豉子、抹髒、紅絲、批切羊頭、辣腳子、薑辣蘿蔔。

夏月麻腐雞皮、麻飲細粉、素籤沙糖、冰雪冷元子、水晶角兒、生淹水木瓜、藥木瓜、雞頭穰沙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荔枝膏、廣芥瓜兒、鹹菜、杏片、梅子姜、萵苣筍、芥辣瓜兒、細料餶飿兒、金絲黨梅、香棖元,皆用梅紅匣兒盛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潘樓東去十字街有百戲,百戲乃上竿、跳索、倒立、折腰、弄碗注、踢瓶、筋斗、擎戴之類,即不用獅豹大旗神鬼也。藝人或男或女,皆紅巾彩服,熱鬧非凡。

楊樓附近皆京師酒店,向晚燈燭熒煌,上下相照,有濃妝**數百,聚於主廊槏面上,以待酒客呼喚,望之宛若神仙。

陸不平眼見的是狎客倚紅偎翠,耳聞的是**鶯歌燕語,心裡的花花腸子便被一點一點地撩撥起來,晚上回去摸了摸包裹裡周員外送的五百兩銀子還剩大半,便想趁着這幾日去那溫柔鄉里瀟灑一回。

這次陸不平學乖了,上午從楊家換了便服出來,並不直接去妓館,先到十字街看了半日雜耍,又到相國寺東門街聽了半日評書,最後看看天色已晚,扭頭望望身邊並無熟人,便快步直奔楊樓而去。

且說陸不平找了所門面闊綽的酒店,名喚翡翠樓,閃身進入院裡,落了座點了酒菜,叫了兩個唱曲的女子前來陪酒,其中一個把玉蕭放在嘴邊,另一個手持牙板,輕輕一擊,啓脣唱道:“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唱得抑揚頓挫,甚是幽雅,陸不平是個俗人,欣賞不了如此高雅的曲子,便道:“唱個熱鬧點兒的,讓大爺我高興高興!”

唱曲的女子陪笑道:“這首《雨霖玲》可是柳七爺填的詞,大爺還嫌不夠好麼?”

陸不平道:“什麼柳七柳八的!”

另一女子掩口而笑:“柳七便是柳永,爺可曾聽過‘不願穿綾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做我們這一行的,如能得柳七爺填詞一首,立刻身價倍增,!”

如此一說倒顯得陸不平沒見識了,陸不平怕歌妓笑他土氣,便道:“那便再唱一首柳七的吧!”

女子又唱了一首,陸不平搖頭晃腦,假裝品評,眼睛卻不住地往唱曲女子的胸脯上掃,正自心猿意馬之時,樓下有人喊了一嗓子:“柳七爺來啦!”唱曲女子收了牙板,起身告謝:“多有得罪,奴家要去會柳七了。”

陸不平大怒:“甚麼東西敢掃大爺我的興,今兒個我偏要你們兩個陪夜!”

唱曲女子嬌聲道:“喲!大爺您別開玩笑,奴家可是賣藝不賣身哪!”

陸不平這個氣啊,心說你不賣身還在這裡晃悠,幹嗎不回家抱孩子去!想是這麼想,陸不平倒也無*,只好掏出十兩銀子把兩個歌妓打發走了,此時全院的**都去趕柳七的場,個個爭先,唯恐落在人後,就連一些狎客也想一睹柳七尊顏,妓院裡登時亂成一團,沒人來理會陸不平。

眼見得這溫柔鄉是去不成了,陸不平咬牙切齒地從翡翠樓裡出來,心道有朝一日老子發達了,把你們全院的**都送到庵裡當尼姑,讓你們再給我裝蒜。

這陸不平一邊立下宏圖大志,一邊往回走,轉過一個衚衕,看見有戶人家大門虛掩,門口高掛着一隻蓮花燈籠,東京大凡私娼都在門上懸掛一隻蓮燈以示路人,陸不平此刻飢不擇食,顧不得許多,推門便闖了進去。

屋子裡一個老嫗見有客人來了急忙招呼,陸不平也不言語,掏出十兩銀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老嫗登時兩眼放光,忙不迭的喚女兒出來陪客。

這私娼的檔次自然比不上翡翠樓,陸不平的十兩銀子在翡翠樓只能聽唱,在這傢俬娼卻已算是難得一見的豪客了。陸不平看看這裡雖無翡翠樓的富麗堂皇,倒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窗臺上擺着幾盆蘭花,牆上掛着一副字: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不一會兒老嫗領了女兒從裡屋出來,陸不平見那姑娘雖算不上漂亮,卻也自有一種嫵媚,便把剛纔在翡翠樓被冷落的不快拋在了腦後,吩咐老嫗整治了一桌好菜,讓這位姑娘陪自己喝了起來。

席間陸不平問起姑娘姓名,姑娘道姓關,名盼盼,今年二十一歲,那老嫗是她的乾媽叫王婆。這關盼盼靈牙利齒,能說會道,哄得陸不平甚是高興,不住地喝酒,關盼盼也陪了兩杯,頰上登時飛起了兩朵紅霞,給燭光一映,甚是動人,陸不平色心大起,抱起關盼盼便要親吻,關盼盼半推半就,連聲嬌笑。

兩人正自情熱,猛聽咣地一聲大響,一個大漢踹門而入,在院子裡扯着嗓子喊道:“王老婆子,快讓你女兒出來,樑三爺要你女兒陪酒去!”

王婆聞聲從屋裡出來,陪笑道:“哎喲對不住啊馬大爺,我女兒今天有客人!”

那馬大爺名叫愣子,獰笑道:“甚麼JB客人,敢跟樑三爺搶女人,活得不耐煩了罷!”邊說邊往裡面闖,到屋裡衝着陸不平喊道:“快給老子滾蛋,!”

陸不平大怒,道:“老子今天偏偏不走!”

馬愣子惡狠狠地便來揪陸不平的衣襟,陸不平身形微側,左手抄住對方的小臂,右手托住對方腋下,雙臂發力,喝了一聲:“去!”將馬愣子直摜出去,撞在窗臺的花盆上,摔得鼻青臉腫,手也被碰爛的花盆給劃傷了。

馬愣子知道遇上了高手,跑到大院門口,衝着陸不平喊道:“好小子,有種的就在這等着,看老子一會兒不活剝了你!”

這邊王婆嚇得如篩糠一般,連聲道:“禍事了!禍事了!大爺請快快離開此地,莫要誤了性命!”

陸不平血往上涌,怒道:“我偏不走,倒要看看那姓樑的能把我怎樣!”說完將椅子搬到庭院正中,正對大門,安然端坐,王婆苦勸不應。

關盼盼卻不似乾孃般怕事,從桌上拿起酒壺酒杯,一手一個,然後偎坐在陸不平的懷裡,勾位陸不平的脖子,斟了一杯酒,嬌笑道:“奴家平素最愛的便是英雄,今日敬英雄一杯!”

陸不平佳人在懷,自信心愈發膨脹起來,將關盼盼喂的酒一口飲了,笑道:“大爺我今天便要你看看真正的英雄!”王婆見此更是叫苦不迭。

正在這時,外面人聲嘈雜,馬愣子領了一堆人馬殺到,用手一指陸不平:“就是他!”

從人羣中閃出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手裡攥着兩個明晃晃的鋼膽,來到陸不平面前,壯漢瞅見陸不平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倒有些猶豫,雙手一抱拳,說道:“請問閣下是何方神聖,爲何出手傷人,報上名號!”

陸不平估計此人就是方纔要關盼盼陪酒的樑三爺,當下從關盼盼手中接過酒壺酒杯,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大大咧咧地說道:“在下姓曹,名泥馬。”

樑三爺“哦”了一聲,拱手道:“原來是曹大……”猛然醒悟,對方是在罵自己,不由怒氣勃發,“好小子,竟敢戲耍本大爺,有你的好看!”

一揮手,身旁搶出兩個閒漢,直向陸不平撲來,陸不平用手一捺椅子,身子側立起來,嘡嘡兩腳,將兩個閒漢踢得直飛了出去。

餘下閒漢一擁而上,陸不平見這幫人武藝低微,有意賣弄自己,一隻手撐在椅子上,腳不挨地,兩條腿連環踢出,把那羣閒漢踢得東倒西歪,哀聲一片。

樑三爺見勢不妙,想奪路而逃,陸不平看得清楚,縱身一躍,攔住去路,樑三爺喝了一聲“着”,將手中的兩隻鐵膽奮力擲出,疾如流星,奔陸不平面門而去。

估計這招是樑三爺的成名絕技,當時便有人喊起好來,陸不平見兩隻鋼膽足有拳頭大小,又快又猛,倒也不敢小覷,側身用手托住迎面而來的鋼膽,身子嘀溜一轉,借勢化解鋼膽的力道。

哪知甫一接手,只覺鋼膽甚輕,心中登時明白,原來鋼膽居然是空心的,陸不平不怒反笑,呸了一聲,罵道:“好小子,竟敢用空心鐵蛋來糊弄你大爺!”

說着來到樑三爺面前,望空中拋了一下鋼膽:“看看是你的頭硬還是這鐵蛋硬!”

樑三爺嚇得雙手抱頭:“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陸不平嘡地一腳把樑三爺踢了出去,返身坐在了椅子上,蹺起了二郎腿,喝了聲:“要是讓我再見到你來這裡,小心你的狗頭!滾吧!”樑三爺一瘸一拐地與衆閒漢是抱頭鼠竄。

見陸不平打跑了樑三爺,王婆戰戰兢兢地從屋裡出來收拾殘局,那關盼盼平素受樑三爺欺壓已久,今日方出了胸中一股惡氣,不由得眉花眼笑,直把陸不平當作了蓋世英雄,不叫大爺叫大俠,不住地勸酒恭維。

陸不平今日在這關盼盼處終於找回了自信,躊躇滿志,不免多喝了幾杯,當晚便在關盼盼處宿了,兩人是如膠似膝,關盼盼更是要陸不平詛咒發誓一定要聚她,自己非陸不平不嫁,陸不平意亂情迷,早將家中的翠芳忘到了九霄雲外,滿口答應,臨別時關盼盼又把陸不平身上的玉珮留了下來,權作定情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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