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孫策

一日,靜虛正在玉清宮打座,忽聞掌教清虛道長差人來請,靜虛便馭氣直奔上清宮,見師兄清虛與門下大弟子紫陽俱在,道童端上茶水,請靜虛坐了。

清虛將一封請柬遞與靜虛,說道:“師弟請看。”

靜虛見請柬燙金字面絲緞溜邊,甚是精緻,打開一看,上面寫道:

龍虎山正一道二十四代掌教張正隨謹具青城派掌教清虛道長閣下,正隨久慕道長高儀,常盼一睹鶴顏,然餘自接掌正一以來,俗務纏身,罕有閒暇,至今不能遂願,常引以爲憾。

方今天下太平,國運昌盛,正隨奉太后之命,於九月初九在正一宗壇召開“龍虎大*會”,實盼道長能親往指點,使餘不致辜負聖恩,正隨不勝感激。

提筆惴惴,不能親具舟騎,前往迎接鶴駕,有失敬禮,正隨不勝惶恐之至。重陽之夜,龍虎山頂,正隨與道長飲酒談玄,不亦悅乎!

靜虛一怔,心道龍虎山與青城山素味往來,今日突發請帖,不知是何用意。

那龍虎山正一道也稱天師道,相傳東漢張道陵張天師晚年在龍虎山煉丹,修長生之道。

後其曾孫第四代天師張盛以龍虎山是祖之玄壇,且是“天星照映,地氣衝凝,丹竈秘文,藏諸巖洞”的神人所在之地,從漢中還居江西龍虎山,開“正一宗壇”,尊張道陵爲“正一天師”。

天師後裔子孫世居山中,遂爲天師道傳播中心,漸以“天師道”名世,如今已傳至二十四代天師張正隨。

天師道流傳甚廣,許多道教門派都源自天師道,青城派祖師廣成子也與天師道頗有淵源,但天師道自南北朝以來,由於僻處江西,加上連年戰亂,對內地的分支流派鞭長莫及,早已失去控制。

且自張盛後,其餘天師皆碌碌無爲,各門派也均不以天師道爲宗。

靜虛將請柬交與紫陽,沉聲道:“天師道與我教素無往來,如今邀我參加‘龍虎大*會’,不知是何用意?”

清虛道:“那二十四代天師張正隨立志恢復天師道威名,自任天師以來,廣收門徒,着力整頓,勢力大增,對周圍教派軟硬兼施,已有不少教派被迫加入天師道,連茅山派、靈寶派也唯其馬首是瞻,江西道觀大半已是天師道的天下。”

頓了一頓,接着說道:“張正隨還結交官府,與當朝權要廣爲交結,真靜先生的號便是當年真宗皇帝賜與他的。如今他開壇布*,廣撒請貼,恐意在揚名立威。”

靜虛道:“我青城派雖源自天師道,但祖師廣成子乃自創心*,與天師道截然不同,且兩派多年未曾來往,如今師兄若是貿然應邀赴會,顯得我青城派以天師道爲宗了。”

清虛沉吟道:“如若不去,倒顯得我青城派禮數缺了。”

靜虛不語,忽瞥見紫陽嘴脣微動,心想上清宮大弟子紫陽深思熟慮,頗有見地,於是便問道:“紫陽可有話要講?”

那紫陽姓張名伯端,字平叔,道號紫陽,聞言應聲道:“師父師叔說的是,若是去了不免自降身份,但若不去不免讓人小覷我青城派,依徒兒愚見不如從三代弟子中挑選兩人前去赴會,如此既顯恭謹,又不失身份,不知可否?”

清虛靜虛微微頜首,暗道紫陽果然有見地,清虛道:“紫陽這幾日俗務纏身,太清宮大弟子公孫策又不在山上,還請師弟從門下選派兩名弟子,前去赴會。”

靜虛點頭應允,清虛當即修書一封,大意是:

重陽之日*事極多,清虛身不由已,無緣赴會,此憾綿綿無絕期。真靜先生威名遠著,清虛嚮慕先生之心,不比先生所慕差之分毫。

待日後有機會再飲酒談玄,慰此平生,不使有憾。今遣弟子前去赴會,望多加指點云云,交與靜虛,靜虛起身告辭回玉清宮。

卻說靜虛回到玉清宮,暗想:大弟子青雲子雖忠誠可信,但拘泥古板,殊乏應變之才,二弟子陸不平武功雖高,卻器量頗小,不由得心下猶豫。

猛然想起葉逍遙問道之事,心中一動,這七弟子雖入門最晚,可於道學的見解卻頗有獨到之處,不若讓他與陸不平同去,既可取長補短,又可歷練見識。當下計議已定,喚陸不平葉逍遙進來,如此這般交待一番,命兩人回去準備。

陸不平葉逍遙均是初次要遠行,好不興奮,兩人備了行李,葉逍遙包了那本《道德真經廣聖義》,陸不平取了“闢浪分水刺”,拿了書信,坐船順江東下。

那舟行也快,這一日便來到江西地界,看看天色已晚,兩人在船上歇息了一夜,次日棄船登陸來到洪州府。

洪州府便是南昌,原名豫章郡,唐初更名爲洪州,故王勃《滕王閣序》中有“豫章故郡,洪都新府”之句,後又更名爲章郡、南昌,開寶八年重改爲洪州府。

逛了半日,陸不平見已至晌午,便和葉逍遙尋家酒店吃飯,洪州有家“逍遙樓”氣派不凡,陸不平望見,領了葉逍遙進去。“

逍遙樓”生意甚好,賓朋滿座,兩人好不容易纔找了個位子座下,店小二見他倆粗衣布袍,滿面風塵,不似大富大貴之人,便不大搭理,陸不平喊了幾次也沒人應聲。

葉逍遙大怒,用手一拍桌子,喊道:“沒長眼睛麼,看不到爺爺在這裡嗎!”

恰巧一人從身邊經過,瞥見葉逍遙手上的“青鋼鐲”,立時便止步不走,來到葉逍遙身邊,作了個揖,道:“小哥兒莫怪。”

轉身招呼店小二爲二人沏茶上菜,店小二似是對那人十分敬畏,急忙上來招呼,那人回身道:“二位定是初到洪州,小二不識貴客,還請饒恕則個,這頓飯就算是鄙人給二位陪禮了。”

陸不平連忙推辭,那人卻已在下首坐下,斟了一杯酒來敬陸不平,陸不平只得飲了,那人自我介紹,乃是洪州“榮福齋”寶號的東家,姓顧名恆,陸不平也回禮通報了姓名。

顧恆待酒過三巡,對葉逍遙道:“這位小哥兒手上所戴玉鐲非同一般,能否借顧某一觀?”

葉逍遙聞言隨即取下“青鋼鐲”,交與顧恆,顧恆拿在手中把玩,連稱好玉,葉逍遙好奇,問道:“爲甚麼是好玉。”

顧恆道:“此乃崑崙青海白玉,與和田白玉齊名,青海玉與和田玉都產自崑崙山,但色澤微有不同,小哥兒這手鐲如羊脂一般,青氣隱現,必是在那崑崙玉虛峰極高處所得。”

一邊摩挲一邊感慨,道:“只是那玉虛峰極高極險,連鳥兒也飛不上去,難道此人是神仙,飛到山上掘了這塊玉來!”

顧恆將“青鋼鐲”還與葉逍遙,頗有不忍釋手之感,對陸不平道:“二位身攜如此價值連城之寶行路,萬一遇上盜賊,恐有閃失。”

陸不平還未作答,葉逍遙卻搶着道:“我師兄乃是青城派的高手,武功出神入化,哪裡會怕盜賊!盜賊不來則已,來了正好可以爲民除害!”

陸不平連稱謙遜,顧恆笑道:“如此倒是顧某多慮了。”又恭維了陸不平幾句,接着敬酒,陸不平被連戴了幾頂高帽,洋洋得意,不免多喝了幾杯。

二人出了洪州府向東走,陸不平的酒勁上來,不由得腳步蹣跚,葉逍遙忙扶了他走路。本來天色尚早,但二人走得極慢,天黑了也沒走出幾里路。

此時離前方州縣尚遠,沿途又沒有村莊,葉逍遙暗叫倒黴,早知二師兄如此酒量還不如僱輛牛車趕路。

正惶急間,忽見前面山坡上有個破廟,葉逍遙大喜,忙扶陸不平進去,喊了幾聲也沒人應,想是無人料理的舊廟,便去大殿裡歇息,陸不平是倒頭就睡,葉逍遙吃了些乾糧,歇了一會兒,也朦朦睡去。

兩人睡至中夜,葉逍遙尿急,來到院裡撒尿,忽然一陣陰風吹過,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睡意去了大半,低頭看時,月光下竟有兩個身影!

葉逍遙嚇得七魂出竅,險些將尿尿在褲子裡,不敢回頭,雙手拎着褲子跑回大殿,撲到陸不平身上大叫“有鬼”。

陸不平此時酒已醒了,起身把劍拿在手中,定睛一看,果見院內有一個怪物緩緩走來,披頭散髮,長袍垂地,甚是可怖,不由得心中發毛,將手中長劍一抖,喝道:”何方妖孽,敢在此處撒野!”

怪物桀桀怪笑,聲音極爲磣人,一雙碧綠的眼睛打量着陸不平,陸不平給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大喝一聲:“妖孽受死!”

從囊中摸出一道靈寶鎮鬼符,運力指尖,“嗤”的一聲,彈到怪物身上,那怪物安然無恙。

陸不平手指連彈,又將一道靈寶降妖符和一道靈寶除怪符打在怪物身上,怪物依然如故,渾若未覺。陸不平大駭,好厲害的妖怪!

此時怪物已迫近,危急間陸不平長劍晃動,一招“分雲破霧”向怪物刺去,怪物急向左閃避,豈知陸不平這一刺乃是虛招,劍鋒陡轉,順勢一掠,嗤地一聲在那怪物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

怪物“啊”的叫了一聲,轉身就跑,長袍卻被地上樹枝絆住,撲通一聲摔了個嘴啃地。

陸不平一劍得手,也是大感意外,急忙追上前去,將怪物踩在腳下,那怪物忽然現出人聲:“好漢饒命!”陸不平一怔,隨即明白,怪不得靈符打在怪物身上沒用,原來是人扮的!

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好小子,竟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

怪物大聲求饒:“好漢饒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黃口小兒,本指望裝神弄鬼,嚇唬過往路人,胡亂弄些錢財,此舉實出無奈,望好漢饒命!”

陸不平“呸”了一聲,喝道:“叫什麼名字!”

怪物應道:“小的名叫李二。”

陸不平照定李二屁股踢了一腳,喝道:“滾吧!”

李二抱頭鼠竄。葉逍遙喜道:“二師兄果然*力高強,甚麼妖魔鬼怪也不是對手。”

陸不平自入青城派以來,潛心學藝,甚少在外行走,如今初試身手便大獲全勝,不由得洋洋得意:“別說妖魔鬼怪,便是大羅金仙,也吃不消我這一劍!”說着提劍作勢虛劈一下,兩人大笑,繼續睡覺。

次日兩人下了山坡趕路,行了約有十多裡,忽然路旁樹林中轉出一隊人馬來。

當先一人膀大腰圓,滿臉絡腮鬍子,手持一柄鋼刀,另一人中等身材,臉色陰沉沉的,手持一柄長劍,身後一瞿瘦老者揹負雙手,神定氣閒,餘者皆身着勁裝,手持槍棒。

陸不平見來者不善,忙止住腳步。只見老者身後轉出一人,胳膊上吊着繃帶,用手一指陸不平:“就是他!”陸不平仔細一看竟是昨日扮鬼被自己刺了一劍的李二,敢情是把同夥喊來了。

只見絡腮鬍子把鋼刀一橫,大喝一聲:“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這兒過,留下買路財!”

陸不平昨日一劍得手,自道武功高強,鮮有敵手,區區幾個毛賊能耐我何,當下抽出長劍,厲聲道:“先問問你爺爺手中的劍答不答應!”絡腮鬍子大怒,揮刀直取中宮,兩人登時戰在一處。

陸不平所練穿雲劍*乃是玄門正宗,施展開來登時將大漢籠罩在劍光中,陰沉臉見不是路,急忙揮劍加入戰團,兩人以二敵一,兀自攻少攔多。

陸不平初入江湖,見兩人如此不濟,只道是自己武功高強,當下將七十二路穿雲劍*舞得如水銀泄地,天女散花天一般。

兩人左支右絀,險象環生,眼見就要傷在陸不平劍下,絡腮鬍子突然跳出圈外,口中唸唸有詞,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噴在刀上,那刀登時變得通紅,接着一刀劈向陸不平。

陸不平陡感熱浪襲人,不敢大意,劍上附上了玄清內勁,接了一刀,“鐺”地一聲刀劍相交,陸不平覺得刀上傳來的內勁灼熱無比,甚是難受。

陰沉臉也咬破舌尖,一口血水噴在劍上,那劍卻猶如掛了一層寒霜,陰沉臉一劍刺來,劍上寒氣逼人,陸不平擋了一劍,不由打了個寒戰。

如此一冷一熱,陸不平內息調整不順,劍上的威力施展不開,處處縛手縛腳,攻勢登時被剋制住了。

原來這兩人的*術有個名堂,那絡腮鬍子練的是火焰刀,陰沉臉練的是寒霜劍,都是茅山道術。

三人刀往劍來,鬥在一處。陸不平眼見落了下風,一咬牙,拼盡全力,一招“指點乾坤”將兩人蕩了開去,長劍一挑,“闢浪分水刺”破囊而出,勁如流星,真奔絡腮鬍子而去。

絡腮鬍子大駭,危急間用刀一格,登覺手腕劇震,捏拿不住,手中鋼刀脫手飛出,腳步踉蹌,險欲跌倒。

陸不平長劍一揮,“闢浪分水刺”由上擊下,去勢更急,直奔絡腮鬍子頂門而去。絡腮鬍子身*已亂,無*閃避,眼見得便要被“闢浪分水刺”釘在地上。

驀然衆人眼前一花,絡腮鬍子被人斜刺裡拽了開去,嗤地一聲,“闢浪分水刺”直沒入土,原來是瞿瘦老者將絡腮鬍子救出。

陸不平大吃一驚,見瞿瘦老者身形奇快,知道遇上勁敵,當下用長劍將“闢浪分水刺”召回,守住門戶,凝立不動。

瞿瘦老者將絡腮鬍子放下,緩緩道:“這位道兄好身手,莫不是青城派門下麼?請問尊師是哪一位?”

陸不平見他從自己身手便知自己來歷,心下暗自提防,說道:“吾師乃是玉清宮靜虛道長。”

瞿瘦老者點頭道:“原來是‘袖裡乾坤’座下高足,怪不得‘炎冰雙煞’奈何不了閣下。”頓了一頓:“看在靜虛道長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二位一馬,不過……”

說着看了一眼葉逍遙,道:“這位小兄弟手上的鐲子可得留下來,也好給兄弟們一個交待。”

陸不平一怔,隨即明白,原來昨日在逍遙樓與顧恆的談話被踩盤子的聽到,起了劫財之意,因此纔有了昨晚李二的裝神弄鬼,今日衆盜的劫路之舉。

陸不平還未回答,葉逍遙已搶着道:“有本事的便來和我師兄打一架,不要在那裡癩蛤蟆打哈欠吹大氣!”葉逍遙見方纔我方大勝,只道勝券在握,巴不得再打一場,所謂看戲的不怕刀子劈是也。

陸不平暗暗叫苦,那瞿瘦老者一聲冷笑:“便是尊師親至,也要給老夫三分薄面,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

話音未落猛然縱身躍起,五指如勾,直奔陸不平面門而來,陸不平本待揮劍抵禦,不料瞿瘦老者身*奇快,轉眼已至眼前,陸不平大駭,縱身向後退去,一面以左掌化解對方攻勢。

瞿瘦老者如影隨形,霎時間已攻了五六招,如此近身相博長劍已無*使用,危急間陸不平棄了長劍,以雙掌相抗,瞿瘦老者大喝一聲,食指如風,連戳陸不平身上十八處穴道。

陸不平勉力招架,奈何那老者手*奇快,終被戳中“期門穴”,登時軟倒,瞿瘦老者從縱身攻敵、逼敵棄劍,到一招制敵,一氣呵成,用意便是迫陸不平無*祭出”闢浪分水刺”。

羣盜爆發出一陣轟然喝采,瞿瘦老者緩步走到葉逍遙跟前,葉逍遙惶急間一拳擊了出去,瞿瘦老者一掌拂出,使上了半成勁力,登時將葉逍遙打飛出去,滾落在地,大聲呼痛。

瞿瘦老者一怔,他見葉逍遙有恃無恐,倒沒料到葉逍遙些許武功也不會,不由得哈哈大笑:“原來青城派門下,淨是些膿包弟子!”羣盜皆放聲大笑。

正在這時,樹梢上有人高聲喝道:“誰說青城派門下都是些膿包弟子!”中氣充沛,聲震四野。

瞿瘦老者一驚,心道莫不是靜虛老兒親至,只見那人大袖飄飄,後背長劍,一身道士打扮,從樹梢上一躍而下,扶起葉逍遙,來到陸不平身邊,伸手在陸不平肩上一拍,登時將陸不平被封穴道解開,拱手道:“陸師弟。”

陸不平滿面羞漸,拱手道:“公孫師兄。”原來此人乃是太清宮門下大弟子,複姓公孫,單名一個策字。

瞿瘦老者上下打量公孫策,見他神清氣朗,氣度不凡,看樣子比陸不平還要年輕幾歲,不由心下暗暗納罕,心道此人只不過二十多歲年紀,怎會有如此內力修爲。

要知公孫策乃青城派不世出的奇才,自幼便跟隨洞虛道長學道,悟性甚高,玄清功已練至第六層,是青城派三代弟子中一等一的高手。

而清虛洞虛靜虛玄清功才練至第七層,陸不平苦練十數年,也只練至第四層境界,至於葉逍遙胡不興之流,連門還沒摸着。因公孫策入門早,因此陸不平稱之爲師兄。

洞虛道長對公孫策甚爲嘉許,將心愛的太乙寶劍也贈與了他。公孫策卻不似師父洞虛一樣癡迷武學,閉門修道,而是經常外出行走,扶危濟困,行俠仗義,數年間便闖下了“雲中龍”的名號,於江湖上的學識見解,比之山中學道的同門師弟,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公孫策朝瞿瘦老者作了個揖,說道:“南宮莊主,我這二位師弟如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瞿瘦老者見被叫破行藏,道:“老夫在道上混口飯吃,蒙兄弟們賞臉,推我做首領,就算我答應,恐怕這些兄弟們不能答應。”

那瞿瘦老者名叫南宮破,表面上是洪州城外南宮莊的莊主,其實是個坐地分贓的強盜頭子。

公孫策一笑,信步來到衆盜面前,在衆人面前走了一圈,邊走邊說:“南宮莊主做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買賣,怎會看的上我青城派的些許物事。”

走一步,說一字,便在地上留下一個深寸許的腳印,說完這句話,在地上留下一圈腳印,正好是一個圓。

那地上雖不是岩石,卻也甚是堅硬,公孫策露了這手功夫,羣盜駭然,南宮破自忖無*做到,更何況公孫策背後還有三位*力通玄的師父師叔。

南宮破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梟雄,便拱手道:“青城派果然名不虛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說完領羣盜轉身離去。

葉逍遙剛纔受了一掌,兀自疼痛不已,見狀大聲喊道:“怕死麼老烏龜,上來和我師兄打一架啊!”“炎冰雙煞”大怒,便欲回身再戰,南宮破揮手阻止,引衆人離去不提。

待羣盜走後,公孫策便問陸不平因何來到江西,陸不平將龍虎大*會的事情說了,公孫策大喜,道:“我聽說天師道在龍虎山開*會,便想來湊湊熱鬧,如今有請帖在手,名正言順,正好走此一遭!”

陸不平久慕這位師兄大名,只是平時在一起時間頗少,當下十分高興,葉逍遙見公孫策走了幾步便將老烏龜嚇走,自是萬分仰慕,便把阿諛陸不平那套用在公孫策身上,公孫策微笑不語,暗道三師叔沉穩剛毅,怎麼招了個如此佻脫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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