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應天府

公孫策回到鷹潭後見到了陸不平留下的書信,當即啓程直奔南京,咱們長話短說,這日他來到了南京的碼頭,甫一下船,一個青衣短帽的小廝上前作輯道:“敢問這位道爺莫不是青城派的?”

公孫策一怔:“是啊。”

小廝又道:“可是公孫策道長?”

公孫策大奇:“正是。”

那小廝忙道:“我家先生在府中恭候多時了。”

公孫策奇道:“你家先生是哪位?”

小廝道:“我家範先生乃東京大理寺丞,如今在家服喪,道爺不必多疑,一去便知。”

公孫策心中納悶,那大理寺丞乃是京官,自己很少入京,並不認識什麼大理寺丞,更不認識什麼範先生。心念一轉,恭敬不如從命,去一趟也無妨,當下便隨小廝來到了範先生府上。範先生府緊鄰應天府書院,應天府書院是宋代著名的四大書院之一,學子皆一時俊彥。

小廝讓公孫策稍候片刻,自己進去通報,不一會,從裡面傳出話來,說先生有請,公孫策隨小廝進得內堂,只見一中年文士身着喪服,與一年長道士正在下棋,定睛一看,年長道士正是師叔靜虛道長,公孫策登時恍然大悟,趕緊上前施禮:“師叔安好。”

靜虛笑道:“策兒,快來見過範先生。”

公孫策躬身行禮,中年文士起身還禮:“道長不必多禮。”然後命人上茶。

公孫策心下暗暗納罕,暗道靜虛師叔心性極高,極少與官府之人往來,不知如何結識這位在家居喪的範先生,而且看起來兩人相交甚厚。靜虛似是知曉公孫策心事,微微一笑,道:“策兒,這位範先生乃當今大宋股肱之臣,才德皆備,非與尋常官府之人一般!”

範先生笑道:“道長過獎了,範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而道長身在草莽,心憂天下,方爲我輩楷模!”

正說話間,有門下報南京留守晏殊有請,範先生道歉告辭片刻,等他走後靜虛說道:“策兒定是奇怪我與官府素無來往,卻因何結識這範先生。”

公孫策道:“公孫策願聞其祥。”

靜虛頓了一頓,飲了口茶,道:“要說我與範先生也是有緣,十四年前,真宗皇帝率領百官到毫州去朝拜太清宮,全天下修仙之人皆以爲道家盛事,紛紛結隊前往,我青城派也未能免俗,掌教便派我去湊湊熱鬧。”

“我那時恰巧在京師附近,聞訊便向毫州進發,路過應天府書院時,見書院門前有個卦攤,不少學生在卜卦,便也去湊湊熱鬧,這時有一個衣衫破舊的貧寒士子也來算算他將來能否做宰相,我想如今無論貧賤皆熱衷功名。”

“那算卦先生推算一下,說不能,他又算能否成爲良醫,算卦先生又說不能,他十分失望,嘆息道:‘不能夠利澤生民,此非大丈夫平生之志!’”

“我覺得很奇怪,不禁問他:‘大丈夫的志向是當宰相,是這理所當然,可是你爲何想做良醫?這個願望豈不是太卑微?’”

“貧寒士子道:‘大丈夫求學,當然想遇上聖明君主,得以施展才華,利澤生民,能夠做到這一步的,惟有宰相。既然做宰相是沒有指望了,剩下來能夠救人利物的,就莫過於良醫。果然能做一個良醫,上可以治療君親,下可以拯救百姓,自己也能借此保生長命——這就是我如果當不成宰相,就願意去當一個醫生的原因。’”

“那時學子皆以讀書做官爲正道,視行醫爲旁門左道,一般士人皆不屑爲之,我見他志向深遠,慨然以天下爲己任,心中暗自稱奇。”

“正在這時,真宗皇帝的車隊到達應天府,學子們爭先恐後奔出,均想一睹聖顏,唯有那貧寒士子返身回院,我就問他爲何不去爭睹龍顏,他道:‘將來再見也不晚!’”

“後來我知道貧寒士子當年便中了進士,果然見到了皇帝,他本是寧武軍節度掌書記範墉的第三子,兩歲喪父,母親謝氏改嫁到山東淄州長山縣朱家,改姓朱,二十歲時,知悉身世毅然離家求學,來到應天府書院苦讀,中進士後將母親接到應天府居住,恢復範姓,改名仲淹,他便是剛纔那位範先生。”

公孫策恍然大悟,清虛啜了一口茶,接着道:“後來仲淹調任興化縣令,發現海堤多年失修,坍圮不堪,海民屢受海潮襲擾,便上書朝廷,痛陳海堤利害,建議在通州、泰州、楚州、海州沿海重修一道堅固的捍海堤堰。”

“朝廷准奏,依*施行。當時正值風暴來臨,海濱波浪濤天,兵民們紛紛驚避,官吏也張皇失措,那范仲淹不避風雨,親歷親爲,與同年好友滕宗諒堅守海堤,終於築成綿延數百里的悠遠長堤,海民感激範縣令的功績,都把海堰叫做范公堤,興化縣不少海民,竟跟着他姓了範。”

“當時我恰巧在興化,感於范仲淹愛民如子,便幫他出謀劃策,修築海堤,由此成爲莫逆之交。後來仲淹調回京師,任大理寺丞,如今因母親去世,居家服喪,南京留守晏殊風聞仲淹通曉經學,延請仲淹協助主持應天府書院教務,因此仲淹服喪之餘,便在書院教書授業。平時仲淹與我常有書信往來,此次北行,自當駐足拜訪。”

正說話間,只見兩個少年手執弓箭,雀躍而來,其中一個正是葉逍遙,一見公孫策立時跑上前去向師兄問長問短,另一個劍眉朗目,鼻直口方,甚是英俊,靜虛招呼英俊少年來到跟前,對公孫策說道:“策兒,這位少年便是楊六郎的少子楊文廣!”

楊文廣上前施禮,公孫策急忙扶起,楊六郎的故事公孫策聽得多了,絕沒料到在這裡會碰上楊家後人,公孫策見楊文廣手裡提着一支野雁,那雁被利箭穿頸而過,公孫策知道射落野雁不難,難的是一箭穿頸,便笑道:“楊公子箭*果然不凡,能一箭封喉。”

楊文廣大窘,道:“文廣閒來無事沒處使力,和葉賢弟出城打些野味,權當練練弓馬!”

靜虛擊掌道:“好!不愧爲將門之後!”

楊文廣道:“文廣不敢忘本。”

葉逍遙舉起手中的野兔,插口道:“我也有收穫!”

原來靜虛與楊文廣之父楊延昭交情菲淺,恰巧在應天府遇上,楊文廣便纏着靜教授武藝。正在這時門僮引進來一個年輕書生,約有二十多歲,卻是茂才打扮,靜虛認得,是洛陽的才子富弼,字彥國,在應天府書院苦讀,甚爲范仲淹賞識,當下便向公孫策等人一一介紹了。

待衆人坐定靜虛便問公孫策雲夢山一行可有所獲,公孫策將孟真遇害一事簡短說了,把拾到的鋼錐交與了靜虛,靜虛接過後端詳片刻,道:“這是崆峒派的‘無影錐’,怎麼會到了江西?”

靜虛又問起兇手的武功路數,公孫策說那黑衣蒙面人掌力剛猛,不似中原武功一路,靜虛沉吟道:“崆峒派的掌力以陰柔見長,講究以柔克剛,看來兇手雖然用的是崆峒派的暗器,內功底子卻壓根不是崆峒派的!”

公孫策知道招數暗器皆可僞裝,但內功底子是萬萬裝不來的。兩人又談到“萬*歸宗”一事,靜虛道:“張正隨想統一天下道教之心早已昭然若揭,不過峨眉派的玄機道長竟也同意加入,此事大有蹊蹺,想不到天師道的勢力,這麼快就伸到四川了!”

不多時,范仲淹回府,吩咐家人設宴款待公孫策一干人等,席間范仲淹甚爲高興,說道剛纔晏殊告訴他朝庭聖旨已下,晏殊被拜爲參知政事,不日即將赴京就職。宋時以參知政事爲副宰相,簡稱“參政”,與宰相*班知印,晏殊許諾一到東京便向朝庭舉薦范仲淹,靜虛拱手道:“範先生若能高升,乃大宋百姓之福也!”

那范仲淹已年近四十,自幼便受生活磨難,少年在長山讀書時,每天只煮一鍋稠粥,涼了以後劃成四塊,早晚各取兩塊,拌幾根醃萊,調半盂醋汁,吃完繼續讀書。“長白一寒儒,名登二紀餘”,范仲淹中進士時年已二十七歲,“有客狂且淳,少小愛功名”,“風塵三十六,未做萬人英”,這是他兩年前做的小詩,可見其志向。想到不久便可一展平生抱負,范仲淹激動萬分,說道:“範某定然鞠躬盡粹,不負吾師晏相的舉薦!”

衆人舉杯稱賀,范仲淹是從下層官吏一層一層升上來的,深知民間疾苦,對大宋積弊也甚爲了解,談及國事,范仲淹道:“自太祖肇基大宋以來,善待讀書之人,此乃天下士子之福也。”

靜虛卻自有見地,認爲文武皆爲國家重器,不可偏廢,說道:“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太祖善待士人沒錯,可大宋若是沒有精兵強將,萬一強敵突至,憑何抵擋!”

范仲淹道:“當今朝庭每於災荒之年便招募流民,累年下來,我大宋已有精兵百萬,外侮何懼之有?”

楊文廣遲疑了一下,說道:“文廣曾聽先父部下講過,用兵之道‘貴精不貴多’,如是烏合之衆,便有百萬也是無用!”

靜虛道:“文廣言之有理,我大宋雖號稱精甲百萬,可能調動的不過數萬之衆,其餘都是百姓稱之爲‘老爺兵’的禁軍!”

用兵之道卻非范仲淹所長,談及此處,范仲淹非常感興趣,便向靜虛道:“聽說道長曾參與過宋遼澶淵之戰,能否講一下經過?”靜虛沉吟一下,點頭答應,公孫策與靜虛相處日久,卻從未聽師叔講過此事,不由大奇,衆人皆豎耳凝神,聽靜虛講起這二十多年前的不凡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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