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寧不知道該怎麼迴應這樣的話,只得淺淺的一笑,順着她,賠不是。
“下雨了,快進屋去說吧。”雅玉牽着沈晏寧的手,都不捨得鬆開。
貌似,她又有大半年沒看到她,今次定要多留她一些時候,好好說說話。
沈晏寧這三年來,基本上不在西魏,自從三年前閉門謝客她便是去到靈犀山,起先在靈犀山閉關,之後便是遊走在西魏和南樑之間,尤其是這最近半年。
這還是今年第一次過來看望雅玉公主,一想到再過半年,便越發珍惜現在的相處時光。
事實上,雅玉在她去靈犀山閉關的時候,也曾送了一些禮物和衣服到將軍府,她知道後,親自寫信給雅玉,也讓沈伯替她回贈了許多禮品,這樣一來二去,雖不常見面,但有書信往來,相見相處也不見生份。
香籬自動自發的便是將帶過來的東西放好,然後跟着虞叔出去後院忙活。
“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就不再亂跑了?之前進宮的時候,聽太后嘮叨了幾句,不日沈將軍將會回京。”雅玉一臉的慈愛,真心不希望她再到處瞎跑了,這大半年不見,看着貌似又瘦了一些。
不過,看她氣色還不錯,又追問道:“身子可還好?到處奔波怎的受得了。”
沈晏寧伸出手,笑道:“倒是讓公主掛心了,晏寧很好。”
雅玉也跟着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你身邊是有個好妹妹,懂醫術的,便是放心些了。”
“嗯,妹妹一直跟在身邊,這次她貪玩,想在南樑多留些時日,我便應了她,所以,今次沒跟着一起來看望公主。晏寧這次回來,也是因爲父親班師回朝,但不會在西魏待很久。”沈晏寧面對雅玉的關心,便是有點難爲情,解釋道:“師傅那邊,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雅玉仔細看着她沉靜的眉眼,問道:“你藉口去你師傅那裡,可是因爲想要避開與祿王的親事?”
“……”沈晏寧抿脣,她並不想欺騙雅玉公主,尤其是替嫁的事情誰都沒說,且迫在眉睫,她不能出半
點差錯,只能沉默。
有些人,就是血親也是猶如仇人,而有些人,即使沒有任何血緣,只是因爲一個投緣,便能傾心相待。
至於和祿王的婚事,相信很快就能解決掉的。
雅玉公主雖然不知道沈宴寧是怎麼想的,但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心裡是不樂意的,想想三年前那個俊美的少年人,心中微微嘆息,甚是覺得可惜了。
沈宴寧在公主府待到近酉時才離開,看天色還早,也沒有着急着回府,而是去了當年虞叔虞嬸那個宅子呆了一會兒,直到天色將晚纔回去。
隨着北溟羨的離開,虞叔虞嬸沒多久也跟着消失,暗衛查探出來的消息是,他們本就是穹北人。
沈宴寧坐在窗前若有所思,也對,虞叔虞嬸定是跟隨北溟羨來西魏照顧他陪伴他的,北溟羨一離開,他們自然也就離開了。
變賣的這所宅子,她重新買了回來,不爲別的,就留個念想,就算人去不復回,也算是全她一點點的私心,畢竟這個宅子裡曾經住過的人,對她是那樣的好,比親人還要親切。
一想到在南樑時候的隱隱猜測,沈宴寧心中有些微的惆悵,若當時贈圖之人真是北溟羨,爲何他都不曾露面跟她見一面?
興許......是顧忌身份擔心會暴露吧!
或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耽擱了,又或者,其實那人根本就不是北溟羨,甚至都不是他的屬下......
沈宴寧捏了捏手裡的絹帕,獨自靜坐,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便回去將軍府了。
一個月之後,沈鈞班師回朝,皇帝命令丞相爲代表的朝臣一大早上便是去城門口迎接,老百姓也是早早的就獲得消息,跑到城門前去圍觀喝彩,幾乎是萬人空巷了。
這次的班師回朝,顯然是昭示着四國之間的局勢有所穩定,再之前的戰爭中,西魏對於東啓和南樑是中立者和協助者,對於穹北則是抵抗戰,西魏雖然並沒有取得什麼特別大的成功,但總歸是保衛了自己國土的完整和不被侵襲。
沈鈞是奉皇帝詔命回朝,
是帶着在東啓前線戰鬥的十萬大軍一起回朝覆命,是以,回京城的當天,很是風光。
百姓高聲喝彩圍觀,而沈鈞還有在戰爭中初初嶄露頭角的少年沈晏霆也是英姿勃發,帥氣逼人的進城。
城中百姓無不讚譽沈家軍的勇猛,更是對沈鈞的戰功赫赫,英勇神武,百戰百勝更是誇讚一番。
還有少年參將沈晏霆,在入城的時候,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衝他拋着鮮花扔着手絹,好不神氣帥氣。
縱使如此,百姓們討論的最多的便是大將軍這次回來,定會在回朝宴上獲得皇帝的賞賜,如今的沈鈞早已經是一品護國大將軍,除了封侯,還能有什麼賞賜呢?
又或者,賞賜沈鈞唯一的兒子沈晏寧這位少年英俊的小將軍。
再者,三年前,沈鈞的大女兒被皇上欽定爲祿王妃,還有那個貌若天仙的二女兒,嫁入丞相府,衆人對於沈將軍一門富貴,很是豔羨和津津樂道!
對於這些,沈晏寧都是從一早就出門上街去看熱鬧的香桃嘴裡得知的,而她則是合着府衆,開了將軍府的正大門,打算迎接沈鈞和沈晏霆回府。
沈晏寧身着一襲杏色對襟束腰長裙,外搭一條臂寬白色披帛,烏黑的發,盤了一個墮馬髻隨着身量的長高,身子纖細,站在將軍府門口娉婷婀娜,沉靜穩重的站得筆直,自有一股獨特的氣質使她通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子傲然的矜貴之氣。
她身邊站在的姨娘喬氏,也是十分隆重的裝點過一番,一襲淺金色斜襟褙子繡鳳仙紅裙,忖的她容顏秀美。
喬氏的神色倒沒有沈晏寧的淡定從容,到底是三年沒有見過兒子的,很是緊張和期待的四下裡張望。
很快,便看到一道白色素衣鐵甲的少年將軍,身穿厚重鐵甲,手持一杆蹭亮的紅纓頭銀槍,很是朝氣蓬勃的端坐在馬上,朝着這邊不緊不慢的驅馬過來。
他的身後還有一衆二十人左右的小兵小步跑着跟隨,兵士們身着棗紅色鐵衣束甲,大多也是如同他一般的少年人,很是精神奕奕精神抖擻的朝着將軍府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