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以前,她在電視上看到潔白雪花飄飄的北方,天地一片蒼茫雪白,鵝毛般的雪花,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景色,就再也不能斷絕想去北方看雪景,在雪的季節,在北方生活一段時間的夢想。
她想看看,北方的雪是什麼樣子的,落在手中會是怎麼樣的感覺。
想親手去觸摸冰冷的雪花,晶瑩剔透六角形的精靈,感受那空曠而聖潔的美麗,寒洌的空氣。
她想,還是有機會來得及的,可以在孩子出生前,生活在遙遠而美麗的北方,等待雪的降臨。
在這樣的深秋季節,北方該是楓葉燦爛的美景,那樣的美景也同樣是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恰好可以一路從南方到北方去,先欣賞美麗豐碩的秋景,到達北方時,不久之後她或許就看到雪景。
在旅館休息了兩天,奔波了一天半夜後,爲了讓胎兒安穩有足夠的時間休息,她決定放緩行程。
這裡已經足夠遙遠,她可以趁着這個難得的時間,沿途觀看美景,讓胎兒在良好愉悅的環境中,極好的心情中一天天長大。
果然,越往北方走,景色就是越是雄渾險峻美麗,這一天,她終於看到了滿山的紅葉,那樣的燦爛美麗,讓她震驚的幾乎窒息。
五彩繽紛的山色,就算是最美麗的春天,繁花盛開的南方,也沒有這樣多彩的壯麗景色。
紅色、紫色、淺紅、淺黃、黃色、深黃、深紫、綠色……
無數顏色融合在一起,漫山遍野是七彩的顏色,那樣的絢麗多彩,讓丁香不由得深深呼吸這裡寒洌而清新的空氣。
恢復了女子的身份和麪目,一頭短髮在風中飛揚,這裡的景色讓她流連忘返,一連停留了好幾天,才依依不捨準備離開。
一頭秀髮,在出逃的時候就剪短到耳朵下面,她想,現在的她很少有人能認出她是原來的丁香。
這一頭秀髮,原來一直垂到腰間,被他知道剪短了,會不會爲此生氣?
苦笑了一下,還是無法忘記那個男人,仍然想着他,每天,每時,每刻!
多少次,午夜夢迴,夢境裡面都是他,是他!
微微嘆息,丁香發現,她甚至沒有一張元曄華的照片,手機中,筆記本里面,還有相機裡面,連元曄華的一張照片和影像都沒有。
她只能憑藉舊日的回憶,去回憶他,想起他的容顏和眼睛,想起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個時刻。
有痠痛和期待,有畏懼和親密,還有……
太多太多,現在她的,每一天都在回憶中度過,每一個回憶,都是他!
“我要寄一份快遞。”
輕快地說了一句,丁香站在快遞公司裡面,填寫了單據後把裝着秀髮的小盒子交給快遞公司。
“您要留下您的地址和電話嗎?”
丁香笑着搖搖頭,這是他最愛的秀髮,就寄給他留作紀念吧。
也許,他會一甩手就扔掉,甚至會燒掉。也許,他會留下來保存,想起她。
或許不會吧?
他有那麼多的女人,那麼多美麗而優秀的女人,她不過是他無數小女人中最不出色的一個,可能他早已經忘記了她。
無論如何,她肚子裡面已經有了他的骨肉,他的孩子,這是他留給她,最寶貴的。
作爲回報,她把他一直喜愛的一頭秀髮,寄回去給他,希望他不會隨意當做垃圾一樣的扔掉。
坐上通往另一個更靠近北方城市的火車,這個小城市檢查很簡單,沒有大城市的繁瑣和麻煩,她也不用太擔心元曄華會通過這裡找到她的行蹤。
看着路邊迅速倒退的景物,丁香忽然就感覺不該把一頭秀髮寄回去給元曄華,或許那位惡魔老闆,會隨手就扔掉,連看都不去看一眼。苦笑了一下,她怎麼就忽然會想,把她的秀髮寄回去給他?
輕嘆,一路緩慢行走,放慢了腳步,過去了半個月,仍然沒有到達她想去,想停留的地方。
北國那個美麗靜謐的城市,此時仍然離她似乎很遙遠。
別了深圳,別了太極集團,別了元曄華!
多半是在小城市乘坐長途汽車和火車,輾轉在各個城市中,逐漸地接近了她夢想中的那個城市。這段時間是她從工作以來,難得的休閒旅遊時間,也是可以靜下來,去欣賞沿路風景的時間。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就這樣緩慢地度過,望着外面漸漸蕭索的山林,滿地黃金般的落葉,她忽然想起兩句詞。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原來,詞中的意境,親眼看到纔會明白是怎麼樣一副的美景,是如何令人沉醉癡迷,甚至不想離開這裡。
在某個北方的小城市中,丁香停下了旅遊的腳步,這裡一切都是這樣的淳樸安靜,沒有匆匆忙忙的人流,奔流不息的車流。
不遠處就是其實辦法的山色美景,碧水環繞,空氣清新物價低廉。這裡的生活如此簡單悠閒,她愛上了這裡。
租了一個月的房子,她準備在這裡靜靜地養胎,度過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就徹底穩定下來,不需要太擔心是。一個月後,她到達想去的地方,或許就正好可以看到紛飛的雪花,聖潔的雪景。
“老闆,您的快遞。”
釘子有些奇怪地看着手中的快遞,不記得老闆和這個城市的人有什麼來往,這個快遞有些奇怪。
“很輕,似乎沒有什麼分量,是不是我先打開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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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曄華接了過來,果然沒有分量,在手中輕飄飄的感覺。掂量了一下,似乎盒子裡面沒有硬物,看着單據上的地址,元曄華的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不用,應該沒有什麼,你去吧。”
撫摸盒子良久,難道是她寄過來的嗎?
手機一直關機,直到手機欠費停機,一直都沒有她的消息。他給丁香的手機交了幾百塊錢的費用,只要這個號碼存在一天沒有被銷號,他就不會讓這個號碼停機。
北方的一個小城市,她去了北方嗎?
打開盒子,裡面還有一個小小的盒子,再打開裡面的小盒子,一束長長的秀髮,靜靜地躺在盒子裡面,鬆散地編成了一條髮辮,用一縷七彩的絲線繫住,出現在元曄華的面前。
一把握在手中,熟悉的感覺,絲絲順滑和涼意,太過熟悉,這是她的秀髮,是他曾經最愛,最喜歡握在手中把玩,她的秀髮。
她竟然把那樣一頭讓他沉醉深愛的秀髮,就這樣決絕地剪了下來,這個女人!
“丁香!”
咬牙叫出丁香的名字,元曄華盯着手中的秀髮,長長的秀髮從他手中垂落在他的腿上,那樣的烏黑光澤,卻已經沒有了在她頭上的那種美麗和活力。
良久,元曄華把秀髮裝入小盒子中,放在牀頭櫃上。
他拿起手機,讓成鋼立即過來。
成鋼這些日子儘量都躲着元曄華走,知道從他的好妹子丁香逃走失蹤之後,這位老闆的脾氣是越來越冷峻無常,經常一個人發悶。
“老闆,您叫我?”
元曄華把手中貼着快遞的盒子扔給成鋼:“她寄過來的,去查。”
一句話,讓成鋼立即愁眉苦臉起來,憑着一個遙遠北方城市的快遞單據,他能查到什麼。
那位好妹子,一定是在寄出單據之後,就離開了那個城市,想從那個陌生而遙遠的城市去查出丁香的行蹤,無異於大海撈針一樣。
“老闆,可以給我一點提示嗎?她去了北方,這個範圍,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成鋼揉着太陽穴,以老闆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丁香寄了快遞之後,就會立即從那個小城市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快遞是四天之前的,也就是說他那位不省油費心,讓他操了無數心,查到現在也沒有查到半點行蹤的好妹子,仍然要耗費他無數心思和精力。
不省心的妹子啊!
碎碎地在心底唸了幾句,成鋼蹙緊雙眉看着元曄華。
“沒有提示。”
元曄華斜了成鋼一眼,他還想找個人給他一點提示呢,哪裡有什麼提示給成鋼。
“老闆,都過去四天了,我儘量查吧。”
“南方的人,最喜歡北方什麼?爲什麼要去北方?”
一句話,讓成鋼感覺到這個問題的深奧,作爲一個在全世界,全國各地飛來飛去的飛飛族,他真沒有感覺到南方人有什麼必要去北方。
曾經在某個寒冷的冬季,北風捲着煙雪在地上盤旋,嘎嘎冷的那個季節和天氣,就算是最燦爛的陽光,也像是從幾層玻璃窗外面透進來的一樣,雖然有着明媚的光線,卻是感覺不到一點溫度。
從那以後,成鋼就很不喜歡北方,尤其是冬季的北方。
他感覺就是在身上裹上一層棉被,那刀子一般凜冽的寒風,還是會刺透棉被,刺入他的體內。
北方,有什麼好?
尤其是在這種已經進入初冬的季節,他想起北方就渾身哆嗦,冷的。
“雪,從來沒有去過北方的南方人,最喜歡北方的雪,想親眼看看北方白雪紛飛,看看北方的雪景。你不該忘記還有人瞭解丁香,去查!”
“老闆就是老闆,英明神武的老闆,我立即去查。”
成鋼用仰慕的目光看着元曄華,老闆果然不是隨便就可以當的,他自負心思夠細密了,卻沒有想到這件事。那位好妹子,是從來沒有去過北方的,一定是奔着雪景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