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式微,你掉頭髮了嗎?”隔着浴室,故蕾大喊大叫。
正在站在鏡前塗腮紅的祝式微手一滯,含糊帶過:“是啊,最近公司出了點事,壓力蠻大的。”
“真是的,掉了這麼多……式微,別太勉強自己,要注意身體啊。”故蕾雖知勸不了式微那剛強的個性,但還是多了句嘴。
“嗯,我知道。”祝式微開始塗口紅。
故蕾嘆口氣,她果然沒聽進去。
“對了,學姐,你最近忙什麼呢,怎麼每天晚上我下班了還不見你回來。”式微已打扮停當,拎起包包走向玄關,隨口問了一句。
“哦,”故蕾淡淡回答,“最近找到一個展廳在籌備畫展,瑣碎事情比較多,比較費工夫。”
祝式微驚訝地停住,透過磨砂玻璃看着浴室裡模糊的人影,聲調高了幾倍,“學姐你在籌備畫展?!”
“是啊。”
祝式微扔下包包,像是被雷劈了一道,“你自己的畫展?!”
“對啦,”故蕾用毛巾擦着**的頭髮,從浴室走出來,淡然地說,“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怎麼能不激動?這麼大的事情,你的個人畫展誒,你竟然不告訴我!也不找我幫忙?”祝式微索性坐下來,盯着故蕾埋怨。
“呃,我什麼時候變成過錯方了。你工作那麼忙,我哪敢勞煩您。”故蕾半開玩笑地坐在餐桌前,開始吃荷包蛋。
是啊,是這段時間自己太忽略學姐了。祝式微默默想,低頭不語。
“喂,”故蕾悠閒地看了眼時鐘,咬了口雞蛋,口齒不清地提醒,“你要遲到了。”
祝式微擡眼看鐘,七點半了。她想起葉旭近日來對影通公司的打壓,賭氣地哼了一聲,說:“今天我不去上班了,幫你籌備畫展的事。”
說完,她仔細想想,覺得確實有理,便掏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喂,陳姐,你幫我跟葉總請假,說我今天不去了……無故曠工?那隨便他吧,願意扣就扣吧,就這樣,我掛了。”掛斷手機,祝式微得意洋洋的從故蕾齜牙齒眨眼睛。
“咳咳……”故蕾着實被嗆到了,她瞪着眼睛喃喃自語,“果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嘛,這工作日說不去就不去,他老闆兼追求者的葉旭……也真是太縱容你啦。”
“啊!”一個抱枕精準的砸到故蕾頭上,半個還未享用的荷包蛋歡快地投入大地懷抱,隨後傳出一聲咆哮,“祝式微,你如果不把沾上的油漬洗乾淨,我把你五馬分屍!”
名藝展覽廳位於一條繁華又不失寧靜的街道上,正符合展館的氣質。
故蕾和式微一路哈着白氣抵達,故蕾推開雙扇玻璃門走了進去,帶進一團冷氣。
“來啦。”展廳裡一個大約三十歲的男人見到故蕾,露齒一笑,主動衝她打招呼。男人上身穿着乾淨的毛衣,下身穿着一條牛仔,搭配十分得宜。
“嗯。”故蕾也回笑應道,“在忙着佈置展廳麼?”
“是啊,想着怎樣是環境能與你的畫更融合一些——不然,真的配不起你的作品啊。”男人說。
想必故蕾聽多這類讚美,沒有太過高興的表情,只是禮貌地點頭,“真是麻煩你了。”她側頭看向祝式微,說,“我向你介紹,這是祝式微,我的好友,這是明朗,把展廳租借給我的人。”
明朗微微皺眉,似乎不滿意故蕾對自己太過客套的介紹。但他還是伸出手,“你好。”
“你好。”祝式微微笑着遞上右手。
同時,她細細看着他。明朗臉上有刀削般鋒利的輪廓,卻有溫暖如春風的笑容,他的脣上又一圈微青的胡茬,眼睛明亮純粹,看向她們的眼神也柔柔的。式微心裡想,應該是個溫和的人呢。
故蕾拉過式微,對明朗說:“我帶她四處轉轉,你忙吧。”
“好。”明朗笑着迴應。
“這裡真是很大呢,如果牆壁上按恰當的間隔掛上畫,也有很多啊。學姐,你有準備麼?”
“最近在畫。既然是個人畫展,個性和新意是很重要的,這也是我比較頭疼的地方。”故蕾皺着眉頭說,伸手觸着潔白的牆壁慢慢走過。
“準備什麼時候舉辦?”
“半個月後吧。爲期三天。”
“半個月後啊。”式微無意識地重複。
兩個人就這樣聊着,不知怎麼話題就引到了明朗的身上。
“你和他怎麼認識的?”祝式微回頭看了一眼儒雅地忙碌着的明朗,好奇地問。
故蕾說,“在一個油畫藝術的討論羣裡。我說我最近在爲想舉辦畫展卻找不到合適的場地發愁,他便說能提供給我。後來我們就私聊了。和他相聊後發現,他是個很淵博的人,對藝術也有一定的見解,於是就是現在這樣咯。”
“他看上去很年輕。”祝式微點着下巴說。
故蕾笑,“本來就很年輕嘛,他才31歲。”
“嗚。”祝式微若有所思點點頭。
“式微,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將來的婚姻?”故蕾突然問。
“嗯?”祝式微一時反應不過來。不過她清楚地聽到了問題,她只是奇異,學姐爲何突然問這麼遙遠的問題。
故蕾看着祝式微,重複了一遍問題,表情認真。
“沒想過。”祝式微搖搖頭,然後認真思考起來,“還很久遠吧,根本還從沒認真計劃過。現在,我大概還沒法應付婚姻、家庭這些帶來的責任和束縛。”而且,也沒找到對的另一半啊。她心中補了一句。
“哎,我也這麼想,”故蕾嘆口氣,“可是家裡那邊非要我在兩年之內結婚,就算不結婚也要訂婚。哎,愁死我了!”
“學姐,你才24歲啊!”祝式微瞪大眼睛。
“誰說不是,”故蕾無力地吐息一口,指着自己的臉,“你說我,像是沒人要的人麼?”
“呃……”祝式微突然明白了故蕾父母着急的原因。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學姐雖然不至沒人要,但是她卻始終不定性,這從她自高中開始到如今談過大大小小十幾場戀愛就可知了。
學姐和她不一樣,學姐個性灑脫熱情,是走到哪裡都吃得開的人。自然也能引起男生火熱的目光,只不過年少時她眼光過高,交的男友大都是校草級別,而她甩別人的原因基本都是:沒有難度;男生甩她的原因也永遠只有一個:駕馭不了。很諷刺的異曲同工。
而至於鄭浩然,式微曾經暗自猜測過是浩然遲遲對學姐疏離有加,才讓學姐如此念念不忘,說白了,也不過是故蕾爲了挑戰難度。但她很快被自己小人的想法鄙視了,因爲,她看見學姐爲他掉淚了——在此之前,故蕾從沒有在戀愛中哭過,即使是失戀後。
於是祝式微知道,學姐真真動情了。
她腦中突然闖出學姐與鄭浩然站在一起的畫面——若是故蕾和鄭浩然在一起了,那自是極好的。祝式微這般自私地想:若是學姐真能和浩然走到一塊,且是幸福快樂天長地久的,那麼她就不會覺得委屈浩然,和愧對學姐了。
“欸,怎麼突然呆了。”故蕾拿胳膊捅捅式微。
“哦,”她回過神,說,“沒什麼,想到一些事。”
“我是說啊,”故蕾又自顧自接過話頭,“愛情若轉入婚姻,就是另一個階段,相對於甜蜜、單純、任性、童話的談戀愛,婚姻完全是沒有自由、沒有自主空間、沒有秘密,只有法律責任下的被迫包容和勉強原諒——總之,完全是地獄。”
“天吶,學姐,”祝式微被故蕾這一番言論轟炸的外焦裡嫩,她輕呼:“難道你有恐婚症麼。”
故蕾賞她一個白眼,做出“我也是被逼的”的表情。
“其實,我倒不這麼認爲。”兩人身後溫沉的男性嗓音響起,帶着隱藏的很好的笑意。
故蕾轉身看到明朗,頓時促紅了臉。聲音細弱,“幹嘛偷聽別人講話。”
“沒有啊,恰巧經過。”明朗淡淡應答,露出招牌笑容。看他的樣子無意辯解,反倒滿臉坦然。
他說:“婚姻是兩個人的愛達到一定程度時,自然而然的產物;其並不是愛情的墳墓,起碼,並不一定是。有些人沒有安全感,覺得只有結婚才能徹底綁住兩個人,當然啦,我不是指那一紙薄薄的證書哦。而有些人,當然心甘情願被稱爲某太太,這樣的稱謂會讓她們感到幸福,她們會心甘情願爲丈夫做任何事情。”
祝式微被明朗的高談闊論吸引,覺得大腦被按下了暫停鍵。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外表儒雅的人竟然如此口齒伶俐。
再看故蕾,她沒有太驚訝的表現,顯然是聽慣了。不過她仍不認同地搖頭反問,“那麼請問大男子主義的明朗先生,‘明太太’也心甘情願地爲你洗衣做飯帶孩子麼?”
明朗看着故蕾執拗的模樣,笑出聲,“首先,我並不是大男子主義,其次,”明朗靦腆一笑,“我還沒那個福氣娶到一位‘明太太’。”
祝式微剛想搭話,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便聽到小葵要哭出來的聲音:式微,荊墨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