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初初心動
經過抽籤,秦楚、李信、鄭浩然一組,蘇影,荊墨,祝式微一組。哨聲響起,鬥牛比賽正式開始開始。
祝式微看着球場上大家的活躍表現,不禁流汗——不是熱汗,而是冷汗。“咵”地一聲,蘇影學着喬丹一個瀟灑的空中換手灌籃,首先搶下三分。他用運動衣的領口擦了把汗,微微得意。但是顯然,他高興得太早了。
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同樣,實踐也是檢驗一個人實力的唯一標準。
——
“喂,傻站着幹什麼,回防啊。”
“哦。”
“喂,……啊,你怎麼讓他把球抄走了!”
“啊?”
“喂,傳球,傳球給我,快……欸,你往哪傳呢!小李他是對方隊員啊!”
“……”
一場20分鐘的比賽,時刻充斥着這樣的喊話。被喊人永遠是祝式微,而喊話的人多半是荊墨,有時候實在忍無可忍蘇影也會咬牙切齒地冒出一句“笨蛋”來。
但就算喊破喉嚨,敗局也是註定的了。因爲對於一個只會投籃的球場菜鳥來說,2:3的陣容就算放到火箭隊身上也有一定難度。更何況,沒有人會等着你定定站在一個位置投籃。
隨着結束哨聲響起,對方隊員秦楚抓緊時間又一個板下扣籃。45:15,整整三倍,祝式微、蘇影、荊墨一組完敗。這是內部比賽中前所未有的敗局。
.Tтkā n.¢○ 荊墨接過葉小葵遞過來的礦泉水,憤恨地灌了幾口,然後懊惱地說,“真不該相信女人會打籃球,祝式微,你的空投絕技差點把我騙了!”
蘇影喘着粗氣,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憤恨未平地接口道,“就是。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豬長腿不意味豬會跑’,豬(祝)女王,你做出了生動的詮釋。”真是罵人不帶髒字,蘇影的功力啊……
祝式微難得的沒有還嘴,恐怕是她自己也覺得抱歉吧,她歉意地吐了吐舌頭,說,“算我不好嘛。”
“那怎麼辦,人都招進來了,總不能fire掉吧。”鄭浩然說。
蘇影嘆口氣,“哎,要不這樣,我來教她吧。”說完,他發現鄭浩然正神色複雜地盯着他。
荊墨脖子一梗,訥訥地問,“影,你不是認真的吧?”
從鄭浩然身上收回目光,蘇影瞪了荊墨一眼,“要不然怎麼辦?校際大賽快到了,我們這裡都是精英,總不能叫她拖我們後腿吧。”
“欸,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不濟!”祝式微提出抗議。
“你別插嘴!”蘇影轉頭問鄭浩然,“你說呢?”
背對着籃筐的鄭浩然,把手裡的籃球向後一拋,“哐”正中!這個動作很像是在挑釁,他斂了斂眉,說,“你說的很對,不過還是我來教她吧。”
“欸?”荊墨又一聲驚呼,“沒搞錯吧,怎麼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一直旁觀的葉小葵憑女生的直覺覺察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其中甚至夾雜着一絲火藥味。
“那祝式微你說,要誰教你?”蘇影索性轉身把決定權交到祝式微手上。他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前所未有的。
怎麼這麼麻煩?祝式微皺着眉,“一定要選嗎?其實現在我退出籃球社也……”
“當然不行了。”鄭浩然溫柔的打斷,“式微,沒關係的,快選吧。我和蘇影都是很厲害的,你不吃虧喲。”最後一句玩笑話,言不由衷。
“那就……”祝式微幾乎是潛意識地,未經過大腦思考就指向了蘇影,但是馬上,她就顧及到小葵,然後把食指指向鄭浩然。
鄭浩然不動聲色地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然後回頭對蘇影半開玩笑地說,“抱歉啦,影。”
“啊,沒關係。”蘇影優雅的笑漾在脣畔,“我樂得清閒。”
祝式微似乎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潮水般的墨黑在涌動,卻不知是什麼。電光火石間,她覺得蘇影是因爲沒有被選到而悲傷,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的念頭。因爲憑她目前對蘇影的理解範圍,那樣驕傲的蘇影是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的。甚至剛剛提出要教自己打球也很可能是無心之言。
對,一定是這樣的。
——一個作家說:兩個驕傲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非有一方放下他(她)的驕傲。
充滿着神秘與未知的蘇影,在彼時的祝式微看來,是那樣若即若離。
在愛之初端,懵懂的人們都在穿着高跟鞋走鋼索。並把互相折磨認爲是愛,或者誤認爲。
看着窗外橘紅的夕陽,蘇影抄起自己的襯衫,對各位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練着。還有……祝式微,你好好練。”他努力想像鄭浩然一樣自然地叫她“式微”,可是做不到。
正被鄭浩然傳授運球的祝式微還沒顧得上可蘇影一眼,後者已消失在傍晚的暮色中了。那個如夕陽般神秘、溫暖但永遠不可能接近的少年。
出了社,蘇影站在空曠的校園裡,失望慢慢爬上他的臉。他輕輕攤開手掌,等待夕陽把滿手心的汗珠蒸發貽盡。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矮小影子,自嘲地罵了句,“蘇影你到底怎麼了?”
頭頂的太陽露出曖昧的微笑,漸行漸遠。不知不覺間,暮色四合。
關閉籃球社後,細心的鄭浩然把祝式微和葉小葵送到女生寢室樓下。小葵很知趣地藉口“困了”先上樓了,留下祝式微和鄭浩然獨處在樹影婆娑的石板道上。
“嗯,那我也上去了。”祝式微轉身要走。
“欸,式微。”鄭浩然叫住她。
“嗯?”
“明天下午沒課……我們一起吃個飯怎麼樣?”
“爲什麼?”祝式微微不可覺地後退一小步,敏感地發問。
“呵,你總要犒勞一下我這個教官吧,我教你這個小笨蛋可是很辛苦的。再說,你總在學校裡總會悶吧,就當是出去散散心吧。”鄭浩然儘量自然地說。
經他這麼一解釋,祝式微總算釋然了,微笑道,“好啊,不過我可只能請得起你吃牛肉麪。”
“呵呵,這個你不用擔心。明天你請客,我買單,地方我定。”
“這不好,明明是我請嘛……”
“喂,小丫頭,如果傳出去我和女生吃飯卻要女生付錢,那我還要不要在學校裡混啦。你以爲我是墨那傢伙嗎?”
“呵呵,那好吧。那我先上去咯。”
“嗯,晚安。”
看着祝式微小巧的背影淹沒在黑色中,鄭浩然沒來由地產生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