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有嗎?”醫生再次詢問,聲音在夜晚靜謐的長廊顯得格外空曠。
“沒有。”說話的是故蕾,語氣堅定。“她不會吸毒的。我每天和她住在一起,我知道。”
所有人同時鬆了口氣。
“那麼,患者有服用大量咖啡茶葉或者安眠藥類藥物的習慣嗎?”
“咖啡?她每天上班都要喝很多咖啡……但據我所知,並不至過量。”葉旭發話,神色並沒有放鬆一點。
“安眠藥……天吶,難道?”故蕾突然驚呼起來。
“患者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嗎?”醫生問,並拿起筆欲在筆記上記下什麼。
“我,我不清楚。”故蕾捂住頭,露出不確定的神色。
那個穿着白大褂的青年醫生皺起眉頭,臉上棱角嚴峻,“小姐,請你仔細想想,這對我們制定治療方案很重要。現在病患雖沒有生命危險,但涉及大腦神經,不好馬虎。況且根據之前的病史,她還患有低血糖與貧血的症狀,如果不綜合料理,這樣的身子是會出大問題的。”
醫生一條一條地說着,每說一句,在場的人的心中便更沉一分。那三個心繫式微的男生,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沉重。
故蕾哭出聲來,甚至無助,“她可能是服用安眠藥。我前兩天曾在她抽屜裡發現一個空的安眠藥瓶。我知道她曾買過這藥,卻沒見過她吃幾次,問她,她說都倒掉了。我當時信了。她……她臉色最近一直不好,還掉頭髮,我想她……天吶……”說到最後,故蕾語無倫次,淚流滿面。
沒有人能像她那樣感同身受。式微的突然暈倒讓她一剎那想通了很多——空空的藥瓶,衛生間的掉髮,蒼白的臉色,清早起來卻依舊疲倦的面容,日復一日的寡言……
她剛剛還說自己與式微住在一起,足夠了解她。可是,可是,她竟該死的把這一切反常都歸於偶然,並且聽之任之!
她到底是怎麼當這個學姐的!
“別自責,蕾蕾,別這樣。”明朗不斷細聲寬慰着,卻招來故蕾更多的淚水。鄭浩然的眼眶早已發紅,蘇影和葉旭雖不說話,但可見心裡定不會好受。
“小姐,”醫生不得不打斷,“請問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你說的她狀態不好並且掉髮?”
“大概一個月。”葉旭突然開口。他仔細想過,式微開始掉髮,也就是那個時候,當時他還常埋怨她把頭髮落在了自己駕駛座上。至於所說的臉色不好,狀態不佳,起碼在公司,他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
“不,更久,”故蕾忽然反駁,像是想起了什麼,“那瓶120粒的安眠藥,是小微3個多月前買回來的,當時她和……她剛失戀,心情不好,我還特意問過她,怕她做傻事。但她說晚上睡不着難受,只是偶爾吃,我才放心。我沒想到……”說到這,淚水又止不住。
“拜託,小姐你們有沒有醫學常識!”聽到這裡,醫生竟有些激動,“3個月吞下120片安眠藥,那無異於慢性自殺!而且,據你們所說,白天拼命喝咖啡提神,夜晚失眠又吃安眠藥幫助入睡……這位小姐才二十多歲吧,她的身體這麼虛弱……你們……”
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這個青年男子調勻了呼吸,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臉色依舊不好,像是眼前的這羣人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蘇影卻慢慢蹲下身,覺得周身寒冷,肩膀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而實際上,戰慄的不只他的身體。
如果蘇影早知道,分手會給式微帶來如此大的傷害,他還會不會分手?這樣的問題如今雖沒有意義,但他此刻卻近乎偏執地一遍又一遍自問。而結果,只是徒添心痛。
葉旭緊握拳頭,礙於醫生在,忍着沒有出手。但他的心是恨的。他甚至想,真不該就此放過蘇中庭,放過。蘇影,真是萬死不能辭其咎!
“基本情況我們已經瞭解,一會兒要把病人轉到神經內科病房,你們去辦一下入院手續吧。”
“好,醫生,現在可以進去看看她嗎?”葉旭問。
“可以。”醫生瞟了衆人一眼,面無表情地加上一句,“我希望你們好好照顧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生命只有一次,健康是自己的。”
接着,兩個護士跟着他,轉身離開,最終消失在走廊盡頭。走廊裡又回覆了之前的安靜,頭頂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呢過,在兀自發光發熱。
“我去辦住院手續。”明朗看了神色迥異的各人,輕輕拍拍故蕾的肩膀。
醫生辦公室裡,那位年輕的醫生正在洗手,溫和的水流在夜晚發出洗滌人心的聲音。
“秦醫生,你臉色不好,沒事吧?”護士擔心的詢問。
男人搖搖頭,甩幹手掌的水珠。“我只是希望,世上能少一些像我妹妹一樣爲愛自殺的女孩子。”他轉過臉,眼神悲憫平靜。
一滴水珠,從他的指尖滑落。
葉旭輕輕推開病房門,放輕腳步走進去。
鄭浩然看了牆邊的蘇影一眼,沒有與他說話,也走進病房。
當故蕾抹乾眼淚經過蘇影身邊,她冷冷地,帶着一股切齒的恨意,說,“你知道爲什麼小微要吃安眠藥嗎?她曾說,‘我受不了失眠的夜晚裡眼前全是蘇影的影子,而那個人,又被黑暗包裹,讓我觸摸不到。我受不了。’”
隨着病房門的輕輕關閉,蘇影終於抑制不住,抱着自己的膝蓋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