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那一年,正是充滿艱辛的一年。也許是一家地產公司獨大太久,所以當時有幾家小企業便想聯合起來,其中便包括“葉氏”和“荊明”。
我當然不能讓他們把我辛苦建立得起的心血付之東流,於是,我策劃了那次旅遊。
在明面上,我們是對手,卻也算同道。所以當我提出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反對。當然,起初他們曾懷疑過我搞花樣,但是因爲我請了一位當時在歐美頗具影響力的地產大亨同行,他們便也放心了。沒錯,那個人就是古馨的爸爸,古鄭明,我的好友。但實際上,我根本沒有通知他,只是空留出一個位置而已。
但是,我真的沒有謀劃過殺人,我從沒想過要他們死!我只是買通了葉家僱用的駕駛員,要他把飛機開到一個孤島,等我把麻煩解決,再把他們接回來。但是沒想到,飛機在途中就爆炸了!我,真的不是我!
“這就是被告方的自我辯述。”蘇中庭旁邊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夾着一堆文件,在蘇中庭語畢後用不太十分流利的中文總結。
沒錯,這是在法庭。蘇中庭前方的牌子上,清清楚楚寫着“被告席”三個字。那個外國人,是古馨專門從美國請回來的傑出律師,她的好友Jamis。
而在原告席上,葉旭一臉冷峻地站在那裡,旁邊是他的律師。
蘇影蘇晴,祝式微,鄭浩然。甚至連很久沒露面的荊墨,也由葉小葵陪着一同來此聽審。
但法院莊嚴的氣氛卻是壓抑的了不得。幾位主法官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兩位律師針鋒相對地脣槍舌戰,都讓現場的氛圍緊張再緊張。
蘇影幾次深呼吸,都無法調節好體內的氣壓。他看着背對自己站在被告席的父親,覺得很心疼。
古馨做在蘇影右側,祝式微坐在古馨右側。她隔着古馨,看着目不斜視、戰戰兢兢的蘇影,心中忐忑不安。
這時,葉旭的律師開口了,“被告,你剛剛說你只是買通駕駛員讓他把飛機開到孤島,而並不是謀劃飛機爆炸。也就是說飛機中途爆炸應屬意外。但是又爲什麼,當年的遇難者皆爲乘客,駕駛員卻揹着降落傘逃過一劫,若不是早有安排,他怎麼會有這種防備?”
Jamis開口,“那麼,既然原告有證人的話,我們就聽聽他的說辭。”
“這位駕駛員幾年前已因病去世。”
Jamis略帶得意地笑,“既然沒有證人,原告的說法便不成立。我們無法否認那位駕駛員是在感到飛機異樣後背着降落傘跳下飛機,然後飛機才爆炸的。”
葉旭的律師也笑了,略帶嘲諷,“難道外國的律師都像你一樣不嚴謹麼。我們何時說過駕駛員是證人。我們的證人,另有其人!”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蘇影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而式微更是緊張不已,她能想到那位證人是誰,她甚至預感到這位證人的出現將改變整個局勢。若他一口咬定,蘇中庭就怎麼也說不清了。
後方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
葉伯伯。祝式微心中默唸。
蘇中庭看到葉明軒,神情彷彿見了鬼,一種既寬慰又恐慌的感情在他眼底蔓延。“你……沒死?”他喃喃自語。
葉明軒被推到證人席,開始陳述。他說的,和錄音筆中的內容差不多,無非是14年前幾家公司的形式,喪難幾人的關係,以及蘇中庭邀請他們旅遊的過程。
這種曖昧不明,模棱兩可的話,讓蘇家的人稍微放下心來。
法官們都凝神聽着,不是做些記錄,互相探討。
對於這起案子,法院很是關注。一則涉及本市幾位影響頗大的企業家,二則年頭過久,當時又七死一傷,人命關天。連H市的市委書記也介入進來,坐在聽審席的一排,認真聽着。
尤見得,市裡對此事有多重視。這不僅關乎經濟利益,還聯繫着治安、政治等多重工作。
“那麼我想問,”其中一個法官開口,“原告證人既然是當年空難的倖存者,爲什麼當時不提出告訴,並且銷聲匿跡了這麼多年?”
葉明軒嘆了嘆,沙啞地說,“法官大人,我經歷那場事故後就成了植物人,在牀上躺了14年。要不是前不久,祝式微祝小姐喚回了我的意識,我今天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的。”
法官點點頭,算是明白。
祝式微聽到自己被提及,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去看蘇影。果然,蘇影正用憎恨的眼光看着自己。隔着古馨,式微仍能清楚地感覺到蘇影眸光的寒意。
祝式微心下一寒,趕緊把眼睛移到別處。她想,她和蘇影剛剛緩和的關係,又凍結了。
經過最後一番激烈的自由辯護,終於到了審判的時候,衆人一個個的都屏息凝神,嚴陣以待。蘇影蘇晴兩姐弟的手,更是緊緊握着,交融的手汗,填滿了他們的不安。
“經由審判團決定,鑑於雙方均無實質性證據,現一審休庭,三日後二審開庭。”
隨着清冷的法槌聲落下,坐在二排上的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蘇影緩緩站起來,才發現雙腿不知何時已經發軟,全身都因緊張而變得無力。
坐在後排角落裡的荊墨站起身,從他臉上的表情,讀不出他是失望或慶幸。只是葉小葵站在他身邊,手掌緊緊抓住他的胳膊,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她很清楚地知道,荊墨內心何嘗沒有一塊柔軟的角落。在那個地方,他也會感到心痛。只是魚和熊掌,很難取捨。
蘇中庭被警方暫時監控,不得回家。
當蘇影走出法院的時候,祝式微叫住了他。
“蘇影我其實,葉伯伯,我之前不知道他和伯父有關係……”祝式微解釋的很亂,如果是從前,她大概不會爲一件並沒做錯的事情解釋;而現在,她只是害怕蘇影離開。
“沒必要解釋,你沒做錯什麼。”蘇影果然這麼說。而後他搖頭,冷漠地看着祝式微,“只是,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蘇影,我們只能這樣嗎?”祝式微痛苦地看着蘇影,現在她所想抱怨的,只剩“造物弄人”。兩個原本相愛的人,分開他們的不是他們本身的不愛,卻是環境所迫。
他們像兩條線,被迫被拉拽着,趨於平行。原本那可憐的交集點,已不復存在。
在大環境的漩渦之中,他們從最初的奮力抵抗,變得隨波逐流。不是想妥協,只是無能爲力了。
逆着流水去愛一個人,真的太辛苦。而儘管你的意志並不想放棄,但那承受到極限的身體,本能地,便會放手。
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祝式微默默地後退兩步,讓出道來。她看着蘇影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腦袋忽然一陣眩暈,她恍惚想起那個雪夜,一身黑衣的蘇影背對自己離去。
那個時候,蘇影的表情是決絕而悲傷的,而現在,他卻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磨難真的可以把一個人的心變堅硬。原來再怎麼兜兜轉轉,結局也不會改變。
忽然雜聲四起,祝式微擡頭,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一羣記者,已把蘇影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