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晚上,酒吧。
蘇影看着一廳子的魚龍混雜,燈紅酒綠,不禁憂心忡忡。要不是式微拗着要來這種地方,他是斷不會允許式微踏進這裡的。儘管,有他在身邊式微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這對式微的身體恢復沒有一丁點兒的好處吧。
不過也奇怪,式微一向潔身自好,對這種地方更是避而遠之。今天怎麼一反常態,莫非……
“式微,晚了,回家休息吧。”在式微坐上吧檯的高腳椅上時,蘇影最後一次相勸,然後他開始嘆氣,因爲式微完全沒有聽,已經拿過酒單自顧自地看着。
蘇影悲哀地發現,自己的魄力忽然像消失般,在式微身上全然派不上用場。而這個女人,好像故意想看自己着急一樣,一邊掛着似笑非笑的臉孔一邊悠然自得。
“麻煩,BloodyMary。”式微輕輕吐出一個名字,把酒單遞迴。
“不行,祝式微,都不知道你這麼有品味。”蘇影眉毛一斂,開口制止。諷刺意味十足,更夾雜着慍怒,還血腥瑪麗,你這身體,不想要了?!
“先生,雞尾酒沒關係的。”調酒師是個帥哥,曖昧地看看蘇影式微,只當他是護女友心切。
“而且酒精不是很多。”式微接口,隱藏挑釁意味。
該死的!蘇影心裡暗罵一聲,想必此時式微心裡就等着看他抓狂的樣子呢。他壓低聲音,“我說不行就不行。”
式微心中笑,“蘇先生,火車站在城西北,天雖然晚,你也打得到出租。”
這女人!蘇影心中暗罵,今天她已經用這句話打敗自己無數次了!可是,式微,你以爲我治不了你?
俯身,一個深情到窒息的吻。
“咣啷”一聲,調酒師左手揮舞的酒瓶子掉在地上,連同掉下來的,還有他的下巴。雖然在酒吧這種事也很常見,但是怎麼說呢……他被蘇影突如其來的熱情嚇到了。
式微瞪着眼睛,反射推他,卻被他擁得更緊。她想閉嘴,蘇影的舌頭卻在她口腔靈活翻攪,帶着蹂躪意味。
被強吻一次也罷,接二連三,真以爲她好欺負?!式微狠狠咬一口,蘇影舌頭反射一縮,卻並不鬆口,甜甜的血腥味在口腔瀰漫。
式微索性聽之任之,雙肩漸漸軟榻下去。好吧,她承認,她很享受,享受蘇影生氣抓狂的樣子。只是,他窮途末路便只會“欺負”她,這似乎,得不償失了?
又或者,是賺了?
良久,蘇影拉開距離,低頭看着式微微喘的樣子不禁皺眉,太過了麼?
式微心慌,不敢對上蘇影的眼,默默咬着脣,上面還有殘存的溫度,臉燒得跟螃蟹似的,幸虧燈光昏暗,看不清楚。正好這時候酒也上來,式微拿過酒杯,剛欲喝一口定神,酒杯已經易主。
轉眼,那杯鮮紅似血的雞尾酒已被一飲而盡。
蘇影很壓抑地咳了一下。喝得太猛,只覺喉嚨不舒服。
“你幹嘛!……沒事吧。”式微又生氣又擔心。待看到蘇影搖頭,她才鬆了氣,埋怨,“我的酒需要你來擋麼,又不是沒喝過,這麼小瞧我。”
蘇影不辨情緒,“酒也喝了,走吧,我送你回家。”說着已托起她一隻手臂。
“不要。”式微擺託,拒絕乾脆。轉眼望向小舞臺方向。
蘇影被式微的心不在焉氣到,胸口起伏,“呆久了回去又該睡不着了!快跟我走。”怎麼這麼不知愛惜自己。
“就是不想你們都把我當病人看!”祝式微忽然吼出一句,但很快被震耳的音樂掩蓋。
蘇影愣住,看着女生微有蒼白且不忿的臉,沒辦法地呼出一口氣,帶有不甘願的妥協,“那就再呆一會兒,不能長坐的。”
式微笑,狡黠的眨眼,“就一首歌的時間。”
“什麼?”
“蘇影,去,唱歌給我聽!”祝式微指着舞臺,一臉霸道的女王相。
蘇影微微愣了,見面以後第一次被叫名字,而不是生疏揶揄的“蘇先生”,感覺真好。他看看臺上瘋狂High着的搖滾樂隊,再看看女生桀驁的表情,很受用的點頭,露出六顆整齊牙齒。
祝式微重新坐下,點了一杯冰水。這樣的任性,她已經壓抑太久。她從來不是會發嗲會撒嬌的女生,也覺得那樣辛苦而且沒意思。可是自從父親回來,她重新找到了作爲一個小女生的感覺,知道自己也可以被寵溺被疼愛。
目光流轉,定格蘇影身上。也許,願意疼她寵她的,不止父親一個了。
分外輕鬆。
吧廳音樂忽然安靜下來,舞臺上,響起激情洋溢的聲音,“各位各位,這位先生,要獻歌一首給他最心愛的女人……是這樣說的吧,對?確定不是你媽媽?……好,確實是這一生最愛的女人!那麼請蘇先生盡情演奏!”樂隊的隊長耍寶兼報幕地說出這番話,直令式微汗顏。無厘頭已把氣氛破壞殆盡。
燈光突然暗下來,集中的燈光打在蘇影身上,在舞臺上投出一片閃亮的光柱。吉他前奏響起,蘇影用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着弦,然後他開口,並不刻意的,唱出歌詞,一字一句,都唱進了式微心裡。
不得不說,蘇影唱歌時候,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憂鬱與神秘的雙重氣息,不似被包裝的偶像歌手,而是質樸卻耀眼的閃光點。
“當恩怨各一半,我怎麼圈攬,看燈籠血紅染,尋仇已太晚,月下門童喟嘆,昨夜太平長安……”
許嵩的《宿敵》,式微蠻喜歡的一個歌手,蠻喜歡的一首歌。蘇影真的用心到把她的喜好都摸透了?式微也不做多想,託着下巴,細細地聽。
第一次聽蘇影在酒吧唱歌,覺得中間隔着飄渺的不確定,感覺離他好遠;而此刻聽蘇影清唱她喜歡的歌,式微卻覺得無比真實。臉孔依舊帥氣,聲音依舊乾淨,眼神依舊刻骨銘心。
也許從來變的,都不是他們本身。
只是、只是……
哎,錯過太多,不知亡羊補牢,會不會晚……
一個響指打在耳側。式微擡頭,一張笑着的臉,有着記憶中的線條。“發呆?”
式微聚集了迷離眼神的焦距,然後搖搖頭,下意識地抿了一小口冰水。
“沒聽夠的話我可以再爲你唱一曲,我的榮幸。”蘇影問。
“不用了。”一曲足矣。式微穿好外套,結賬,然後轉身對蘇影說,“送我回家。”命令的語句,或多或少參雜着嗔聲。
“好。”蘇影親暱地揉式微頭髮,式微沒有躲開。
到了自家樓下,式微纔想起問,“你住哪裡?”
蘇影笑着答,“住大街,準備隨時捲鋪蓋去火車站。”
被揶揄,式微不在意,也不接話,只說,“我上去了。”
“我送你。”
“幾層樓梯而已。”式微微微誇張的驚呼。蘇影的小心未免過頭了。
“我送你。”高大的身影擋在女生一側,也不解釋,只堅持。
式微點點頭,強忍着壓下嘴角。
至家門口,式微開門站在玄關換鞋,蘇影靜靜看着,然後說,“我走了。”語氣中頗含滿足。末了又加一句,“睡不着可以打電話給我,多晚都行。”
祝母的那句“要不進來坐坐”在空中飄散,蘇影身影已不見。
“媽,你熱情過頭了。”祝式微說着,進了臥室。
看着女兒臉上強忍笑意的模樣,祝爸爸把目光收回來,轉了個臺,津津有味地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