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男遇上冷校花
祝式微換好禮裙站在鏡前,對着自己靜靜微笑。她說不好此刻自己心情是怎樣的,她只是在想起蘇影帶她買衣服時的情景,有點淡淡的失落。
祝式微一向是不注重外表的人。她看着鏡子,把自己綢緞般順滑的齊肩秀髮用簡單的手法挽在腦後,近乎敷衍,卻顯出一種不羈的美。她也堅持不施粉黛,可單純到微微蒼白的素顏卻與身上的不菲禮裙意外地匹配。
她回身對葉旭笑着說,“好了,可以出發了。”
葉旭點點頭,低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疼痛。
酒會的地點設在一家豪華酒樓的二層。
秋天的傍晚散着涼氣,一進入會廳卻熱氣撲鼻。屋內天花板的燈光打得恰到好處,朝南的方向有一個鋪着紅毯的小禮臺,上邊的音箱放着不知名的外國鋼琴曲。整個房間籠罩在溫馨的氣氛中。
祝式微挽着葉旭的手臂走進這裡,二人彷彿天作之合般契合。
葉旭自不用說,他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孔,使他渾身上下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威風與氣質。而祝式微,黑色的禮服襯托着白皙的肌膚,臉上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清新,卻也不失成熟睿智的氣色,使她看起來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水中的一隻高傲的黑天鵝。
到場賓客的目光,立即被這對金童玉女吸引了過去。靠着落地窗邊的一個男子手持酒杯,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兩個人一分鐘後,平靜地把眼睛移開。他緊緊握住酒杯,控制着自己不把酒杯扔向那個女人。
祝式微進入會場,勉強微笑着與賓客寒暄,但是當她的嘴角上翹了十幾分鍾後,終於堅持不住了,她鼓鼓僵硬的腮幫,不想再強顏歡笑。
擡頭,卻尋覓不着葉旭的身影。又在哪裡陪着哪個老總應承吧,祝式微皺着眉頭,順手從長桌上拿了杯果汁。
“祝小姐,你好。”沙啞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祝式微轉身,看到一箇中年男人。這個人她認識,是葉氏的客戶。她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低下頭默默啜吸杯中澄黃的果汁。
“哎,祝小姐只喝果汁怎麼行。”男人皺着眉頭,很不滿意,他從桌上端起一杯果酒,豪邁地遞到祝式微面前,“來,祝小姐,我們乾一杯。”
“抱歉,我已經戒酒了。”祝式微婉拒。
“呵呵呵,”男人乾笑着,嘴邊的肌肉微微顫抖,他說,“祝小姐真會開玩笑,戒酒的人來參加酒會?葉氏這麼大的企業不會做這種人事安排吧。祝小姐看看這裡,哪個不是酒量過人的?祝小姐就不要謙虛了,來,乾一杯!”
這個男人一口一個“祝小姐”,攪得祝式微的腦袋生疼。她又擡頭望了一圈,依舊沒看到葉旭的身影。想了想,她輕輕接過面前的酒杯。
若以式微以往的狷介個性,是絕不會委屈自己賣別人面子的。可是如今,她代表的是公司,她總不能因爲一杯酒得罪今後還要往來的客戶吧。
上學時還不覺得,現在她明白了,再鋒利的棱角都有磨圓的一天。她嘆口氣,把酒杯送到嘴邊,一口吞下透明的**。
“哈哈,祝小姐好酒量……”男人說着,右手輕輕搭在祝式微的肩上。
“先生……”祝式微躲開,不料那男人的手像狗皮膏一樣緊緊貼着祝式微的皮膚。他的手指觸到式微的蝴蝶骨,讓她感到一陣冰冷的噁心。
“式微,你在這?”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響起,隨着皮鞋聲的臨近,他停在祝式微身側,不着痕跡地推掉男人的手,把式微攬過來。
祝式微心中一喜,回頭笑着叫道:“葉旭……”但是,她的笑容卻頓時冷了下來。
比她笑容更冷的,是男子的眸光。那蝕骨的冷光像是在問祝式微:怎麼,才兩個月,就連我的聲音也認不出了?
男子看了祝式微一眼,就把眼睛移開,對那男人說,“李總監,在這裡遇到你,真是巧啊,你和我的女伴剛剛在聊什麼,這麼投機?”
祝式微明顯感到擁住自己的臂彎力道一緊,然後便聽見被叫“李總監”的男人尷尬的笑聲,他寒暄了兩句,就連忙走開了。
祝式微明白這個人是在替自己解圍,可是,她的心裡怎麼這麼不舒服?她想像以前一樣,對着他半開玩笑地說:可以拿開了,你的爪子。可是,她已經沒有半點說話的力氣了,甚至連直視他的力量都沒有。
但蘇影已經放下了手臂,他冷冷說:“坐檯小姐也不過你這樣而已。祝式微,你還敢在暴露一點麼?”說罷,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看着蘇影上下翻動的喉結,祝式微的心沉到谷底。
她恍惚記起以前學過的墨菲定律:。說的多妙啊,事情只要有變壞的可能,無論機率多小,它都會發生。她怎麼會忘記,上帝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奇蹟!即使這個酒會規模再小又怎樣,蘇影還不是冷冰冰地出現在她面前!她真不該低估世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能力!
她悄悄擡頭望了一眼,仍舊沒看到葉旭。祝式微心裡有點着急,她不知道怎麼面對蘇影,更不知道該怎麼做。
“該死的!”身邊的蘇影突然低聲咒罵了一聲。
祝式微沒敢擡頭。她沒看到蘇影眼中的怒火和努力壓制的顫抖。下一秒,她的雙肩卻忽然被兩隻溫熱的手掌覆上。
“幹什麼,放開!”祝式微低聲叫嚷。
“很好,你終於肯看我了。”蘇影並沒有鬆手,反而握得更緊。
“我爲什麼不敢看你……我又沒做對不起你的事。”說道後面,祝式微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誰對不起誰,誰又分的清呢。
“很好。”蘇影輕輕笑了笑,卻令人不寒而慄。
“你快放手!不然我要喊人了!”祝式微低吼,受不了蘇影的氣場。她的心在微微顫抖着,這個男人,這個身上充滿令人熟悉的青草味道的男人,爲什麼要出現,爲什麼如影隨形,爲什麼不肯放過我!
“哼,喊人?”蘇影好笑地看着矮他半頭的祝式微,凌厲的眼睛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他冷冷說:“隨你的便好了,不過那樣做丟醜的可是你——而不是我。”
祝式微咬咬脣,顫抖着聲音問:“你到底想怎樣?”她紅着眼眶,緊緊盯着自己的高跟鞋。這已經是,她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了。如果蘇影再攻擊她,她一定會沒出息地哭出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蘇影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認識的蘇影,她自己在蘇影面前也變得愈發不像祝式微了。
蘇影扳動祝式微的身體,沒有溫度地說:“跳舞。”
什麼?祝式微正一頭霧水,卻聽見四周爵士樂的旋律漸起。還沒等她下意識地說聲“我不會”,蘇影已經帶動她划向舞池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