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脣間的血腥交匯在一起,瀰漫在兩個人的中間。她見了男人星光冰涼的眼,手上的動作便更加用力。
尤茗鳶一把推開了他,她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或者是在憤怒情緒的驅使下,擡手狠狠地給男人一個巴掌。
她不知道接下來男人還有什麼她意想不到的動作,轉身便朝着房間裡奔了過去。
“嘭”的一聲,臥室的大門瞬間關上。
“裴聖擎......”她順着門板滑下去,整個人的身體癱在地板上。她的聲音裡,總是多出了幾分冷意和折磨,“這樣反反覆覆地折磨我,招惹我捉弄我,很有意思很好玩嗎?”
她那麼辛苦才讓自己忘記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傷痛,努力控制着不願意再去恨。而現在,這個男人顯然不願意放過她。
“到底要怎麼樣,你願意放過我?”
大門外,男人走近了,擡手在門上敲了幾下,示意他在聽。男人的視線,帶着永遠猜不透的綿延深邃,安靜地落在門板上。彷彿是這樣,他可以透過門板,看到一張女人掙扎絕望的臉。
“尤尤,”他的身體靠在門板上,又這樣喊她的名字,“我不會放手。”
門內的尤茗鳶身體一僵,寒涼侵蝕心房,她卻似乎聽到門外男人低低的嘆息,“我們試一次,留在我的身邊。”
她瞪大了雙眼,攀在門板上的雙手頹然地落了下去。她想起她疼痛也狼狽不堪的第一次,她想起海島上溫柔纏綿的那一夜,她想起那個還沒出生便被自己父親親手殺死的孩子。
她的眼淚掉下來,所有的想起,演變成了萬水千山的阻隔。她沒有信任,他也沒有心。這樣的遊戲,一次次,即便是假的,最終也會讓人傷痕累累。
“你何苦這樣bi我。你沒有心,即使有,也捂不熱。我也沒有,”這麼多年來,她所想的,全是她自己。
門外,再度傳來男人低低的嘆息,卻是決絕的堅持,“尤尤,乖,我們再試一次。”
他說,我不會
放手。
他說,回到我的身邊來。
他還說,我們再試一次。
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男人有節奏的步伐。再後來,是大門被拉開的聲音,被關上的聲音。
他走了。
她攀着門板,顫巍巍的身體從黑暗裡站起來。她想笑,眼淚卻掉了下來。
他們,哪有什麼所謂的可能。
那是玩笑。
一大早,公寓的樓下,一輛邁巴赫緩緩地停了下來。看似低調的黑色,卻在沉靜中炫夠了張揚。男人的身影半隱在車窗後,時隱時現,盡是說不出的神秘。
直到尤茗鳶從公寓樓走了出來,邁巴赫一側的車門才自動打開。敞開的空間,直直地面對着尤茗鳶此刻站立的位置。
看到車子裡的人,尤茗鳶不由得愣了一下,卻看到男人微微側過頭。低沉好聽的聲音,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上車,我送你。”話音落,裴聖擎伸手打了火,汽車發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尤茗鳶自然也知道,男人一向如此。從來,他都不願意在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上做過多的糾纏。她緊了緊自己的手提包,低頭鑽進了車子裡。
一路上,兩個人的話並不多。但跟尤茗鳶的不自然比起來,男人顯然淡然的太多。像是昨晚發生的事情,完全不存在一樣。
車子到了公司樓下,尤茗鳶伸手去推車門。下一秒,伸出去的手卻又條件反射般地縮了回來。
車門外的不遠處,正有一體態豐盈的女人。昂首挺胸,扭着自己豐潤的腰臀,一扭一扭地往公司裡面走。所到之處,總是不免要伸出自己肥肥的手指,指指點點,苛刻的很。
身邊的裴聖擎自然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側頭微微皺眉,“怎麼了?”
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打開了門,“哦,沒什麼,河東吼獅罷了!”
所謂的河東吼獅,確切地說,便是自己的老闆娘。她所供職的公司,是一傢俬人公司。老闆爲人不錯,也還算踏實。娶了個老
婆,卻是刁蠻的很。每日裡逛街美容院清閒的很,完了還會在公司裡安cha眼線,時刻關注自己老公的動態。
這不,最近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風聲,說自己的老公有了外遇。於是每天一準準時到公司,見不着狐狸精。便挨個折騰辦公室裡的姑娘們,你昨天吃了什麼去了哪兒。看似閒聊,實則是標準實在的堅實試探。
剛進了公司大門,擡頭便看見自己老闆娘雙手用力地拉扯住一個女人的頭髮,擡手就是一巴掌,“你個狐狸精,看我不打死你。”打了還不夠解氣,站在樓梯口,用力地試圖拖拽着女人走,“還跑,今兒我就跟你來個當面對峙,看你究竟要不要臉!”
那女人在蠻力上壓根不是胖女人的對手,更是不想被她拉扯到衆人的面前丟了臉面。只能拼命拉住自己的頭髮,就是不肯跟着胖女人走。
兩個女人在拉扯的空擋,同時看到了已經上了樓梯的尤茗鳶。
“小尤!”
“茗鳶!”
尤茗鳶登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幾個箭步衝上去。被硬生生地擋住了路,只能站在樓梯的最後一個臺階上,試圖將兩個在一起瘋狂拉扯的女人給拉,“你們別這樣,有什麼好好說!”
胖女人不領情,一把拉開尤茗鳶的手,怒火中燒,“小尤,去,把大傢伙都給我找來。我今兒,就要讓她在大家面前丟足夠的人!”
被拉住頭髮的女人,一隻手轉眼也拉住了尤茗鳶,“茗鳶別去,我還要做人!”
一左一右,狠狠地拉扯着尤茗鳶,左右爲難,她實在是不好下決定,“你們,冷靜下來好不好?”
“不好!”胖女人一聲怒吼,擡手就給了狐狸精又一個巴掌。狐狸精下意識地伸手去擋。
兩個人拉扯尤茗鳶的手,同時放開。
“啊——”尤茗鳶猝不及防,整個人失去平衡,身體朝着後面瞬間倒了下去。她狠狠地撞在臺階上,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在半空中尋找到自己可以抓牢的依託,卻只是一抹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