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懸梯而下,赫然發現不僅僅是在下面,還有石壁上,山頂,到處都是劍,長的,短的,亮的,暗的,都像一根根刺紮在石壁裡。
“岑——”忽的,一聲特殊的鳴響在耳邊響起,我看向左側的石壁,是一把烏黑烏黑的看似劍的東西,因爲……它上面還長了蘑菇……不理,繼續往前,到了劍山,還不弄把回去換錢。
“岑——”又是一聲,好吧,我回頭:“如果你真有靈性,並且認我爲主人,我就帶你走。”
“岑——”此番那東西竟是顫了顫,難道真是寶貝!
好列!我握住了看似劍柄的部位,然後開始往外拔。好緊,真難拔,良裡格的,哪個攻把這東西插那麼深?!¥………
擡起腳,撐在石壁上,我拔——
“岑——”那東西被我拔出,可是同時,我因爲用力過猛而往後摔去,懸梯本就狹窄,當即,我翻出了懸梯,往下掉去。
心中發慌,拿起手裡的東西就往石壁裡一插,竟是輕鬆插入石壁,就像小刀插入蘿蔔那麼簡單,好劍啊!
躍回懸梯,看着手中的劍,原先插入石壁的部分泛着青紫的暗光,劍身也是青中帶着紅,而在石壁外的部分,依舊被黑泥包裹,黑泥堅硬成石,上面還長着蘑菇,黑色的蘑菇細細一看,竟是一朵小小的靈芝。
靈光一現。便將這把種着靈芝的劍帶出劍山,轟然間,滿山的利劍竟是發出了那“岑岑”的劍鳴,宛如告別。
“丫頭!你把什麼拔了,劍叫得這麼厲害!”無邪老頭地驚吼從外而來。
“你管不着。”我提着劍吊兒郎當地晃了出來,無邪老頭的神情難得地變得嚴肅,緊緊地盯着我手中的劍。
我舉劍砍斷他的鐵鏈,他的臉上帶着緊張。卻依然在抓癢,看上去很滑稽:“當年地煞離山,劍山萬劍齊鳴,今日又是如此,劍山只有三把仙劍,便是天絕、地煞、和合,即天地人三劍!”
“那又怎樣?”我舉着手裡的劍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無邪老師公的視線就追着那劍,嘴裡還在說着:“三劍藏於萬劍之中,幾百年來未有人尋得,只當是傳說,但是。直到五年前地煞離山,衆人才相信劍山內,藏有這三把神劍。”
“地煞?”難道是南宮秋玥的那把。那小子怎麼總喜歡在天機宮偷東西。
“你地劍上長有靈芝,定然劍帶仙靈之氣。不是天絕,便是和合,只能在劍清洗後才能分辨,所以……”
“無邪老師公,你不癢嗎?”真是的,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我也不關心這把劍的來歷。無邪老師公頓了頓,似乎想起了癢癢,又開始抓了起來。
看了看日頭。該下山了:“我走啦,老師公你洗個澡就沒事了。”便往外走,誰知無邪老師公竟是跟了上來:“丫頭,你不明白,靈劍不能用普通的水清洗……”
“哦……”飛回山崖。
“要到陰陽五行池清洗。”
“哦……”開始下山。
“五行池就在這裡附近,丫頭,花不了你多少時間。”
挑眉,表示懷疑。無邪老師公一臉討好的笑。眯起眼:“老師公,你就說實話吧。你想知道這是哪把劍吧。”
無邪老師公一陣點頭,我脣角一揚:“就不讓你知道,讓你心癢癢。哼!”抽身,將忙着抓癢的無邪老師公遠遠拋在了身後。
“喂——丫頭——”身後還隱隱傳來無邪師公的呼喚,今天是中秋,早點回去陪小離。{金}{榜}
落日的光輝再一次灑落在這個鮮花遍佈地山谷,浪漫夢幻如同仙境,想當年,“天機宮”的先輩們就在此處採納日月精華,自然靈力。
當我提着寶劍哼着小曲回到鬼哭谷的時候,卻在那花田之間,看見了一副絢麗的畫面。只見兩個身高相差無幾的男子站立在一棵大棗樹下,是身穿碎花長袍地離歌和白衣飄然的玄明玉。
山風揚起的時候,細碎的花瓣從他們身旁打着圈兒滑過,與他們輕揚地髮絲飄向同一個方向。
下意識地,我閃入一旁的果林,玄明玉怎麼來了?
玄明玉右手撐在棗樹上,逼視着身前的離歌:“你說你不迴護國府!”若不是他隱忍着憤怒的語氣,這幅和諧的唯美的畫面也不會被破壞。
離歌撇開臉,轉身欲走,玄明玉忽然伸出左手揪住了離歌的衣領,將他摁在了樹幹上:“小離,你我親如兄弟,無話不談,你難道就爲了那個女人而要放棄我們這麼多年的復仇計劃!”
“我沒有!”離歌猛然揚臉,與玄明玉地視線相撞,玄明玉被離歌眼中的寒氣所怔,冷淡卻堅定的話語從離歌的口中傳出:“我只是不要再回護國府!”
“小離……那個替身堅持不了多久,你應該明白。”
“我明白!但是,我絕不會迴護國府!”
“就爲了那個女人!”玄明玉的怒吼迴盪在山谷之中,離歌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搖頭,而是垂眸沉默。玄明玉鬆開了手焦躁地在離歌面前來回幾步,突然向離歌伸出手:“冰魄呢!”
離歌淡淡地看向玄明玉:“在深潭裡。”
“你撒謊!”玄明玉大步跨到離歌的面前,“我看過你們的包袱,裡面都是那個寵妃的陪葬品,冰魄是不是在那個女人手裡!”
離歌訝然擡眸:“你居然翻我們地行李!”
“小離,我不想你認識一些身份不明地人!那女人是不是小偷?是不是?”
失望在離歌的臉上浮現,他慢慢地搖着頭:“明玉,你讓我失望。”
“小離。”玄明玉做了一個無奈而痛心地深呼吸。“你要知道,冰魄對我很重要。”
“重要?”離歌冷笑,“哼,不就爲了煉丹。”
“只有煉出仙丹才能成爲“天機宮”的掌門人,才能號令“天機宮”,才能與風家抗衡!小離!”玄明玉情急地扣住了離歌的雙肩,“你應該知道,我們力量單薄。沒有自己的力量又如何報仇!如何殺風雪音!”
“風雪音……”離歌的眸中出現了那熟悉的黑暗。
“沒錯,風雪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玄明玉彷彿想通了什麼,臉上竟是出現了喜色,“你說風雪音被那個女人逼退,你留下是不是想拴住那個女人的心,然後利用她對付風雪音?”
倏地,離歌揚起了臉。眸光中的黑暗瞬間化作了一團黑色地火焰,燃燒着。
“嗡!”鳴響從大腦深處響起,離歌……也想利用我?
斜陽漸漸西沉,當最後一抹金光掃過離歌的臉龐的時候,他眼中的火焰卻是漸漸熄滅:“她報仇。不是爲了我。”
“她是誰?到底是什麼人!”玄明玉急切地追問,“冰魄是不是在她手上?如果你無法取回,我們一起……”
“明玉!”離歌忽然厲聲打斷了玄明玉,玄明玉立時一驚。眸光中浮出了一絲陌生。
離歌慢慢閉上了眼睛,側身,伸手:“請回。”
靜默在玄明玉和離歌之間蔓延。玄明玉臉上的浮躁漸漸淡去,變得平靜,變得失望,還有幾分落寞和哀傷:“小離,我一直以爲我們是兄弟,是共同進退的戰友。而今,我錯了,你已經不再是我熟識的那個小離了。”
離歌緩緩睜開了雙眼,卻是看向那山峰處最後的餘暉。清冷地身形顯示了他不留玄明玉。
“呵。”玄明玉搖頭輕笑,“其實,我已猜出那女人的身份,只是希望這個答案小離你能親口相告,因爲我無法接受小離的謊言。”
離歌一驚。轉身目視玄明玉:“你知道什麼。”
玄明玉脣角掛着一抹冷笑:“你情繫那個花飄飄。卻在當天便專情另一個女人,這不合常理。起初我以爲你們只是普通朋友,但你卻將她帶回了鬼哭谷。
除非是你心中重要的人,你不會帶她來此。而她的身上又帶着花飄飄所有地遺物,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花飄飄復活了!
小離,你讓一個人死,然後再復活,是何容易?小離,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敢搶軒轅逸飛的女人!”
狂風乍起,揚起了花瓣無數,也吹得離歌和玄明玉的衣袍鼓鼓作響,淡笑的玄明玉和怔愣地離歌相對而立!
餘暉撤去,空中浮出了一輪淡淡的滿月。日月交輝的景象,在天空中神奇地出現,那輪幾乎不可見的滿月被夕陽的殘輝掩蓋住了光芒,然而,待到夕陽落去,夜晚便是它來稱霸!
那輪滿月……爲何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明亮?朦朧中,我看見了玄明玉離去的身影,手中的劍竟是如同看見食物一般興奮地震顫,眼前忽的黑暗襲來,在倒地地那片刻間,我看見了離歌漸漸遠去的背影。
離歌……呼吸在消失,心跳在減速,想呼喚他的名字,卻是無力,越來越遠的背影,越來越黑的世界……
離歌……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