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海.巨型章魚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試探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揚聲器裡沒了聲音,過了片刻,船身微微振動起來,四周的浪花濺起很高,好像海底升起什麼東西在託着這艘船一般,景象十分奇特。

我沒有搞清楚外面的情形,一時也不敢出房間去,生怕外面有什麼埋伏之類,只是隔着窗子向外看着。

過了片刻,我發現我們的船竟然在下沉,海平面逐漸升高,我大吃了一驚!

但是,更加古怪的景象隨之展現在我眼前——隨着船身的下降,四周的海水卻好像靜止了一般,成爲了一個井壁一般。

我的文字頗爲笨拙,不知道如何準確描述我的所見。大抵對《聖經》有些瞭解的人,都知道摩西用上帝賜予的法力分開紅海的海水,帶領以色列人民從海底穿過紅海,當時海水豎立在兩邊,就好像兩面巨大無比的牆壁

而當時,我所眼見到四面的海水,更如同牆壁一般,我彷彿是在一個海水構成的深井中下沉。這個“井”的“井壁”目測離船隻有十來米遠,如果比作是建築物,那也是一個極其巨大的建築了。

我擡頭向上望着,只見能看到的天空是越來越小了,忽然,“井口”的海水洶涌合攏,在我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各種海洋生物和魚類被細細密密地捲入其中,一段時間後漩渦消失,魚兒們如獲大赦一般急速散開,呈螺旋形遊了開去,至此,我才確定自己真的是跟着這艘“鬼船”沉入海底了!

不知道這艘鬼船是否真有什麼魔法?可以分開海水沉入海底?

讀者們,你們可以想象一下,當你在海底,上下左右都是海水,而你望着四周的海底景象,幽然而詭異,心底總是不由會升起詭異加驚懼的心情吧?

我大着膽子出了艙門,在甲板上站定,看着眼前的奇景,心裡翻涌過很多想法。

起先,我做了很多設想,以爲這艘船是在一個巨大的圓柱形透明容器中——甚至這是某個巨無霸潛水器的一部分,我現在實際是在被這艘潛水器帶着不斷下潛,這個解釋興許也能解釋得通剛纔的種種景象——我想,不少讀者也許正是如此設想。

但很快,我的這個設想就被我自己推翻了。因爲我拿起甲板上的一塊硬物,用力擲了出去,眼睜睜地看着它穿過了海水構成的“牆壁”,不知道落向何處去了,只是濺出來的水花瞬間以一種奇怪的螺旋形軌跡縮回了水壁當中。

我先是怔了怔,隨即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如果一旦失靈怎麼辦?我目測現在已經降到了三百米以下,光線已經極其稀薄,如果海水一旦涌下來,我會瞬間會擠壓成一大塊肉餅。

喜的是,起碼這個世界是沒有魔法的,那麼就是極高的科技了。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是地球人的成果還是所謂地外生命的傑作?如果是“地外生命”,那麼,它們試圖要找的這位查羅斯先生,背景似乎就更加複雜了。

我腦子裡紛紛亂亂地想了很多,最後有點煩躁起來,乾脆什麼都不想,只是靜靜坐着。

深度越來越深了,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四周比墨還黑。忽然間,一小束光線打在我們前進的方向上,照亮了海底的景象。

我回頭望了望,船隻的探照燈自動打開了,只是射出的光束有些特別,特別刺眼,我不敢多看,立時還是回過頭去。

整個海底旅行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事後回憶起來,我敢打賭那是我見過最難以忘懷的場景,比尋找巴哈姆特的旅程還要令人驚異。

那時,我所眼見的生物,大部分是我所未曾見過的,船隻在海底航行的速度並不快,足夠我看清楚一切。海底的巨大珊瑚樹,高的竟然有好幾米高,和我印象中小巧美麗的珊瑚樹完全不同。

上面的孔洞中,極漂亮的小魚成羣地穿梭而過,巨大的龍蝦在海底緩慢爬行着。這一切還不算什麼古怪的,更驚人的是巨大的鰩魚從頭頂遊了過去,各種身體蒼白的魚類,連眼睛也辨不清在哪裡,身上一點鱗片也沒有,看起來像是被扒光毛的死豬皮,令人分外不舒服。

還有其他我分辨不清的海洋生物,我也不知道從何描述起,請原諒我海洋生物知識的匱乏,各位讀者大可以發揮自己的想象,感受一下海底的壯觀景象。

這些生物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還沒靠近“井壁”的時候,就被某種力量彈了開去,沒有一隻落進了船隻的範圍之內。

我在甲板上心情漸漸放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着周圍的一切,這可是一個極其難得的體驗。

就在這時,忽然間燈光一暗,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當時,我們正經過一個巨大地黃色珊瑚樹之下,我忽然感受到一陣危機感,猛然一擡頭,看到的東西讓我着實吃了一驚。一個巨大的黑影趴伏在珊瑚樹上,迎着燈光,我只看到一團蠕動的肉粒,擠壓在一起。

這個黑影極其巨大,有十幾米高,珊瑚樹的另外一半已經被它壓斷了,它正在從斷裂處開始往下爬。但顯然我們的燈光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它轉動身子向我們爬了過來,用它衆多的肢體,纏繞住了珊瑚樹。

燈光越來越近,終於照到了這個怪物的全貌,原來是一隻巨大的章魚,橢圓形地大腦袋估計就有一層樓那麼高,兩隻眼睛斜睨着我們的船,四周冒出巨大的水泡。

大章魚猛地揮起手臂,向着我們的船隻揮舞過來,隨着它揮動的軌跡,一串氣泡把前方的海水全部擾亂了。

看着頭頂巨大地觸手揮了過來,我下意識地向船艙飛奔而去,我猛地飛身撲進了船艙,轉身望去,只見四周響起了沉悶的吼聲,聲音透過海水“井壁”再傳到船上,顯得十分低沉而且遲滯。

那隻大章魚的觸手在擊向這艘船的時候,忽然間斷裂成三截,遠端的一節掉入到黑暗的深處去了,中間那段透過海水掉入了甲板上方,似乎突破了某個屏障一般,速度忽然快了起來,“砰”地一聲掉在甲板上,斷口處流出粘液,還在不斷地扭動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大章魚的這支斷肢幾乎就和我本身一樣大,扭動之下看起來分外噁心。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立時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跑到甲板邊用力扔了出去,果然,在碰到“井壁”地一瞬間,玻璃杯不是掉入到外面的深海里去了,而是立時碎裂了開來,然後被井壁吸了過去,消失在海水中不見。

我頓時知道了,原來這層不知道是被什麼外力形成的海水的壁障,也無法讓物體完整地穿越過去,有着極爲強大的破壞力,足以切開巨型章魚的觸手。

我立時出了一身冷汗,原來我之前曾想過跳水離開這艘船,不過,在真正下潛到海水深處之後,我掂量了我的潛水能力,外加對整件事的好奇程度,最終打消了這個計劃,看來,最終還是我的好奇心救了我一命,否則,我只怕也沒有命在這裡寫下這些回憶故事了。

大章魚一翻身跌下了珊瑚樹,整個身子縮成一團,消失在海底的黑暗之中。

我呼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看着背後大章魚消失的地方,生怕又有什麼海底怪物衝了上來。要是有什麼傢伙冒着被截斷的危險,衝上來拼死咬我一口,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這艘“鬼船”在海底航行了很久,因爲分不清白天黑夜,我也不知道航行了多久,只是中途在船艙裡吃了點東西,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了。

又不知道航行了多久,漸漸地燈光所及的地方,露出許多大土坡來,最終,燈光射向遠處的一大片石壁。

因爲燈光直射的範圍有限,除了燈光所及之處,其他地方一片黑暗,所以,這片石壁看起來如此巨大,無邊無際,令人想起了傳說中的世界盡頭。

石壁上有一個孔洞,足夠容納三四艘這樣的船隻通過。我們進去了之後,燈光所照的能見範圍一下子縮小了,最終光線彷彿泥牛入海,消失地無影無蹤,根本照不到什麼東西。

在隧道中穿行了許久,終於又看到了佈滿白沙的海底,緊接着,船隻開始上升。

我的心頭一緊,知道既然船隻開始上升了,那自然就是要到達目的地了。在看到這艘船的詭異之後,我更加不確定我將會遇到什麼古怪的人,遇到什麼古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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