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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中原鍛羽而歸之後,半月郎君便無一日能安枕。精兵已失,心腹幾乎死盡,自己在南霸天的威信,面臨了極大的挑戰。本想禮賢下士,查訪出兵之前寫了讖詩之人,請他做自己的輔佐,但是自稱七色災主普九年的怪人卻咬定了“武林三鼎分,中有歐陽軍;南方金少一,北邊未老尊。”這分明就是要找金少爺來趕走自己!
滄海聖老對自己本來就不是很服氣,自己以往是看他在身爲南霸天的元老,纔對他容讓三分,以便安撫文武太皇的舊部。現在他逮到這個機會,馬上公然派了一大羣人去中原找金少一,說什麼是想藉金少一的智謀或武功,作爲振興南霸天的助力,事實上他根本就是不懷好心。
半月郎君生性陰沉,表面上欣然同意,並且也派出了一些手下去中原找人,但暗地裡卻叫了貼身護衛百步邪、追風客等十來個高手,到中原追殺金少爺。就算不知金少爺是不是金少一,寧錯殺、不錯放卻是半月郎君的畢生信條。
這幾日以還,一直沒有消息,半月郎君整日惴惴不安,萬一被滄海聖老發覺,恐怕不妙。
”“
這一天,半月郎君正在搜索應對之策時,滄海聖老步入殿中,道:
“啓稟半月郎君,總壇外有一人,自稱來自雨臺齊天塔,道號視月能,要求見你。”
半月郎君這一驚不小,差點連坐也坐不穩,道:“雨……雨臺齊天塔?視月能?”
“是的,半月郎君,你爲何臉色蒼白?”
“啊,沒什麼,”半月郎君強行鎮定,道:“或許是近日較爲勞累。你說雨臺齊天塔派人來,有什麼事嗎?”
“這個屬下不知,雨臺齊天塔稱霸北方,他們派出使者,必有要事,是否要我引他進入?”
“呃,這……哼!雨臺齊天塔乃邪門歪道,堂堂南霸天十三連鎖會,爲什麼要與他們交結?給我趕了出去!”
滄海聖老猶豫地說道:“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剛得罪了中原,損兵折將,只剩兩千精兵,或許雨臺齊天塔的童顏未老人,就是看準了我們現在元氣大傷,所以派人來打探,若是將使者趕走,對我們很不利。”
半月郎君堅持道:“這是什麼話?難道我們損失了兵力,就要與邪教組織勾結嗎?這實在是太墮南霸天威名了!”
“只是見見使者,料無妨礙。”
半月郎君冷着臉道:“滄海聖老,你越來越有主見了。既然你認爲可以接見視月能,那就你自己去見,反正你可以代表我。”
“哎呀,主席,你誤會老朽了,老朽豈敢越俎代庖呢?只不過茲事體大,請您一定要慎重。”
半月郎君想了一想,再推辭下去,或許會引起滄海聖老的疑心,反爲不妙,遂道:“你說得甚有道理,但你還是先問清楚:視月能是不是真的代表雨臺齊天塔?到此究竟有什麼目的?問清楚了我再決定見不見他。”
“是。”
滄海聖老退下之後,半月郎君已鎮靜了下來,暗自尋思:童顏未老人是真的派人來查《寒月寶鑑》之事?還是他恰好只是派視月能前來,與我商量合作對付歐陽世家呢?我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過了一會兒,滄海聖老又步進殿中,道:“視月能說自己是奉了童顏未老人之命,來作友誼性的訪問。”
這麼說是討論合作事宜,或是打探南霸天實力了。半月郎君硬着頭皮道:“好,就請他進來。”…,
被手下們引入的男子,身穿道袍,頭戴珠冠,面容清秀,道:“見過總主席半月郎君,在下視月能,雨臺齊天塔的日月星三使之一。”
不必他說,半月郎君也知道觀日生、視月能、望星子三使者,他們三人向來是童顏未老人的貼身近衛,三人聯手的實力相當可觀,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分開行動了。
半月郎君道:“童顏未老人威震北域,不知爲何想起我們南部這小地方了?”
視月能道:“不久前中原有變,這已傳遍天下,未老人對於中原的勢力,頗以爲怒,歐陽世家早就名存實亡,卻有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也讓中原混亂不堪,實在需要有力的門派加以管理……”
半月郎君道:“哦?童顏未老人心志不小嘛,管理了中原,是不是就該輪到我們南霸天了?哼!我們南霸天敢出兵挑釁中原,就不是軟柿子,你倒看看童顏未老人吞不吞得下去!”
視月能笑道:“半月郎君哪裡話來,未老人知道南霸天實力雄厚,在中原損了五萬兵將,對南霸天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怎敢對南霸天有一絲不敬?”
“童顏未老人有自知之明就好。”
“事實上中原空虛,雨臺齊天塔也想爲治理中原出一分力。半月郎君,我們南北夾攻,中原首尾不能相顧,這不是對我們都有利的事嗎?”
半月郎君沉思之間,滄海聖老已道:“你說得很對,童顏未老人雄才大略,老朽仰慕已久……”
“喔?是啊,童顏未老人雖然不愛走動,但是對於您滄海聖老的大名,也如雷貫耳,常說希望能擁有您這樣持重、忠心的手下。”
“真是高估老朽了,呵呵,看來南霸天與雨臺齊天塔若是合力入主中原,必能合作愉快。”
半月郎君聽他們互相吹捧,萬分不悅,冷冷地說道:
“要不要入主中原,得從長計議,再說童顏未老人真的只要中原嗎?還是想一步一步來呢?”
視月能忙道:“關於入主中原的計劃,當然是要慢慢擬定的,誰出多少兵力,還有事後中原如何劃分,都可以商量。”
半月郎君道:“這件事我不能現在決定,我要多問問其他的長老,視月能,你遠道而來,辛苦了,請入內休息吧。”
幾名僕人將視月能帶出去之後,滄海聖老便道:“半月郎君,你似乎不願意與雨臺齊天塔合作?”
半月郎君道:“我認爲他們不安好心,想先藉我們的力量吞併中原之後,再併吞我們。”
“你爲何不想想:我們也可以利用未老人幫我們打中原,等我們有了中原的生力軍之後,便能重整旗鼓,對付童顏未老人?”
滄海聖老此言也有理,畢竟如今南霸天殘弱不堪,不合作是死路一條,合作的話則有轉寰的機會。但是一想到與雨臺齊天塔接觸太密的話,自己的武功儘早會曝露出來。被童顏未老人知道了,或許看在合作的份上,會放自己一條生路。但是被自己人知道了,殺文武太皇的秘密非曝光不可!
這下絕對會淪爲南霸天的大罪人。
滄海聖老見他不語,先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他人,才道:“半月郎君,你到底在怕什麼?”
“怕?聖老,你在說什麼?”
滄海聖老呵呵笑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你派到中原的手下,已經身亡了……”…,
半月郎君驚道:“什麼?”
“你派百步邪、追風客這些人,到中原追殺金少一,他們全部身亡了。”
“你……你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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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帳也好,總之金少一已經在我手中,此時雨臺齊天塔又來表達合作之意,讓南霸天出現一線生機,這豈不正是因爲金少一洪福齊天?”
半月郎君怒道:“滄海聖老,你想吃裡扒外!”
“我是爲了南霸天着想,何謂吃裡扒外?”
半月郎君道:“文武太皇臨終之前,將南霸天託付給我,你想弄倒我,對得起文武太皇嗎?只聽憑一個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就要將金少一迎爲南霸天的主席,你以爲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只不過是想借機操縱金少一,自己掌握大權!”
滄海聖老不動聲色,依然微笑道:“讓不讓金少一作南霸天之主,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還要大家都服他,你說要不要讓金少一站出來,所有的掌令使一起表決?”
半月郎君登時被堵住,自己在中原一敗,對他不服的人已蠢蠢欲動,再加上滄海聖老的遊記,大部分的掌令使必會趁這個機會推翻他,他絕對不能讓公議決定誰擔任主席。
半月郎君心念電轉,但一時也想不出兩全之計。
滄海聖老又道:“半月郎君,其實我並不願意讓金少一擔任主席,他不過是中原的小殺手,身份低微,風評也不是很好。我老頭子糊塗愚笨,實在沒那份心神再去摸一個新主子的脾氣,跟在你麾下享福,對我而言還比較輕鬆愉快,所謂人不如故麼。”
半月郎君悶哼一聲:“那你說要怎樣?”
“我只是不想見南霸天就此一蹶不振,跟童顏未老人合作,你又不會有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爲?我想所有的掌令使都會同意的。若是文武太皇還在,當然沒有老頭子我講話的場面,但是現在除了我,南霸天還有誰算是持重的呢?”
半月郎君腦中靈機一動,儼然道:“哼,你以爲文武太皇之下,就算你了嗎?你別忘了還有主席夫人!”
滄海聖老嘆道:“可惜文武太皇仙逝之後,貞烈的主席夫人便到水仙觀帶髮修行,終生悼念先夫,不問俗事了,唉,真是教人感慨啊!”
半月郎君道:“要不要與雨臺齊天塔合作,茲事體大,夫人就算無心管江湖俗事,也得勉爲其難,給我們一些訓示。”
滄海聖老道:“能有她的指示,大夥兒自當遵從。但是……我看她不會出面的。”
“你我明天親自到水仙觀,請回主席夫人的芳駕,或許能說動她爲大局着想。”
“嗯,我與你明日早上便動身,去請主席夫人吧!”
半月郎君總算安下了心,望着滄海聖老告退,臉上不禁浮出一絲冷笑。
自從他順利奪到南霸天總主席之位後,最礙眼的當然就是與他合作的主席夫人。此女不但醜陋,生性又萬分兇悍,私下對半月郎君一不合心意便百般辱罵,半月郎君早對她厭煩嫌惡到了極點。
但他打傷文武太皇、延醫、診斷文武太皇之死等過程,都有賴主席夫人暗中迴護,他才能順順利利地當上總主席。而當使用九天神罩恢復半月郎君半邊毀容之後,主席夫人一見半月郎君竟是個如此俊美的男子,更是愛得發狂,立刻要求半月郎君正式與自己成親。…,
半月郎君對她曉以大義,若是兩人立刻成親,必會招致舊臣不滿,而廢了他,甚至連主席夫人也要被逐出南霸天,更不要說享受榮華富貴了。於是半月郎君計劃讓她以悼夫之名,在水仙觀出家,自己一定會時常去見她,並且終生不娶。
主席夫人雖有萬般不願,也只得依他之計。
可想而知,半月郎君雖是終生不娶,卻少不了一大羣紅粉知己;至於水仙觀,更是大半年纔去個一趟,讓主席夫人又恨又惱。半月郎君其實暗中還有個更惡毒的詭計,他不時派出一些壯漢俊男出入水仙觀,勾引主席夫人,準備一旦她春閨難耐而勾搭上了任何一個,半月郎君便要將她和姦夫都暗中殺了,再昭告天下她不守婦道,把殺死文武太皇的罪名罩在她頭上。
出乎半月郎君意料的是,主席夫人對所有奉命來勾引她的男子連正眼也不瞧上一瞧,專心一意地等待着半月郎君,讓半月郎君找不到藉口陷害她。
讓這個礙眼的女人活下來,果然是正確的,是用到她的時候了。半月郎君夜間特意裝束了一番,顧影自盼,就是衛玠復生、潘安轉世,也不見得有自己這樣的人材,半月郎君心情自得,小心地覷顧了一回,才以輕功躍出了窗口,身子往上一躍,輕飄飄地在屋頂站定,以飛快的輕功奔過總壇的屋瓦,翻出高牆護河,往水仙觀趕去。
水仙觀重重丹房書舍,半月郎君都記得爛熟,一下子便摸到了桃花林內的小院落,身子一躍,便躍過粉白小牆,進入牆內的一片花海小園中。
花園盡處的屋舍,四下寂然,半月郎君無聲地推門而入,熟悉地找到兩名睡在偏房的小道姑,手起指落,神不知鬼不覺地點了她們睡穴,三個時辰之內,就算是再大的聲響也吵不醒她們。
到了主席夫人房外,將睡在外間的婢女也一樣點倒了,半月郎君再無顧慮,笑嘻嘻地掀開門簾,房內一燈煢然,牀內隱約有個人睡得正熟。
半月郎君坐在牀邊,伸手掀了牀簾,笑道:“美人兒,你瞧是誰來……”
話未說完,“啪”地一聲,火辣辣地一巴掌便甩到了臉上。
半月郎君大驚,一耳已被揪了住,牀上之人用力掀起被子,喝道:
“你還敢來?這良心給狗啃了的東西!你以爲你在外頭偷偷摸摸,本夫人不曉得?你的道行還差的遠了!”
這久違的訓示,自是主席夫人了。半月郎君賠笑道:
“娘子在此深修,果然道行深厚,快要由仙女升格爲王母娘娘了。”
主席夫人一陣心酸,垂淚罵道:“沒良心的短命鬼,你還是不是人?你自己說說,多久沒來見我了?半年?七個月?我呸!九個多月沒來找我啦!你怎麼還有臉來?你這混帳東西,要不是我,你今天還在給文武太皇提鞋!”
半月郎君心中不悅,臉上卻笑得更溫柔:“娘子,你對我恩重如山,我焉能不記得?沒有你,哪來得我?擁有像你這樣賢慧美麗的夫人,我半月郎君連作夢都要感謝老天。”
主席夫人稍緩怒色,仍是既委屈又不甘心,惡狠狠地說道:“你就生這張油嘴!不知還騙了多少不要臉的爛貨,你給我聽好,要是我逮着你有了哪個狐狸精,我會把你給毀掉!你信不信我幹得出來?”
半月郎君恨得牙癢,見她一張又闊又紅的大嘴,塌陷的肉鼻,四方的怪臉,更是萬分噁心,只點點頭,笑道:“信,我自然信,你給了我這番成就,要收回去,我也沒有怨言。你看我不是終生未娶嗎?我心裡可只有你。”…,
主席夫人一昂首,得意地說道:“你知道就好,你不要以爲我賴着你,哼,你可知有多少人追求我?我算了一算,自我入觀以來,少說也有二三十個,都是頂尖的才子……”
半月郎君暗自在心中道:他媽的,這賤人還不知道那些都是我派來的,還拿來跟老子炫耀,真不要臉。
“……我苦守在這裡,爲的是誰?還不是你這廢物!你只會騙我,說什麼心裡只有我,爲什麼把我晾在這兒一年半載?你說!今日不給我一個交待,我明兒就到南霸天總壇去,把你給抖出來,大家拼着不要活了!”
半月郎君道:“唉,你這樣說,我的心真的都要碎了。你可知我整日想你,恨不得長出肉翅來,飛到你身邊。前一陣子在中原打了敗仗,我奮勇殺出重圍,才逃出生天,連綠面金剛、火麒麟他們都陣亡了,是什麼支持着我?不就是爲了想見你一面嗎?然而南霸天人多,每個人都盯着我,要找我的碴,萬一被發現了,我被逐事小,連累你的名聲,才叫我萬死不贖。”
主席夫人道:“哼,滄海聖老這個老不死,他又爲難你?”
“他已不爲難我了,他直接要推翻我。”
“什麼?”
“他找了人裝神弄鬼,宣告中原的金少一是南霸天的真命天子。其實金少一不過是個流浪殺手,哪配主持南霸天?滄海聖老又變了個名兒出來,說現在南霸天損兵折將,要與雨臺齊天塔合作……”
“那又怎樣?”
“夫人,你忘了我的寒月陰掌,是盜了雨臺的寶鑑才練成的嗎?萬一給視破了,恐怕連我以此掌打了文武太皇之事,也不能保密了。”
主席夫人點了點頭,道:“那可怎麼辦?”
“滄海聖老只服文武太皇,我已說動了他,明日一早,和我一同到水仙觀來,請你回南霸天,當衆宣告你的決定,你金口一天,滄海聖老還敢放個屁?”
“我說你怎會良心發現來見我,原來是有求於我,哼!那好,明日滄海聖老來了,我就當衆宣佈你和我合力殺了文武太皇……”
半月郎君心急,滿面堆笑:“你我大好夫妻不做,幹什麼這樣吵鬧呢?你這小性子,真是教我不知怎樣纔好。”
主席夫人這才指點了半月郎君的鼻頭一下,道:“你們男人,就像條狗,不教訓教訓,就忘了誰是主子啦!要我明日說什麼,得看你怎樣表現。”
半月郎君手心一攤,道:“你瞧這是什麼?”
半月郎君的手掌上置着兩片通體濃綠的大翡翠,雕成了牡丹花狀,主席夫人眼睛一亮,笑道:“算你有心。”
“我來爲夫人戴上,美人珠寶,相得益彰啊!”
半月郎君將翡翠耳墜子戴在主席夫人雙耳,血盆大口跟綠翡翠一映,簡直是寫照了青面獠牙一語。
主席夫人拉住半月郎君的手,哽咽着道:“你這狠心的,又對我這麼好,我實在拋不下你……”
兩人說着,動作漸漸親暱了起來。突然“嘩啦”一聲巨響,窗子被大力打破,躍進的壯漢,是掌令使之一的翻浪蛟,大喝:“半月郎君,你這個無恥畜牲!”
半月郎君驚得由牀下躍下,大門也被擊破,走進來的俊秀男子,便是金少爺。金少爺笑嘻嘻地說道:
“辛苦了,半月郎君,對這個醜老太婆講那些腥死人的話,虧你說得出口,我可是連作十日之嘔啊!”…,
“你……”
半月郎君已驚慌得說不出話來,主席夫人卻一整衣裳,躍到半月郎君身前,道:“你這小子,胡說八道什麼?不要命了?”
又望向翻浪蛟,道:“沒規矩的奴才,你闖進我的禪房,想怎樣?”
金少爺道:“本來咱們是想等你們大船入港,纔來個捉姦在牀,誰知這位仁兄按捺不住,就破窗進來了,可惜,可惜錯失好戲。”
滄海聖老及衆掌令使都在被金少爺打破的門外站定了,全對着半月郎君與主席夫人怒目而視。半月郎君知道已無可挽回,哼地一聲,道:“滄海聖老,你好!算我栽了,今後你給我小心點!”
說着腳下輕功一點,由窗口逃走,翻浪蛟雙拳擊出,便要擊向半月郎君,主席夫人怒喝一聲:“退下!”腕上金光一抖,一把匕首已刺中翻浪蛟,翻浪蛟吃痛,退了一步,主席夫人也隨着半月郎君跳窗而去。
“不要讓這對狗男女跑了!”
滄海聖老一聲令下,衆人全追往半月郎君和主席夫人的方向,柳步春速度最快追至前方,攔在半月郎君面前,喝道:“領死吧!”
柳步春掌風肅肅,揮向半月郎君的掌氣,帶過一股熱流,半月郎君不敢硬接,彎身避開,同時左腿疾出,踢中柳步春心口。柳步春氣息窒住,下一掌便發不出來,半月郎君已趁此時躍開數十丈。柳步春正要再追,背後卻是一痛,登時倒地氣絕。
原來是追上來的主席夫人一刀刺死了柳步春,再緊追上半月郎君。雖已事發,她卻不怎麼擔心,總之和半月郎君躲一陣子,避避風頭,之後就能做長久夫妻,這樣反而勝過自己一個人苦守道觀。
幾名追上來的掌令使互相一使眼色,分頭從不同的路包抄半月郎君,半月郎君往中原的方向而逃,倏地兩道人人影落在他面前,其中一人道:
“半月郎君,你還是認罪吧!”
半月郎君定神一看,是掌令使豹眼老三和錦衣夜梟。他們都是在文武太皇死後幾年,自己由別的幫會裡收用提拔的人,與文武太皇可以說是八竿子打不上關第,半月郎君怒道:
“豹眼老三、錦衣夜梟,你們來湊什麼熱鬧?”
錦衣夜梟咭咭怪笑:“嘻嘻,半月郎君,爲南霸天的子民着想,也只好忍痛追捕你這個賊子了,你不要怨我們。”
一道鞭影破空劃過,半月郎君及時倒躍數十步,豹眼老三的鋼鞭咻一聲,宛如豹尾,差點把半月郎君的胸腹劃破!半月郎君拼命閃避,藉着月夜樹影,混亂豹眼老三的鋼鞭攻勢。錦衣夜梟卻不是這麼好打發,他既號稱夜梟,暗處的視力自然過人一等,把半月郎君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懷中一掏,一大把銀針便如下雨一般,射向半月郎君。
半月郎君宮忙滾地翻開,根根銀針都插中地面,力道強得整隻針都沒了進去,只留下一小截針頭,在月下發出含毒的藍光。
一手提拔的手下招招毫不留情,半月郎君又氣又急,卻也無可奈何。
事實上這正是普九年堅持叫滄海聖老與金少爺把半月郎君們的心腹們也都帶去的主因,追殺半月郎君時,這批人絕對是最賣命的一羣。
半月郎君在中原大敗,早就讓他的心腹黨羽們氣焰有點受挫,面對另一派不支持半月郎君的舊屬,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這次揭發半月郎君的底細,滄海聖老主動請他們一塊兒出馬,無疑是給他們一個加入本方陣營的機會,若是捉了半月郎君,更能證明自己已經與半月郎君劃清了界限。因此人人奮勇,都把半月郎君當成自保的工具。…,
半月郎君左支右絀,這兩人雖一時之間殺不了半月郎君,但是等別人追來,半月郎君便再無生路。
忽然一道宏大的掌氣轟然襲來!半月郎君隨手一擋,被震退數步,隨這道掌氣飛竄而至之人,又接着一掌襲向半月郎君丹田。半月郎君連忙一提真氣,腹中真氣蕩然,吸去此人這一掌的內力,再轉化至雙手,兩掌轟然回擊!這一手吸住對方真氣,立刻回吐的奇異招勢,正是寒月陰掌的功夫。
此招雖能吸住對方強大的攻擊真氣,卻得馬上將之拋出,否則一樣有如被此掌擊中,就像將自己當成一個媒介,將真氣引導至另一個方向。要練成此招並不容易,在對方的掌氣打到身上時,一般人都是運氣以擋,絕無這個膽量反而提空被擊之處的真氣。而半月郎君城府深沉,深明虛實之道,對此招卻是得心應手。
此人衣袖疾揮,化去掌氣,笑道:‘盈虧代起,來去不可間息’,嘿嘿,半月郎君,寒月陰掌寶鑑果然是你盜走的!”
半月郎君一驚,此人念出寒月陰掌口訣,不是視月能還會是誰?
當初歐陽上智告訴半月郎君:童顏未老人正在四出尋找盜他寶鑑之人。此言並非虛辭恫嚇,而是確有其事,視月能已經找寒月陰掌寶鑑一段時日了。
風雨坪之戰以後,童顏未老人認爲應掌握時機,與南霸天談判,便暫時按下尋找寶鑑之事,叫視月能往南而去,打聽南霸天的實力,先結爲盟友再說。
普九年叫滄海聖老到邊境迎接之人,自然就是視月能了。
視月能身負偵查任務,夜裡當然不會閒着,見到南霸天的領導階級都偷偷出動,他便跟在後面,要一探究竟。當衆人偷聽見半月郎君與主席夫人殺了文武太皇,而震驚憤怒之時,視月能則是由那句“我的寒月陰掌,是盜了雨臺的寶鑑才練成的”,暗喜得來全不費功夫。
半月郎君連發數道掌氣,都被視月能輕易化解,不禁怯戰。主席夫人早已殺將進來,與豹眼老三、錦衣夜梟激鬥起來。
主席夫人的金刀鏘鏘數響,一一揮開錦衣夜梟的暗器,豹眼老三卻趁着半月郎君與視月能鬥得正難分難解,一鋼鞭破空劃至,要取半月郎君的首級。
視月能突作長嘯,拔空躍過豹眼老三頭頂,居然徒手抓住鋼鞭末稍,喝道:“雨臺齊天塔要的人,誰敢動手?”
內息順着鋼鞭吐出,擊得豹眼老三虎口一麻,鋼鞭差點脫手,連忙收鞭退後,口中含含糊糊不乾不淨地咒罵了幾句,鋼鞭再向主席夫人身上揮去。
但半月郎君卻由視月能這一句話,算準了視月能並無意殺自己,想必是要活捉回雨臺齊天塔,聽童顏未老人發落。
一料穩了視月能的態度,半月郎君反而越戰越接近豹眼老三與錦衣夜梟,故意將戰圈引作一處,當豹眼老三與錦衣夜梟出手之際,視月能就得保護自己而與他們對上,這樣一來,他逃走的機會就提高了許多。
視月能不是白癡,自然明白半月郎君在打什麼主意,無奈鋼鞭與暗器皆是範轉大的武器,戰圈易入難出,視月能被逼接了幾手鞭勢與毒針,漸漸滯手礙腳,打出去的十掌裡頭,只有三五掌是對付半月郎君的。
視月能一面對付着豹眼老三與錦衣夜梟,一面又要留意半月郎君與主席夫人的連手,已落下風,然而衆人已紛紛趕到,金少爺有心殺半月郎君立威,向來不輕易出手的寶刀已疾刺向半月郎君,半月郎君情急之下,將身後的主席夫人往金少爺的刀勢推去,主席夫人登時身首分離。…,
視月能趁衆人一怔之時,拉住半月郎君的後頸,真氣一提,以輕功滑開了數十丈,往北而奔。
衆人還要追去,滄海聖老卻道:“好了,金少爺,不必追了。”
金少爺道:“你要放過半月郎君?”
“他盜了童顏未老人的寶鑑,視月能已經將他擒去,若是我們一意追殺,反而又給了半月郎君逃命的機會,不如就讓童顏未老人處理吧!”
“萬一童顏未老人不殺他呢?”
滄海聖老笑了起來:“呵呵……落在童顏未老人手中,‘死’還比較好過點呢。”
說着,滄海聖老面向衆掌令使及從前半月郎君的護衛們,道:
“半月郎君欺瞞天下,一意孤行,衆人被他瞞騙已久,如今依七色災主普九年的指示,擁金少一爲主,大家意下怎樣?”
錦衣夜梟道:“金少一英雄年少,我贊成!”
豹眼老三也說道:“七色災主普九年的智計高明,有他這樣的軍師,南霸天覆興有望。”
滄海聖老點點頭,道:“明日召開大會,交付公議吧。金少一,請。”
在衆人的簇擁下,金少爺堂而皇之地回到南霸天總壇,已被迎入的七色災主普九年對於如此的局,也早已成竹在胸,一點也不訝異。
就如滄海聖老所云,半月郎君被視月能押往雨臺齊天塔,童顏未老人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一路上,視月能已奪下他的寒月陰掌秘笈,並封住了他的功夫。
其實就算視月能不封住半月郎君的武功,半月郎君也不是他的對手,視月能練的寒月陰掌,乃童顏未老人親自調教,威力比半月郎君自己苦心鑽研的還要高明不知幾倍。半月郎君雖想盡了狡計要脫逃,無奈視月能也不是愚蠢之輩,又十分小心,半月郎君在他手裡一點機會也沒有。
不出數日,便已來到雨臺。視月能將半月郎君押入齊天高塔中,爬行了約莫一個時辰的階梯,纔來到一處四面是岩石的簡陋囚房,半月郎君被推進囚房中,鐵鑄大門轟然一聲在身後緊閉。
眼前的石壁被氣流所擾,而映現出模糊扭曲的樣子,等扭曲的異態漸漸穩定,出現了一張白髮蒼蒼、五官稚氣的面容,尖聲道:
“半月郎君,你爲何不自行了斷,還敢隨視月能前來雨臺齊天塔?”
半月郎君認出他便是童顏未老人,嚇得連忙伏倒在地,道:“我是誠心來賠罪的,童顏未老人,您老人家的武功寶鑑,威力實在太誘人了,我才忍不住犯了大錯……”
童顏未老人冷笑道:“你講得稻好聽,你的寒月陰掌,比起視月能來,如何?”
“相差太遠,相差太遠,在下空有寶鑑,沒有慧根,又缺明師指導,練起來還是亂七八糟,所以在下一直不敢獻寶,就是怕墮了您的威名。”
“哈哈哈……半月郎君,你很聰明,你現在除了歸順於我,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了。我不殺你,你從此以後就是雨臺齊天塔的一員,服從我的命令,至死方休。”
半月郎君連忙對着虛像叩頭,道:“多謝,多謝未老人不殺之恩。”
此時童顏未老人的氣功虛像中,發出一道掌氣,轟然擊向半月郎君。
半月郎君只感到熱氣撲面,尚未回過神,胸口已吃了一掌,被擊得撞上向背後的石壁,整個身體好像被烈火燒中了一般,痛苦得慘叫出聲,一股焦臭氣味撲鼻而來。
“未……未老人,你爲何又出手殺我……?”
未老人尖聲怒道:“我未老人是出爾反爾之輩嗎?要殺你,你現在還說得出話來?”
半月郎君胸前痛得像是皮被撕裂了一般,又驚又怕,低頭一看,胸前的衣裳已被燒爛,胸口也焦爛發紅了一大片,十分可怖。
“這……這……”半月郎君駭然。
“我在你胸前烙上我的圖像,這纔是算我的手下!半月郎君,你好自爲之吧!”
童顏未老人的影像漸淡,半月郎君被烙傷之處痛入心肺,卻不敢多說什麼。這個囚室四壁皆是冷硬的岩石,但他相信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童顏未老人的眼睛。
眼前雖保住了性命,此後卻還不知要受多少的苦頭,半月郎君只能萬般無奈地過一刻算一刻了。
《》是作者“巴哈姆特x”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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