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弒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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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殿上,狼狽逃回的歐陽上智高坐上首,階下的義子們都靜靜立着,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衆人已經在階下站一個多時辰了,歐陽上智的臉色,實在是可怕得教衆人都不敢擡起頭來多看一眼。

一百多艘船艦,一萬兩千名各派精銳,居然一夕之間全軍覆沒,雖說中原還有實力出兵,這一場大慘敗,卻嚴重摺損了歐陽上智的威望。他再見江湖,不但被南北瓜分了大片土地,出兵還如此慘敗,真是教人懷疑:智慧之君歐陽上智,是否已經江郎才盡?

不知過了多久,歐陽上智才陰沉沉地問道:“爲何到了此時,還不見蔭屍人的蹤影?”

衆人環顧身邊,果然都不見蔭屍人。

一線生道:“啓稟至尊,蔭屍人行蹤不明,沒有回來。”

“他陣亡了嗎?”

“這……屬下不知。”

“他若是陣亡便罷,否則若是任何人見到蔭屍人,格殺勿論!”?”“

衆人同聲應諾,歐陽上智什麼也沒說,疾站而起,轉身進入了寶座後的秘道。

等到他離開了,衆人才吁了口氣,也不敢交談,互相以眼神示意,在可怕的沉默中各自散去。

歐陽上智捏着鐵膽,在書房內反覆地踱着方步,努力讓心情平靜下來。他知道現在絕不能自亂陣腳,一定要冷靜地分析出失敗的原因,找出原因,然後消滅它!

除了冷劍白狐不在、蕭竹盈無法使用三魔靈,以及素還真的喪生,使自己實力有所損失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並不在這裡。

就算沒有這些人,歐陽上智也有把握打敗金少爺所領導的南霸天。

真正失敗的原因……

“照世明燈”──這個名號刺着他的心口。

是照世明燈快了一步,向南霸天先行警告,才導致自己失敗。

歐陽上智從齒縫中發出近似詛咒的聲音:“照世明燈,你要鬥,我就與你鬥到底。”

歐陽上智雙掌一擊,門外的守衛便出現了。

“叫流星君過來。”歐陽上智吩咐。

不到一刻鐘,流星君進入了四下無人的書房。歐陽上智的神情已經如常,使得流星君格外佩服他的自制力。

“流星君,你可知我喚你何事?”

“屬下不知。”

歐陽上智拍了拍他的肩,道:“失敗已經是事實了,一次的失敗不算什麼,反而讓我認清了誰是忠貞之士,我認爲這很值得。”

“啊……”流星君有些受寵若驚。

歐陽上智雙手負在身後,背對着流星君,道:“這幾日以來,你可想出了對付南霸天之策?”

“屬下認爲,水路被南霸天所截,那麼我們就雙管齊下,讓南霸天防不勝防。”

“雙管齊下?”歐陽上智回過身來,微笑着道:“你有什麼計策,詳細說來。”

“是。屬下認爲可以分爲水面及空中兩方向,進攻南霸天。水路由至尊您親自帶領,屬下則帶領碧眼鷹蛟從天而降,上下夾攻,必能殲滅南霸天。”

歐陽上智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這是硬碰硬的方法,好是好,但是如此會犧牲太多同志,我不忍心再讓他們送死了。”

“交戰原本無情,至尊心地慈善,當狠也必須狠啊。”流星君道。

歐陽上智嘆了口氣,“話是沒說,不過若能減少死亡,就儘量減少爲是。”

“難道至尊您有別的方法?”…,

歐陽上智似乎難以啓齒,又考慮了片刻,不時地看向流星君,百般遲疑。

見到他這樣的神情,流星君心裡已暗暗下定決心:不管要自己出多大的力量,都會盡力到底。

終於,歐陽上智道:“計策是有,但是需要你的配合。原本這個計策早該實行,我卻沒有接受,這回水師大敗,看樣子我的小仁小義,是行不通了。”

“有任何任務,都請至尊直說無妨,您的差遣,我服從到底。”流星君道。

歐陽上智感慨地搖着頭道:“但這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請道其吧,至尊。”流星君誠懇地說道。

“從前南霸天的一名元老級要員,就與我接觸過,他願意當反間,製造南霸天的衝突,讓我們趁亂進攻。不過他製造內亂的條件有二,一是:讓他執掌南霸天;二是:必須我方重要人物娶他的女兒爲妻,以結雙方之好。”

流星君點了點頭,歐陽上智續道:“如果我們收復了整個南方,南霸方成爲世家附屬地,由他當南霸天的頭子,也沒什麼。只是要娶他的獨生女,卻十分困難。他要的是一個身份足以保證他的安全的人與他結爲姻親,因此,冷劍白狐之類的殺手都不在他眼裡。他原本指定我,但是,我還有許多事要做,必須在武林中奮戰,永遠在刀口上過日子,就算收服了南霸天,還有雨臺齊天塔;就算平定了雨臺齊天塔,還有什麼內亂,我也不知道。”

歐陽上智嘆道:“像我這樣的人,是不能被家累拖住腳步的。不像你,一旦收伏了南霸天,你就可以回雲路天宮,安享晚年。我向對方提起你,他很滿意。如果要爭取他的內應,就必須由你迎取他的獨生女。流星君,這實在太委曲你了。”

流星君一笑,道:“至尊,如果這樣就能爲世家爭取到有力的內應,那麼我自當奉命。”

“你不要以爲迎娶了就沒事,你和她必須成爲真正的夫妻,你知道嗎?”

“是。”流星君道。

歐陽上智又道:“我知道你還無法忘懷死去的妻子,但這是最後一步了,你若是答應,對世家之功實不可沒。”

“至尊請勿這樣說,屬下的生命是至尊所救,沉冤是至尊所雪,這一點小事,算得了什麼?”

歐陽上智感動地說道:“流星君,你果然是忠貞之士,我沒看錯人!我馬上叫人傳達這個消息,不過爲了防止南霸天發覺,你與對方的婚事也不能達過張揚,一切依禮行過之後,隔夜馬上要將新婦送歸南岸,證實已經成爲夫妻,然後才能商議下一步。”

“一切但聽至尊安排。”

流星君退下之後,歐陽上智滿意地笑了。

簾後,步出一線生的身影。

一線生臉色蒼白,方纔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簡直不敢相信。

“至尊,你……這……”

歐陽上智淺淺一笑:“你明白我叫你將蕭竹盈改頭換面的用意了嗎?”

一線生吸了一口氣,道:“要流星君與她……這、這……”

“你有什麼意見嗎?”

“這太殘酷了,至尊,這會讓蕭竹盈與流星君生不如死……”

“他們不會知道的。”歐陽上智好整以暇地轉動鐵膽,聲音和象牙膽的敲擊一樣冰冷,“事先讓心神已失的蕭竹盈喝下激情酒,事後就叫流星君離開洞房。當蕭竹盈醒來之後,也不會知道是誰與她同牀。”…,

“可是逆倫畢竟是逆倫……”

“雙方都不知道,就不會有罪惡感,不知者不罪,不是嗎?”

這種奇怪的論調,令一線生一時張口結舌,答不出話來。

歐陽上智冷笑道:“哼,倫理,什麼叫倫理?自古以來,皇帝與親姐妹公開**之事,屢見不鮮;弒父殺兄屠子,哪個時代沒有?別的不說,最英明的皇帝李世民,以上罪行就幾乎都幹過。越是權勢的高峰,倫理越不值一錢,有什麼好大驚小怪?”

難怪他能眼睜睜見着他的子女一一喪生,無動於衷。一線生整個心都寒了,他那不知世事的小妹,爲他生下了三個子女,就是在這樣唯我獨尊的心態下被犧牲的。一線生一陣鼻酸,默默不語。

歐陽上智與一線生畢竟是極老的交情,瞭解他此時心中的痛苦,道:“你認爲我很殘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不如此這話,蕭竹盈將一生癡呆。你認爲這樣對她好嗎?”

“這……”一線生也困惑了。

“總之,此事已經水到渠成,不必多說了。我問你,紫霹靂除了聽你的指令之外,還有誰可以指使他?”

“沒有別人了。”

“那你是用什麼方法使用紫霹靂?”

乍聽歐陽上智提出這個問題,一線生心頭一驚,結結巴巴地回答:

“這……呃……”

“對我,你還有什麼保留嗎?”歐陽上智望着他道。

一線生的心噗通噗通直跳,想道:他爲何問我這個問題?難道……

歐陽上智將手按在一線生肩上:“你在想什麼?”

一線生嚇得差點逃開,總算及時回神,道:“沒、沒什麼,我是在想使用紫霹靂的方法……”

歐陽上智的臉閃過一道黑氣,道:“這是你再熟悉不過之事,還需要想嗎?一線生,你的謊也說得太不高明瞭!”

一線生欠了欠身,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歐陽上智看了看他,道:

“所謂飛鳥盡、良弓藏。一線生,你該不會是認爲我想殺你滅口吧?”

一線生連忙道:“豈敢,豈敢。”

“是我豈敢殺你,還是你豈敢這樣想?”

一線生尷尬地怔立着,歐陽上智又是一笑,道:

“就算你不敢這樣想,其實還是在想,是不是?我問你,如果我要殺你,你是不是該死?

“呃……是,是我該死……”一線生背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歐陽上智卻更悠閒:“你何事該死呢?說給我聽聽。”

“這……我、我對世家忠心耿耿,實在想不出什麼事該死。找不到讓至尊殺我的理由,就是我的該死。”

歐陽上智哈哈大笑:“哈哈……一線生,你真是越來越滑頭了,像你這樣好用的人才,我爲何要殺?爲何要讓親痛仇快?你不必跟我耍嘴皮子,好好地辦事就對了!”

“是,是,屬下記住了。”

一線生擡袖擦了擦額上冷汗,略爲鬆了一口氣。

歐陽上智又道:“那你怕什麼?把紫霹靂的操縱口訣告訴我,有那麼爲難嗎?”

一線生道:“事實上……這個嘛,要控制紫霹靂,不是隻有學會口訣而已,還要把紫霹靂整個修改一番,讓它能認出你的手印及聲音氣味,否則光會口訣,是叫不動的。”

歐陽上智皺眉道:“要修改紫霹靂,得花多少時間?”

“大約半個月……”…,

“這件事,你十天之內辦好。不過你要在明日午時之前,先將口訣抄寫一份送過來。”

“是。”

“下去吧。”

一線生有些呆然,但是歐陽上智說得如此決絕,是不容許再討價還價了,只得應了一聲,退出書房。

一線生一走,歐陽上智便喚進守衛,道:“調三十名高手,分爲三班,每班十人,隨時監視一線生的行動。”

書房內恢復了寂靜,歐陽上智再度重新盤算如何進行下一步。

但是,他發現自己無法專注。

冷劍白狐到底怎麼了?這個問題令他有點分心。

素還真受傷之後,歐陽上智便命令冷劍白狐前往恆山,伺機刺殺普九年。但是自從普九年在恆山附近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像煙一般消失了。

而且,也失去了冷劍白狐的消息。入侵南霸天前夕,歐陽上智派了許多密探去通知他回來,暫時中止刺殺普九年。但是密探們根本找不到冷劍白狐。

歐陽上智下意識地喃喃低語:

“冷劍白狐,你在何方呢……?”

冷劍白狐確實是依照原來的任務,從恆山便跟着普九年,準備殺他覆命。

奇怪的是,過了恆山之後,普九年就消失無蹤,冷劍白狐嚴密地搜遍了恆山,不見普九年人影,便伏在附近,守株待兔。

過了數日,普九年又出現了,但是背在背上的談無慾則不知下落。

冷劍白狐馬上想通:原來他已經進入四鍾練功樓,將談無慾交給樓主療傷。至於樓主是否答應爲他破除一劍萬生等人身上抓風成石之功,就不是任何人能知道的。

四鍾練功樓的入口與所在地,究竟何等神秘?是令人百思不解的問題。

但冷劍白狐並不關心這些,他只要普九年的項上人頭。

普九年獨自趕路,似乎未感覺到背後的。

出了市鎮之後,冷劍白狐本想立時出手,在荒郊殺了普九年,普九年卻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

“差點忘了談無慾交待之事,得先到談笑眉墓前一拜,再回轉南霸天。”

暗處的冷劍白狐心頭一震,談笑眉之墓?

普九年又迴轉城內,在一家香火鋪裡,買了些祭祀應物,鮮花素果,又忙了大半日。冷劍白狐一直暗中跟着,想了解是怎麼回事。

母親談笑眉,是他最愛之人。

冷劍白狐知道小時候,父親霹靂門主接天道原本很疼愛他和母親,冷劍白狐曾有一段幸福的童年。但不知爲什麼,父親突然不再理睬談笑眉母子,並娶了素還真之妹素雲流。然後有一天,談笑眉不見了,接天道告訴他談笑眉死了,此外什麼都沒說。

冷劍白狐不相信,但是他那時只有十歲,就算不相信也無能爲力。

後來霹靂門被滅、他被歐陽世家吸收,栽培爲如今的冷劍白狐,人人聞之喪膽的高手。

也在他漸漸成名之時,一名叫化醜的女尼來找他,告訴他談笑眉的下落,這幾十年來,談笑眉一直在找他。

冷劍白狐去見了談笑眉,令他吃驚的不是時間的改變,而是:談笑眉居然和二三十年前,他所記得的母親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

不管是聲音、容貌、神情,以及那雙柔美如水的眼睛。

已歷盡風霜的冷劍白狐頓時感到一股難以承受的柔情,風波詭譎的武林,像談笑眉這樣沒有心機、單純、溫情的女子,是如何能存活下來的?…,

談笑眉見到他,高興得泣不成聲,但是冷劍白狐不敢接受她的擁抱,不敢放任自己彌補這段失去的歲月。撫養栽培他的歐陽上致告訴過他:你不能與任何你的親人相認,否則他們會因你而死。

冷劍白狐只見了談笑眉一面,就狠下心匆匆離開。談笑眉在他身後哽咽啜泣,他也不敢回頭多看母親一眼。

自己遵守歐陽世家的規定,沒有再去見過談笑眉,爲何普九年說她已經死了?

冷劍白狐跟在普九年身後,普九年一路問人,終於找到了言家莊,言家莊外十里,有一大片竹林,平時荒無人跡,若不是知情者,恐怕誰也不知道這裡有座墳墓。

普九年終於找到了,當那一處小小的墳塋出現在面前,冷劍白狐猶如被一桶冷水當頭淋下。

“談笑眉之墓”“兄天山談無慾立”。就只有這麼簡單的兩行字,墓碑周遭乾淨雅緻,尚無裂紋,但墳邊雜草叢生,背後翠竹一片,頗爲襯托出孤墳寂寥。

冷劍白狐眼前一花,恍然見到談笑眉那清瘦窈窕的身影,倚碑而立,溫柔地望着他微笑,似乎在感謝他前來看望自己的墳。

冷劍白狐差點驚呼出聲,及時壓抑了住,眼前依舊只有普九年陳放香燭的背影。

普九年將一應之物陳列完畢,點起火摺燃起幾柱香,對着墓碑道:

“談笑眉,你我素昧平生,吾受汝兄之託,前來一拜芳墳,請勿怪我唐突。”

冷劍白狐登時心情大亂,不知等普九年祭拜過後,是否還要殺他?

如果自己遵守世家約定,他們還殺了談笑眉,那麼自己爲何還要效忠?

不管如何,在普九年祭拜的時間裡,冷劍白狐是不會動手的。他只是木然地躲在暗處,看着普九年的一舉一動,能多拖延一刻也好。

普九年捻香幾拜,道:“談無慾已脫離中原,加入南霸天,不管你生前對他有多不諒解,畢竟他是你唯一可依之人,雖然你有兒子,但是跟沒有一樣,真是可哀!

“你被歐陽上智徹底利用,失去了青春與幸福,但是你並未爭取過什麼,也沒有參與武林鬥爭。歐陽上智卻寧負天下人,而殺了知道他底細的你。你這樣無辜地犧牲了,或許到死前還不知是爲何而死!可憐你曾經將歐陽上智當成終生之託啊……”

談笑眉知道歐陽上智所有的底細?冷劍白狐不敢置信,母親不是嫁給了接天道嗎?何時接觸過歐陽上智了?

“歐陽上智兄弟反目,你也成了犧牲品,當你被沙人畏毒死時,談無慾就立誓爲你報仇,如今沙人畏已經惡貫滿盈,你也可以瞑目了。可嘆你的兒子不但沒有收葬你,反而爲殺你的人做事,哼,冷劍白狐雖是成名的高手,但是在我眼裡,不過是個不孝又愚昧的傀儡罷了。”

冷劍白狐已經心緒大亂,普九年後來說的話,他都聽不進去,反覆在腦中迴盪的是:母親何時把歐陽上智當成了終生之託?爲什麼自己被歐陽世家撫養長大?這是巧合,還是故意地安排?

等冷劍白狐回過神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遠了,放棄追殺普九年,獨自漫無目的的亂走。

自從霹靂門被滅了之後,照顧他長大的歐陽上致對他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雖然他很嚴厲,但是對於一名傲性而早熟的少年而言,嚴厲卻正足以搏得他的尊敬。冷劍白狐懂事了之後,教養他的是歐陽世家,在他心裡,歐陽世家纔是對他有着父母之恩的地方。…,

但如今普九年的祭弔之言,卻暗指一切都是歐陽上智的佈局,操縱了自己的命運。

冷劍白狐停了下來,越是回想,疑惑越多,他決定回無極殿,找歐陽上智問清楚!

冷劍白狐轉身便往無極殿的方向欲走,這時一道白衣身影翩然而至,擋在他面前,嬌脆的聲音問道:

“普九年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那身影清雅如風,雖有半邊臉已被毀,半掩在雪白頭巾下的臉孔卻還是散發出一股出塵的清麗。她便是在斷情庵出家,與談笑眉交誼甚厚的化醜。

冷劍白狐不知她是否一路跟着自己,也有些吃驚。化醜似乎在等着這一刻,道:

“我已經跟在你身後一段時間了,一直想將一樣重要的東西交給你。我知道你聽了普九年的話,會去找歐陽上智興師問罪,但這將爲你惹來災禍,你最好三思。”

“世上沒有人能阻止我要做的事,”冷劍白狐冷漠地說道。

“等你看了這樣東西,再做決定好嗎?這是你母親生前,要我交給你的。”

化醜將一個小盒子遞給他。

盒中只有一封信及一個金鈴鐺。兩樣東西令冷劍白狐心頭宛如被針刺了一下,那個鈴鐺,是自己幼時掛在窗前之物。霹靂門被滅的前夕,冷劍白狐依稀夢見母親來看自己,醒來後鈴鐺已經不見了。

那時母親真的來過,冷劍白狐的手微微顫着,就要離開。化醜身形一飄,擋在路前,道:“別這麼衝動,等你看完了談笑眉的信,再決定要不要找歐陽上智。你連看一封信的時間,也不願給你的母親嗎?”

冷劍白狐只好停了下來,閉上雙眼,讓自己冷靜一下,才取出信來,細細看了下去。

談笑眉清雋整齊的字,在眼前一行一行地陳列着:

冷劍白狐:

你是我的兒子,你是我的兒子沒錯。雖然你沒承認,但是見到你的剎那,我的內心無限激動,這是親情所賦予的一股力量,我真想大聲叫你一句“兒子”。

可是話至喉頭,就化成了嗚咽之音。因爲我沒有勇氣承擔發生在你身上的所有不幸,我沒勇氣面對一個似曾相識又不相識的流離子女。所以,所以我只好燈下落書託友交付,書中的點點滴滴是我思念的眼淚,書中的縱橫堅直是我衷心的懺悔。

二十多年來良心上的譴責,使我覺得生存只是爲了完成未完的心願。而我之心願,就是希望你不要忘卻:在你嚎淘之際,對你擠眉弄鈴的我;在你酣睡之時,爲你扇涼添被的談笑眉。不管你對我是否諒解,不管你對我是否在乎,只要你看完這封信,吾之心願了矣。

最後,再讓我叫你一聲兒子吧!冷劍白狐,兒子,我永遠永遠愛你。

一陣淒寒的冷風吹過冷劍白狐的衣角,持信的手已不再顫抖,他將信收入懷中,眼裡閃出一道冷冽的光芒,繼續往無極殿的方向而去。

化醜連忙道:“冷劍白狐,你不要衝動,你母親只希望你好好地生存下去,你……”

紫光一閃,化醜手上的拂塵已被劍氣削斷,化醜一驚,倒退一步。

“不準干涉。”

冷劍白狐的聲音比眼神還要冷,化醜望着他的背影,考慮了片刻,依舊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趕回無極殿,正值夜半,守衛森嚴,冷劍白狐以輕功躍入牆內,像一頭靈巧的狐狸一般,穿梭於各通道。…,

化醜對無極殿路徑不熟,見冷劍白狐一閃不見,也無法追入,只好心急地守在外面。

冷劍白狐一旦無法由歐陽上智口中聽到滿意的答覆,絕對動手。歐陽上智身邊高手如雲,保護森嚴,冷劍白狐還有命離開嗎?

可是目前化醜也只能等。若是冷劍白狐逃得出來,好歹有自己作爲接應。

冷劍白狐穿越了一層層的防衛,他發現許多地方都掛着紅彩,偏殿鑼鼓喧天,似乎有人在劇,但是守衛還是一樣森嚴。

不知是在慶祝什麼喜事,冷劍白狐無聲無息地溜至歐陽上智的寢房,空無一人。

他或許在書房,或許在宴場,冷劍白狐隱蔽在屋角,他是歐陽上智的貼身護衛,最瞭解防衛的漏洞,在此處他相信不會被發現。

不久,歐陽上智在幾名守衛僕婢的護送下,出現在前方的迴廊走道。

進入房內後,守衛們退了出去,讓婢女服侍歐陽上智洗漱、更衣,等歐陽上智就寢,婢女們爲他垂下牀帳,便退了出去,在房外的小廳待命。

歐陽上智才躺了下去,不到一刻鐘,便在異樣的感覺中睜開眼睛。

房內燈光幽微,空無一人,但是歐陽上智感覺敏銳,知道有人在附近。

“冷劍白狐,出來吧!”

歐陽上智坐起身道。

那道身影像漸漸浮現的幽靈一般,出現在他的帳外。

“你失蹤多時,任務完成了嗎?”歐陽上智問道。

“沒有。”

“沒有完成,你回來做什麼?”

“我要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爲何要殺我的母親談笑眉?”

歐陽上智一怔,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歐陽上智咳了一聲,道:“你知道你母親的死訊了?”

“回答我!”

歐陽上智不悅地說道:“你的母親是被沙人畏所殺,這是沙人畏的個人行爲,與我沒有關係。”

“那麼,你……你與我的母親,是什麼關係?”

冷劍白狐的聲音發起抖來。

歐陽上智沉默了一會兒,冷笑道:“你不會想知道的。”

冷劍白狐身上的殺氣陡然升起。

歐陽上智道:“我說沙人畏殺她,你一定不服,還是認爲主謀是我。沒錯,你要這麼想也可以。談笑眉背叛歐陽世家,我若不殺她,難以服衆,我有我的立場。”

“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我的原則!”

冷劍白狐話聲未絕,劍已刺入幃內!

歐陽上智往後一仰,冷劍白狐的劍已被一股力量拉住。

冷劍白狐一驚,這股力量之大,令他抽不回自己的劍,定神一看,牀內居然還有另一個身影。

那是紫霹靂!

紫霹靂的鐵手抓住冷劍白狐的劍,冷劍白狐的劍就像被鐵箍套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歐陽上智嚴冷地說道:“想殺我的人,必受紫霹靂誅之!”

紫霹靂身上發出紫藍色的電光,冷劍白狐虎口一麻,冷劍脫手。一擊不中,冷劍白狐便知道情況不好,連忙倒躍了一大步,撞破房門,躍了出去。

轟然一響,紫霹靂的電光已擊至,冷劍白狐背後有如被一記重掌所擊,往前撲倒,登時五內俱傷,差點嘔出鮮血。

冷劍白狐忍住,提氣直奔,附近已響起此起彼落的警蹕聲。

“有刺客!”“不要讓刺客跑了!”

雜沓的腳步聲中,冷劍白狐負傷逃出高牆,牆外卻涌上更多的守衛,刀光劍影,交錯而至,冷劍白狐的劍已失,只能閃避,無法還擊。左躍右避之際,根本無暇分心注意紫霹靂已來到身後。…,

當他發覺之時,紫霹靂的鐵掌已至!

紫霹靂一掌擊向冷劍白狐的丹田,灼熱的氣功登時將冷劍白狐擊飛百丈,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沉沉地摔落。

不料卻是落在雙臂之中,化醜及時奔上,接住冷劍白狐,便往外衝。

衆人一涌而上,化醜提氣直縱,沖天數丈,滑了開去,背後衆人提劍緊追,紫霹靂正要啓動腳底加速器,突然一道紫衣身影竄至,手指幾下疾點,紫霹靂便定住了,動也不動。

幾名殺手見狀,轉回頭來,道:“一線生,你做什麼?”

一線生置若罔聞,繼續按了幾下機括,紫霹靂身子一震,又動了起來。

“快回去保護至尊。”一線生說道。

紫霹靂發出規律的轉動聲,步回牆內。

殺手道:“你故意擋住紫霹靂,萬一讓冷劍白狐跑了怎麼辦?一線生,你膽量不小!”

一線生道:“哼!你這是什麼話?紫霹靂的任務是保護至尊,你們的任務是追殺冷劍白狐,職責要劃分清楚!”

“這……”

“大家一窩蜂地去抓人,沒人保護至尊,萬一出了事,誰擔得起?”一線生口氣更嚴厲。

衆人無言以對,只好看着他轉身而回。

一線生步回側殿,他看紫霹靂往這個方向而去,想必歐陽上智已經離開房間,上偏殿來了。

如果歐陽上智真的要殺冷劍白狐,紫霹靂連擊他兩次,冷劍白狐早該沒命了。這些殺手們實在太不瞭解歐陽上智真正的心意。歐陽上智子女雖多,他最在意的好像只有冷劍白狐,基於對歐陽上智入微的觀察,一線生纔敢出來擋住紫霹靂,放冷劍白狐一條生路。

若是冷劍白狐真的被追出去的衆人所殺,歐陽上智又會作何處理?淡然點點頭,還是無動無衷?

一線生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冷劍白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與歐陽上智的關係,纔會刺殺他。但是冷劍白狐怎會在這個節骨眼兒知道談笑眉的死訊,而且還做出這樣驚天動地之地?

一線生馬上想通了,很久以前談笑眉就曾將一信交予化醜,要化醜轉交冷劍白狐。化醜是素還真的弟子,素還真被照世明燈救了之後,才讓化醜把此信交給冷劍白狐,激他爲母報仇。

讓歐陽上智嚐到被親生子刺殺的滋味,果然是毒辣的一招。

想起歐陽上智對人倫的蔑視,以及素還真說“素雲流之死,只不過減輕了我的負擔”,一線生不禁苦笑了。

歐陽上智已更了衣袍,在殿上走來走去,神情間看不出內心的想法。

他望了一線生一眼,道:“是你讓紫霹靂迴轉的?”

“是,因爲我擔心至尊沒人保護……”

歐陽上智沒說什麼,雙手負在身後,喃喃道:“冷劍白狐怎會在此時知道談笑眉死了?”

他也發現有問題了?一線生提心吊膽地立在一旁,不敢多話。

“下次不許再自作主張,控制紫霹靂,知道了嗎?”歐陽上智道。

“是。”

下次,那就表示這次沒了,一線生鬆了口氣。這就是伴君如伴虎,永遠不能肯定對主子的猜測正不正確,有時就算正確,還得因正確而賠上一命。

“我叫了人去喚流星君,等一會兒他來了,我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歐陽上智道。

“但今晚是流星君的洞房花燭,爲何要叫他來……”…,

“難道你希望他留在洞房,直到發現枕邊人的真正身份?”

“啊,這……”

歐陽上智道:“如果你真的聽我之命,讓他們都飲過激情酒,那麼現在叫來流星君,時間剛好。”

“是。”一線生不敢多應。

不久,流星君果然步入殿中,神色有點茫然。

“至尊,請問喚我何事?”

“你怎麼了?”歐陽上智見他臉色怪異。

“呃……是……不知爲何,方纔小姐見到了我,竟昏過去了……”

一線生大爲驚駭,蕭竹盈竟比原訂計劃早醒,知道了與父親成此**之事,難怪會昏倒。

歐陽上智卻神色如常,道:“她是位千金小姐,嬌生慣養,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會昏倒也沒什麼。她父親也對我說過她體弱多病,我想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就沒告訴你。”

流星君點了點頭,也沒再問。

“你和她已經圓了房嗎?”

“是。”

“嗯,那好,一會兒我叫一線生護送她去月中天。”

流星君一怔:“爲何要送她回月中天?”

“讓月中天帶她回南霸天去,稟告她父親已與你完婚,雙方纔算結盟了。等到我們成功入主了南霸天之後,纔要正式再爲你們舉行一次大婚。”歐陽上智微笑道,“堂堂雲路天宮之主,與南霸天盟主千金的婚事,怎能像今晚這樣草率?倒是委屈你們了。”

流星君赧然道:“不必費事了……”

“這是應該的,你也不必推辭。讓月中天暗中護送她回去,除了轉告結盟之約以外,也是爲了不啓人疑竇。他的獨生女突然不見,總是難以解釋,所以,直到成功佔領南霸天之前,恐怕都要委屈你們相隔兩地,你不要見怪。”

“啊,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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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上智向一線生使了個眼色:“去吧!”

一線生早已快要聽不下了,一接到命令,馬上告退,直奔新房。

新房外的幾名婢女都臉色驚慌,搥着門叫道:“小姐,小姐,開門啊!”“小姐,你在做什麼?”

“怎麼了?”一線生忙問。

衆女婢一見到一線生,像見到了大救星,圍上來哭哭啼啼地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啊,小姐把我們都轟了出來,不知道要做什麼?”“我聽見小姐說不活了……”

“不妙!”一線生連忙奮力撞開了門,蕭竹盈果然正拿着劍,就要劃脖子。

一線生撲了上來,一把翻倒了桌椅几案,和蕭竹盈滾倒在地,用力奪下了劍。

蕭竹盈臉上已沒有眼淚,茫茫然地撐起身子,木然不動。

一線生把劍踢開老遠,轉頭對婢女道:“通通走開,去備馬車,準備好了再來叫我!”

“是。”衆婢女們慌忙退了。

蕭竹盈呆呆地站起來,輕輕問:“爲何不讓我死?”

她臉上易容未退,看起來是個陌生女子。一線生不禁暗想:如果她以蕭竹盈的面孔說這句話,那麼此刻恐怕他就要羞愧無地了。

“唉,這……你……罷了,你看吧!”

一線生取過妝臺上的銅鏡,向着蕭竹盈。蕭竹盈轉頭一望,一見到鏡中自己的臉,整個人像觸電般震了一震。

“你明白了吧?他不知道是你,所以才……唉!”

“爲什麼……天啊,天啊……”

蕭竹盈軟軟地坐倒,哭又哭不出來,簡直就像要崩潰的泥人。

“不要想這些事,先回月中天,再慢慢說,好不好?”

蕭竹盈完全失去了意志力,輕點了一下頭,依然是那呆若木雞的樣子。

一線生扶起她,要上馬車前,蕭竹盈才望向一線生,道:“我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千萬……別讓他知道是我。”

一線生嘆了一口氣,默默送了她上車。

《》是作者“巴哈姆特x”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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