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涯的元神,經歷了一系列天旋地轉之後,終於是穩定了下來。
“這裡是那岩石內部?”
吳涯強忍着那種令人作嘔的暈眩感,觀察着身邊的環境,自己彷彿置身在一個稀奇古怪的空間之中,周圍一片漆黑,似有光,似無光,令人感覺不切實際,這種半真半假,捉摸不透的感覺,令吳涯很是不解。
“這裡,莫非是……”
吳涯心中突然有一絲不好的想法。
“不錯,你猜的很對。”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吳涯耳中,吳涯猛然轉身,只見一個黑影站在自己的身後。
沒錯,一個黑影,是一個確確實實的黑影,沒有面目,沒有衣衫,就是單純的一個人形黑影,而說話的,也正是這詭異的黑影。
“你能讀出我的心思?”
吳涯看着那黑影,只是感覺那黑影之上,帶着一股強大的戰意,卻並沒有感到危險,但是吳涯依舊對其保持着警惕。
“你現在是元神進入這裡,你的想法自然會暴露出來。”
那黑影一步一步的向着吳涯走來,吳涯仔細的辨識着那黑影,並非是用什麼特殊的功法與氣訣遮擋了面孔,這黑影,準確的說,根本連人都不是。
“你的想法很正確,這也正是你的肉身沒有進入這裡的原因,這裡,正是一個界,而你所觸摸的那塊岩石,也正是一塊界石。”
那黑影停在吳涯的面前,似乎是在打量着吳涯。
“是你將我的元神拉入這界石之中?”
“不錯!”
那黑影點了下頭,低沉的說道。
“你意欲何爲?”
黑影隨手一抓,自虛空中抽出一杆黑色的長槍,說是黑色,其實是因爲那長槍,也不過是一個影子罷了。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覺得,什麼是槍?”
吳涯一怔,這黑影到底是什麼毛病?一直在追問這個問題。
“我先前已經回答過了,是兵器。”
黑影搖了搖頭:“我問你什麼是槍,而不是槍是什麼。”
吳涯想了想,便欲凝聚一柄焚炎槍,但是這是元神,沒有肉身,所有的氣訣都無法施展。
“本來想給你凝聚一把看一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我直說吧,你手中所持,便是槍。”
那黑影聽完吳涯的回答,突然將手中長槍提起,直指吳涯鼻尖:“不要逃避,說出你心中的答案!”
吳涯盯着面前的黑影,那黑影似乎也在盯着吳涯,兩個人就保持着這個姿勢對視了很久,最終,吳涯率先敗下陣來。
“你既然能看穿我的想法,爲什麼一定要問呢?”
吳涯看着面前的黑影,苦笑了一下。
“回答就行了。”
那黑影聲音低沉,沒有絲毫的感情。
“那好吧,我告訴你!”
吳涯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兇器,既是槍,力量,既是槍,力量所至,萬物,皆可爲神兵利器!”
“不錯!”
那黑影對吳涯的回答十分滿意,讚許的點了點頭:“那你覺得,兵器,可有仁義?”
“兵器既是兇器,以殺爲本質,無論裝飾的再華麗,無論使用的人多正直,所扯出的大義是多麼的順應天意,終歸是兇器,這一點無法改變,所以,人有仁義正邪,兵器,無仁義可言。”
“好!說的好!”
那黑影放下了手中的長槍,語氣中有着掩飾不住的興奮:“我陳泣將一絲意念留於此處,等候了十幾年,幾天終於是有個像樣的小子出現了。”
“陳泣?”
吳涯思索了許久,記憶之中,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名字。
“在這界石之內,我見過了許多有潛力的少年,你倒是最合我胃口的一個,不錯,兇器就是兇器,無論如何掩飾。”
那黑影將手中長槍一橫,置於胸前:“我這意念之中,留下了一式槍術,你可想學?”
吳涯看着這黑影,心中的疑惑已經全部解開了,既然這是界石之內,活物無法進入,但是人的元神意念竟然可以在界石之中保存,這點吳涯倒是才知道,眼前的這黑影,應當就是那名爲陳泣的高人所留下的意念,可以說,這個界石之內,應當算是一個傳承之地。
“小子,你想多了,我可不搞什麼稀奇古怪的傳承,我只是覺得,這一式槍術,以你的心境,應當是比較適合,我要教誰不教誰,完全看我自己的脾氣。”
那黑影再一次看穿了吳涯的想法:“所以,如果你要不願意學,我也不會強迫你,但是如果你想學,你就必須給我練成了再出去,我提醒你,你如果十日之內,沒有練成,那麼你在界石外面的肉身便會開始死亡,十五天過後,便會開始腐爛,你明白麼?”
“前輩您這就讓我選擇,未免不太妥當。”
吳涯衝着那黑影拱手說道。
“哦?怎麼個不妥當法?”
“我可不知道你這一式槍術,是否值得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吳涯笑着說道,他又不知道這不明底細的陳泣到底是個什麼人物,他那所謂的槍術又是個什麼程度,對於沒有收益的事情,吳涯可不敢拿性命輕易去賭博。
“小子倒是機靈,怎麼?是想見識見識?別給我來這套,你現在就必須選,學,或者不學,你做出選擇之前,我是不會展示給你看的,我陳泣的槍術,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那黑影這一番話,說的傲氣十足。
“你這人倒是十分的自傲啊!想佔點便宜都不行。”
吳涯笑了笑,自陳泣手中接過那杆黑色的長槍:“既然如此,我就賭一把。”
“小子還有點膽識。”
那黑影稱讚了吳涯一句,旋即再度自虛空之中抽出一杆黑色的長槍:“此槍術乃是我獨自創下,而此地,正是我創下這第一式之處,遂留下一絲意念在此,此槍術名曰‘九重撼天’
顧名思義,共有九式。”
說罷,那黑影將手中長槍一橫,對着吳涯說道:“我只演示一次,學得會學不會,就看你自己了,這第一式名爲‘碎千重’,練成之後,憑藉這一槍之力,足以破開界石,到時候你自然能從這裡出去。”
“破開界石?”
吳涯聽得這句話,當即就愣了,想要破開界石,所需要的力量極爲龐大,尋常的天元境高手都不一定能夠做到,而這陳泣竟敢揚言一槍能破開界石,吳涯心中震驚不已。
“你竟然連槍都提不穩,還想練習這一式槍術?”
見吳涯也學着自己的動作,那黑影卻是毫不猶豫的打擊了吳涯一番:“基本功太不紮實了,先得好好練練怎麼持槍。”
說着,那黑影單臂將手中長槍橫着提起,一隻右臂展的筆直,一杆長槍在其手中沒有一絲抖動。
“這長槍長約八尺,重量與你的元神對比一下,換做肉身所持,差不多是十斤八兩,相當於純鐵所鑄,槍桿中空,也是最爲基本的一種,如果這個你都提不動,就不要想練會這第一式,三日之內,保持着與我相同的姿勢,槍尖不可有一絲抖動,明白嗎?”
“聽起來是很難啊。”
吳涯摸着手中的長槍,臉上盡是無奈,焚炎槍長不過七尺,由於是元氣所凝,重量遠比鐵器輕了許多,眼下這杆長槍,可是沒有給吳涯留絲毫取巧的餘地。
“這就怕了?”
那黑影的語氣之中帶着不屑。
“怕倒是不怕,我只不過是抱怨抱怨而已,三日是麼?”
那黑影點了點頭。
“我已經決定幹了這種賭命的活,所以堅持是我唯一能做!”
吳涯神色變得十分堅定,學着那黑影的模樣,將手中長槍提起。
“我倒是十分想見見,你那引以爲傲的槍術,究竟能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