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柳白回過頭去,看着那黑衣人的目光已經有些不友善了,這黑衣人總是給柳白一種很危險的感覺,自從進入驛站之內,柳白也時刻注意着那黑衣人。.
“坐過來喝兩杯吧,相信我,沒有惡意。”
黑衣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對着柳白說道。
“月瑤,你先去房裡。”
劉月瑤扛起那黑布袋子,對着柳白囑咐道:“多加小心!”
柳白點了點頭,便走到那黑衣人對面,坐了下來。
“兄臺身手不錯。”
黑衣人倒了滿滿一杯,遞道柳白麪前:“若是懷疑酒中有毒,倒了便是。”
柳白接過黑衣人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旋即便將酒杯扣在了桌子上:“如果你是那種人,剛纔早就偷襲我了,不必等到現在,說吧,叫我過來有什麼意圖。”
“現在的人啊,真是,請你喝兩杯酒,就是圖謀不軌了?”
那黑衣人搖了搖頭,雖然看不見面目,柳白也能感覺到那黑衣人的笑意。
“出‘門’在外多點戒心是好事,我只是很好奇,你們應該是從東面過來的,那裡最近的城鎮距離驛站,少說都有着五日的腳程,也就是說,你們揹着那死者之少走了五日,若非這沙漠之中的乾枯緩解了屍體的腐爛速度,這會怕是已經發臭了,而且你們這身裝束,也並非的龍城之人,想來落葉歸根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我只是好奇。”
黑衣人淺酌了一口酒液,淡淡道:“這酒是大漠特產的鹿草酒,喝起來倒是別有風味,你也不要一直戒備着我,我只是想聽聽你們的經歷,兩杯酒換一個故事,這個‘交’易我覺得還算划得來。”
“你怎麼知道那布袋之中,是一具屍體呢?”
柳白盯着對面的黑衣人,兩句隻言片語,尚不能令柳白信任。
“這第一,那黑布袋的大小與一個正常人的身高相差不多,而且還是個男子,當然,也有可能是一些特殊的兵器,但是我看到了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說着,黑衣人伸出手指,指着柳白‘胸’前的那黑‘色’掛墜。
“界石,如果是兵器,你沒有必要一直背在身上,什麼東西不能放入界石,活物!所以我當時覺得,你背得很可能是個活人,但是既然是人,就不會沒有一絲氣息浮動,所以再一次斷定,這人應當是已經死了,而且這人應該對你而言十分重要,當然我並不知道他死了多久,剛纔的只是猜想,不過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猜對了。”
聽了黑衣人說罷,柳白下意識的將界石往衣服只內藏了藏,看着那黑衣人冷冷的說道:“既然你這麼好奇知道,卻連面目都不敢示人,未免太沒誠意了一點。”
“你這戒心越強,我越能相信你們這故事越‘精’彩,唉,罷了罷了。”
那黑衣人嘆了口氣,緩緩的將斗笠摘了下來,一張‘精’致的面龐展現在柳白的眼前,這男子相貌堂堂,鼻樑高‘挺’,‘脣’似朱漆,眉如墨畫,雙目之內一股英氣瀰漫,之所以說其相貌‘精’致而不是英俊,是因爲這男子的皮膚,實在是太白了,並非是病態的蒼白,而是一種健康的粉白,光論這膚‘色’,就足以令尋常‘女’子感到羞愧。
柳白愣愣的看着面前這黑衣男子,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那黑衣男子注意到柳白的目光,‘摸’‘摸’了臉頰,一臉不解的看着柳白。
“我說,雖然我長的是‘挺’不錯,但是你也用不着這麼震驚吧,莫不是你有龍陽之好?”
看着那黑衣人怪異的目光,柳白就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什麼,旋即擺了擺手,向着那黑衣人解釋道:“我倒是沒有什麼龍陽之好,只是閣下的相貌,與在下一位朋友十分相似,不能說十分,差不多有八成吧,所以我纔會有先前的失態,但是我分辨了一下,確實不是他,還望不要見怪。”
黑衣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笑了笑道:“是麼,這倒是有意思,既然我也表現出了我的誠意,那麼你是不是該講講你的故事?”
柳白便將他們進入了山‘洞’收集‘藥’材,但是臨走之時卻被那莫名其妙的石頭吸走了元神的事說了一遍,當然柳白也是有所隱瞞,包括吳涯的名字,他都沒有說出來,畢竟他還不知道這黑衣男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反正他也只是想要聽聽故事,沒必要把什麼都說清楚。
“吸人元神的古怪石頭?”
黑衣男子‘摸’着下巴,眼神卻瞟向了窗外,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案了下來,沙漠之中的狂風也是愈來愈烈,自窗外看去,外面已經是沙暴漫天飛了。
“看來沙暴已經起來了,今晚是離不開這驛站了。”
黑衣男子將手中的鹿草酒一飲而盡,又給柳白和自己各自斟滿:“這倒是有點意思,也就是說,那人並不算意外死亡,而是元神被剝離了身體?這種類似的功法我倒是略有耳聞,但是這石頭?難道是陣法?”
“不管怎麼說,我到現在還不相信他真的死了。”
柳白苦笑着搖了搖頭,拿起酒杯呷了一口。
“信或者不信,事實都會擺在你面前,它可不會管你信不信,你也請節哀,說不定下一刻他又活過來了呢?”
那黑衣人話音剛落,只聽‘砰’的一聲自樓上傳來,柳白猛然一擡頭,只見一道紅‘色’的身影直接自樓下衝了下來。
此刻劉月瑤滿臉淚痕,可臉上卻是笑意連連,令人分不清是喜是憂,一看到劉月瑤這般模樣,柳白立刻站了起來,將劉月瑤攬入懷中。
“月瑤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柳白一邊問道一邊向着樓上張望。
“醒了……”
劉月瑤在柳白懷中邊哭便嘟囔道。
“什麼醒了?”
“白癡!”
劉月瑤從柳白懷裡掙脫了出來,狠狠的在他‘胸’口砸了一拳:“還能有誰醒了?”
“難道是……?”
瞬間,柳白的臉上就佈滿了狂喜之‘色’,轉身衝着那黑衣男子一個抱拳:“當真是借閣下吉言,恕在下失陪。”
“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
那黑衣人嘴角微微一揚,笑道:“既然這樣你趕緊去看看吧!”
柳白欣喜若狂,剛走了兩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轉身看着那黑衣男子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萍水相逢,無需留名,我這個人只是好奇心比較重,所以才請你喝兩杯罷了,無需放在心上。”
那黑衣人擺了擺手,一副淡然的模樣。
“既然如此,在下就此謝過。”
說着,柳白便拉着劉月瑤,轉身跑上樓去。
這驛站之內的客房極其簡陋,只能說是勉強達到能住人的標準,整間客房唯一桌,一臥榻而已,而此刻吳涯正躺在那簡陋的臥榻之上。
“吳長老!”
柳白大呼着衝進了房內,直接撲到了臥榻旁邊,直盯着吳涯。
而吳涯此刻卻是有苦難言,本來經歷了那一段天旋地轉的過程之後,吳涯就感覺一陣陣噁心,結果一回到‘肉’身,卻是這般模樣,身體內的水分基本都已經流失幹了,現在吳涯感覺五臟六腑都如同火燒一般,喉嚨乾啞的根本發出不任何聲音,吳涯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喝水,喝很多很多的水。
“該死的,這下口不能言,柳白和月瑤這兩個人絲毫沒有給我點水的意思。”
吳涯心中暗暗苦笑,只得嘗試着運轉體內元氣,至少要保證能表達自己的意思,不然好不容易回到‘肉’身之內,再生生給渴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門’外的沙暴漸漸平息,驛站一樓之內,那黑衣男子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再度戴上了那黑‘色’的斗笠。
“夜‘色’真不錯,沙暴平息,差不多該離開此地了,想不到我隨口一說,竟然靈驗了,這倒是有意思。”
黑衣男子身負長刀,緩緩的走出驛站大‘門’,向着那茫茫的沙漠之中走去。
“又聽到了些奇怪的故事,可是還是沒有我想知道的消息呢。”
黑衣人回頭看了一眼驛站,便轉身離去,口中喃喃道。
“墨玲瓏啊墨玲瓏,你到底藏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