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馬球賽就這樣無疾而終,朝中大臣親眷都看的清楚,最後那一幕趙皇后的球隊圍住白蓮的那一幕,白蓮是怎樣避開的,他們沒有看到,只看到了白馬受傷癲狂,皇后那隊的人,或多或少的傷在了白馬之下。
聯想之前周德容被傷了手腕,皇后一臉的無辜,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此事之後,朝臣們雖沒說什麼,但是皇后氣量小,容不得人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顧衍跟白蓮一同乘騎馬車,離了馬球場,顧衍已經前前後後看了她許多遍,知道她沒有受傷,但是想起那一幕,此時還是心有餘悸。
白蓮在一旁坐着,偷眼打量他,見他冷着臉,不說話,白蓮小心的往他身邊偎了偎,蹭着他的胳膊說着:“你在生氣?”
“沒有。”顧衍冷冷的說着。
“騙人......”白蓮說完,抱住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嬌的說着:“彆氣了,我又沒傷着。”
顧衍聽着她這樣說,一把拉過她,將她按在腿上,朝着她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之後還訓着:“說了上場莫逞強,這是沒有受傷,萬一受傷,說什麼都晚了!”
顧衍那一巴掌落到臀上的時候,她還滿心的委屈,可是聽着他生氣的訓斥,那話語裡的關心和後怕讓她的委屈煙消雲散,她立刻討饒的承認錯誤:
“我錯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再也不逞強了......”
顧衍聽着她求饒,之後長嘆了口氣,也知道她不過這樣一說,以後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她那股子倔勁兒還會上來。
等着坐好後,白蓮看他還冷着臉,抓住他兩個手,晃了晃說:“我搶球時有把握的,我既然敢跳起,就是算準了角度和力道以及小白的速度,確保萬無一失。但是我沒想到那趙氏竟然如此心胸狹隘,敢當場發難。好在夫君有先見之明,這次不是小白,可真的就糟糕了。”
顧衍看着她溫順撒嬌的樣子,心裡面早就不氣了,氣也是因爲擔心。
想到她在馬球賽場是那肆意的笑容,還有運籌帷幄的傲然,顧衍也覺得是自己太過擔心了。
自己護着她時間久了,反倒是忘了她骨子裡的東西了,她本就與自己一般,是個輕易不肯認輸的。
她大膽肆意,在場上的那幾個動作,莫說是她一個弱女子,就是尋常男子都不敢輕易嘗試的。
這些原本是顧衍欣賞的,可是卻在那時候擔心大過一切,這些無外是一句話,關心則亂罷了。
顧衍攬過她,說着:“還好你沒事,不然......”
白蓮聽着顧衍冷冷的話語,脣角彎起,臉貼在他的胸口,柔柔的說着:“我知道。”
譴倦的神情,輕柔的話語,許久,就這樣相擁着,沒有說話。
“我在賽場上好看嗎?”白蓮想到他那時看自己的目光,是那樣的認真。
白蓮問起他的時候,顧衍便想到了她在場中光芒萬丈的樣子。
“好看,比所有人都好看!”顧衍那時候覺得,那樣的她,纔是真正的她。
相比起他們的溫柔譴倦,甘露殿裡則是一團亂。
趙皇后大發雷霆,東西不知道砸了多少,身邊近身侍候的幾個人都捱了訓斥,更把今天乘騎的那匹馬殺了泄憤。
就算如此,也沒能消除心裡的怒意。
周弘仁來的時候,就看了甘露殿內滿地的東西,還有室內傳來趙皇后的怒斥聲,周弘仁不由得皺了皺眉。
宮人們噤若寒蟬,周弘仁進去的時候,趙皇后不知道又摔了什麼,將東西砸到了周弘仁的腳邊。
周弘仁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原本今天的事情,讓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就丟了面子,這時候趙皇后如此的作爲,讓周弘仁心中十分的不耐。
只是看着她此時急怒的樣子,披散着頭髮,僅穿着裡衣,臉上因爲憤怒有些泛紅,周弘仁又想到她一直沒有輸過,如今這樣在文武百官面前丟了顏面,想來心中也是極其不好受的。
於是,周弘仁壓下了心中的不耐,耐着性子哄着她說着:“不過是場賽事,有輸有贏,別想那麼多了,過去就過去了。”
周弘仁也不算再說她中途對攝政王妃發難的事情,如今顧衍不提,別人自然更願意就這樣過去。
趙皇后卻不依,聽着周弘仁這樣說,心中不樂意了,柳眉一橫,驕橫的說道:“什麼過去就過去了,這件事過不去!我那匹馬是白氏那個賤|人用球杆傷了前蹄,所以我才跌落馬下,還有宜淑的馬,就是白氏縱馬故意踐踏,如今她倒好,裝無辜,這件事沒完,她敢對本宮出手,本宮自然不會饒了她!”
周弘仁一聽,眉頭再次皺起,不悅的說道:“你還要如何?”
“治白氏的不敬之罪!”趙皇后氣勢高漲的說着。
周弘仁看着她的樣子,不由得揉了揉眉心,隱怒的說着:“滿朝文武都睜眼看着,是你們意欲傷她,那匹白馬身上的傷就是證據,你還嫌鬧得不夠,要天下人都看笑話不成?知道他們的一國之母是如此的不能容人,如此的氣量小,輸了便要傷人的皇后?”
趙皇后則是十分的驚訝,周弘仁幾時跟她這樣說過話,現在這般皺着眉頭冷着臉,趙皇后彷彿看到了陌生人一般。
“陛下,馬球場上,搶球失誤,誤傷了人極爲正常,那白氏卻是故意的......”
趙皇后還在說着什麼,就聽周弘仁喝聲打斷:“夠了!”
周弘仁面有慍色,看着趙皇后的時候也是滿臉的失望:“阿寧,這裡不是吳地,你也不再是吳王妃。你是皇后,是一國之母,應當有容人的肚量!這不過是一場球賽,你就這般,要滿朝文武如何的看待你?”
趙皇后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弘仁這般厲聲厲色的說話,一時有些驚住,隨後反應過來,更是急怒,與周弘仁爭辯道:
“如何看待?如何看待本宮就是如何看待陛下,今日白氏敢這樣傷我,不就是仗着顧衍權傾朝野,她幾時將陛下放在眼中?辱我就是辱陛下,陛下今日不做計較,不震懾一番,難道等着將來你這地位名存實亡,由顧衍騎到陛下的頭上嗎?你是天子,不是顧衍,他的女人今天敢欺你的女人,遲早他就敢取代你的地位!”
“放肆!”
周弘仁這下真的怒了,看着趙皇后此時的樣子,揮袖而去,轉身的時候生氣的說了一句:“不可理喻。”
之後就離開了甘露殿。
趙皇后還是第一次被周弘仁這樣冷聲冷語的對待,現在他竟然甩袖離開,更是前所未有。
趙皇后呆住了,看着周弘仁離開的背影,這纔回過味兒來,他生氣了。
她想着自己剛纔的話,看着從甘露殿大門口消失的背影,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男人是帝王了,不是當初在吳地那個溫柔的丈夫了。
周弘仁離開後,一路去了前殿御書房,直到了御書房也沒停住胸中的惱怒之意。
耳邊不停的響起趙皇后的那句話:“遲早他就敢取代你的地位!”
不斷的重複,充斥在耳邊。
周弘仁不堪其擾,一下摔了書案邊的茶盞。
門口的內監探了探頭,便縮了回去,誰也不敢冒頭了。周弘仁坐在書案前,氣了許久,想了想今天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爲了趙皇后生氣,還是爲了那句話。
他現在之所以這般生氣,難道是因爲那句話也在他心底存在過?
周弘仁想着自從自己入京後的一切,顧衍並沒有僭越的地方,雖說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從來沒有因爲自己是新帝,而欺自己不懂。
不攬權,不擅權,周弘仁心中無比滿意。
可是,直到趙皇后今天說出來,周弘仁也才發現,原來自己心中也有那樣的念頭。
周弘仁不想做那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他知道,在宗室中挑選繼承大統的人,沒有顧衍最後的點頭,也輪不到自己。
如今顧衍幫着自己在朝中站穩,自己心中確實不應該有那些想法。
可是,如今的天下,無論在朝在野,只聞攝政王而不聞有天子。
這或許就是藏在他心底的隱怒。
到了晚上的時候,周弘仁也未去甘露殿,而是在前殿歇息了。
半夜的時候,周弘仁聽着殿外有嚶嚶的哭泣聲,他坐起身,皺眉問着值夜的內監:“何人在外哭泣?”
內監小心的回答着:“回陛下的話,是皇后娘娘。”
周弘仁皺起眉頭,披衣坐起,走了出去。
果然是趙皇后在外素衣散發的跪着,周弘仁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麼,走了過去,將她拉了起來:
“阿寧,你這是做什麼?”
趙皇后一邊哭訴着,一邊說着:“臣妾有錯,特來向陛下請罪。”
她這樣梨花帶雨的樣子,周弘仁就是心裡有氣,看到她此時的模樣,也氣消了。
ps:寫不完了,就先這樣了。
看着大家都沒熱情了,是因爲我更新慢,還是因爲故事不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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