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顧衍做好了一切準備,但是這一場仗也並不好打。
江城四周環水,有足足有二十多米寬的水面,水深丈餘,城門處的吊橋還控制在城內,想要攻打江城,護城河是一大難關。
江城的護城河是引自琉璃江的水,其寬度,在周朝境內也是數得着的五。
當初寧王周行鎧攻打江城的時候,是出了內鬼,加上守城的兵將都有投降之心,吊橋被人放下後,沒多久就攻下了江城。
如今的主動權在寧王手中,自然與當時的情況不同。
除了經過吊橋處,再有一個方法便是乘船而過,這個難度更大。首先是沒有那麼多船隻,其次是等不到船到達彼岸,只怕已經被江城那邊寧王的軍隊給亂箭射死了。
如何過護城河成了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
首戰很重要,起到鼓舞大軍士氣的作用,所以,衆將格外的重視。
顧衍所帶的兵大多是騎兵,在這裡卻起不到作用,任何重型攻城的器械,都須得過了河纔有用處。
很多對付護城河的攻城戰略都是將長梯推到,架在河面上,然後過河攻城。
可是這樣的代價太大,長梯之上會死傷無數,到時候死亡的將士堆也能堆出一條路來,顧衍作戰,最忌諱的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這樣的提議一早就被他否決了。
他看着江城的攻防圖,這些兵部都有卷宗,他出徵之前便把這些東西都帶了來。江城城牆高達十米,且是個城中城。
城牆之內還有一道城牆,與第一道城牆之間間隔五十米,一旦城門被撞開,敵軍進入,將會受到前後兩堵城牆的圍攻,進不得,退不得。
這就是攻防戰中最爲棘手的甕城。
若是不瞭解江城這個特點的,很容易進入後就被困死在裡面。
所以,江城之戰非常棘手。
羅信提出,江城距離琉璃江最近,最有效的方法是泄洪,不管寧王有多少人馬,都會葬身洪水之中。
但是這個方法,被顧衍制止了。
江城之中並非只有寧王的兵馬,還有無辜的百姓,若是用泄洪這樣的辦法,就是勝了又怎樣,不過是得一個空城,敗了自家軍隊的名聲。
顧衍看着護城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加上吊橋的高度,他自有辦法將吊橋放下,難就難在那城中城的設計。
還有一個老辦法,便是圍城,將江城圍起來,斷了護城河的水源,任何人不得進出,圍上三五個月,裡面的人自然就堅持不住了。
可是這三五個月,還要面對己方軍隊龐大的開銷,要比的就是財力了。
這個辦法在顧衍的考慮之中,雖然心中並不是很贊同。只是若是能有什麼更有效的辦法,他自然不會在第一戰選擇這樣的作戰手法。
衆將都在商議如何攻城,顧衍看着江城地形圖,神色冷峻,一言不發。
他們還在商議如何攻破城門的時候,顧衍看着江城的地質手冊,不由得皺了皺眉。
隨後他開口說了一句在旁人聽着無關戰事的話:“江城西邊大多是沙地?”
衆人一愣,隨後有熟悉江城的將領說着:“回將軍,江城西邊的確大多是沙地。”
顧衍聽了後,放下地質手冊看着衆人說着:“江城城牆特殊,就算我們耗費兵力攻下了城門,裡面等着的也是必死的結局。”顧衍說着掃視了衆人一眼,繼而說道:“所以,我們的重點不在城門,而在城牆。”
衆人都聽着顧衍的話,只見他指着江城的佈防圖說道:“想要攻下外圍城牆,必定要犧牲良多,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戰法並非是上策。”
羅信善察人意,知道顧衍開口必定是有了主意,便開口問道:“將軍有何高見?”
顧衍指向了江城西邊的方向,之後說着:“我們以此爲突破口,不出一月,江城可破。”
衆將面面相覷,江城四周都是一樣的甕城,就是西城門處也是一樣,衆將士並不明白,西城門比別的地方有什麼有優勢的地方。
還是羅信問道:“將軍所說的破城之法跟西城的地質有關?”
顧衍點頭,隨即說道:“城牆不易攻下,西城是沙地,土質鬆軟。從城外挖地道,直到城牆下,到時候引燃火雷,城牆便會在頃刻間塌陷,屆時破城不在話下!”
顧衍說完,衆人才都恍然大悟,這時吳勁夫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說道:“將軍,挖通地道至少要些時日,若是給敵方察覺了將軍的用意,只怕會另生變故。”
很多攻守戰中,守城的一方都會在地上挖鑿一個大坑,安放一口缸進去,用來竊聽城外的一切。
如果敵方真的這樣做,挖地道這樣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的。
顧衍卻是看着江城的攻防圖,說道:“所以,我們要瞞天過海,混淆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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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時候,顧衍的大軍將江城給圍了起來,安營紮寨,起鍋生竈,看着是要長期圍城的準備。
更在護城河外,築了一個高臺,高度完全壓倒了江城城牆的高度。
在高臺建好後,寧王周行鎧站在江城城牆上看着,並不明白顧衍要做什麼。
若說是瞭解,他對着這個權傾天下的攝政王並不是很瞭解。
觀他以往作戰的先例,只能看出他果斷勇猛,但是前段時間的事情,讓他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因此,對於這次跟他對峙,周行鎧格外的鄭重。
從城外這個高臺開始建起的時候,周行鎧便在想,他們是想用什麼樣的方法攻城,等着高臺落成,他站在城牆上看,只見顧衍登上了高臺。
周行鎧皺了皺眉,看着顧衍,不知他要做什麼。
等着顧衍上了高臺後,只見他手中拿着一張弓,搭着箭,隨後他身後的將士上前,用火摺子將箭的頂端點燃了。
原來箭頭上是用火油浸泡過的布包着,此時遇火,噌的一下就燃起了。對面城牆上的士兵緊張了起來,因爲顧衍的箭對的正是寧王周行鎧。
他們手中持着盾牌,將周行鎧護在身後。
顧衍看着對面舉着盾牌的士兵,冷笑一聲,隨後將箭轉向了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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