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聽到白荷病了,便多問了趙嬤嬤幾句,趙嬤嬤說白荷開始是腹瀉,之後有些脫形,體弱之後,又染了風寒,病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白蓮想着,自幼白荷便與白蓉不同,她安分守己,對白蓮也不像白蓉那樣有敵意,一直都是親近恭敬的。
想着白荷的好,所以,白蓮打算等到明天抽空去白荷的院子一趟。
天色黑透了,白蓮纔回了自己的院子,遠遠地就看到玉瓊館燈火通明,白蓮進去後,就見荔枝領着自己院裡的幾個丫鬟,在門口迎接自己。
由荔枝帶頭,衆人都跪下給白蓮見禮,白蓮笑着拉起荔枝,也叫起了其他衆人。
“姑娘,去年聽說彭城那邊有瘟疫,可嚇死奴婢了,只恨不得自己身上長翅膀,飛去您那邊。”荔枝說着。
“傻丫頭。”白蓮含笑說着,心中很欣慰。
“下次您去哪兒,奴婢一定要跟櫻桃換換。”荔枝想起去年的提心吊膽,便覺得後怕。
白蓮身後跟着的櫻桃,走上前一步就要捏荔枝的臉,荔枝躲到了白蓮的另一邊,看着她們兩個鬧,白蓮笑着說:
“放心吧,下次把你們兩個都帶上。”
鬧過之後,櫻桃就給院子裡丫鬟們介紹了身後的玉竹還有綠蘿紅裳,彼此認識之後,櫻桃荔枝就服侍白蓮回了房間。
沐浴的時候,白蓮躺在煙霧繚繞的浴桶裡,聽着荔枝說起這兩年家裡的諸事。
先說大房的事情,白銘新三年前已經入京,如今是通政司參議,白蓮是知道白銘新進京後的官職,當時還感嘆了一番,白銘新畢竟有能耐,利用原本白老爺子在在京中的官譽以及人脈,給自己謀了這樣好的官職。
雖說不如一州知府權柄大。但是,在京爲官,且還是在通政司,可是豔羨了許多人。
只說白銘新入了京後。剛給次女白韻定了永州布政使經歷徐家的長子,許氏就後悔了。
京城的繁華她雖沒有見過,也是聽過的,白銘新的本事她是從來都不會懷疑的,知道自己的夫婿將來會更好。如今把次女配給徐家,許氏覺得有點虧。
因此起了反悔的念頭,便說與白銘新聽了,被白銘新訓斥了一頓,之後就不了了之。
去年白韻出嫁的時候,白銘新在京,許氏在永州張羅着女兒的親事,到了臨出嫁前,許氏不依了。
嫌棄白老夫人給白韻的添妝少,又拿陸氏的長女白泠做比較。
如今陸氏掌着中饋。含沙射影間說的就是陸氏假公濟私,利用職權之便給自己女兒的嫁妝豐厚。
陸氏自進門就被許氏壓了許多年,心中本來就不耐煩她,聽她這樣,哪裡肯忍,當下便跟她鬧了起來。
陸氏是不怕的,反正如今臨近嫁女兒的是許氏,又不是自己,她要怎麼鬧都陪她。
陸氏先是亮出身份,她是高門貴女。嫁妝豐厚,就是自己嫁妝的一份,也比庶女出身的許氏的嫁妝要厚的多,再說了。白泠嫁的是同樣書香門第的朱戶人家,聘禮雖不是很多,但是裡面的不少東西都是有些年頭的,這不是有錢能充得了面子的,那份底蘊在。
就是白老爺子,在白泠出嫁的時候。也發話讓白老夫人給白泠添妝的時候鄭重點,添些有年份有底蘊的東西。
到了白韻這兒,徐家是官宦人家,爲了官聲,也沒有那麼厚的聘禮,聘禮和嫁妝是有直接關係的,白老夫人也是看着徐家的聘禮,看着給白韻添妝的。
許氏的嫁妝正如陸氏所說,十分的微薄,若不是那些年掌着中饋,從中謀了些私,只怕更少。
因此給白韻的嫁妝還真是不如白泠厚,陸氏說她自己的嫁妝厚,所以給閨女的嫁妝纔多,許氏就含沙射影陸氏中飽私囊,借用職權之便謀取私利。
氣的陸氏仰倒,還是白凝在寧壽堂的時候說起了一句話:
“大伯母您掌着中饋那麼些年,不知大姐姐出嫁的時候,可曾用上?”
一句話堵得許氏啞口無言,氣得她直咬牙。最後還是白老夫人看兩房鬧得不成樣子,都給訓斥了一番,另外給白韻添了一千兩銀子算是了了。
原本一千兩銀子根本就不能滿足胃口大開的許氏,只是扛不住府里人說三道四,畢竟已經不是她掌家的時候了,丫鬟婆子的嘴堵不住。
嫁了白韻,許氏就回了京,開始給幼女在京相看人家了。
聽荔枝說了大房的事,白蓮就想起了楊青的姐姐。
這些年一直帶着一雙兒女跟着白銘文,從定州到京城,沒有離開過,白銘新不是好女色的人,原來的蔣姨娘自落胎後就開始身體衰敗,到現在已經老態橫生。這麼些年,也就一直只有楊氏一個妾室。
且白銘新的長子白硯是楊氏所生的,這麼些年跟白銘新有了感情,當初楊青生意起色後,就勸過自己的姐姐,讓她留下一雙兒女,以後楊青照顧她,總比與人爲妾強,白銘新知道後,也問過楊氏,若她要離開,白銘新也不強留,但是楊氏卻捨不得那對龍鳳胎。因此,自從那次楊氏留下後,白銘新倒給了她愈發多的體面。
隨着楊青的生意越做越大,許氏可是將楊氏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看她的一雙龍鳳胎兒女更覺得刺眼。
沐浴過後,白蓮全身乏力,由着櫻桃擦拭着頭髮,荔枝給她的脖頸間擦着香膏,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連着呼吸間的空氣,都帶了幾分輕鬆勁兒。
在寧壽堂白老夫人面前磨了一會,又將自己帶來的禮物給府裡衆人送去,送給白凝的時候,多留了一會。
白凝拉着她問着這幾年在外的情景,直嫌昨夜聽得不過癮。
不覺得就已經到了中午,吃了午飯,白蓮就去了白荷所在的聽荷苑。
只見一切都沒有變,院中的草木花叢都還是三年前離開時的樣子。
先看到白蓮的,是白荷的嬤嬤,怔愣許久纔回過神兒,忙着給白蓮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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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在十點。
第237 是她!(答謝葉楓的和氏璧加更)
白蓮一進白荷的屋子,便聞到了一股子藥味,她貼身的丫鬟鶯聲正端着藥碗,哄着她吃藥。
“姑娘,你快些趁熱喝了吧,你如今的病一直反覆,到時候拖垮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白荷皺着眉頭,聞到這股子藥味兒別說喝了,不吐都不錯了。
白蓮走近後,白荷一眼便看到了她,瞬間眼中便綻放了光彩,喜悅的說道:
“九姐姐,你回來了!”
白荷是個安逸的性子,院裡的丫鬟也都像主子,凡事不打聽,只在自己的院子過着自己的日子。
因此,昨天衛氏跟白蓮回來,白荷根本就不知道,院裡的丫鬟也沒人跟她講,所以這會看到白蓮很是驚喜。
白蓮忙走過去,摁住了白荷要坐起來的身子,這麼近的看着白荷,白蓮心中一震,扶着白荷的手都不由得抖了一下。
不過,很快白蓮便又鎮定了下來。扶着白荷笑着說:
“你快躺好,我跟母親是昨天下午到的,聽說你病了,就沒通知你,我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你。”
白蓮說着,看着白荷,心中的震動還在,只是面上保持着平靜。
白荷並沒有注意到白蓮的不對勁,見她關懷着自己,笑的很開心,說着:
“九姐姐,你走了後,都沒人知道我喜歡什麼,就連廚房送來的點心都不是我愛吃的口味,我可想你了。”
白荷幾句話就暴露了她的本性,聽得白蓮不由得莞爾,壓下心中的感覺,說道:“你這是想點心呢,還是想我呢?”
那時候在家的時候,廚房往三房裡送飯還是點心,白蓮都讓丫鬟點菜的時候,依着個人的口味,每種都有兩樣。衛氏不管這些,白蓮知道白荷喜歡什麼口味,有時候廚房送來了她喜歡吃的點心,白蓮就會讓人送到聽荷苑。
“當然是想九姐姐!”
白荷也笑着說。眼睛裡閃着光。
白蓮看着她,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白蓉與白荷是雙胞胎,小時候便長得粉雕玉琢,一模一樣。因爲後來白荷貪吃,所以格外的圓潤。眉眼看着像瓷娃娃一般,白蓉也有點圓潤,只不過沒有白荷那樣明顯。
三年前自己離開的時候,白蓉被送到莊子上,那時候她心眼再多,也只是個小丫頭,還有白荷,也是一個胖胖的小丫頭。
時隔三年,白荷這一病,以前的圓潤早已不見蹤影。看着跟三年前的她放佛是兩個人一般,也不知道莊子裡的白蓉是不是如白荷一樣,長得與三年前有了很大的差別。
如今杏子眼,嬌俏的鼻子,薄薄的雙脣,雖說氣色不好,但是美貌的輪廓是蓋不住的,與小時候那種圓潤彷彿是兩人一般。
白蓮看着白荷,看了又看,心中的感覺越發強烈了。
小時候看白蓉白荷的時候。覺得面孔熟悉,只想到她們二人長得像柳姨娘和白銘文的緣故,並沒有想太多。
如今隨着她們兩個長大,加上這三年的變化。白蓮才察覺到,爲什麼當初自己有熟悉之感了。
因爲這張面孔,自己前世裡見過一次。
因爲只見過一次,印象裡便有些恍惚,白荷胖胖的時候沒有感覺,白蓉那時也有些嬰兒肥。如今這樣清瘦,猛地看到她,白蓮心中那個恍惚的面孔,竟與眼前人重合了。
那次陸曄成親後,自己母后爲了爲難陸曄的妻子,將她召到了宮中,準備爲難她的時候,自己出面阻止了,並送她離開了皇宮。
因爲陸曄的背叛,周德音恨得根本不是搶走陸曄的女人,而是陸曄本人。陸曄那樣的人,若他不想,誰也搶不走。
所以,她對陸曄的妻子是何人,是什麼家世,什麼背景,連問都沒有問過,別人知道她的心思,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過,所以,前世的時候,也僅僅是那一面,白蓮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白蓮看着白荷,不知道莊子上的白蓉如今是不是還是與白荷一模一樣。想到陸曄與白家的關係,白蓮心中愈發的肯定,陸曄前世娶得妻子便是白蓉與白荷中的一個。
白蓮有些失神,白荷看着她,開口問道:
“九姐姐,你有心事?”
白荷的聲音想起,拉回了白蓮的注意力。只見她搖搖頭,之後就笑了笑,便問道:
“怎麼病了這麼久?你小時候可是很少有病痛的。”
聽白蓮問起,白荷撇了撇嘴,嘆了一口氣說:
“上個月我吃壞了肚子,之後就一直腹瀉不止,後來腹瀉止住了,但是卻又染了風寒,加上之前腹瀉體虛,就病到現在了。”
白荷提起生病這段時間,滿嘴的苦澀,除了藥味兒,別的什麼味兒都沒有了。
白蓮聽了白荷的話就皺了皺眉,問道:“吃什麼了,怎麼就你自己腹瀉?”
白荷聽白蓮問起,臉上一紅,說道:
“是鶯聲她嫂子自家醃製的醬菜,我貪嘴,多吃了些。九姐姐,別告訴祖母,不然鶯聲可就逃不了責罰了。”
白蓮是知道白荷身邊有兩個貼身的丫鬟一個叫鶯聲,一個叫燕語。
一旁的鶯聲被點名,有些手足無措,忙跪下請罪,說着:
“都是奴婢的不是,請姑娘責罰。”白蓮的餘威猶在,五房的丫鬟們都是有些怕白蓮的。
白蓮回頭看着她,看她的樣子是真的在害怕,白蓮想,白荷有着那樣的一個母親和妹妹,卻依然不改本性,始終是柔善性子,跟衛氏倒像是母女,屬於那種被人賣了還會替人數錢的類型。
這邊白蓮還沒有說話,那邊白荷便低低的求起情來:“九姐姐,不關鶯聲的事,她也是好心,是我自己貪嘴,沒有節制。”
白蓮聽着白荷的話,也沒再說什麼,鶯聲在地上跪着,聽到白荷的話纔算鬆了一口氣,之後便戰戰兢兢的說道:
“姑娘,藥都快涼了,您快些喝了吧。”
白荷一聽,便又撇着嘴,無奈的說道:“整天喝藥,聞到藥味就想吐。”
白蓮看了看牀頭櫃子上的那碗藥,皺了皺眉說道:
“都病了這一個月了,天天吃藥,怎麼還不見好?”
ps:感謝平凡快樂人的香囊和平安符。
終於可以和大家說晚安了,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