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看着那人自遠而近的走來,在他看到樹上被捆着的人後,放慢了腳步,臉上的神色有着明顯的放鬆。
落英繽紛,花海茫茫,他穿着月白色的錦袍,自那一片茫茫中而來,彷彿是花中走出來的謫仙一般,高貴,清冷,華美。
相較於五年前的那個他,現在他已經褪去少年的稚氣,眉目間多了堅毅之色,這樣的他,更像前世時,那個站在皇權之巔的他。
只不過,那時候,他更爲冷漠無情而已。
陸曄怎麼會在這兒?
白蓮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冒出這個念頭,他不是應該在京城嗎?
怎麼會出現在彭城,還是這裡!
“你怎麼在這兒?”
聽着白蓮問起,陸曄擡起頭,看着她。
她的衣衫狼狽,鬢髮有些散亂,髮絲間還有許多的花瓣,冷靜的雙眸那樣直直的看着自己,讓陸曄有些失神。
時隔五年,他難以想象,當初那個仿若刺蝟的丫頭,此刻正像一朵帶刺的花兒一般,在長滿刺的枝椏上,怒放着嬌豔。
陸曄看着她,實在不能明白她的敵意,就算五年前她對自己的那些敵意,在那次上元節的時候,自己又一次救她於水火,難道還不能抵消那份敵意嗎?
陸曄心中的迷惑,正如自己來彭城之前所知道的事情一樣,所有的謎團都需要她來告訴自己。
陸曄沒有回她的話,而是看向了被綁着的那人,問道:
“他沒傷着你吧?”
陸曄這樣問,白蓮剛剛的神色才平復一點,看着陸曄時,還是忍不住有着疑惑之色。
“沒有,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陸曄聽白蓮再次問起,便如實說道:“我剛到彭城,在進城門的時候聽一個人提起你的名字,說話間帶着輕浮。我看着他不懷好意,便跟着過來了。起初他在林外徘徊,後來這裡面陸陸續續出來了幾個女子,那些人走後。一個年輕的女子跟他說了些什麼,又指了指林子裡,我當時想到他在城門時說的話,便起了疑心,跟着進來了。不過,我沒想到......”
陸曄說着,看了一眼此刻被五花大綁的那人,還有他一臉的血漬。
陸曄後面的話沒說,白蓮也能猜到,不過是他沒想到自己已經動手處理了這個人。
“你總是讓我意外。”
白蓮聽陸曄說這句話,便不自覺得挑了挑眉,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此刻應該像他一般,你纔不意外?”
陸曄看着白蓮微挑着眉,說的話也是十分不客氣。陸曄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她。
五年的時間,隨着她的長大,似乎一切都沒有變。
白蓮看着他眼中原本的平靜已經漸漸退去,換上了一種自己看不清的情緒,白蓮以爲他會生氣,會轉身而去,就在這時,聽到陸曄開口說道:
“我這次來彭城,是與你有關。你如果能解了我的惑,我這輩子便不會再煩你。”
越是接近,陸曄心裡的那種疑惑就越濃。
白蓮看着陸曄眼中那種凝重偏執的眼光,下意識的想要避開他的目光。就在兩個人對峙的時候,林中又響起了其他的聲音。
兩個人眼中都浮起了驚疑的神色,尤其是白蓮,原以爲他們的後招只是這樣,現在想來,只怕不止是這樣。
照着時間算。若不是自己動手製|服了這個人,這會這是他獸|欲得逞的時候,聽着遠遠傳來的聲音,只怕不止是一人,白蓮心中暗恨!
還真是計劃的周全,連事後都想好了。
陸曄也想到了這些,他擡頭看着白蓮,她的衣衫狼狽,裙襬還有被撕爛的痕跡,怎麼看都是一副受傷害的樣子,就算沒發生什麼,但是等會人多口雜,誰知道他們會如何往外說。
本來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壞了她的名譽!
陸曄想到這些,便上前一步,拉過白蓮,拖着她就往裡走,一邊走還說道:
“不能讓人撞見你,你等會帶着丫鬟先躲起來,我來處理。”
白蓮掙脫了他的手,側過身,正色的問道:
“爲什麼?”
白蓮不懂得,她瞭解陸曄,前世的陸曄是個多麼驕傲的人,怎麼可能會在一個人對他存着那麼明顯的敵意時,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幫那個人?
陸曄沒有與她解釋那麼多,聽着聲音愈近,攬着她的腰往前走了幾步,一言不發的託着她的腰將她安置在一棵粗壯的梨樹上,囑咐了句:
“藏好。”
說着轉身對那個丫鬟說:“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說完之後就轉身回了原地。
白蓮從樹枝的中間剛好看到陸曄回去的身影,見他彎下腰,三兩下就把那人身上的綁着的紅色布條解了下來,拋到了梨樹上,跟白蓮有關的一切,消失了個乾淨。
隨後,白蓮看到陸曄不知從哪兒拿出了把匕首,白蓮還沒看清楚陸曄的動作,就聽到一聲響徹天地的慘叫。
緊接着,白蓮看到那些人遠遠的跑了過來,白蓮想,大概是聽到了那人慘叫聲的緣故。
待那些人走近,白蓮不由得爲陸曄擔心了起來,他這樣一不做二不休的將那人廢了,隨後到的那些人豈能善罷甘休?
果然,那些人看到陸曄以及陸曄腳邊已經人事不知的那男子,頃刻便怒了。
那男子滿頭的鮮血,雙腿之間更是鮮血淋漓,而陸曄,正氣定神閒的拿着手帕擦拭這匕首上的血跡,反覆的擦完了之後,隨手的將手帕丟在了腳下。
“你是什麼人?竟敢傷我家少爺!”說話的這人是朱家少爺的小廝。
旁邊跟着的也大多是朱家的人,有的是朱少爺的朋友,聽說有好戲看,便都跟了過來,誰能料到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衆人正準備對陸曄發難的時候,就見陸曄目光如劍,冷冷的看了過來,眼神中含着的冷厲,似乎要將人千刀萬剮了去。
一時間人人都被這樣的目光震懾住,忘記了反應。
這人俊美如妖的模樣,加上清冷的神色,像是這林中的花妖一般,讓他們從腳底升起了寒意。
這時,卻聽他緩緩開口,說着:
“本侯倒想知道,這是誰家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褻瀆本侯!”
冷厲的神色陪着他冰冷的聲音,讓人在三月的天氣裡,生出了一種臘月的寒意。
ps:這章本來是中午的,不知道後臺怎麼回事,原本定在今天早起的更新,昨晚十一點多發佈了。
現在生物鐘全亂了,本來以爲昨晚吃了藥,九點半就睡下了,怎麼着也得睡到第二天八九點。沒想到凌晨兩點半醒來,怎麼也睡不着了,乾脆爬起來寫文,昨晚那章算是昨天的加更吧,今天繼續寫三章更新。
第二更依舊在中午12點。
感謝深谷之蘭的平安符。醉料賢重,文揚jinn,13921133789,蘿蔔洋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