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出了白府的時候,耳邊還在想着楊氏的話。
你這樣苦等她長大,是等不到結果的,青弟,你又何苦誤了自己呢?
誤了嗎?
楊青回身看了看剛剛走出來的白府的匾額。
姐姐只知道九姑娘是書香門第的嫡女,卻不知道她的靈魂裡裝着是皇室的公主。
苦等又如何,難道就因爲未知的結果,就不等了?不爭取了?
有些事情,不試過,怎麼能甘心。
-
進了二月,楊青才搭上了金吾衛的宋指揮使。
然而宋指揮使給楊青的答案,卻出乎楊青的預料,上元節那天,禁宮之中並沒有任何人的出入記錄。
白蓮收到消息的時候,也出乎預料。
便不由得懷疑自己之前的推測。
莫非,不是皇宮?
可是,若不是皇宮的話,解釋不通能是哪裡?
又或者,是那個人抽了宮禁的宗卷?
白蓮越想就越想不通。
這個困惑一直跟着白蓮,到了二月底的時候,隨着楊青與睿親王頻繁的接觸,時常的隨着睿親王赴各種的席宴,白蓮所知道的消息也越來越多了。
三月底的時候有個春祭,在這一年的祭祀裡,除了祭祖,便是這個祭祀最重要了。是祭祀這一年風調雨順,耕種順利。由禮部操持,太常寺協助,往年都是這般。
祭祀禮上的祭舞往年都是德容公主擔任,今年德音公主已滿十六,看昭仁帝跟嚴皇后的意思,是想給她擇駙馬,所以,今年的祭舞由德音公主來跳。
楊青與睿親王時常見面,而睿親王的掌上明珠周德言又是個不拘禮的,所以,楊青倒是聽周德言吐槽了宮裡的德音公主一回。
楊青既然知道白蓮的前身是德音公主,自然更爲關注一些。在聽到周德言的吐槽後。肯定是要告訴白蓮的。
“德言郡主說德音公主從去年就開始準備祭舞,想借着這次祭舞博名聲,所以狠下了一番功夫,她還說德音公主。原本的舞姿太過小家子氣,撐不起祭舞的氣勢。”
楊青說道這裡,白蓮點點頭,皇室的祭舞與一般的舞不同,不是身姿妙曼。舞姿輕盈就能做到的。
而是需要一種氣勢!
一種磅礴恢宏的氣勢!
因此,女子跳起來就格外的難。
前世的時候,這種事情都是自己擔任的,但是若沒有從小的經驗,學起來便會十分的吃力。
如今白蓮可以肯定,宮中的周德音已經換了芯兒,從以前都是周德容來跳就可以看出,如今的周德音跳不出那種氣勢。
也難怪她從去年就開始準備。
“周德言跟宮裡的姐妹們一向不對付,不管是誰來跳,只要不是她。她都能挑出無數的毛病。”白蓮這樣說着。
楊青看着白蓮,也能猜到那一世裡的她也定是極其出彩的,想到若是她在那樣萬人矚目的祭祀大典上,傲視羣芳的跳着祭舞,一定是震撼人心的。
想着這些,楊青就有些走神。
白蓮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試探的喊了聲:
“楊青,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楊青給白蓮的聲音拉回神兒,看着白蓮詢問的目光。不自然的乾咳一聲,隨後臉色微微有些泛紅,白蓮看的很是驚奇。
很少見他有臉紅的時候,如今這個樣子。白蓮好奇的問道:
“楊青,想到什麼了?滿面紅雲的。”
白蓮說完話,只見楊青的臉色更紅了,楊青擡起頭,看着白蓮眼中閃着好奇的神色,目光熠熠生輝。如一顆黑寶石墜入深潭一般,楊青心中猛地跳了一下,目光閃躲開來。
“沒...沒什麼。”楊青有些語氣不順,不想這樣尷尬的氣氛繼續下去,便開口岔開話題:
“九姑娘,那件事我已經準備妥當,到什麼時候發動?”
白蓮聽他問起,嘴角微微揚了揚,眼底卻沒有多少笑意,反倒多了幾分冷意,說道:
“不急,祭祀到三月底,還早,等到了春祭大典前再發動,到時候只會更觸怒聖顏,咱們要的效果就越好,睿親王也更信重你。”
白蓮說完,低頭飲了一口清茶。
白蓮的話楊青聚精會神的聽着,又看到白蓮端茶的動作優雅貴氣,飽滿的雙脣印在瑩白的瓷器上,楊青只覺得心裡有股火一下竄到了喉嚨裡。
他立刻撇開目光,掩飾一般的端起茶盞,低着頭飲茶。
可是一看到那盞跟白蓮手中一樣的瓷器時,腦中立刻就浮現了剛剛的一幕。
楊青手一抖,差點失手打翻了這盞茶。
“楊青,你是不是有心事?”白蓮有些看不懂楊青了,最近一段他總是有些神色恍惚。
“沒有,我在想商號的一些事情。”楊青爲自己腦中的那一幕感到羞愧,找了個藉口糊弄過去了。
“哦。”白蓮沒有再問,隨後白蓮又說:“楊青,等那件事出了後,只怕嚴家會報復於你,我讓玉竹回來一段時間吧。”
楊青搖搖頭,說着不用。
白蓮之後看着楊青有些坐立難安的,以爲他還有其他的事情,便告辭了。
-
周弘文從去年與白蓮一見如故後,每次佳節之際,白蓮都會差人送禮過來。
並不厚重,卻很是精巧,一看就是白蓮用心選的。
進三月的時候,周弘文收到了白蓮的帖子,上面的落款竟然是白九郎。
周弘文再看了那字體一眼,明明就是白蓮的字,連帖子也是她一貫常用的。
白九郎其人,周弘文是知道一些的。
九德號的老闆,他的合夥人楊青,如今跟睿親王又走得極近,周弘文想不明白這中間有什麼牽扯。
周弘文知道白九郎跟楊青是在永州發跡,但是也絕對想不到那個只聞其名的白九郎,會是白蓮。
白蓮邀他在酒香居一舉,周弘文心中有疑惑,便將帖子收了起來,到了第二日,早早的就去赴了白蓮的約。
周弘文去的時候,白蓮已經到了,立在窗前,看着樓下。
周弘文看着她的背影,她許是着男裝習慣了,那憑窗負手而立的身影,怎麼看都有一股灑脫的清逸之姿。
白蓮聽到身後有聲音,轉過身來,看到周弘文,含笑走了過來。
ps:感謝深谷之蘭,東棠鶴逍的平安符。
終於可以和大家說晚安了,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