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屏氣凝神的看着白蓮右手執筆,氣定神閒的提筆落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一首詩作便躍然紙上。
離她近的朱姑娘最先看到了。
便不由的倒抽了口氣,白蓮的字體全然不像是出自一個閨閣女子的手,字如刀鋒,力透紙背,便如初見她時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一般,連字體都帶着凌厲。
朱姑娘隨後便將白蓮所寫的詩作在心裡默唸了一遍,驚訝之感更甚。
別說是趙姑娘了,就是朱姑娘自己作的那首詠梨花的詩,也是不能跟白蓮相比的,一時間感慨萬千的擡起頭看着白蓮。
怪不得自己的爹爹說白知縣有個十分厲害的女兒,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竟這樣的厲害。
衆人見白蓮寫完放下筆,也都看了過來,只見紙上寫着:
春光未至筆未提,爲誰枯等爲誰遲。
故園百花芳菲豔,郊野千樹玲瓏枝。
似霜舞,如雪迷。幾分冷豔幾行詩。
縱使枝頭抱風老,葉茂難欺我身姿。
她們和朱姑娘的神色一樣,都是十分的驚訝,爲她字體的凌厲,還有詩句裡的清冷絕豔,尤其是最後一句,收的極其精彩。
一時間,無人說話,安靜的連落花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哼,誰不知道今天是梨花詩社,在家請人操刀寫好了,這會過來出風頭,還不是想要多快有多快,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說話的還是那個趙姑娘,櫻桃氣的瞪着她,從一開始她就針對自己姑娘,現在姑娘寫了出來也要被她笑話說是提前準備好的,現在姑娘就算寫再多,也是會被人懷疑的。
趙姑娘剛剛那樣被白蓮奚落了,自然心裡氣不過,現在說了這番話。才覺得心中舒坦,反正不管她寫多少,別人都會懷疑是她提前準備好的。
櫻桃能想到,白蓮自然也能想到。
與櫻桃相反。白蓮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側過臉看着趙姑娘,一副瞭然的神色說着:
“原來還可以這樣,還真是第一次聽聞。看來趙姑娘是極其有經驗的。”
白蓮禍水東引,將矛頭又指向了她。趙姑娘早已沒了開始那樣淡定的神色,而是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少裝腔作勢,若不是提前準備好的,怎麼可能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寫出來,真以爲自己有曹植的七步之才,是天才才女不成。”
櫻桃在白蓮身後,氣不過,剛要分辨,白蓮揮手製止她,看着那個趙姑娘說:
“就姑娘這心性。以後出門莫再提氣韻和氣度了,知道的說姑娘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趙家不會教養子女。”
白蓮將剛纔她說的話又如數的還給了她,只見她面目扭曲,雙目赤紅,也如那個胡姑娘一般衝動的想撕了白蓮的嘴。
朱姑娘見着雙方的氣氛僵持起來,便往前一步,拉住了趙姑娘的手,說道:
“趙姐姐,白家妹妹還小。你這是較什麼真兒,別管白家妹妹怎樣,總歸是寫出來一首契題的梨花詩。”
白蓮聽了朱姑娘的話,心裡不由得冷哼一聲。這姑娘句句話看着無害,可聲聲都是陷害人於無形。
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波濤暗涌。
“朱姑娘這樣說,倒讓人百口莫辯,原本我就不喜歡這樣附庸風雅的詩社,若不是我母親說朱姑娘盛情款款的去送帖子。我也是不來的。既然朱姑娘這樣對待自己的客人,我也無話可說。”
朱姑娘沒有料到白蓮竟這樣的直接,不由得有些面紅耳赤,剛要開口,就聽白蓮冷聲的說道:
“櫻桃,研磨。”
白蓮說着就看向了衆人,隨後便聽她冷冷的說着:
“請人操刀有辱文人風氣,與抄襲作弊無疑,趙姑娘若有這樣的習慣,自己悶聲知道就行,可莫要胡亂攀咬。”
白蓮說完,便不理會她們,提起剛剛用過的筆,在那一首詩作下面繼續落筆。
洋洋灑灑,白蓮收筆,將筆放下,看着朱姑娘,淡然的說了聲告辭,帶着櫻桃就轉身離開了。
衆女驚在當地,還沒見過哪個女孩子能在朱姑娘和趙姑娘面前這樣囂張,她白蓮難道就不怕知府和通判聯手整治她的父親嗎?
都看着白蓮的身影消失在林間,隨後衆人才回神兒,都十分的好奇白蓮最後寫的是什麼,便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只見白白的宣紙上,最後寫了一首七言絕句:
春風一度葬我身,
冰雪爲魄玉爲魂。
從來紅顏容易老,
誓與人間留香痕。
衆女子看過後,才知道白蓮臨走時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她這是在告訴大家,她沒有請人代寫,因爲這首絕句跟趙姑娘那首詩每句的最後一個字一樣,正是步她的韻。
一夜塑成風雪身,
零落隨風幾銷|魂。
寂寞枝頭風欲老,
只留春色不留痕。
這個是趙姑娘寫的,如今跟白蓮的一比,高低立現。
且白蓮還是選着侷限性,與她的韻腳一樣,這下她們還怎麼說白蓮是提前準備好的!
總不能白蓮提前知道她要寫的是什麼吧?
因爲這件事,有人提前告辭,還鬧出了不愉快,詩社自然辦不下去了,便都在朱姑娘的安排下送出了梨樹林。
這片林子極大,若是沒人相送,怕是要迷失在這片林子裡。
一模一樣的梨樹,處處都是一簇簇的梨花,走迷了很正常。
而白蓮出來後,就面對了這樣的情況,身後的櫻桃也是急的團團轉。
這時候如果玉竹在的話,完全就不用擔心了,只要她躍上枝頭,便能看到大致方向,總不會像現在這樣,兜兜轉轉還在老地方。
“奴婢看她們就是故意的!選的地方在花林深處,進來的時候有人引着,現在姑娘告辭,那個朱姑娘連個引路的人都不安排,誠心讓我們迷路。”
白蓮看着櫻桃氣急敗壞的說着,便出聲安慰着說:
“你先別急,你去找一塊堅硬的石頭,一路上做上標記。這樣我們就不會兜兜轉轉在一個地方了。”
白蓮說完,便怔愣了一下。好像是種習慣一樣,總是在做了某件事後,想起跟這件事有關的那個人。
前世的時候,陸曄知道周德音路盲,有次在一片樹林裡迷失,還是陸曄帶了她出去。
也是那時候,陸曄告訴她,一路上做個標記,這樣的話,不管她走多遠,他都可以找到她。
ps:再次強調啊,非寫詩詞專業人士,寫的很簡陋,槽點多,輕點拍,一切爲了劇情,作者菌老怕被吐槽,戰戰兢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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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