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在北方修路,爭取能讓自己的治下能夠儘快地連成一片的同時,也進一步地深化了一下自己的改革,一方面,將興辦學校的規模進一步擴大,並在每一州設立州學,還在洛陽設立了大學(太學是皇帝開的,所以,洛陽就只能少那麼一點,由太變大了),以此爲基礎加速打破世家豪門的知識封鎖;另一方面,在原先鼓勵商業的基礎之上,又將更加廣大的市場展現給了那些商人,除了修路之外,礦山、建築等各方面都開始有商人主動經營了,這就讓許成能夠將大筆的民間閒錢給集中起來用到需要的地方,既不用打什麼欠條,也不用擔上什麼不好的名聲,反倒還有稅收,既節省了極大的開支,又讓他能夠同時進行更多的事務。而他的這些個舉措,由於有強力的保證,又把大批人的積極性給調動了起來,一時間,北方六州之地,活力大盛。
而就在許成在自己的地盤上忙活的同時,曹操卻只能忍着心中的痛苦去醫治戰爭的瘡傷,夏候淵死了,這是他的兄弟,郭嘉也死了,這是他的心腹智囊,兩人都是他的股肱重臣,兩人的去世,就如斷了他的兩根臂膀一樣讓他痛到了心裡,再加上先前在滎陽死去的那些兄弟子侄,謀臣良將,曹操的頭瘋之症發作的越來越厲害了。而除此之外,徐州由於有過江東軍的“光臨”,留下的爛攤子也讓曹操和他的手下們頭痛萬分,爲了重新整理好一切,他們無不是費盡了心機,不過,萬幸的是,由於郭嘉所設的計策,徐州的世家豪門並沒有在亂後對徐州的局勢造成什麼麻煩,反而讓曹操在徐州的威權進一步地得到了鞏固!只是有一點,那就是陳圭與陳登父子突然離開了徐州城,前往廣陵,原來,對郭嘉之死,曹操及其屬下曾反覆推斷兇手的身份,他們從許成到周瑜都想過,可又都覺得不對,比如許成吧,他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理由,可是,他應當是沒這個必要,因爲郭嘉並沒能在對許成的戰爭中起過很大的作用,而且在外的名聲也不如荀攸、荀或、程昱等人響亮,許成害他,實在是說不過去,而且,要是許成的話,以其一貫的作風,應當會派出騎兵突進,以襲擊的手段,而不是用這種讓郭嘉自己累死的蠢辦法,畢竟這種辦法能死人的可能性太低了;而周瑜呢,整天想怎麼跑還來不及呢,哪有閒功夫去騙人?就算他想,也不能將情報弄得那麼準呀,至少,臧霸的事情他應當不知道,而且據聞周瑜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呀!所以,曹操的諸位手下們在經過一陣子的猜測之後,就放棄了,畢竟每個人也還有很多事要忙,不過,卻有一個人沒有放棄,這就是車胄,郭嘉曾幫車胄保住了徐州城,所以,車胄對郭嘉那是感恩萬分,而郭嘉臨走之前,又曾給車胄出主意算計陳登,於是,出於一種想當然的心理,車胄就把矛頭對準了陳登父子,這樣一來,本就因爲組軍一事而不容於徐州世家豪門的陳氏一族裡外不是人,無奈之下,只得遠避。
許成治理地方,曹操也治理地方,雖然出發點不同,可畢竟都是在忙,而與他們不同的時,荊州卻是一片安逸兼且喜氣洋洋。
自從孫堅以來,孫氏一族就跟劉表結下了不解之怨,雖然劉表覺得自己很冤,認爲戰場之上本應各安天命,孫堅死在荊州軍手下是他倒黴,可孫氏卻是不依不饒,非要他拿全家抵命不成,至少,也要“讓”出荊州重鎮江夏,以便於他們孫氏以此爲基地繼續攻打荊州。這等無理的“要求”,劉表當然是不能同意的了,他怎麼說也是“八駿”之一,名聲赫赫,哪能被人欺上門來?於是,從那以後,他就跟孫氏一門死掐上了。
不過,雖然不怕,可這麼硬打,他劉表可不像孫策一樣是什麼大小夥子,既要勞心又要勞力,很快就受不住了!於是乎,身體狀況一落千里,時常是疾病纏身。
但是,老天終究是保佑“好人”的!(劉表語!)孫策居然腦子發熱,被人家許成用了一個“大將軍”的頭銜就引誘住了,竟然帶着一幫子“小弟”就去踢曹操的場子,這不是找打嗎?結果不出所料,孫策自己在激烈的PK戰中,被曹操手下的幾名“金牌打手”給撂翻了,本人被手下急運回江東之後,沒有多久就翹了,不僅如此,江東還丟失了一塊不小的地盤跟好幾名數得上的大將,一時間再難已打荊州的主意了。
於是,荊州的主人,他劉表劉景升大人的身體越來越好了,甚至於能騎馬出門踏“冬”了。
只是,劉表在心情愉悅之時,恐怕沒有想到,荊州的北邊,基本上算是邊境了,一個叫做新野的小縣裡,幾個人在一個長着一雙大耳朵的傢伙的帶領下,正在熱切地盼望着他能立即嗝屁!雖然在盼望的同時,那個大耳朵嘴裡說得是:“景升兄身體大好,實乃是荊州之福,大漢社稷之福啊!爾等不可起這等妄念!”
不過,劉表不知道並不代表着這幾個人就能過得安祥了,在荊州蔡瑁都督的推薦下,劉表給這幾位仁兄下了一道命令。
新野!
諸葛亮跟着劉備已經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了,雖然沒有能在這段時間內建立什麼驚人的功業,可也不至於到了無事可幹的地步,每天訓練一下民兵,排演一下戰陣,跟劉備暢想一下未來,應付一下張飛的咆哮,估算估算劉表還有多少小日子好過,倒是也過得挺滋潤的,至少,不像在隆中時那麼寂寞了。
不過,很快的,他的考驗來了。
本來,諸葛亮又在縣衙內跟劉備的全部班底聚在了一起,正在因爲劉表身體好轉的消息而苦惱,皺着眉頭正在考慮用什麼方法能讓這位劉荊州再躺回牀上去的時候,外面急勿勿地跑進來一個人,邊跑還邊嚷嚷,“快跑,快跑,玄德公,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在場的幾個人一時間都望向了這個不速之客,什麼事這麼急?
張飛更是不得了,他本來是跪座在墊子上的,一聽這話,“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忽忽向前兩大步就衝到了來人的面前,而那人本來正向前跑呢,結果正好撞到了他的身上,被反震得退了一步,然後,他前臂一伸,那人就覺得自己的前襟一緊,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接着,他就把一張環形的黑臉湊到了那人的面前,又把那人給嚇得來了一聲:“喲呵!”
“你這廝,什麼跑不跑的?莫不是來找碴的?”對着手上的傢伙,張飛厲聲喝道。
“翼德,不得無禮!”劉備也已經看清了來人的面孔,見到張飛竟然如此粗魯地對待此人,頓時大急,連忙叫出了聲。
“三將軍,快把伊籍先生放下來,有話好好說!”孫乾、簡雍也是連忙出口,生怕張飛沒有聽見劉備的話,一時興起,把這位來報信的伊籍先生給弄出什麼毛病來。
只有諸葛亮,在一旁搖着扇子,一言不發。
“唉呀!”聽到了劉備的話,張飛依言把來者,也就是孫乾與簡雍口中的伊籍先生,從手上放了下來,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時,伊籍下來的第一句話,居然不是埋怨,而是頓足大跳,連聲叫“唉呀”!
“你這人,唉呀什麼?”張飛大怒,老子又沒揍你,你叫的什麼疼,要是讓俺大哥誤會了,豈不是又要俺老張挨訓?
“機伯先生莫怪,我這三弟,性情實在是粗暴了一些!”果不其然,劉備一上來就先把責任往張飛身上推,不過,還算不錯,沒有怪張飛出手,只是說他脾氣粗暴。
“唉呀,我不是怪張將軍,我是着急呀,玄德公,你快跑吧,再不跑,你們的命就保不住了!”伊籍雙手亂舞,連連說道。
“請問機伯先生,有什麼事竟然會讓我等連命也保不住呢?至少,你得講清楚啊!”諸葛亮適時說話了,沉穩的氣度讓本來聽了伊籍的話之後而略略變色的劉備和孫乾簡雍三人稍稍定下心來。
“唉呀!蔡瑁那廝,因爲懼怕玄德公居於荊州會分奪其手中的權力,已經向州牧大人進言,要玄德公你代表荊州,去往江東祭奠孫策!傳令之人已經在途中了!”伊籍急呼呼地說道。
“什麼?那不是我家主公去死嗎?”孫乾禁不住叫了出來,孫氏一門跟劉表是死敵,孫堅就是因爲圖謀佔領荊州而死在荊州軍手上,現在,又讓人去祭奠孫策,擺明了是看熱鬧,幸災樂禍的意思比什麼都明顯,江東人不把這使者抽骨扒皮纔怪,可偏偏這使者是劉備,那……
“什麼?”張飛也是大吼出聲,“竟敢害我大哥?看我不去把那個蔡瑁,還有那個傳令的,都給抓起來,每個人都捅他幾個窟窿。”
“唉呀!我說三將軍,你還是先別想着這些了,還是先護着玄德公逃吧,你可知道,那傳令之人是蔡瑁之弟蔡中,他知道三將軍你勇猛無敵,所以,他特意帶了三千精兵隨行啊,這三千精兵,恐怕攻下這新野縣城都行了呀!”伊籍又透露了一點兒消息,不過,他透露得越多,他面前的這些人的臉色就越差。
“可惡!”張飛對天大吼,“三千精兵如何?俺老張這就去會一會他!”說完,就要衝出去。
“三弟,稍安勿躁!”關鍵時刻,還是劉備能鎮住張飛,聽了這話,張飛果然停住了腿,不過,他那豹頭環臉上的殺氣卻是有增無減。
“軍師,你倒是說話啊!難道你就眼看着我們陷入如此困境嗎?好壞你都得出個主意呀!”終於有人注意到諸葛亮了,簡雍看到他一副悠閒的樣子,心中竟然感到一寬,直覺得他能給衆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軍師!”劉備也是對着諸葛亮一拱手,“你看,我們該如何應對蔡氏兄弟的這一招殺手?”
隨着劉備的問話,張飛也是虎虎地看向了諸葛亮,那態勢,根本就是在說:你小子敢說想不到辦法,老子就先捏死你再說!
“哈哈哈……”沒有人料到,諸葛亮竟然會這麼回答衆人。
“軍師!?……”劉備不解,不過,他的心卻定下來了。
“軍師?”孫乾跟簡雍互望了一眼,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一些,不過,他們依然還是有一些擔心。
“你這廝!笑什麼?”張飛想上前,被劉備給拉住了。
“孔明先生?”不是傻了吧?唉,終究是年輕人吶,沒經歷過大事,膽量還是不行啊!伊籍這麼想到。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諸葛亮突然站了起來,對着劉備就是大大的鞠了一躬。
“軍師,這,何喜之有啊?”一面拉住以爲諸葛亮蒙人而差點兒暴走的張飛,劉備一面向自己好不容易請來的賢才問道,剩下的三人自然也是翹首以盼,都想聽聽面前這位年輕人想到了什麼。
“主公?有人主動將荊州送與主公手中,這還不是大喜嗎?”諸葛亮對着劉備笑道。
“此話何解?”劉備一聽就來了精神,急忙問道,而在場的其他人也是立即都豎起了耳朵,怎麼蔡瑁想害死劉備卻反而等於把荊州給送到了劉備手中呢?
“主公想要爭霸天下,就只能佔取這荊州之地,劉景升身體本就不好,如今聽聞孫策死訊,雖然表面上好像是好了許多,不過依亮看來,這不過是劉景升的迴光返照罷了,一個人的身體久經病魔纏繞,又怎麼能如此快速的好起來?他這麼一來,反倒會病得更重!所以,亮便推斷,劉景升無法撐住即將到來的打擊!”諸葛亮扇着鵝毛扇,微笑兼且自信地說道。
“打擊?”劉備等人都是一怔,“景升兄會受到什麼打擊?”
就在此時,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喧囂,聽那一陣金鐵相擊的聲音,是大隊人馬到了門外了。
“糟了,是蔡中來了!玄德公,你可要把握住啊!”伊籍對劉備說道,說完,他便急勿勿地就向堂內走去,誰叫他是荊州屬官呢,總不能讓外人發現他吃裡扒外吧,至少,不能這麼明顯。
“劉備何在?”伊籍剛進到屋內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一個極爲囂張的聲音,劉備雖然沒見過蔡中,倒也能猜得出是什麼人這麼橫。
“誰這麼大膽,敢直呼我大哥名諱?”劉備受得住,不代表其他也能受得住,張飛聽到蔡中的話之後,立即就躥出了火來,幾步走到堂前,一聲巨吼就送了出去,結果,外面一陣安靜。
“主公,待會兒那蔡中進來,您儘可接下那道命令,亮去堂內暫待!”諸葛亮說完,看到劉備點了點頭,也馬上步了伊籍的後塵。
看到諸葛亮也藏好了,劉備就整了整衣裳,走到堂前,伸手撥開張飛,向外朗聲說道:“劉備在此,是何人在外喧譁?”
“州牧大人令諭在此,劉備,你還不快快出來迎接?”蔡中的話又傳了進來。
“請稍待!”想不到,蔡中居然不進來,劉備看了一眼身後,伊籍和諸葛亮又都鑽了出來,兩人臉上都是苦笑,諸葛亮還做了一個“主公,你去吧”的手勢。
“翼德,你陪我出去接令,憲和、公佑,你二人在此陪着軍師和機伯先生!”劉備想了一下,做出如此安排,叫張飛是爲了保護他自己的人身安全,不過,既然是蔡家來人傳令,想必是要受點兒氣的,那麼,還是不要其他人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