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信上說,今日夜裡,我們有一些士兵與洛陽一家豪族起了衝突,我們的人吃了一點虧,就找了人去算帳,結果,不知怎的,就釀成了整個洛陽留守將士與洛陽豪族的衝突,還有人引起了大火,好在燒的都是老百姓的房子,但有不少百姓爲了避開亂局,都逃出了洛陽,這樣一來,就造成了整個洛陽百姓的外逃,我們留守的士兵不足,爲了對抗那些豪族,無法阻攔。”張濟讀着一封書簡。
“混蛋,混蛋,他媽的,”董卓咆哮道,“是哪個,哪傢什麼狗屁豪族敢跟我的兵對着幹?我扒了他們的皮?”
“信上沒說,”張濟搖頭道。
“恩相,肯定是與袁紹他們有關係的,說不定還是袁紹他們的內應!”李儒說道。
“內應?!”董卓起了一頭汗,若是內應的話,可就麻煩了,他可是深知這些豪族的能量有多大,每一個豪族手中都可以至少湊起幾百家丁,而那些大的豪族,甚至可以立刻弄出幾千人來,洛陽身爲大漢首都,其中到底有多少豪族,誰能說清楚,袁家四世三公,與他們有關係的……
“丞相,怎麼辦?”很顯然,李儒也想到了其中的嚴重性,頓時急了起來。
“可惡,當我董卓是好欺負的嗎?”董卓咬牙切齒道,“張濟,你不必參戰了,立即帶齊本部兵馬,趕赴洛陽,將洛陽所有的豪族都給我抓起來,把他們的家產都給我抄了,誰敢反抗,殺無赦!哼!跟我鬥,老子就跟你們來個連鍋端!”
張濟領命而去,走的時候,李儒看到了他嘴角的笑容,知道他是高興有機會發財了,禁不住暗罵了幾句,他也很想建議董卓這樣做會讓他們在洛陽的基礎完全破壞,但看了看董卓的臉色,他還是收回了這個建議,犯不着爲幾個豪族惹丞相生氣,他如是想。
“報,李催將軍回來了,他受了重傷!”
董卓和李儒急忙迎了出去。
汜水關,豫州刺史孔由的部隊剛剛開過去,他是最後一個進入汜水關的,他過去之後,整個汜水關都已經是空的了,沒有一個守衛。
這時,一隊士兵開了過來,他們沒有打任何旗號,只是默默地從汜水關穿了過去,隊伍中,楊洱正和王越道別。
“王師傅,我就先出去了,你可要把我的那份也給打出來,不然,我可跟你沒完!”楊洱說道。
“哈哈,這可有點難辦,”王越笑道,“這幫小子,一看他們的那羣爛兵就知道他們自己是什麼料,根本就不堪一擊,要是把你的那份也打出來,他們豈不是沒了活路,將軍可是不會同意的噢!”
“倒也是,”楊洱自嘲地笑笑,說道,“既然這樣,我只好自已來了,”他看看部隊差不多都走完了,就說道:“我去外面等着他們,王師傅,裡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告辭。”
“告辭!注意點!”王越拱手道:“別忘了替我給老何問個好!”
“知道了!”楊洱遠遠答道。
“李催將軍本來在城頭指揮做戰,孫堅軍雖然勇猛,可也難以攻克汜水關,可一支冷箭射中了李將軍,我軍頓時軍心大亂,孫堅軍才乘機佔領了汜水關,而我軍缺少指揮,只能敗退!”李催的副將回答董卓的問話,說道。
“可惡!”董卓今天一切都不如意,接而連三的壞消息讓他爆怒不已,現在,他看着躺在行軍牀上的昏迷不醒的李催,肩頭上的一箭確實射得很深,如果不是救治及時的話,恐怕就完了。可他卻不能多呆一會兒,剛纔小校來報,孫堅已經在前面不遠了。
“孫堅,就讓我瞧瞧,這些年你到底又厲害到了什麼程度吧!”董卓喃喃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身上,隱隱又現出了當年縱橫西涼的霸氣。
孫堅終於到了,可他面對的不是想象中的洛陽城牆,而是對面董卓親自帶領的十數萬大軍。
“主公,怎麼辦?”程普在旁問道。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黃蓋亦是惶然不解。
“哼!”孫堅冷哼一聲,道:“董卓這廝貪生怕死,恐怕是要回洛陽的,這樣正好,省得我們還要攻城,傳令下去,準備做戰!”
“可是,主公,我軍人數太少,恐非其敵啊!”程普建議道。
“我孫堅什麼時候臨陣退縮過!”孫堅對着程普怒喝道,“難道你怕了嗎?”
“主公,”程普大聲回道:“我程普頂天立地的漢子,鐵錚錚七尺男兒,跟隨你征戰沙場,什麼時候怕過?”
“好!”孫堅一拍程普的肩膀,轉身問向黃蓋等人,“你們呢?”
“願隨主公!與董卓一決雌雄!”黃蓋、韓當、祖茂一齊大聲吼道。
“好,”孫堅又轉身面向身後的士兵,“兒郎們,你們怕嗎?”
“不怕!!!”數千江東子弟的怒吼頓時將面前十幾萬西涼軍的嘈雜聲壓了下去,誰說江南無好漢,一股悲壯的氣勢籠罩了整個戰場,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場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個孫堅!”呂布在西涼軍的左翼,他看着前面不遠的對手,聽着他們的吼聲,心裡也禁不住佩服孫堅的統兵之道,更佩服孫堅有決死的勇氣,對他這個出生在幷州邊境,生長在以強者爲尊的環境中的人來說,沒有什麼能比一個勇士更能打動他的心了,想到這裡,他緊緊握了握手中的方天畫戟,“就讓我來結束你的性命吧!”他喃喃道,“至少,不會辱沒了你江東猛虎的名頭!”
“好個孫堅!”董卓暗暗嘆了口氣,“若是你不處處與我作對,我定然會重用你,可惜了……”
“好個孫堅!”許成離得很遠,但依然聽得到那雄壯的吼聲,依然能夠感受的到孫堅軍那一往無前的氣勢,“處於如此絕對的劣勢,卻仍然能調動出士兵高昂的士氣,真是不簡單!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你!”
“話是如此說,可我還是覺得孫堅不知進退,他此時應該退兵,等其他諸路兵馬齊集,方有勝利的希望”,常鑫說道。
“老常,你錯了,”許成說道,“在這個時候,他不能退,且不說呂布的騎兵,這一退,就算是西涼軍不追擊他們,他們的心也已經敗了,西涼軍的強大將深深的印在他們的心裡,再次面對的時候,十成的戰力,也頂多能使出七成,另外,你別忘了,孫堅的兵實際上已經是關東聯軍最強的精銳,如果連他都不敢打,其他人又怎麼敢碰西涼軍呢?我想,孫堅就是深知這一點,才快速進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精兵攻破洛陽的大門,洛陽被破,西涼軍心裡的防線就破了,他們就會以爲,整個司州之地將不再是他們可以呆的地方,處處都是他們的敵人,而一般人在失望的時候,他們就會想家,在這時候,孫堅的盟友們到了,大軍壓境,你想一下,西涼軍會怎麼辦?”
“回家!”常鑫一臉孤寂。
“對不起!”許成道,他忘了,常鑫已經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