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許成府邸。
“主公,陳登已經答應了,而且,不提任何要求!”何通向許成報告他這一次的行動成果。
“他有沒有說有什麼難辦的?”許成懶洋洋在問道,在他有膝頭上,是一個只有兩歲大的小娃娃,正在不停的伸出嫩嫩的小手試圖把他的那撇鬍子給揪下來,這就是糜氏給許成生的兒子,起了個名字叫許平,那意思自然是很明顯了,平定天下嘛!至於他那位小姐姐,名字就更加不得了了,叫做許君,就是君臨天下之意,雖然許成給她取這個名字的時候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反對,可是,由於許成有一票否決權,所以,一切反對意見都無效。至於許成心裡是怎麼想的,沒有人清楚,不過,這兩個小娃娃的名字確定之後,許平的身邊就有了一大批忠心保衛之士,而許君,自然也是不少,不過,倒是監視的成份居多,可是,由於許君的生母是文秋,鮮卑族人,卻也使得這位小姑娘得到了幾乎所有少數部族的祝福,君臨天下嘛,未來的小公主將成爲他們在洛陽的代表兼守護者也說不定呢!
“他沒有說,不過,以他們陳家在徐州的勢力,就算這幾年一直受到曹操的壓制,辦成這件事情也應該不是很難纔對!”何通琢磨道。
“嗯!也是,那些世家的能力,可不能小……唉喲!”
一聲慘叫,把正凝神傾聽許成說話的何通給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原來,許大少爺正狠狠地咬在許成的手上,雖然才兩歲,可那口小奶牙也不是白饒的,至於開咬原因,是因爲這隻手竟然敢阻攔他揪鬍子的“偉大事業”!
“臭小子,居然敢咬你老子!”許成吹鬍子瞪眼,把許平給高高在舉了起來,“小子,你可是第一個敢在大庭廣衆之下向我進行人身攻擊的傢伙,你知道嗎?”
“……”何通腦子差點短路,大庭廣衆?不是吧!這裡就我一個外人啊!唉,自己這位主公連親兒子也要算計,也真是了不起了!小少爺呀,你可要記住嘍,等你懂事兒了,日子肯定是不會好過的,你老子肯定會給你算帳的,還是先做好心理準備吧。
“咯咯咯……”小孩子總是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許平身份太高,又是目前許成唯一的一個正統繼承人,平常哪有人敢把他舉得高高的?自然對這種居高臨下的視角感到新奇了,所以,他不僅不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來。
“笑?我很好笑嗎?”許成瞪大了眼,“惡狠狠”地說道。
“滋……”一縷熱熱的“噴泉”正中許成眉心。
“唉呀!小少爺龍精虎猛,當真是大江東流啊!”何通賊笑道,然後,也不管許成,立碼就跑了。
“來人吶!給這臭小子換衣服了!”許成顧不得找何通麻煩,又對着後堂大聲叫道:“再給老子找塊毛巾!”
“咯咯咯……”許平好像沒有聽到許成的大聲吼叫,仍然張着兩隻大大的小眼睛,好奇地向四周看去,站得高,果然望得遠呢!
江夏,劉磐在等到張飛和諸葛亮回來之後,就撒手離去了,諸葛亮並沒有留他,本來嘛,人家就是看在劉琦的面子上纔跟着他們的,現在,不僅連劉備也不在了,劉琦也被抓到襄陽了,已經來信讓他去襄陽見面,更有甚者,他的忘年之交黃忠現在也在襄陽,這些因素加起來,使得他實在是沒有繼續留在江夏的理由。
而劉磐走後,江夏就真的是差不多空了!
劉磐爲人義氣,沒有帶走多少兵馬,可是,這並不是說那些荊州士兵就不會跟着他走,何況,劉備雖然待人不錯,可畢竟這些兵名義上並不歸他管,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和自己人打仗的,所以,聽到廖江派人散播的傳言之後,江夏城內的士兵也走了不少。
現在,江夏這座江南有數的大城之內,就只剩下張飛、諸葛亮、孫乾和向寵四個能辦點事兒的了,而這之中,真正能拿得出主意的,恐怕也就只有諸葛亮一個人了,張飛現在沒有大哥,脾氣暴躁,動不動就要發火,除了孫乾這個老朋友,沒有人願意靠近他,而孫乾的本領雖然不錯,卻多在聯絡外交方面,其他各項實在是有一些拿不出手,向寵則是太年輕,還有待提高。
“你倒是想個辦法呀!”張飛現在每天起牀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諸葛亮,第一句話就是“想出辦法沒有?”,第二句就是這一句了,然後,第三句“廢物,枉我大哥這麼看重你,卻是因爲你落得至今下落不明,你還有什麼臉面呆在這裡?”,然後就揚長而去,如果不是諸葛亮下有嚴令,加上孫乾的極力勸說,他恐怕早就不耐煩呆在江夏,而是要親自出馬去找劉備了。
“三將軍,以主公的能力,亮並不認爲廖江能夠輕易將他給困住,所以,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等,然後一直等到主公歸來,把一個完整的江夏交還到他的手裡!”雖然張飛在戰場上把諸葛亮給救了回來,可他今天卻沒有興趣聽張飛的第三句了。
“等等等,你就只會這一句!”張飛大聲叫道,“以前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嗎?爲什麼我大哥聽了你的就被害得下落不明?現在讓你派兵去找你也不願意,該不是你看我大哥不在,想把江夏送給那個廖江吧?”
“三將軍不可以這麼說!”孫乾現在充當的就是一個和事佬的職務,現在城內的事務都歸諸葛亮管,張飛空有勇力卻是不能控制自己,如果他真的把諸葛亮給惹火了,這後果可就嚴重了。
“亮受主公三顧之恩,豈敢背棄?”聽了張飛誅心之言,諸葛亮果然變了臉色,可是,他並沒有跟張飛針鋒相對,“三將軍,亮知道,你跟主公有兄弟之義,可是,如今我們僅剩江夏一城,而且城內局勢在劉磐走後就已變得極爲不穩,如果你執意要去尋找主公,我與公佑先生不過一介文士,如何能夠鎮得住那些兵將?如果有人心懷叵測,趁此時機發動,那麼,主公最後一點基業也要丟掉了,那時候,難道你又要主公四處逃逸嗎?”
“我不出去,可派人去找總行了吧?”張飛又叫道。
“三將軍,如今四面局勢如此緊張,廖江幾乎已經收服荊州全部,你焉知他沒有在我們江夏周圍佈下眼線?如果他從我們派出去的人那裡得知此時城內的情況,你認爲他會放棄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來攻打我們嗎?”諸葛亮說道。
“如今江夏城內要將無將,要兵也不多,你以爲他就不能在那些走了的士兵那裡知道嗎?那劉磐難道就不會告訴他?既然如此,你又爲什麼要放他們離開?”張飛大聲問道。
“不放他們走,可以!可是,三將軍,你可知道,那樣的後果可能就會在這城內爆發一場激戰,那劉磐是什麼脾氣難道你還不知道嗎?而且,就算他們不會動手,並且答應留下,可是,你認爲他們會跟我們一條心嗎?還是你認爲可以用兵馬把他們給看起來?他們可都是荊州兵啊!”諸葛亮苦口說道,“放他們走,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不過,以劉磐的脾氣,要是他會說出我們城內虛實的話,他就不會等到我們回來之後再走了,他完全可以將城池奪下獻給廖江,那時候,他絕少不了一個大將之位,而那些士兵,他們的話還不足以讓一名大將踩信,尤其是那些士兵也並不知道我們城內的真正實力!”
“不知道又如何?難道那廖江就不會來攻打我們了嗎?”張飛氣呼呼地扔下這麼一句話,走了。
“唉!”諸葛亮長嘆一聲,頹然坐倒。
“軍師,你可不要怪三將軍,你也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一位二哥,如果連主公也找不回來的話,他可就是連續失去兩位肝膽相照的兄弟了!”孫乾追着張飛又勸了兩聲,回來之後還要勸解諸葛亮,也實在是夠累的了。
“我何嘗不知道主公與三將軍兄弟情深哪!”諸葛亮抹了抹滿是疲憊之色的臉,又說道:“只是,我們現在確實是施展不開啊!要兵沒兵,要將沒將,主公又失蹤,唉!”
“那麼,我們就真的不能派人去找了嗎?剛纔三將軍說的不錯,就算我們不去找,廖江早晚也會來攻打我們的!”孫乾說道。
“公佑啊,你知道嗎?我一直有一個不好的預感,那就是主公恐怕已經不在了!”諸葛亮突然間拋出一個重型炸彈。
“什麼?”孫乾被這話給轟得渾身一抖,連忙擺手,說道:“軍師啊,你萬萬不可這麼胡思亂想,主公多次在險境之中脫身,怎麼會因爲區區一次兵敗就不在了呢!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廖江應該知道,如果想徹底的得到荊州,就不能給主公留下一點兒起身的餘地,所以,按理來說,他應該在得到襄陽之後就立即來進攻我們,可如今他只是呆在襄陽,卻不管同爲荊州大城的江夏,你說,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諸葛亮又問道。
“這……”孫乾看着諸葛亮那不時閃着亮光的雙眼,心中漸漸變得冰寒,只剩下嘴脣在不自覺地說着“不可能,不可能”。
“公佑,你還是先回去吧!”諸葛亮起身把孫乾給扶了起來,“不要亂想了,那只是亮瞎猜,其實,你說的不錯,以主公多次從險境脫身的能力,區區一個廖江還不能成爲他的威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孫乾依舊喃喃自語,就這麼失魂落魄地被諸葛亮派人送回了家。
“唉!”看着孫乾逐漸遠離的身影,諸葛亮嘆了一口氣,然後,他擡起了兩隻白晰的手,就這麼看着,微微笑了起來,與此同時,他心中默默唸叨:“廖江,我不知道劉備已經怎麼樣了,但我可以肯定,他已經無法再對你們構成威脅,既然如此,爲報答他的知遇之恩,我這兩隻手只好沾滿鮮血了,我就在江夏等着你,你可要快點兒,我等不了多久了!”
當夜!
江夏城本來安靜的街上突然間響起凌亂的馬蹄聲。
不久,馬蹄聲到達了現在江夏城的實際主管諸葛亮的府門前。
“給我開門!”一聲暴喝響起,就好像睛空打了個霹靂。
隨着“吱呀”的一聲,一個僕人的腦袋露了出來,努力張開惺忪的睡眼,這句僕人看向了面前這個人,借且那人身旁火把的亮光,他終於看清了對方的相貌,“喲,原來是三將軍您哪!您有什麼事嗎?我家主人他剛剛纔睡下……啊!”
對這個稍微有一些貧嘴的僕人,張飛並沒有廢話,縱馬上前幾步,一矛就把他的腦袋給削了下來,然後,他一揮蛇矛,“給我衝,把諸葛亮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給爺爺揪出來!”
“是!”幾十名張飛的親兵馬上就撞開大門衝了進去。
馬上,府內就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
張飛也沒有閒着,他下了馬,手執蛇矛,大踏步地走到諸葛亮的府中,雙目之中的殺機,有如實質一般。
他就這麼向府裡走去,不久,就遇到一羣人推推搡搡的向他這邊走來,細細一看,果然是諸葛亮被他的親兵給抓了過來。
“張飛,你想幹什麼?”諸葛亮人還未到張飛面前,就怒吼道。
“幹什麼?你這個卑鄙的小人!”大喝一聲,猛得踏前一步,蛇矛就與麼一捅。
“噗!……”
……
“你……”不可置信地,諸葛亮看向腹部那深深地傷口,張飛這一矛,竟然如此之狠,好像把他的身體都給刺穿了。
“爲……什麼?”一手捂着傷口,諸葛亮慢慢地跪倒在地,可是,他的身子依然硬挺着,沒有倒地。
“爲什麼?呸!”張飛狠狠地又朝他吐了一口唾沫,正吐在他的臉上,“虧得我還把你從重重包圍之中保着你出來,想不到,我救的,居然是一個白眼狼!”
“諸葛軍師!”隨着這一聲低沉的聲音,諸葛亮看到了孫乾,只見他正緩緩地從張飛身後走出來,“你故意對我說主公已經不在了,又把持江夏城防,不過是想趁主公不在奪取這江夏罷了,可是,這江夏是主公復起的希望,孫乾絕不能讓你得逞!”
“……”諸葛亮愕然,臉上充滿了不信的神色,“不可能的,爲什麼會這樣?”
“你這狗賊,到現在居然還不死心!”張飛怒吼道,手中蛇矛顫抖,可見他心中已是怒極。
“呵……呵呵……,”諸葛亮突然間笑了,配合他身上的血,臉上的神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極度悽然的悲傷,“天不……佑我……,記……記住,用……用……用火……!”
聲音嘎然而止,一代臥龍,就此長逝!死時,他雙目圓睜,其中滿是不甘,至死不能溟目。
直到數月之後,廖江攻下江夏,從俘虜的張飛親兵口中得知此事之後,才稍稍得出諸葛亮心中的悲傷原因,“火”!如果廖江沒有料錯的話,諸葛亮是想再次放火,而這一次,燒的就不會是博望坡那種人跡稀少的山谷,也不會是新野那種小縣城了,他恐怕是要燒掉整個江夏,而廖江,還有隨廖江而來的所有許成軍將士,都將成爲這場大火的犧牲品,當然,這些犧牲品中,恐怕也包括諸葛亮自己,可是,由於心中壓力過大,諸葛亮把心中所想透露了一點給孫乾,可是,就是這一點兒,卻讓孫乾誤會了,再加上張飛暴烈的性格,使他還來不及實施這一計劃就死在了自己人手上,難怪他難以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