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如今同時向三州之地發展,也不過不到二百萬人口,壯丁更是少得可憐……”程昱喃喃道。
“那還是許成未曾攻下幷州之時,如今加上幷州,許成治下,恐怕有接近千萬的人口,這……”假如以前有人對於禁說他會被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人嚇得一頭冷汗,他一定會把這個當做和太陽從西邊出來一樣可笑的話題,認爲根本就不可能,可如今,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可不可能了,不過他不用爲此自卑,因爲,此時此刻,曹操的手下們,幾乎全都是一頭的冷汗。
“我明白公子剛纔那話的意思了,”戲志才嘆了口氣,“我們以前只是把許成的釜底抽薪之計當成一種‘壞敵’的計策,沒想到這其中的‘壯已’之效,人口,百姓,這纔是爭戰天下的根本,許成已經遠遠地走在了我們前面,這個人,竟如此的——深謀遠慮!”
“那我們該怎麼辦?上哪裡去找那麼多人來啊?”曹洪急道。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曹操也只是看着眼前的衆多手下,他知道催也沒用,還不如等着,這些手下們很顯然是在想對策,說不定能想到什麼好點子!
“其實,我們不用急!許成手下將才太少,要是攻打我們,縱然其他諸候不給他從旁找事,他也不能再佔得三州之地,而我們勢弱,他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戲志才第一個想完,說道:“所以,他就算要對付我們,他也要解決雍州的董卓,冀州的袁紹,幽州的公孫贊,這些人中,除了公孫瓚治下沒有多少人口,董卓,袁紹,治下都不少於五六百萬的人,等他們打完了,我們也發展起來了,只要主公能早日把徐州和揚州抓到手中,我們就可與之一拼!”
“不錯,許成四面皆敵,消耗一定是非同小可,等他解決完背後和側面,精兵恐怕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就與他站得差不多平齊了!”程昱也在爲大家安定內心。
“不錯,許成雖強,可他是與天下爲敵,我們雖弱,卻是在不斷的發展壯大,到最後,還不知道是誰輸認嬴呢!”曹操大聲道。
“不錯,怕他個鳥,我就不信,全天下的諸候聯合起來,會打不過一個許成!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再來一次諸軍合圍,四面八方攻打,我看他這條看門犬再怎麼沾便宜?”曹洪叫道。
“哈哈哈……不錯,不錯,許成如何能同時應付天下人?”曹操帶頭大笑,把剛纔的壓抑一掃而空,曹洪的叫囂給了他一個啓發,讓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簡單卻有大用,只不過實行的時候有點麻煩,而且,不能讓人知道是他出的主意,不過,這已經夠了,他相信許成遇到這條計謀的時候,一定會有他好受的,更大的可能是失敗。
議論告一段落,程昱又想到了一點,“主公,剛纔公子說,荀爽老大人他們也……”
“是啊,最近司州邊境漸鬆,我們的人可以進出,已經確定了這個消息,一共五位朝廷大佬,都在許成那裡!其中就有荀爽大人,我還不想通知公達,等我們把青州平定下來,回許昌的時候,再說罷!”
“遵命!”曹操雖然狀若自言自語,可衆人都知道,現在許昌離不了荀攸,不能把荀爽的消息傳給他,否則,後方一亂,他們還剿的個鳥匪。
“要不要撥一些兵馬去支援許昌,以防許成!”曹仁問道。
“不用了,我們兵力尚且不足,既然許成不來攻打,我們就用不着分兵!”曹操說道。
一切都商議完了,衆人走出了曹操的大帳,帳中只留下曹操一人,這時,他把信又翻開,兩眼緊盯着上面的一行字:敵軍弓弩手強大,一個時辰攻陷滎陽!
※※※
“主公,又來情報了!”何通又來找許成。
“又有什麼大事?”許成問道。
“孫堅擊敗劉表,佔據荊南四郡!”何通答道。
“哦?!”許成一驚,接過情報,看了起來,“好傢伙,這個孫文臺,行啊!”
“是啊,他竟然將我們的兵制學了去,大規模應用弓兵和刀盾兵,這兩個兵種,在南方正好適合,再加上他兒子孫策親領的三千精銳騎兵……”何通說道,臉上的表情十分明顯的就是後悔,“當初就應該不顧一切把他抓住!”
“哼!”許成道,“不急,他和劉表兩人爭鋒,現在不才剛得到長沙嗎?劉表可能不會北上,可絕不會在後門留只虎,他們兩人還有的鬥,我們也不用急着管他們,先管好我們自已罷!”
“可孫堅此人非同小可,不過,他們父子兩人都是那種剛強至極的人,而且都很武勇,好外出,我可以派些人……”何通做了個“切”的姿勢。
“不急,”許成想了一下,擺擺手,“先派人監視着,等到我們這邊解決了再說,不要打草驚蛇!”
“是!”何通領命而去。
許成看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何通這種人,能與天下的遊俠、混混交上朋友,並能役使他們,雖然要靠實力,可更主要靠的就是一個講義氣,江湖中不怕死的大有人在,這種人只會爲自己認可的人賣命,他們佩服的是那種豪勇的人,何通雖然不會武藝,可他豪勇的是本性,那是一種發自骨子裡的勇,可如今,爲了許成,要做那種他本來瞧不起的事情,又怎能讓許成不感動呢?
※※※
“司徒大人,這是李催、郭汜等人的乞罪書!”一個書吏拿着幾份書信交給王允。
此時的王允,可謂是志得意滿,他設計離間了董卓和呂布,最終將董卓這一代奸賊燒成了灰,將整個長安城掌握在手中,呂布因爲貂嬋的關係對他也是言聽計從,現在他手裡有着這麼一把鋒利的刀,他還怕誰?
“李催,郭汜、樊稠、張濟,還有那個許成,這些人,全都是董卓的同黨,跟着他做了多少惡事?如今還想乞求寬恕,想得倒美!”王允大聲怒道,“我要把他們全部都五馬分屍,讓他們都跟着董卓這老賊一起去!”
“司徒不可!”大鴻臚周奐勸阻道,“那李催、郭汜等人都手握重兵,尤其是許成,董卓死後,更已成爲天下最強的一鎮諸候,想當初,十八路諸候聯手,把董卓趕出了洛陽,可又都被他給打了回去,如今,司徒若是不恕其罪,惹翻了他,與李催郭汜等人一起打來,那可比當初董卓之亂更不可收拾啊!”
“哼,李催、郭汜之輩,無能之人,有何可懼,至於許成,不過一個背主之人,董卓在時,他就擁兵自重,如今還想求赦,想得美!”呂布在一旁叫囂,他被人從貂嬋的被窩裡給拉起來聽政本就不高興,偏偏又聽到許成這個讓他不爽的名字,怎麼不冒些火氣。
“溫候息怒!”越騎校尉王頎出班說道,“這裡面好像只有四個乞罪書,其中沒有許成的!”
“犯有大罪,知過尚不能放過,如今,許成竟然連罪都不認,又豈能赦了他!”王允叫道。
“哼!”太常種佛在一旁說道:“認罪?說不定他根本就沒把我們朝庭放在眼裡,大家想想,十八路諸候,都被他打敗了,他恐怕連董卓都不放在眼裡,又豈會在意我們這個朝廷?”
“正因爲如此,我們纔不能同時把李催、郭汜等人和許成一網打盡,他們的兵力太強,諸位莫非又想讓董卓一幕上演?”周奐急道。
“那又如何?我們有溫候在,還怕他們這羣醜類麼?”不知道是哪個小官,呂布沒看見他,馬屁白拍了。
“那許成麾下也有王越啊!”周奐在洛陽呆得久了,對曾經當過皇帝劍術老師的王越比較熟悉。
“莫非周大人也以爲我呂布打不過那個王越!?”呂布對着周奐叫道,把周奐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不如這樣!”司隸校尉宋翼站了出來,本來司隸校尉一職只有京城纔會設立此職,掌管京城防務,長安現在是名義上的大漢首都,所以,董卓任命他當了這個官,不過沒給他兵權,而現在京城兵權又都在呂布手中,所以,他仍然是一個光桿,“我們可以讓李催郭汜等人聯軍攻打許成,以此贖罪,等他們兩敗俱傷,我們可漁翁得利!”
“妙!此計甚妙!”周奐讚道,他看得比較清楚,就怕再引起一場大戰,已方兵力可不佔優,他也不認爲呂布能阻擋千軍萬馬,要不然,十八路諸候也打不跑董卓,“坐山觀虎鬥,不管哪方得勝,佔便宜的都會是朝廷啊!”
“不可,李催郭汜等人都不是什麼出色的將領,碰到許成,只有白白送死!說不定,反而會壯大許成的力量!”城門校尉崔烈一直站在武將末位,在一旁聽着衆人的爭論,此時卻出言反對。
“你一個小小的城門尉,懂得什麼?退下!”王允斥責崔烈。
崔烈位卑言輕,不敢再說,而他也只是擔心而已,所以也就不再提了。
“司徒大人,我以爲宋大人此計正好,就讓他們打個你死我活,我們再去撿便宜。”周奐急急說道,只要朝廷不用捲入,他就安心了許多,他不像其他那些官員那麼陷入了誅殺董卓的狂熱,畢竟現在朝廷的勢力最弱,雖然聲威不小,也只是佔着中央的名頭而已,可如果逼得人家不把朝廷當朝廷,這剛剛安定下來的朝廷可就會再一次風雨飄搖了。
王允實在是不想這麼做,他只想直接把董卓手下的這些幫兇立即抓來處死,他認爲只要誰掌握了朝廷,就可以掌握天下,誰都得聽朝廷的命令,可週奐也是老臣,而且跟着獻帝一路西來,吃了不少苦,如今也是爲朝廷着想,不能不賣點面子給他,反正己方又不會吃什麼虧,就這樣吧。於是,他說道:“就依大鴻臚所說,按宋大人的計策辦吧,命李催郭汜等人東進,攻擊許成!另發一旨往洛陽,斥責許成將傳國玉璽私自送給董卓,實爲反賊,讓他自縛入京,聽從處置!這下,他們想不打也不行!”
說完之後,王允笑了,他以爲自己這條計策很妙,逼得兩撥敵人狗咬狗。
※※※
“將軍,這是朝廷的旨意,讓我們東進,去打許成,以贖跟隨董卓時所犯下的罪行!”李催的部將,楊奉說道,這個楊奉就是徐晃原來的老大,自從徐晃出名之後,他就成天爲了當日被許成撬去一員大將之才而惱怒不已,當然,也有對徐晃的嫉妒。
“什麼?去打許成?”李催一哆嗦,說是一套,要做的話,可就是另一套了,他們以前在董卓面前抵毀許成,那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而且許成又不在,當然不在乎,可要是真打……
“將軍,聖旨上說讓我們和郭汜將軍、樊稠將軍還有駐守弘農的張濟將軍一齊出兵,這樣一來,我們就有將近三十萬人馬,打許成,不成問題啊!”楊奉淳淳誘導。
“你知道許成有多少兵馬?”李催問道,他有點心動了。
“能有多少?他派給徐榮十萬大軍,收降的黑山軍都在河內郡,還要派兵守虎牢和汜水關,留在身邊的,能有十萬兵馬就不錯了,我們可是足有他的三倍啊!”楊奉道。
“你派人去把賈先生請來,我要問他請教個主意!”李催道。
“是!”楊奉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楊奉就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是一個身穿裼色儒衫,留着三縷短髯的文士。
“哎呀!文和,你可來了,你看我該怎麼辦?”李催一見來人,就迎了上去,把事情說了一遍。
“將軍,你認爲你們,也就是你和郭汜將軍等人聯手,能打得過昔日的十八路諸候嗎?”文士,日後名震八方的賈詡賈文和,神閒氣靜的問道。
“當然……打不過了,你的意思是說?”李催不好意思說打得過,而賈詡的意思他也明白了。
“既然打不過,還去送死幹嗎?當日,許成對付關東聯軍據說可是隻用了五萬人啊!”賈詡說道。
李催當然也聽說過,此時想來,三十萬人也不過與以前關東聯軍的兵力相當,打起來,以許成的脾氣,要是發了火……郭汜那一次差點被許成帶幾千人給活剮了的事情又一次浮現在他的心頭。
“那我該怎麼辦?若是不打,朝廷也不會放過我,難不成我只有死路一條?”李催大爲悲慟,他可從來都沒這麼傷心過,連他老爹死的時候他都沒這樣。
“李將軍!”
李催一回頭,郭汜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郭汜,你怎麼來這兒了?”李催問道。
“我接到了朝廷的旨意,不知該如何是好,來找你問問主意!”郭汜說道。
“你也接到聖旨去打許成?”
“沒錯,你說我們該怎麼辦?”郭汜很急,兩頭都有虎,一個許成,曾在他心靈的深處造成不可彌補的創傷,不好惹;另一個呂布,當日在洛陽城下,獨帶三萬幷州兵大破西涼兵三十萬,跟玩似的,也不好惹。
“文和,你看我們該怎麼辦?你可要給我出個主意啊!”李催在戰略戰術方面的靈活程度遠沒有他對權術的敏感。
“不知郭將軍有什麼打算?”賈詡問道。
“我可不想白白送死,要是按朝廷的旨意辦,那許成要是發了瘋,我可擋不住他!”郭汜想起以前被圍在大帳中,許成的刀就晃在他的眼前的情景,就怕的心慌,那一次要不是手下通知及時,董卓來得早,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只實是許成派人通知的董卓),“所以,我打算解散兵丁,逃回家鄉,反正先保住命要緊!你呢?”郭汜又問李催。
“這……”李催下不定決心,他還沒享受夠呢!
“不可,兩位將軍若是就這麼走了,到時只要朝廷一紙公文,一個亭長也能把你們給抓起來啊!我們這些下屬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將軍難道忍心看着忠心耿耿的手下受苦麼?”賈詡被郭汜的主意嚇了一跳,什麼玩意兒?你們一走,你們死不要緊,我可也是董卓的屬下,日後王允他們會饒得過我嗎?我的官職也不小啊,橫江都尉,差不多剛好夠被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