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將軍是想向李肅將軍一樣,在許將軍這裡求個安穩,不必受朝廷的壓迫。”賈詡解釋道。
“不——是吧!”許成拉了個長音,“文和,以你的眼光,可看出他們三人有什麼不妥?”
“不妥?”賈詡用語音表示了自己的驚奇,“三位將軍兩面受敵,爲免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才向將軍投誠,會有什麼不妥?”
“文和可不可以對我講講當時你們是怎麼談的?”許成問道。
賈詡看了許成一眼,“當時是這樣的……”就把李催、郭汜兩人商議的情況又講了一遍,又接着說道:“之後,郭汜將軍又去勸說張濟將軍,終於得到了他的同意,於是,三位將軍決定向許將軍投誠!”
“哼!”許成微笑着,看向常鑫和陳宮,“你們怎麼看?”
“假的!”
“詐降!”
常鑫和陳宮不假思索,答案脫口而出。
“兩位何以就知道三位將軍是假意投誠呢?”賈詡問道,不過,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他漏了口風了。
“哈哈哈!”許成等三人大笑,“文和看來早就知道,卻來洛陽詐我?”許成故意怪罪賈詡道。
“賈詡想知道許將軍和兩位先生是如何斷定的呢?”賈詡反問道。
“老常,你來回答!”許成對常鑫說道。
“呵呵,按文和先生所說,第一個疑點,就是郭汜的轉變,他聽到文和先生的建議,竟然立刻就同意了,這太不尋常,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個疑點,他與主公,可是有仇的!第二個疑點,是張濟,郭汜本人並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竟能在短短的時間見說服本領才能遠在他之上的張濟,這太不可信,何況張濟曾被我軍算計,與主公的仇可不比郭汜小啊!他會那麼白白的就便宜了主公?這與他一慣的作風不符。”常鑫道。
“還有一個疑點!”盧毓突然插入道,把正要說話的陳宮差點給噎着。
“哦?”許成作驚奇狀,“子家,你也開始玩勾心鬥角了?我太高興了,來,說說看!”
盧毓看着幾個熟人戲謔的眼神,知道他們是不信任自己在這方面的本事,畢竟他的能力大都是政務的處理,這種猜人心思的活動沒怎麼幹過,反倒是賈詡在一旁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讓他找回了一點自信。
“還有一點,”盧毓定定神,暗暗給自己打氣,能不能正式進入許成軍的最高決策層就看這一出了,雖然憑着自己的政務能力,這也是早晚的事情,可總覺得憑空矮人一頭,就是不舒服,“李催、郭汜等人,尤其是張濟,他們本身就是沙場老將,一時的驚慌失措,只是憚於朝廷重握於大臣之手,以及呂布威名所致,而只要他們回過神來,就會發現,他們雖然不能攻打我軍,可朝廷手中的實力,現在還不是他們的對手,而雍州大部分兵馬原來都是董卓麾下,只要打起爲董卓復仇的旗幟,定然可以與朝廷分庭抗禮,說不定他們還會先下手爲強,長安城中呂布雖然掌有兵權,可兵丁除了他原本的幷州軍,全都是西涼軍,他們若是直接攻打長安……”
“若是直接攻打長安,夠快的話,只要一個喊話,恐怕呂布就只有跑路的份了!”許成在一旁總結道,他對盧毓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不愧是大臣之子,孃胎裡就會看形勢,比他老爹強多了。
“佩服,佩服,”賈詡對着常鑫和盧毓二人作了一個揖,“兩位分析的確實精闢,在下也是跟着李催日久,又在當場,纔會得出這個結論,想不到兩位僅是小小的分析了幾下,就能算出李郭等人的陰謀,賈詡佩服的很!”
“哈哈,文和,你又欺我,”許成笑道,小樣,我還不知道你?玩陰謀的祖宗,甩暗箭的高手,在我面前弄謙虛?“你既然來了,一定有所教我,說罷,不要藏着掖着!”
“主公想問的可是如何對付這三人的計謀?”賈詡隨口說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感到有什麼不對,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當然,你比較熟悉情況,當然是你出主意了!”許成笑道,也不知道是笑李催等人不自量力,還是笑賈詡知情識趣。
“我的主意就是主公親自去潼關一趟!”賈詡一語驚人,“這也是他們三人讓我提的要求!”。
※※※
潼關,是防護關中的最後,也是最爲堅固一座要塞,唐代安史之亂的時候,叛軍攻破潼關之後,整個大唐天下就從此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中國歷史上最爲輝煌的一個朝代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能回覆元氣,在日後的歷史中,也再沒有一個朝代能像漢唐一樣強盛,就像一個萎糜不振的病人,再也沒有恢復過來。(發一下感概,其實這與潼關失守沒有必然聯繫)
李催、郭汜,還有張濟,爲了取信許成,也爲了準備作戰,他們將所有的兵馬都開出了潼關,在關前一字擺開,張濟更是早早的讓出了弘農,將兵馬都帶到了這裡,現在,就等着許成大隊的到來。
午時,遠處終於出現了一杆血紅色的大旗,許成來了。
“哈哈,三位,好久不見,許成有禮了!”許成見到他們三人,心中冷笑,做得還不錯,有關隘不守,出關迎接,這樣就想套取我的信任?
“見過衛將軍!”三人走近幾步,一齊作揖,見禮,做戲嘛,當然要做全套了。
“唉呀,什麼衛將軍,拿着嚇唬人的官名而已,讓三位將軍見笑了!”許成快走幾步,攙起他們三個。
“不敢,我等日後還要將軍多多照顧,豈敢見笑?”張濟的語氣有點生硬,但配合他與許成之間的怨隙,和如今表面上不得不依附許成的情勢,讓人生不出一點疑問來。
“呵呵,張將軍說笑了,”李催在一旁打圓場,“許將軍,關內已經備好酒宴,還是先進關吧!”
“好,”許成應了一聲,“不過將士們都在關外,我想先和他們說說話,你們看如何?”
“這……”李催等人看看許成的親兵已經把附近給圍了起來,而他帶來的三萬大軍已經把他們三人的十數萬兵馬也給隔絕在外層,知道許成是有備而來,信不過他們,不過這只是讓他們心中暗笑而已,情況都在掌握中,於是,他們就答應了許成的要求。
見三人不反對,許成笑笑,騎上戰馬,走到李郭等三人的軍隊前面。
“將士們!你們好!”許成大吼,“我是許成!你們知道我嗎?”
全場靜寂,讓許成有些鬱悶,現在的人難不成就知道搞個人祟拜不好?不過,緊接着的吹呼聲又讓他興奮起來。
“許成!許成!許成!”十數萬人的大聲呼喊,洞徹天地!許成是誰?西涼軍出身的,打敗關東諸候的,那個……,嗯!將軍!
普通小兵不知道許成與董卓和他的將軍們的恩怨,只知道許成是西涼軍中最能打仗的將軍,而且是老打勝仗的將軍,現在,這位將軍就在面前,不喊上幾句,怎麼對得起自己?何況還有人帶頭喊,中國人跟風的本性可是早就刻在骨頭裡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許成也有些激動,“以後,你們就跟着我啦!你們以後都是我許成的兵啦!”
許成的大吼再一次引起了士兵們的吹呼,場面熱烈之極。
李催、郭汜看到這一切,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當兵的誰不想跟着能打勝仗的將軍?這許成也太能搞了,再這麼下去,不用進關了,他可以直接把兵都拉走!而張濟則是大皺眉頭,因爲他看見喊聲是許成的士兵先帶起來的,這些士兵現在身處三人的軍隊中間,一喊起來,反倒像是他們三人的軍隊喊起來的一樣,而氣氛一熱烈,許成在士兵們心中的地位就立即不一樣了。看來,以後有必要也這麼搞一下,他暗暗想到。
“許將軍,還是先進關吧!”郭汜受不了了,走過來說道。
“噢!”許成答應一聲,策馬轉過身來,還不忘朝士兵們揮揮手,又引起一陣吹呼。
“我們來引路!”李催三人策馬走在了前面,沒有看到許成眼中冒出的一絲嘲弄的光芒。
進關了,一出城門洞,李催等人就突地策馬狂奔起來,邊跑邊喊,“快快動手!”
隨着三人的喊聲,城門上方,兩側房頂上,立刻就冒出來許多弓箭手,弩箭帶着寒光,都指向許成,而此時,潼關了大門已經關上了。
“哈哈哈,”李催、郭汜二人仰天長笑,“許成,你也有今天!”郭汜眼中冒光,他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還不放箭,更待何時?”張濟大吼,他可不像李郭兩個那樣沒品,殺人,就要快。
沒有任何響動!
李催、郭汜、張濟,三人頭上冒汗,完了,出漏子了。
看到弓箭轉向,李催和郭汜當場就跪了下去,不住磕頭求饒,只有張濟,站在場中,看看已經指向自己的弓箭,又恨恨地看着許成,彷彿要把他生吞活剝。
“你說你們這是何苦呢?”許成想發發感概。
“叔父莫慌,小侄來也!”一匹駿馬,馬背上騎着一個金甲小將,突然出現,從長街的另一頭向許成衝來。
“張繡,你快走!”張濟不顧危險,衝過去,想攔住自己家裡的這根獨苗。
“照顧照顧這位有情有義的好侄子!”許成對着身邊一努嘴。
看着張繡騎馬不斷接近,一名親兵打扮的人突得向前,越過張濟,在地上一滾,長刀已從馬腿上掠過。
“哎呀!”張繡在一聲驚呼之中,從馬上摔了下來,不過,張繡何人?北地槍王!對方雖然無賴,但並不影響他的發揮。長槍一擺,繼續朝許成殺去,擒賊先擒王!
“典韋!”許成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