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通就把話給糜小姐說了,可很顯然糜小姐對他的解釋不信,就算糜芳也這麼說也不行(何通已經跟糜芳開始商量了,糜芳當然是求之不得)!何通的名頭可不比許成好多少,甚至更壞!
所以,見何通不管,糜小姐竟然下車,向這位老婦人走去,沒辦法,何通和糜芳也只好跟了過去。
“老婆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糜小姐柔聲問道。
“我……我兒子去給我找水去了……”老婦人有點驚慌,剛纔看到一隻大軍路過,她就有些害怕了,好在這隻軍隊只是趕路,可突然又有人向她走過來,她怎麼不驚慌呢,別忘了,何通他們身邊可都是騎兵護衛。
“哦,這樣啊!”糜小姐說道,信了何通。
就在這時,只聽見有人在遠處大吼:“你們幹什麼?”
幾個人轉過頭去,只見一個年輕人,手裡執一根長矛,背後插兩根短戟,徒步朝這兒衝了過來。
“大膽!”何通的護衛迎了上去。
“慈兒!”老婦人驚呼,對方可是有一支大軍啊!
“不要下殺手!”何通聽到老婦人的叫聲,連忙也喊道,他可不想給糜小姐留下不好的印象。
何通的話讓騎兵們放棄了用弩箭的想法,否則,對方不死也要被在身上射穿幾個窟窿。騎兵們策馬衝了上去,可惜,太近了!
本來呢,許成軍的騎兵都要可以說是身經千錘百煉,平日裡也都可以說是自視甚高,並沒有將面前這人放在眼裡,但距離太近,騎兵的衝擊力就達不到理想的程度,所以,當他們碰上高手的時候,想跑也跑不掉。
也許是聽到了何通的話,也許是忌憚已經停在旁邊的大軍,那個人也沒有下狠手,不過,長矛還是把那些騎兵給挨個的打了下來。
“小子,有些本事,接我一槍!”谷農本來在前面領軍,此時也轉了過來,見手下被人打了下來,臉上掛不住,他可是知道何通的那個主意的,反正何通也沒對自己人保密,可要是糜小姐真的成了主母,自己手下的糟糕表現,豈不是都被看了去,那自己的前途……?哪怕就是這不歸主母管,也不行啊,自從跟着龐將軍在北方征戰以來,什麼時候吃過這種無名虧?
那人聽到谷農的話,立刻上了一匹空馬,等着谷農過來,他竟然不衝鋒!
谷農立刻感到了對方的強大自信,這麼靜立在那兒,也就是說他不在乎自己憑戰馬加力。
谷農暗暗吸了一口氣,好小子,敢輕視我,讓你瞧瞧老子的厲害!想着,他立刻策馬衝了過去,他騎術精湛,更勝那些騎兵,而且,馬匹也要好上一籌,所以,瞬間,他的速度就達到了頂峰,長槍平舉,槍尖直指着那人咽喉!
要知道,許成軍的騎兵一般都不用槍,因爲在馬上混戰時,一般人是耍不好槍的,騎兵的槍最大的功用就是那一開始時的突刺,強力無比,可過了之後,槍大都成了負擔,而許成軍全是輕騎兵,用槍的機會太少了,也就沒有配備。所以,許成軍能在馬上使槍的,都已經有了一定的武力值,谷農就是其中一人。
但谷農的這一次突刺並沒有取得理想的戰果,一聲響亮的碰撞聲後,谷農掠過那人身邊,而那人,只是身體晃了一下。
“厲害!高手!賺了!”何通的腦子裡立刻冒出這三個詞。
他見多識廣,自然看得出谷農與那個人差的可不只一籌兩籌,而是整整一個層次!
膽量過人,武藝高強,勢若淵停嶽峙,這是何通對那人的評價,看來還挺孝順,何通又加上一句,“小子,既然讓我何通碰上了,你就別想跑了,”想着,何通偷偷看了看那位老婦人,她也是一臉的驚慌。
“住手!”何通叫了一聲。
谷農本來正想叫手下圍攻,他可沒學過什麼“英雄法則”,他們這些人受訓的時候,接受的教育就是“一人不行上兩個,兩個不行上四個,最好是一塊都上!單打獨鬥逞英雄是笨蛋!”等等,剛纔被震得兩手發麻,他就已經後悔了,當然要讓兄弟們幫忙找回場子了。
要惜,上峰有令,谷農因爲反應的慢了點,這一生也再沒有機會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見谷農已經住手,何通走上前來,“壯士好身手,不知……”
可那人並沒有管他,而是立刻下馬,衝到了那位老婦人的面前,問道:“孃親,您沒有事吧?”
“娘沒事,這位小姐是好心,看我一個人在這兒,可能是以爲……”老婦人笑道,剛纔糜小姐已經安了她的心。
“都怪兒子,不應該讓您一個人在這路邊!”那人說道。
一會之後,誤會澄清,那人已經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太鹵莽了,竟然不自量力,一個人向一支大軍叫板,想想,當真是不想活了。
當然了,何通是不會讓他太難堪的,他把那人請到一邊,開始了他的招攬。
“壯士,還沒請問貴姓大名?”何通說道。
“不敢,”那人訕笑道,人家剛纔要問,自己可沒有給他機會,真是有些失禮,所以,他立刻答道:“有勞大人過問,小人太史慈,表字子義,青州東萊人!”
“哦?青州人,難怪,青州多壯士呀!哈哈!”何通笑了起來,緩和一下氣氛。
“大人過獎了,還沒請問大人名諱是……”太史慈問道。
“子義啊,你看我這支軍隊如何?”何通岔開話題。
“精銳之師!”太史慈看也不看就說道,他剛纔就知道了,雖然不經自己打,可那不一樣呀!再說人家也沒來狠的,只是不知道這徐州附近有哪一路諸候有如此一支騎兵!
“你可想指揮這麼一支軍隊?”何通誘惑道。
“這……小人不敢妄想!”當然是妄想,他太史慈算什麼?出身一般,武藝不錯,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想一下指揮如此一隻精銳之師,怎麼可能?
“呵呵,你可知道這隻騎兵只是我家主公麾下最差的一支!”要是谷農聽到,一定不會反駁,畢竟這支騎兵是厲方挑剩下的,而且也不是他谷農出身的騎兵,不過,這話可不能讓那些當兵的知道。
“什麼?”太史慈擡頭看了一眼何通,他的得出何通沒有說謊,最差的一隻?那最好的會是什麼樣?天下會有什麼人能擁有如此軍隊?南方不可能,徐州也不可能,略北的曹操纔剛開始積蓄實力,不可能!袁紹正在幽州做戰,當然不會把這麼一支騎兵派到這裡來,那只有……
“不錯,我正是衛將軍許成麾下,我叫何通!”看出了對方眼裡的意思,何通也不再隱瞞,說道。
“噌!”太史慈後退兩步,看向何通,眼中盡是警惕!
※※※
徐州城下,曹操派出的先鋒,曹洪,樂進,李典,已率領着一萬大軍趕到了。
本來按照計劃,劉關張一離開徐州城,去迎戰袁術的軍隊,曹操就要向徐州進攻,以討伐劉備的名義,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徐州拿下。實際上,爲了完成這一計劃,曹洪他們三人的這一萬兵馬,早已經暗地裡分批開到小沛附近,而小沛終究是徐州的門戶,陶謙還是把剩下的軍隊中分出不少在這裡駐紮,不過,三人因爲是突襲,小沛城又小,還是沒能阻止他們,小沛的主官逃跑的夠快,曹洪貪功心切,竟然一路直追,追到徐州城來了。
樂進和李典對曹洪實在是無話可說,這人是夠猛了,可惜呀,過頭了!可曹洪怎麼說也是曹操的兄弟,兩人怕他有失,也只有離開小沛去追他,留下數百軍士駐守城池,等着曹操大軍。
不過,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雖說早已經對陶謙手下的將領不抱什麼希望,可對方竟然被他們一萬軍隊嚇得連城也不敢出,也着實讓三人心裡樂得冒泡,這可是光榮事蹟啊!
當然,三人也不會真的以爲自己一萬人就能打下徐州,這怎麼說也是一座堅城,城內也有不少兵馬,陶謙治理徐州也不錯,徐州百姓也很歸心,要是打急了,徐州傾城而出,可是自找苦吃了,所以,三人派人快馬回報曹操,讓他快點來,同時,三人每日在徐州城下叫戰,不斷打擊徐州士兵的士氣。
所以,當何通帶着大軍來的時候,見到有幾個武將堵着徐州城的城門直吼,也就不稀奇了。
“我們怎麼辦?”曹洪等三人可是經過許成與關東諸候的那一場大戰的,自然認識對方是誰的兵馬,看看對方兵力和自己差不多,可全是騎兵,他們就知道這回糟了!
“都怪我,一時大意,竟忘了派斥候!”李典自責道。
“現在立即退兵,和主公會合之後,再圖徐州!”樂進說道。
“我們走!”曹洪說來就來,說走也一樣就走,這責任可是自己最大,他當然要表態。
好在何通沒興趣開戰,所以,三人撤走的時候,他並沒有派兵來追,讓三個人對他暗地裡感激不已,當然,三人也很想用手中的兵器來報答他。
“何大人何不追擊敵軍?此時追擊,對方必然全軍覆沒!”太史慈在一旁說道。在何通的料理下,太史慈對許成再有惡感,也得老老實實的跟着他,管你是正義凜然,還是貪婪無度,何通都有法子收拾,何況此時太史慈才初出茅廬,再說只是讓他跟着,還沒要他加入許成軍,反正也不怕他跑了。
原來,太史慈接到同鄉劉繇的信,要他去秣陵做事,念在同鄉之情,他就帶着老母,向南進發,可誰知道,孫策憑空而起,等他走到長江邊的時候,劉繇已經敗亡,他只有再回北方,路過壽春附近的時候,由於盤纏用盡,他本想在袁術手下謀點事做,可見到袁術根本不是個東西,他也就打消了這個主意,繼續向北,希望到老相識北海孔融之處再說,誰知道,他母親路上口渴,他去找水,等他回來,就看到何通等人圍着他的母親,他情急之下,才和何通他們起了衝突。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做,再說,我們回去的時候還要經過曹操的地盤,要是打急了他,我們可不好走路!”何通道,他還有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還要把糜竺一家撬走,糜竺一大家子怎麼說也有個幾萬人,他們帶着這羣不能打仗的人趕路,如果惹惱了曹操,這路可就不好趕了,雖說他不怕開戰,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只要保住糜家三兄妹就行,可他捨不得糜家的家財啊,能帶走還是帶走的好,不要有無謂的損失!
兩人來到徐州城前。
“叫徐州城派人出來談話!”何通蠻橫的說道:“我不習慣仰着頭跟人說話!”
“好傢伙,果然是強盜,要不要找個時候帶着母親走人?可他們好像看得我很嚴啊!”太史慈心裡對何通的話有點牴觸。
很快,話就傳了上去,傳到正在城樓上觀戰的陶謙等一干徐州官員那裡。
“我們怎麼辦?”陶謙也是當年十八路諸候之一,一看就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他雖然不怕敵人攻城,可畢竟對方代表的是一個他不能得罪的人物,而且,很顯然曹操就要來了,那時候大軍雲集,徐州就完了,可要是能讓下面之支軍馬出出面,或者能推遲一下曹操的行動時間,等到他派人去叫的劉關張回來,他就不怕了!所以,他要巴結一下這隻軍隊。
“主公,對方要我們下去跟他談,這可不行啊!”徐州大將曹豹說道,他可不瞭解陶謙的用心。
“我們必須派人下去,只要能拖上一段時間,等劉關張三人回來,曹操的大軍就不可怕了,只不過,也絕不能得罪對方,那樣的話,他們只要南下阻攔劉將軍他們,徐州必失,所以,時間要把握好,在劉將軍他們回來之前,讓對方走人!”徐州別駕陳登說道。
“元龍所言不錯,只是派誰下去呢?”陶謙用眼看了看四周,他的手下都低下了頭。
“不如就叫陳羣下去吧,他失了小沛,正好將功補過!”曹豹說道,他很爲自己的有急智而高興。
陶謙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陳羣地位太低了,只不過是個小沛縣令,對方要是不滿怎麼辦?
“卑職願往!”倒是一直在人羣之末的陳羣自己請膺起來。
“長文官位太低,怕是對方不滿呀!”孫乾說道,“還是孫某去吧!”說罷,就要站起身來。
“公佑先生是州牧大人的得力臂助,不可有失,陳羣自信可以完成使命!”陳羣說道。
“這樣也好,長文風度不凡,倒也可以一試,陶公可任命長文爲徐州別駕,就不怕對方說什麼了!”陳登說道。
“好吧!”陶謙道,他也不想派個高級官員下去,情勢不定,還是小心些好。
※※※
“徐州別駕?”何通看了看陳羣,此時,他身邊只有谷農,“我怎麼沒聽說過?”
“在下乃是陶州牧新近任命,所以大人不知也很正常!”陳羣鎮定自若,他本來不過是個縣令,不信何通會連個縣令的名字也知道。
“徐州無人了麼?”何通道。
“徐州正是因爲人才太多,在下無能,所以纔會被派來與大人商談!”陳羣反脣相譏。
“哼哼,敢下來見我,還能如此不卑不亢,那你的能耐想必也不小了,至少,比起地城頭上的那些人應該強上那麼幾分,”何通說道,“怎麼樣?來洛陽如何?”
“呃?”陳羣無語,這算什麼?
“難道何大人有隨處招攬人的毛病麼?”谷農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