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盧毓答道:“不過,你們必須在幷州定居下來,而且,我們還可以爲你們建造房屋,幫助你們安定下來,除此之外,你們還要履行一定的義務,比如加入我家主公的軍隊,還有,你們要用馬匹、牛羊,來交換我們的食鹽等物……”
“不行,”沒等盧毓說完,扎本和就打斷了他的話,“當時你們的龐將軍只說你們會供應我們食鹽等物,沒說過要我們付出什麼,所以,你們應該遵守諾言,而且,我們可以在幷州放牧,但我們草原上的人都是流浪的雄鷹,是不能老是呆在一個地方的,我們也不能在幷州定居,這不符合我們的習慣……”扎本和的話獲得了同來的一些部族的人的支持,他們紛紛提出和扎本和一樣的條件,對比着許成這邊只有盧毓一個人,倒也顯得人多力量大。
“這不行!”上幾次,也是談到這裡就進行不下去了,盧毓當然知道他們打得什麼主意,在幷州劃出一塊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根本就不受約束,還要白白地拿走食鹽、鐵器等草原上緊缺的物資,以上又都是以龐沛的話爲依據,反正龐沛還在北方,他又不知道。本來盧毓一個文人,還想講講道理,可扎本和這些人就是抓住龐沛這兩個字不放,對盧毓所說的一點也不理,就是一句話:俺們投降了,你就得拿土地和東西來!還說,這是俺們族裡的意思,其他的俺們不能做主!反反覆覆就那麼幾句話,把盧毓這個儒雅文人給差點磨得爆走。
不過,這次,盧毓是有備而來,你們不是提龐沛麼,我就和你們說說這個人,“扎本和長老,還有諸位,你們的條件是龐沛將軍答應你們的,所以,我家主公已經派人去問龐將軍了,幾位不用着急,龐將軍會親自和你們的部族談判的!”
“什麼?”扎本和差點跳了起來,“我們纔是部族派出的代表,我們纔是來談判的,你們怎麼能去找我們的部族?”
“怎麼不可以?”盧毓悠然說道:“既然大家幾個人談不攏,當然要問一下全族的意見了,你們不是要聽族裡的意見麼?龐將軍會拿着我們主公所允諾的條件去的!他會將這些條件問遍你們部族中的人,得出一個準確的數字,到時候會將這個結果通報我們,我們就可以簽定盟約了!”
“這不行!”扎本和,包括所有跟着他的代表,都齊聲反對!
“爲什麼?”盧毓問道。
“不爲什麼,就是不行!”扎本和叫道。
“可主公的使者已經出發了!”盧毓說道。
“啊!”扎本和大驚,馬上就要出去,“我們也要快馬趕回去!我們不談了!”其他人立刻起鬨,也要一塊走。
“等等!”盧毓叫住他們,“諸位要離開,這可以,可你們打算怎麼追上主公的使者,他騎的可是快馬呀!”
“我們也可以騎快馬追上他!”
“諸位莫非忘了,你們來的時候,爲了不惹人注目,可是坐得馬車呀!……”盧毓心中已經樂開了花,看我不折騰死你們,俺們洛陽一夥人可從來都是有仇報仇的。
“那你還不爲我們備馬?”扎本和還沒有想到問題的關鍵。
“諸位,我們還沒有談妥,也就是說,我們還不是盟友,怎麼能把我們自己的馬給你們呢?這可不符合我們漢人的習慣!”原璧奉還,你不是草原上的雄鷹麼?倒是飛回去啊!
“你這是陰謀!”扎本和大叫!
“陰謀?怎麼會?”盧毓做出一副你們冤枉了我的樣子,“我就是聽你們說龐將軍答應了你們的那些條件,認爲他肯定對你們照顧有加,才讓他去問你們的族人的呀!有什麼不對嗎?”
“可……”扎本和等人這下子可吃了癟了,總不能現在又說那個龐沛是個殺神,不聽他話的都要被他給“喀嚓”了吧!那自己以前說得又是什麼?
看到眼前衆人都定住了,盧毓暗笑,看來還是這招厲害,無賴還會不怕亡命徒嗎?當初許成給龐沛的軍令中,除了讓他多多聯絡這些個部族之外,還特別點明,不服者就殺得他們服!只要不引起拓拔鮮卑之類較強的大族的反彈,隨便他怎麼辦都行!龐沛本來就被那次呼廚泉的逃跑挑起了不快,有了許成的將令之後,以他的性子,豈會讓在他邊上的那些胡人好過?結果,龐沛就被北方各族起了個“蒼狼”的名號,就是說他像黑夜裡的黑狼一樣,總是突然殺來,下手又狠,一旦與之爲敵,每天都要心驚肉跳。看來,有時候玩個曲線戰略也會有奇效啊,盧毓心道。
眼下的形式已經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不過,盧毓也知道這幫胡人是不能逼得太狠,要不然,他們也是有血性的,真玩起命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他又說道:“諸位,其實這樣問起來也是很麻煩的,龐將軍的馬再快,恐怕沒有一段日子是不能完成這項任務的,你們以爲呢?”
“對對對,”扎本和等人當然也知道盧毓是什麼意思,不過,龐沛在北方實在是殺得太狠,他們在心裡已經恐懼了,現在人家已經擺明不好好談就要動手了,他們也只能退上幾步,當下,扎本和就服了軟,“我們談,你們的條件我們可以答應,行了吧!”
“唉!這怎麼行呢?”盧毓作大方樣,“要好好談,其實,我們主公就說過,要把你們當成是自家兄弟,兄弟之間嘛,什麼都可以談,主公可是說過,不能讓你們吃虧的!”
扎本和等人面面相覷,這還是不讓我們吃虧?都說要殺到我們家門了!一時的緊張過後,扎本和等人也知道盧毓是在詐呼自己這幫人,不過,龐沛這麼大的威脅在旁,他們以爲許成是要逼得他們答應自己提的條件,所以就全部答應了,反正只要回到族裡,就舉族遷移,不跟幷州做鄰居了。
盧毓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想,草原上的人,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再降,不能降纔是死,這是常理,不像大漢,敗了不是死,就是降,跑路的話就什麼都沒了!不過,他也深知,不能讓對方在心裡接受己方的條件的話,就很難好好的經營北方,所以,他在壓制住扎本和等人之後,就要細細的講解一下自己這邊條件對他們的好處,還要他們自己提出意見來,這樣,才顯得平等,才能讓這些一面不講理,但另一面卻又很真誠的草原漢子心服。
談判重新開始,這一次,雙方都不再用什麼手段,而是一條條,一款款,仔細且認真的談了起來,盧毓也如願以償地達到了目的,讓扎本和等人不僅口頭了服了,心裡也服了。
雙方協議:北方各族凡是與許成軍訂立盟約的,都可以在幷州北部得到一塊土地,而許成軍會派人給他們搭建各種堅固的畜牧建築,幫他們學習固定式的畜牧,不用再四處漂泊,經受風雪,這是北方各族最夢寐以求的,而且聽盧毓的講解,那些種漢人種的莊稼,杆莖可以用來餵養牲畜,而牲畜的糞便又可以肥田,可以雙方互補,這個北方各族從來沒有想過的畜牧方法想來是很可行的;同時,這些部族會用馬匹、牛羊等牲畜來換取所需的食鹽等物品;草原各族必要時要協助許成軍做戰,也可以加入許成軍,享受同漢人將士一樣的待遇等等,這些大的條款定了下來,其他的也就好說了,雙方越談越高興,盧毓高興的是自己第一次單獨做任務終於成功了,而北方各族則是高興既不用漂泊,又有了大靠山,不用再受其他那些大的部族欺侮了!而且,看樣子,以後他們的日子會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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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扎本和這幫人,許成對北方小部族遊牧部落的控制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尤其是大量牧民的南遷,使幷州農牧業達成了一個合理的循環,而這些牧民中,自然也不缺優秀的騎士和弓箭手,成爲許成騎兵軍的堅強後備力量。這樣還不算,北方大量的小部落南遷,那些大的部族,能控制的人手也開始大量減少,也很少有人再會爲他們做炮灰,再對上龐沛等人,他們就不得不動用自己的本原力量,這樣一來,他們就不得不考慮一下這樣值不值得。
不過,許成並不會就這麼算了,對北方遊牧民族的控制,是不能手軟的,他想起,歷史上對少數民族控制的最好的,就是清王朝了,滿清的八旗制度讓彪悍的蒙古人對清王朝俯首貼耳,但許成的腦子裡就只知道八旗是正黃旗、鑲黃旗、正紅旗、鑲紅旗、正白旗、鑲白旗、正藍旗和鑲藍旗而已,其他的,他就一點也不明白了,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另一個人,這人總該懂點吧!
廖江本來呆在滎陽無所是事,張遼知曉他的本事,自然也不會交給他什麼事情幹,他都快悶死了,不過,許成的調令卻讓人高興了起來,嗚嗚嗚,許老大總算想起他來了。於是,跟張遼告別一聲,就帶看幾個護衛走了,張遼正好落得耳根清淨,也不留他。
回到洛陽,廖江屁股還沒坐穩,許成就找來了,“小江,你對八旗制度瞭解多少?”
“八旗?”廖江像是被咬到尾巴一樣蹦了起來,“難道有韃子也來了?讓我殺了他!”
“啪!”許成拍了他一巴掌,“什麼韃子?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對這個八旗幟鮮明制度瞭解多少,用來對付北方胡人的!”
“啊?”廖江楞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反應比較快,明白了過來,“這個八旗,是正黃旗、鑲黃……其他的?噢,那個多鐸,好像是什麼白旗的!”
“得!”許成一拍腦袋,虧自己滿心希望把這小子從滎陽招回來,敢情這小子比自己懂得還少。
“這個,主……公!”廖江不太習慣這麼叫許成,他那個時候已經不興這一套了,“制度這一套還不是人創的嗎?大家一起合計合計,還能找不出辦法來?您可是智比諸葛亮的人吶!總會想出辦法來的!”
“啪!”廖江的馬屁招來的不是許成的讚揚,或者誇獎,而是另一巴掌,打在他的腦門上,“什麼智比諸葛亮?現在諸葛亮見了你都要叫叔叔,你以後給我注意點兒!”
“是是是!”廖江抖動着他的小鬍子,表面上唯唯諾諾,心裡卻是自得的很,自己也是諸葛亮的叔叔輩了,雖然沒什麼好處,可想着就爽啊!
“唉!算了,你去把老常他們叫來吧,看來還是要大家一起想,讓他們把手頭的事情先放一放!”許成說道。
“噢!”廖江答應了一聲,出去叫人了,他正想出去走走,洛陽就是繁榮啊,看着都舒服,比以前的北京城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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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成爲了能徹底控制北方胡人而攪盡腦汁的時候,他最在意的另一位梟雄,曹操也在煩心,雖然暫時沒有來自許成的打擾,可劉備三兄弟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了的。自從劉備搶先動手奪取了泰山郡,在他的虎口中搶得了一塊大大的肥肉開始,兩家就紛爭不斷,雖然他兵馬較多,手下將才謀士也不少,可那劉備卻也很是個角色,把他的那些個屯田之類的政策也用了起來,把持住了泰山郡的人心,現在,聽說他還要向琅琊郡進軍,那這個傢伙的目標就很清楚了,就是臧霸,他肯定是吃到甜頭之後,又想去吃另一塊肥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