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農城,張濟府中。
張濟正在調戲幾個侍姬,這是他假借給董卓尋找美女,順便給搶來的。
“將軍,城外三十里有敵軍活動!”小校來報。
“敵軍?什麼敵軍?”張濟還沒有反應過來。
“看旗號是許成麾下大將王越親自率兵前來!”小校又道。
“什麼?”張濟一驚,根本想不到許成敢朝他的弘農出兵,畢竟不管怎麼說,許成還是董卓的屬下,雖然有擁兵自立之嫌,可至少名義上還是聽董卓的,而且,弘農現下有大軍十萬,許成又分兵去取幷州,還要在虎牢、汜水二關駐兵防守,兵力上必有不足,難不成許成他又擴軍了?他哪裡來的人手?看來得派些探子好好去看看。
“他此次帶了多少兵馬?”張濟又問,王越陣前大敗關張,龐德,威名此時已在呂布之上,若是對方的兵馬太多,還真不太好應付。
“只有大約一萬人!”小校盡職的答道。
“一萬人?”張濟挺起了胸,開玩笑,一萬人我讓你直接上城牆也能殺光你,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這時,一員裨將跑了進來,“將軍,不好了,少將軍點了三萬兵馬出城戰王越去了!”
“張繡?這小子逞得什麼能耐?”張濟大急,張繡可是他的侄子,是他張家萬畝地裡的一根獨苗,要是有個好歹,他可會心疼死的,當下急急點齊五萬兵馬,追趕張繡去了。
然而,張濟大軍不顧體力的奔跑,行進了大概已有五十多裡地了,仍然不見張繡的蹤跡。張濟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突然,一面大旗擋住了去路,大旗顏色鮮紅,上書一個大大的“王”字,王越竟然把他給擋住了。
“我侄兒呢?”張濟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噢?”王越也不怪罪對方失禮,“是個持槍的小將嗎?”
“廢話!”張濟叫道:“你把他怎麼樣了?快說!”老天保佑,可別讓他張家斷了後。
“沒怎麼樣!”王越平靜地說道:“只不過他朝洛陽去了!”
“你!……”張濟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張繡,他的侄兒,竟然被王越給俘虜了。
“是許成讓你來的吧!”張濟順了順氣,畢竟張繡只是被俘,還沒有生命危險,目前要弄清楚的就是許成的目的。
“我家將軍想讓張將軍也去洛陽做做客!”王越說道。
“什麼?”張濟感到不妙。
這時,王越這邊的一萬大軍突然分散開來,朝張濟的軍隊撲去,竟然是一萬對五萬!
“哼!”張濟冷哼一聲,“找死!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找許成算帳!”他手一揮,大軍也迎了上去,但很明顯,對方不會讓他如願,側面突然爆出如雨的弓箭讓他的大軍亂成一團,長弓兵的大箭經過仰射之後,很輕易的就將西涼軍的鎧甲穿透。
兩面受敵,等看到後面的“徐”字大旗,張濟更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很有可能許成早就謀劃着對付他了,可他不是別人,他在西涼就已經經過了無數的惡仗,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很快冷靜下來,並迅速指揮大部分士兵從慌亂中鎮定了下來,可此時,對方的箭雨仍然在收取着生命,而王越,更是已經距離他的將士們不到五十步。
張濟立刻下令,分出一萬軍隊解決側面的弓弩手,其餘全部迎向王越,畢竟,比起來,弓弩手一旦失去距離優勢,就只有死路一條,要好對什的多,不用多少人就可以解決。
可是,王越也讓他很快就認識到了什麼是“技擊之軍”,想當年,漢將軍李陵,率五千“奇才劍士”與匈奴單于親領的十餘萬大軍做戰,輾轉苦鬥三個月,糧絕之時,尚有三千剩餘,其戰鬥力又豈是區區“強大”二字可以概述的?
王越親自訓練,數百弟子身處其中,以爲呼應,三人一夥,成三角形小陣,分散開來,長刀殺傷力達到最強,而兩軍現在糾纏在一起,王越他們的三人小陣正可同時面對任何一個方向,可是,西涼軍就沒經過這方面的訓練了,明顯發揮不出人多的威力來,數萬人竟然被一萬人壓着打!
這就是“技擊之軍”!纏鬥最強的軍隊,只要一沾上,無論是誰,就再也跑不掉了。
而此時,側面徐晃的軍隊也讓張濟見識了弓弩手的最強力量,長弓手不再仰射放箭,而前面三排勁弩手的連續排射卻讓他分出去的一萬人全部都留在了三百步之外,一個人,也沒能突破這道生死線,雖然就算突過去也會死。這還不算,長弓手中一些人走到了前排,拉開手中巨大的長弓,在八百步外,開始對着張濟軍中所有穿着將官鎧甲的人進行特別照顧,一箭一個,這些人,全是狙擊手。
張濟面對兩面的打擊,一面對上王越,打又打不過,跑不跑不得,另一面,連接近都做不到,他知道,今天就算他再英勇,也無濟於事了,而董卓的將軍們很顯然沒有與士兵共患難的習慣,於是,他領着自己的親兵們跑了,繞道。
而張濟一跑,他的手下們沒了指揮,自然也就降了,這年頭,士兵只跟着給飯吃的人,至於以前誰給的飯,不管!
張濟狼狽逃回弘農,對許成可謂恨入骨髓,可他也知道,此時若是要攻打許成,手中僅剩的二萬兵馬根本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他立刻寫了一封信,命人火速帶到長安。他要向董卓告狀。
可他正在寫信的時候,屋外卻傳來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這個王越真是浪得虛名,我一到,他就帶着兵馬跑了,害得我追了好幾十裡,還是沒追上!”
這個聲音很熟,是他的侄子張繡!
※※※
“哈哈哈,”夜,長安城,司徒王允的府中,傳出一陣張狂的笑聲,可是,雖然張狂,卻沒人敢對此表示不滿,因爲,發出笑聲的,是當朝丞相董卓。
“真的不太不好意思了,”董卓握着王允的手,也不管對方會怎麼想,只顧自己說道:“王司徒如此待我董卓,我董卓無以爲報,以後,只要王司徒一句話,我董卓能做到的,一定不會反悔!”
“哎呀!這怎麼使得?”王允連連擺手,表示不敢,“區區一個歌姬,怎能讓丞相如此厚謝,允實在是不敢當啊!”
“這是什麼話?”董卓顯然高興已極,說道:“貂蟬雖然只是一名歌姬,可是卻與我一見鍾情(諸位可以表示噁心,但這是真的,不信可以去問),司徒你可知,我找了她可是好長時間啊!今天蒙司徒擡愛,終讓我得償所願,我怎麼感謝都是應該的!”
“好長時間?難道前段日子,丞相所找的……”王允故做不知。
“正是,正是,”董卓又一次哈哈大笑,“她正是我一直思念的那名女子,李儒他們幫我找了好幾個月,我都以爲沒有希望了,今日可多虧了司徒啊!”說罷,竟是一禮。
“丞相折煞老夫了!”王允趕緊攙起董卓,“這可是王允的大罪啊,早知丞相鍾心的是貂嬋,我早應獻上纔是,竟讓丞相苦熬這麼多天,真是罪過!”
兩人又是一番客套,最後還是董卓耐不住一顆盪漾的春心,敗下陣來,摟着貂蟬回府去了。
而王允站在門口,望董卓的馬車遠去之後,眼中才射出沁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