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談談吧,脣亡齒寒,這個道理他們可是都懂的!
於是,孫權把那柄“漪劍”交給了賈華,看着他用兩隻手極度小心地託着那個木盒,小心翼翼地向後宅走去之後,才又跟張昭等一干謀士和諸葛亮、劉曄談判起來。
……
而在此時,董昭並沒有回到驛館,而是直接出了建業的城門,他心中也是得意,嘿嘿,親事雖然沒有成功,可是,所謂拿人的手短,只要孫權不把劍還回來,就等於變相地在名義上同意了龐沛和孫尚香的婚事,而只要有了親戚關係,等日後大軍殺入江東,他們拼死的可能性就要小很多,何通那幫人可是調查的很清楚,孫尚香年紀雖小,可在孫家的地位卻不低呀!對孫權,尤其是他們的老媽,那可是很有影響力的;而除此之外,這門親事也會成爲三家聯盟中的一根刺,平時覺不到痛,可一旦碰到了,那可就不同了,曹孟德生性多疑,諸葛亮極爲謹慎,嘿嘿,不怕你們不防着江東會因爲這門親事而突然倒戈!
木坤,真正的意思是母坤,反過來就是公乾,也就是公冶乾。
當許成將這兩個字當作公冶乾的代號的時候,公冶乾對此進行了奮力的抗爭,結果,在許成的強權鎮壓之下,他還是被迫接受了。不過,好在這個代號就只有許成和何通這個間諜頭子知道,而且公冶乾在其他時候用的是他自己本來的名字,倒不也不怕被其他人知道之後嘲笑。
這一回,許成的“殃及池魚”計劃,又一次把公冶乾這個大間諜給找了出來,用的就是他上一次的朝廷衛尉的身份,打入了荊州。
目標嘛,自然就是劉備了。
一切都很簡單,首先就是一個叫做公冶乾的前朝廷衛尉突然出現在了江夏,哭着喊着要找劉備劉皇叔,得到劉備的接見之後,大聲哭訴自己在許成攻克長安之後就一直隱藏身份,從事營救皇帝地某種有益於身心健康的活動,可是,由於許成那人精得跟個鬼似的,早早地就把朝中的那些忠心不貳的大臣們都給轟出了長安,讓他無法找到同伴,而且,那個呂布的叛逆,現任執金吾的曹性看得太嚴,就跟那老母雞看小雞子似的,也讓他一直沒有得到機會,最後,冒險行事之後,還是沒有成功,只是跟皇帝見了一面,而且,還暴露了自己,無奈之下,只得逃離雍州,逃離許成的地盤,他本想找天下諸候幫忙,卻見所有人都不是東西,好像都早已經忘了大漢皇帝的存在,失望之即,終於,一絲曙光出現了,江夏之戰,劉備,這位大漢皇帝的同宗皇叔,現身於他的面前,不過,怎麼說他公冶乾也是曾經滄海難爲水,經歷過太多的失望的人,所以,他並沒有急着就來找劉皇叔,而是先行觀察了一番,結果,劉備很符合他的要求,當然,除了勢力小了一點之外,不過,這並不算什麼,他相信,劉備一定可以奮起的,所以,他來了,而且,還帶來了皇帝的信物——半塊玉佩,希望能對劉備有所幫助,按他的話說,執此玉佩者,就可代天行事,可以隨時應用皇帝的名義。
結果,在看了王允的書信,確認了公冶乾的身份之後,劉備就抱着那半塊劣質玉佩嚎淘大哭,大罵自己無能,不能保駕護國,引得身邊一幫子人都不得不跟着掉眼淚,當然,公冶乾纔不會掉,按他的話說就是“早流光了”,結果,這句話更是讓劉備等人對他推祟倍至,信任感大增!
不過,公冶乾並不打算跟劉備一起呆在江夏,“我要去投奔蔡瑁!”
一句話,讓劉備當場就“悲痛欲絕”,你走了,讓我怎麼辦?沒有你這個“當朝衛尉”做證,我怎麼敢用皇帝的名義?你當老子看不出來這半塊玉佩是什麼貨色嗎?雖然老子是賣草鞋的出身,可是,這麼多年了,你當老子的眼光沒有長進怎麼着?
不過,話當然不會這麼明着說出來的,劉備當時帶着滿臉的淚水,差點就撲過去抱住公冶乾,痛聲道:“先生若是不在,備豈能成事?如若不成,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重託?”
好大一頂帽子!公冶乾暗地裡撇撇嘴,對此不屑一顧,不過,這個理由自然不能讓他放棄預先的計劃,所以,他對劉備說道:“皇叔,非是公冶乾不想跟隨皇叔身邊效力,而是此時就算在下留在您的身邊,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先生大才,備早聞之,何必自謙?”劉備把公冶乾的話歸到了客氣一類。
“皇叔,請問您打算如何救駕?再輔佐吾皇中興大漢?”公冶乾問道。
“自然是先積蓄實力,然後,聯合其他諸候先行剿滅許成這個逆賊,爾後,以吾皇的名義,整頓天下,聽聞陛下天性聰穎,待其掌握大權之後,我大漢中興自然是順理成章!”劉備口不對心地說道。
“哼,先是以吾皇的名義,擺明了想獨攬大權,再改口說什麼陛下聰穎,順理成章,好像又要把大權交給那個倒黴皇帝,主公說的沒錯,這傢伙果然不是什麼好鳥,這是試探老子來了!”公冶乾心中這麼想着,不過,表面上卻是裝作什麼也沒有聽不出來,只是嘆了一口氣,對劉備說道:“皇叔你也明白,要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之後,剿滅了許成之後,我們才能再用陛下的名義來整頓天下諸候,不能急在一時,而在下的任務,就是要協助皇叔你早日得到足夠的實力,所以,我才應當去投奔那蔡瑁!”
“先生此話何解?”劉備稍稍收斂了一下淚水,問道。
“跟老子裝傻是不是?居然玩這一招來浪費老子的口水,可惡!”公冶乾在心中對劉備的惡劣行爲進行了瘋狂的批判,同時,嘴上卻老老實實地解說道:“劉表已漸老邁,荊州大權已被蔡氏掌握,如果劉表故去,蔡氏又掌有襄陽大權,只要他們說劉表將州牧之位傳於了劉琮,請問皇叔,您如何應對?”
“這……”劉備不敢再睜着眼睛說瞎話了,總不能明着說自己會借劉琦的名字對蔡氏的行爲進行否認,然後帶兵去打吧!
“再請問皇叔一句,對荊州豪門來說,您終究是外來人,若是蔡氏以此爲名義,要荊州各族將您驅逐出荊州,免了您江夏太守的位子,您怎麼辦?”公冶乾以加了一句。
“這就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和膽量了!別人老子怕,憑荊州這幫傢伙,老子還沒有放在眼裡!”劉備低頭不語。
“再請問皇叔,若是那蔡瑁先借用劉表的名義,召劉琦公子回襄陽,使其爲荊州牧,爾後,要其將您趕出荊州,那時候,您認爲您還能怎麼辦?”公冶乾看劉備不在乎的神色,又狠狠加上了一招。
這一下,公冶乾的話讓劉備震了一下,他之所以會認爲自己能夠奪得荊州,無非就是憑着他跟大公子劉琦的交情罷了,可是,如果真像公冶乾所說的,劉琦跟蔡瑁達成了和解,他就什麼名義也沒有了,那時候,他一兵一卒也別想調動,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勢力,就馬上會土崩瓦解,光憑着他跟張飛,哪怕是諸葛亮智比天高,他們也別想跟蔡氏鬥了。
“那時候,皇叔您被趕走了,蔡瑁等人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讓劉琦公子讓位了!而我大漢,從此就中興無望了呀!”公冶乾從劉備的臉色變幻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又說道。
“不會的,先生未免有一些危言聳聽,”劉備終於調整了過來,他對公冶乾笑道:“先生這樣想豈不是太小瞧了大公子?我等只要將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說給大公子聽,他又豈會中計?”
“哼!”公冶乾冷冷地說道:“皇叔你別忘了,您是外來人,大公子雖然與您交好,可是,除了您之外,他也會有別的選擇的,比如,蒯家!”
劉備明白了,公冶乾是說,荊州人是不會允許外來人到他們這裡來耀武揚威的,比如與蔡氏勢力差不多的蒯家,如果蒯家表明態度支持劉琦,再與蔡家達成一致,那麼,他到最後依然會是一無所有,至少,會被控制在蒯家手中,成爲他們手中的兵器,畢竟,蒯良蒯越兩兄弟的智商也是很高的。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可是,患得患失之下,劉備煩惱起來,偏偏此時諸葛亮又不在,於是,他只好轉而向公冶乾討教起來。
“所以,就要有一個能夠打入蔡瑁身邊,卻爲皇叔您效力的人來,這就是在下!”公冶乾表現出一副願意自我犧牲的偉大樣子,“待劉表死後,無論蔡瑁怎麼辦,只要在下出來告訴所有人,劉表是蔡瑁夥同其姐蔡夫人謀害而死的,那麼,無論他們怎麼說,皇叔您都有了理由出兵討伐,攻打襄陽,而大公子自然也不敢跟蔡氏合作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如果出了問題老子可就全推到你身上了,劉備暗道,表面上卻是一副爲難的樣子:“這,這未免有一些……”
“皇叔,國事爲重呀!雖然此計有一些陰毒,可爲了我大漢,爲了還被軟禁在長安的陛下,皇叔,我們別無選擇了!”公冶乾“痛心”道。
“好吧,備代我大漢宗室謝過先生,代陛下謝過先生!”劉備說道,並且對着公冶乾深深地行了一禮。
“媽的,這麼快就用起那半塊玉佩的名頭來了,我呸,一塊地攤貨而已,用得着這麼積極嗎?這傢伙果然上不得檯面!”公冶乾鄭重地受了劉備一禮,轉身向外走了出去,走到門口,又突得轉身,同樣向劉備行了一個大大的禮,然後,帶着“悲壯”的氣勢,就這麼去了。
一切都很平靜,雖然底下是驚濤駭浪!
三家聯盟終於秘密地結成了,許成當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他甚至知道三家最終的協議是由劉曹兩家正面對抗他,而江東負責糧草等物的支援,必要的時候再出兵,等打敗他之後,由劉備和曹操瓜分他的地盤,曹操取冀、幽、並、司四州,劉備取西川、漢中、雍、涼四地,而荊、揚二州最終讓給江東孫家,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情讓劉表等荊州掌權人知道,既然董昭已經碰到過劉曄和諸葛亮了,他們一定會想到辦法來彌補這個缺點的,這不能對劉備造成什麼打擊。
不過,暫時不找劉備的麻煩並不代表着他許成許大將軍沒有事情做了,何通的調查已經接近了尾聲,目標集中在了兩夥人身上,一個是益州秘密形成的豪門聯盟,另外一個目標,則是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過的人,居然是徐州陳登!
益州的那些豪門在許成打下了西川之後,一個個雖然老實了一陣,可是,由於許成行的是安撫之策,又只派了一個文官鍾繇,以至於地方上的事務仍然是由以前的那些益州豪族來把持,可是,畢竟現在益州之主是許成了,而且,兵權也都在徵南將軍徐晃手中,他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胡作非爲了,尤其是鍾繇又耍了幾手厲害的,把他們手裡的私兵給弄走了不少,還收拾了几上不懂得看形勢的傢伙,可這樣一來,那幫人可就再也忍不住了。於是,在法正和張鬆等人的暗中撮合之下,一個秘密地聯盟就形成了。法正等人是很有一些智計的,不過,他們不過是後起之秀,所以,根本就無法跟益州的那些老牌豪門相提並論,所以,在此之前他們纔會暗中向許成示好,想憑藉着出賣劉璋來獲取自己的權力與利益,可是,由於張鬆被許成給耍了一道,再加上鄧百川的出現,他們討好許成的計劃被迫夭折了,再加上他們的盟友孟達的死,他們本來的影響力更是進一步縮小,這對他們這批心高的傢伙來說,是不可以接受的,可是,事實已經如此了,他們除了自己的智力之外,也已經拿不出手什麼了,許成更是非劉璋之流可比,所以,最終他們就想到了借那些益州豪門之力來逼迫許成就範,而在他們看來,以許成的爲人,一定會對那些出面反對他的傢伙進行一場大清洗,再任用一批新的益州本地人來進行安撫,那時候,只要把握的好,他們,法正和張鬆等人就會成爲益州新的大豪強,再運用一些手段,就可以架空鐘繇,甚至於得到一定的兵權,如果這一切都真的成功了,益州說話就算的可就是他們了。所以,他們有很大的理由來攛掇許成跟曹操的戰事,因爲,如果許成要進攻曹操,打一場大戰的話,對益州的注意就會減小很多,他們就可以趁機謀奪想要的東西了,而且,如果許成勝了,就會忙着安排對新佔地區進行治理,就更加不會對益州進行大規模的整治了,而且,許成還有可能會讓徐晃出兵攻打江東或是荊州,大軍遠離,鍾繇就失去了靠山,他們完全可以趁此機會行動。
而徐州陳登,就更加有理由了。
他爲幫曹操守住徐州可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最後呢?被耍了一道不說,居然還被車胄給逼得逃到了廣陵,以他陳登的爲人,絕不會就這麼忍氣吞聲的,而挑動曹操去打許成,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報仇辦法,畢竟,現在除了許成,沒有人能夠給曹操顏色看。而這樣做不僅可以報仇,削弱曹操的力量,而且,如果許成打下了青州,無論下一個目標是哪裡,徐州都將處於極度的動盪之中,他陳氏一族就可以聯絡許成,裡應外合,幫許成取得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