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賀勝利最好的方式當然就是吃,更好的方式就是盛大的吃一頓。傳統項目烤羊肉、烤牛肉,燉羊肉、燉狍子肉、各種魚,反正師戰吃過沒吃過的,只要聽說過名字的都給做出來,正不正宗還不是他自己說了算,反正也沒人比他吃過更多的口味。唉,沒有土豆,燉牛肉就是缺個味道。
吃大餐酒當然必不可少,果酒高粱酒小米酒,這次大戰三位王爺都是立了大功的,泰山也沒給自己丟臉,親手活捉了黑風,這幾個人都是嗜酒如命的主兒,這下放開了沒說沒管,更是一個賽一個。那大高粱豈是凡品,師戰是淺嘗則止,生理上還是個孩子,仍然需要保養,可不敢早早傷了胃或燒壞了腦子,還有大業未竟呢。
泰山跟阿鹿他們都很熟,跟師戰哥倆學的,酒杯一端牛逼一天,開席沒一會兒,整個場面就沸反盈天了。這世道娛樂節目有限,大部分還是師戰哥倆搞出來的,於是大夥向師戰敬酒之後,鼓樂聲響起。
鼓是掏空的木樁蒙上牛皮,用兩根牛大腿骨做鼓槌,鼓點節奏也都是師戰和韓冰發明的,經過幾年演化,已經有人能打出花點,進行了改進,師戰很滿意,越前他倆誰都不會樂器,聽的多視頻沒少看,純屬盲人摸象,好在吃飽穿暖的野人迸發出極大的創造力。這就是哥倆實在不知道琴絃用什麼做怎麼做的,不然咋的也得把六絃吉他給造出來。
沒有吉他架子鼓就是主要樂器,大大小小的牛皮鼓做了五面,銅鑔在少量提煉出純銅之後做了兩副,施展木匠手段,用榆木做了幾副支架,擺好鼓和鑔,兩根橡木鼓槌“啪啪”一敲,“動吃大吃”熟悉的節奏從此響徹白山黑水。
熟練使用架子鼓的能人不少,原因很簡單,就是其他樂器除了柳笛和骨笛就剩下拍巴掌了,曾經做了個嗩吶,可惜嗩吶的關鍵成分哨子不會做,韓冰做出來的嗩吶吹奏時候的聲音,用師戰話說跟排放某種難聞氣體聲音相彷彿。於是留給韓冰繼續修改,師戰是很想把嗩吶鼓搗出來,這玩意聲音響亮,能吹各種調子,現階段用做軍號很適合。
架子鼓一響,第一首歌就是大合唱《咱當兵的人》,泰山當仁不讓成爲領唱,因爲師戰說他唱歌從來不跑調,這傢伙有了尚方寶劍,唱的那叫一個壯懷激烈,整首歌唱完沒一句在調上,要不怎麼說他不跑調呢!管他呢,熱鬧就行。
看着這些入侵者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黑風和他的族人作爲戰俘,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聞着酒肉的香味,不住地抽鼻子,吃不着聞聞也行啊。
師大帥自然不會餓着這些俘虜,還指着這幫人給自己創造剩餘價值呢。等自己人都酒足飯飽,跳起歡快的廣場舞,一曲《小蘋果》結束,師大帥站了起來,今天這場合跳小蘋果缺點味道,於是祭出一件法寶,自己在前面,三王和泰山在第二排,按照戰鬥隊形,把人都排好隊列,左手在前,右手握馬鞭在後,“歐巴剛拿四大!”,騎馬舞走起!
那氣勢真如萬馬奔騰,一下子讓這幫騎兵就瘋了,步兵們沒有馬鞭,拿着跟木棍跟着揮舞,同樣狀態癲狂。騎馬舞連着跳了三遍纔算過癮了,對於大帥這天衆之才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紛紛過來敬酒,一時間馬屁如潮,聽得師戰如在雲端,美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好在還沒迷失,還知道給那些俘虜安排餐飯。特意把黑風和他收下幾個小頭目叫人帶了過來,對於同級別的領導人物必須特殊對待,這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黑風還真是個不錯的領袖,直到看着自己被俘的族人都吃上飯,這才端起師戰遞給他的酒碗,一仰脖灌下去一碗三十多度的大高粱,給他嗆得差點飲恨當場。在這幫軍漢面前,能喝酒自然就是好漢,於是泰山等人也不再客氣,隨後敬了幾碗酒,黑風和幾個收下一口肉沒吃,直接就倒地不醒,鼾聲四起了。
這個氣氛本來就不是說事的氣氛,一起喝了酒那就是說可以進一步交流,所謂打開尷尬氣氛是也。把幾個醉漢擡到一邊休息,師戰繼續跟着兄弟們狂歡。這一頓酒菜十分豐盛,酒肉都剩了很多,師戰吩咐給那些戰俘送去很多肉和菜,酒只給兌了水的低度酒,每人都能攤上一口,讓這些人品嚐一下天狼國的富庶生活就夠了,以後想吃喝,需要他們用力氣換,這時候就是埋個伏筆,勾起他們生的慾望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會餐持續到半夜,安排了值夜警戒,把狼羣放出五里,師戰一頭紮在熊皮褥子上,沉沉睡去。整個營地除了數十堆篝火仍在閃着點點光芒,黑暗的大地再次沉浸在一片鼾聲之中。
次日上午,師戰召集三王開會討論戰俘分配問題,除了少數逃散到山林裡的,黑風部落被俘的有四千來人。阿成、黑魚和阿鹿三國每個國里人口都不超過六百人,想接收更多人口也沒那能力,所以師戰讓他們自己定下領走的人數,三王想了一下,決定每家領走三百人,而且這幾個傢伙也都學的精了,只想要精壯青年男女,老人孩子都不要。
師戰對此早有預料,按他和韓冰的打算,這次出征怎麼也得拉回來兩三千人口,開始一年會有些吃力,不過一年以後就不是事了,褲腰帶勒緊一年,第二年莊稼長成就沒問題。這些人不可能享受跟城裡的平民一樣的待遇,採礦鍊銅,耕地,放牧,捕魚,修橋鋪路都是這些人都工作,乾的好了每過三年升級一批,消化這幾千人也就是二三年的事,不足爲慮。但是必須讓那三個國王挑不出毛病,今後還需要他們合作,特別是阿鹿,他在南邊,是師戰哥倆未來發展的主要方向,有他打前站就能事半功倍。
所以師戰聽了三王的想法後,立即點頭同意這個方案,他最想要的還是十歲左右的孩子,跟自己年齡差不多,一張白紙好管理。至於那些老弱,不是有那句話麼:這世上沒有垃圾,只有放錯位置的資源,關鍵就看你怎麼用。
人員分配完畢,其他就好辦了,黑風部落本來就沒多少剩餘物資,除了皮毛就剩那幾千畝地,還要等到秋後纔有收成,剛打完勝仗,都想着趕緊回家,沒誰願意在這等着莊稼成熟。於是在師戰建議下,給黑風族人每個人留下一件皮衣,剩下的四家分了,師戰對這些沒鞣好的皮子沒啥興趣,他只想要那幾百張牛皮和牛筋牛角,戰略物資多多益善。
分贓會議在和諧愉快氣氛中很快結束,當天下午三王就帶着自己的士兵和分配的戰俘,與師戰拱手而別。師戰沒告訴他們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就算說了這些人也幫不上什麼忙。命令大棒槌領着全部國防軍步兵和三百狼兵,押解剩下的兩千多俘虜,帶上全部戰利品,返回天狼國,交由守城的韓冰處理。
師戰帶領一千二百騎兵,兩千匹戰馬,繼續沿着朱雀河向下遊緩緩進發。他聽韓冰跟他講過,朱雀河下游彙集到黑龍江,在黑龍江下游與烏蘇里江匯合口,有個小南山遺址,烏蘇里江再往南的上游,就是興凱湖,這裡有個新開流文化遺址。這兩個地方在越前歷史考古記錄中,據說曾有一個萬人大部落,出土大量精美玉器,據考證被認爲是中國玉器最古老的發源地。
師戰很想會會這些原始的祖先,他也很想知道,這些原始人類是如何在這深山老林裡,發展出人類文明的。特別是關於神秘的玉豬龍,這些原始人是怎麼想出這個造型的,難道真是後人理解的那樣,師戰總覺得後人把原始人想的過於複雜了,總喜歡把自己的想象強加於古人腦子裡,玉豬就是玉豬而已,跟龍有毛關係,北方連鱷魚都沒見過,怎麼發展出龍圖騰的呢?還不如說是狼的可能性更大。
這次又是一次遠行,師戰不想帶着幾千大隊人馬走這上千里路。古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麼多人走遠路,在原始時代根本就行不通,不是不敢遠行,而是力有不逮。先不說有沒有路,就是吃飯問題就沒法解決。
原始社會一個部落的狩獵範圍,最遠也就在五日行程範圍內,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二十公里。主要原因一是沒有交通工具,二是沒有足夠的糧草。這時代真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娛樂基本沒有,那啥比現代人強,不用靠手。
人步行一小時可走五公里,但你要吃飯要喝水,還要休息。原始人沒有那麼多食物給你帶着上路,只能出發前吃頓飯,然後邊狩獵邊前行。這就限制了一同出行的人的數量和前進速度,一個地方的獵物總是有限的,在捕獵水平也不太高的情況下,只能滿足不超過三十人的團隊,還得是一日兩餐,有時候甚至只能一餐,還未必管飽。所以既要打獵,又要保證第二天繼續趕路,那這一天最多走二十五公里,通常只有二十公里,尤其在山裡,速度只會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