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被關禁閉了,七天。陪着的還有那位嘴不嚴的護衛,他是自己主動要求的。這時候還沒有負荊請罪一說,眼看老大因爲自己一時喝多了,忘了保守秘密,害的老大被天王懲罰,哪還敢躲一邊看熱鬧。與其提心吊膽等着老大出來收拾自己,不如主動把頭伸過去,好賴早晚都是一刀,讓他出出氣。
於是禁閉室裡,時常傳出鬼哭狼嚎,連續三天,所有人除了每天送飯送水的之外,全都繞着那地方走。第四天終於消停了,那些近衛軍士兵這才鬆了口氣。
葉楓這些天也沒什麼好臉色,以前多溫柔的姑娘,這幾天手下被罵了好幾個,不是地沒掃乾淨,就是茶水倒的太熱,統計貨幣發行的葉天歌送去的表格,上面畫着大大的叉,都打回來三次了,還是沒通過。葉飛這次是真把他老姐氣着了。
韓冰冷眼旁觀,葉天歌跟他抱屈他也只是好言安慰,表示愛莫能助。笑話,這時候勸不是觸那丫頭黴頭?自己是沒碰過她,但也正因爲沒碰過,所以纔不好勸,這道理過來人都懂。這哪是氣她弟弟犯戒,這是氣他韓冰不作爲。
“再忍忍,忍忍……就習慣了。”韓冰安慰葉天歌,同樣這樣安慰自己。這一撥天字輩門生,很多比韓冰年紀大,來到天狼國八九年了,有些到了年齡,已經婚配。葉天歌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妻子是禮部主管文化教育的賈天碧。吃過見過,很明白這裡的道道。葉天歌無奈的看看韓天王,都是同齡人,理解萬歲吧。
這次好在葉飛破戒是在天狼國外邊發生的,在所有人心裡其實這都不算破戒。畢竟天狼國也沒有跟越前漂亮國似的,還有長臂執法權限,你天狼國的法律還能管到飛鳥城?之所以處理葉飛,也是因爲影響不太好,做爲近衛軍都督,韓天王未來小舅子,好歹做壞事揹着人吶。也因此只是給予禁閉處罰,這要是在天狼國內犯事,起碼二十皮鞭起。二十皮鞭那是成本,你別嫌多,還不打折,天狼國懲罰的標準就是:不怕捱打,儘管再犯。
小舅子的事,基本屬於家事,葉楓出完氣,韓冰再過去哄哄,葉飛再出來就雲淡風輕了。哄女孩韓冰可比天狼國所有人有經驗,越前唸書時候能把校花追到手,怎麼可能是素雞?趁着秋天有風,做個大蜈蚣風箏,帶着小情人跑剛收割完的野地裡一放,開心麼,這可難不住韓天王。
風箏都放過,但靠在自己心上人懷裡一起玩,那種浪漫,沒有哪個女孩承受得住。風箏飛得越高,兩個人心反倒離得越近。於是放風箏,成了天狼國青年男女抒發感情的新形式。特別是之後的每年開春,趙老師講過: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繁殖的季節……
不管葉楓多麼開心,政務院又恢復祥和清明;也不管葉飛暗地遭遇多少城裡姑娘們的埋怨,放着家花不採,非要出去爛摘,活該受罰。韓冰注意力都放在來年春天南下的準備中。
首先就是軍隊,目前包括城外流民,天狼國擁有人口一萬兩千餘。公民四千,平民三千,流民五千還在增加中。四千公民和三千平民中徵召了三千組成國防軍,一千近衛軍,四百御林軍。
近衛軍和御林軍是完全脫產職業武士,吃穿用都由國家負責。國防軍裡有一千公民,多數佔據軍官位置,都是多年征戰篩選出來的精英,屬於是半脫產,平時還要參與生產,學習各種技能。其他二千來自於平民,都是想要爭得公民身份的青年。
國防軍只要服役滿五年,就可以提請退役。公民會得到一份資產,介紹一份工作,基本十年內不揮霍就生活無憂。平民退役可以申請公民資格,經考察沒有犯過錯,沒有違紀記錄,基本都能通過。公民都會有一份國有土地的使用權,天狼國土地是國有,自己開闢的土地依照法律可以擁有十年,十年後國家贖買,地主優先擁有使用權。
流民開闢土地種上作物收穫五年後,將土地交給政府,可以直接獲得公民權,並繼續擁有該土地的使用權。所有土地不允許私下買賣,使用者都需要按規定繳納賦稅,韓冰定的稅率爲百分之十,特殊情況不得高於百分之三十。
大棒槌叛亂事件之後,韓冰再次整頓軍隊和保安,從國防軍退役部分人員,轉到保安,成立城市治安提督府。提拔原刑部葉天平代替鹿天垂,做刑部大臣。兵部負責馬匹裝備的於天光坐鎮提督府,仿照九門提督,天狼城沒那麼多門,算是五門提督。退役的士兵按照能力,提升爲治安部隊小隊長。原來的保安部隊解散,重新編組進城治營,已經處罰的不論,其他全都赦免,分到各大隊,重新考覈,以觀後效。
以上都是臨時安置,一旦南下成功,建立盛京城,這裡留守的人員會大爲減少,盛京人員將擴大近一倍,管理方式和政府組成還會發生變化,所以沒必要多費腦筋。
再次徵召平民,補充國防軍缺口,加強訓練。這次不是山林剿匪,很可能是兩強相遇的大戰,必須做好充足準備。“訓練多流汗,戰鬥少流血”,這就是韓冰給這批國防軍訓練的口號。韓冰沒想太早南行,這一個秋冬,正好能將國防軍訓練出來。
天狼國經過多年馴養,擁有戰馬兩千多匹,再多就吃不飽了,還有牛羊要餵養,民生同樣重要。所以只有近衛軍和御林軍是全騎兵部隊,基本上實現一人雙馬。韓冰按照記憶中蒙古人遠征做法,多留母馬,走遠路可以解決部分飲食問題。
這次出動,韓冰計劃帶走國防軍二千,近衛軍七百,御林軍全部,以及天狼軍大部。經過幾次輪換,天狼軍目前擁有當打的戰狼兵六百,巡邏警戒天狼城周圍山林的狼兵二百。六百戰狼帶走三百,其餘全部留下。留下的狼兵分成四部,配屬同樣分成四部的一千國防軍,駐防天狼國四周。留守的近衛軍常駐城內,配合城治營,管理天狼國治安。
韓冰離開之後,楓葉城的大成會帶着人馬進駐天狼城,此後北方地區的事物,都將交由葉大成管轄。爲此韓冰打算給大成一個官職,就是大總管,可以上馬管軍,下馬管民。反正不管兵還是民,現管都是自己人,他不怕大成造反。
葉大成也真沒那個膽,這些年的幸福生活,早就磨滅了他那顆英雄心,不是韓冰發出邀請,他連天狼城都不會來。沒說沒管,有吃有喝,要啥有啥還不用費腦筋,下邊人都在天狼城培訓過,管理楓葉城井井有條,這不比當天狼國國王自在多了。
沒辦法既然老兄弟發話,面子還得給,活還得幹。反正有韓冰給自己留下來的人手管理,自己費點心,多盯着點就行了。當然還有一點也促使他想走,天池冒出來的蒸汽日漸增多,偶爾這大地還晃兩下,住這麼近,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所以大成痛快答應了,就等韓冰那邊來人報信,就動身啓程搬遷。
人的問題解決了,剩下就是物資。木匠工坊、石匠工坊、陶器工坊、冶煉工坊、編織工坊、釀造工坊,所有工坊齊動員,日夜開工,開足馬力生產南下遠征需要的器具。獨輪車、平板馬車、帳篷、日用品、衛生醫藥品、各類服裝包括鎧甲、皮衣、麻布衣服、草鞋、皮鞋等等都要準備充足。到了那邊很可能半年時間無法生產,都是消耗品,按照韓冰打算,應該備足一年所需,做持久戰打算。
又從平民和退役士兵中選出一批,投入各工坊,一來幫忙增加人手,加快生產速度,二來訓練更多技術工人,做人才儲備。天狼國的技術絕對是東北地區最牛叉的,沒有之一。造紙和白酒提純都只有關鍵幾個人知道工藝流程,這可是具備技術門檻的,是將來走出東北掙大錢的絕密。火藥更不用說,師戰不在,就只有韓冰才知道怎麼做,往不往下傳韓冰也沒想好,這東西對世界影響太大,需要小心行事。
在流民中,韓冰徵召五百人,參加冬季工程訓練,主要就是建橋。聽葉飛的彙報,這時代的渾河最寬的地方超過兩公里。飛鳥城所在的地方就有一公里寬,這比朱雀河寬出三到四倍。水深在二十米左右,架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太長太高的木立柱,恐怕經受不住水流長期的衝擊,儘管那裡水流和緩,但需要事先考慮到每年豐水期和突發的洪水。
好在韓冰知道渾河河道里沒有大量石塊,當初瀋陽開挖地鐵時候,河底隧道挖出來的都是上好河沙,施工隊賣河沙都大賺了一筆。現在修橋依然還得采取冬季破冰施工的方案,事先還要準備打樁和鑽孔器械,多層立柱的捆紮就是個棘手問題。另一個大事就是鋪路,從未來的盛京要鋪一條至少村級公路,連通天狼城。再往後,還要向北延伸,到達三江平原。
計劃中要辦的事太多,要想的問題太多,能解決的方案太少,主要是能給自己提供幫助的人,太少。韓冰這幾個月一個頭兩個大,這些高技術含量的難題,沒什麼人能幫自己,都得他想辦法。國亂思良將,韓冰心裡恨哪,你個該死的王八蛋,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