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一歡就有一蔫,二丫的好日子沒過多久,生活再次發生意外,掀起浪花。
在人生有限的日子裡,二丫施展她的全部才能照顧鄉長,讓他享受夫妻之間的二人生活。可是這種好日子被一種突如其來的意外擊毀了,有一天,二丫正在爲孩子做飯,忽然春秀跑來報告:“大事不好了,鄉長出車禍了……”
二丫頓時吃驚:“鄉長怎能出車禍呢?是誰開的車,他們要到哪裡去?”二丫一連串地詢問,春秀也說不清,她說她只是聽人說的,現在如何她也不知道。二丫埋怨:“不知道你告訴我幹什麼,還是明確後再通知我呀?在哪個醫院?”春秀說:“可能是外地醫院……”一聽,二丫一屁股坐在地上,嘀咕着:“我的好日子完蛋了……”
二丫的好日子的確完蛋了,鄉長是在早晨外出開會,路過一個城市時被一輛轎車追了尾,本來沒他什麼事,可是他非要下車幫助人家修理,結果被後來的轎車撞了。當鄉長被擡進醫院時,他心裡還明白,囑咐身邊的人趕緊找二丫他有話要說,可是不幸的是,鄉長的手機被撞壞了,想給二丫打電話也來不及,其他幾位手機沒電,鄉長只好帶着遺憾昏睡。二丫風塵僕僕趕到醫院時,鄉長已經昏過去多時了,二丫問醫生鄉長何時能醒來,醫生告訴她可能會成植物人。二丫說:“你們一定要治好他,要多少錢都有隻要能救他……”醫院說:“放心吧拿不拿錢都要救。”
在醫院,二丫很冷靜地安排着鄉長的搶救工作,不等醫
院提出錢的事,她已經派人把錢拿來存入醫院。她這樣是想讓醫院知道不差錢,想怎麼治療就怎麼治療,待遇是最高的。鄉長每天搶救費一萬多元,半個月後就是一百多萬,可是二丫眼睛眨都不眨,還需要多少錢只管拿來就是了。可是她發現,醫藥費漸漸少了,而且越來越少,二丫不明白問醫院,醫生說他現在是植物人了,只能靠輸入液體維持生命,費用自然用不着那些了。
二丫把孩子委託春秀照顧,她自己獨自睡在醫院,就睡在鄉長的病牀前的椅子上,每天看着鄉長,照顧着他拉屎撒尿,有時還需要給鄉長洗洗衣服,洗洗身子。一晃一個月過去,鄉長胖了,二丫瘦了。可是二丫仍舊如前一樣照顧鄉長,希望鄉長有一天能在她的照顧下清醒,起牀,走路,然後他們挽着手返回他們的家,返回他們的安樂窩。
又是一個月過去時,鄉長仍舊沒有醒,二丫仍舊如前一樣伺候着鄉長,希望鄉長忽然醒來,忽然站起來。可是這一切越來越渺茫,越來越沒有希望了,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說已經沒辦法治療了,放棄對生命的搶救。可是二丫不聽,非要醫院繼續搶救,還是那些話,要錢給錢,要物給物,只要搶救,只要能活過來。
可惜,二丫的希望落空了,醫院的努力半途而廢,鄉長還是在一天早晨悄悄走了。他走的時候很安詳,似乎用手攥了二丫的手一下,當時二丫還在睡夢中,她可能夢見鄉長拉着她的手,揹着兩個孩子,她叫喊着不行啊,不能背兩個孩子,會累壞的。可是鄉長
興高采烈揹着朝前跑,忽然鄉長跌了一跤,孩子滑下背,二丫驚慌地叫喊。
夢醒了,鄉長走了,二丫的夢想送走了鄉長,接下來就是嚎陶痛哭,驚天動地,整個醫院都震盪了。誰都知道鄉長走了,誰都知道可憐的人走了,誰都知道老實巴交的鄉長走了,而且是徹底地走了。二丫失去了丈夫,失去了男人,失去了一個事業上的夥伴,她哭得天悲地泣,哭得痛不欲生,哭得暈頭轉向。終於,她哭昏過去了。
當二丫再次醒來時,她掙扎地站起來,春秀勸她躺下,二丫說:“他已經躺下了,我能躺下嗎?要麼是我躺下跟隨他走,要麼是我送他走……”誰也勸不住,由着二丫送鄉長,春秀扶着二丫送鄉長到了火化場。
最後告別時,二丫再次哭昏過去,送行的人紛紛拉着二丫,勸告她堅強,節哀順便。二丫硬撐着帶着兩個孩子給鄉長磕頭,二丫說:“給你的爸爸磕頭吧,以後可能想磕頭也沒機會了。”兩個孩子磕頭,見到的人無不流淚,小丫拿筆寫出一張支票,對鄉長的靈櫺說:“爸爸,我長大了,能管理錢財了,能照顧家裡了。這是我批給你的錢財,到了另一個世界好好用吧,家裡不用擔心,妹妹和媽媽有我照顧,一切都會好的……”
小丫的話如同重錘一樣砸向每一個人的心靈,二丫已經沒有意識了,剩餘的事也不知是如何完成的,最後被春秀扶持着返回家裡。這天夜裡,二丫沒有睡覺,愣了一夜。第二天也沒吃飯,春秀照顧孩子吃飯,二丫仍舊愣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