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一晃就過去了七日。
這一日,也是顧南夕正式解禁的日子。
顧南夕伸伸懶腰,嘆着氣,準備去找王不喜等人交接工作。
突然間滋啦一聲。
“小花!”綠梅憤怒地咆哮。
只見小花幾個跳躍,就蹦到了衣櫥上頭,居高臨下地衝綠梅嗷嗷叫。
綠梅氣急敗壞,拎起顧南夕的官袍,只見上面從衣襟處向下裂了一道長足足有三寸長的口子!
這全是小花乾的!
“小花,你是不是欠揍了?!什麼東西都敢撓!你把主子的衣服撓壞了,叫主子如何出門?!”
顧南夕切喜,面上卻是同仇敵愾之色:“小花,真的是太過分了,都是你慣的!唉,官袍都破了,乾脆明兒個再去吧。”
“那怎麼能行?您和王大人,顏大人約好了,您若不去,說不定某些人還會以爲您出了什麼事呢!”
顧南不能出門,綠梅卻是能出門的,這段時間,撫冥鎮多了一些風言風語,也不知道是誰刻意放出來的!
顧南夕心裡遺憾,這小花沒白養,知道自己想犯懶,奈何綠梅管的太嚴了!
知道這個班非上不可,顧南夕隨意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去上工!
綠梅還在身旁邊絮絮叨叨:“唉,可惜官袍壞了,下次咱們應該多準備幾件,免得失了您的體面。”
“我就是體面!官袍不是。”顧南夕淡淡道。
雖然都說人敬衣衫,但這也要分是什麼人。
像位高權重的人,哪怕穿着白t恤和小夾克,腳踩翻老北京布鞋,那也沒人敢小覷。
簡單樸素的馬車載着顧南夕,先來到懷朔鎮。
顏同初正在和主薄算今年的稅收,越算越開心,嘴角高高翹起,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大人,今年懷朔鎮的稅收較去年翻了整整兩倍!其中九成都是來自餐飲業和住宿業!”
主薄的雙手有些顫抖,都多少年了,懷朔鎮居然也會有這麼富裕的時候!
“這一切都是大將軍,您的功勞啊!”
顧南夕笑着鼓勵道:“隨着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懷朔鎮的胡商也會更多的!”
整個雲州經濟就是一盤棋,只要盤起來一個,其他的就會全動起來!
顧南夕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整個雲州吃上關口福利!
顧南夕簡單和顏同初聊了聊,發現自己禁足的這兩個月,顏同初把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完全不需要自己再做任何找補!
這跟自己沒禁足之前,完全是天差地別!
“顏大人,可以啊,你成長起來了!”顧南夕忍不住誇讚。
顏大人被誇得臉頰通紅,擺擺手:“都是大人的栽培!”
“無需謙虛,你做的已經很好了,我現在去沃野鎮,看看王大人那邊怎麼樣。”
顧南夕拒絕了顏同初留下來用午膳的建議,繼續坐上馬車,朝沃野鎮駛去。
一路上,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下來,灰濛濛的一片。雪花紛飛,如同千把細小的刀刃,切割着每一寸分空氣。
光禿禿的樹幹和灰色的田地,此時,如果再有個人拉起二胡來,簡直不敢想是何等的淒涼!
顧南夕路過村郊區的村莊時,原本寂靜無聲的村莊,突然響起一陣犬吠。
“大黃,不要喊了!”一個睡眼朦朧的老者,穿着一雙羊毛襪,披着被子,打開窗戶大喊。
“許老?”
“大將軍?!”
顧南夕跳下馬車,隔着柵欄,高聲道:“許老,您怎麼沒去城裡呆着?反而在這裡?”
許老縮縮着脖子,打開籬笆門,又像一陣風似的跑回泥屋房。
顧南夕和綠梅跟了進去,這才發現,這個外表普通的茅草房裡面有一大半的面積被砌成了火炕。
火炕上面擺放着一個個或高或淺的竹筐。
竹筐裡全是泥土,冒出一顆顆細嫩的小綠芽,上面還沾這些細微的小泥巴。
“您這是在發什麼呢?”顧南夕湊過去,想看得仔細一些。
許老急忙攔住顧南夕,生怕顧南夕一口氣吹壞了他的心肝寶貝兒:“這是我精選出來的海水稻,你莫碰壞了。”
一聽是海水稻,都不用許老再多說,顧南夕也離得遠遠的。
“上次我跟您說,有個小徒弟要介紹給您,您還記得嗎?”
“記得啊!那小娃子聰慧,但年歲太小了些,幹不了什麼活。我和他爹孃說好了,等他再長一兩歲,就送來我這裡當個學徒。”
顧南夕:“我介紹給您的徒弟,還能有差?您還沒說,爲何沒在城裡待着,反而來此處?”
“我的弟子們都在這個村子裡住呢,我自然也就來了。”
“弟子?”
許老埋怨地看了一眼顧南夕:“你做事往往就起個頭,剩下的事全是我們底下人來做!你肯定是忘了,你在週報上發了一篇《團結就是力量》!這不,我的弟子們來雲州,找我搞團結了!”
顧南夕看見許老這哀怨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這還不好?這麼多弟子伺候您,您不也不用那麼累了!”
“這哪裡是弟子?分明是一羣祖宗啊,這也不許我幹,那也不許我幹!還非讓我去找顏同初,磨來一些玉米種子,說明年也要在沃野鎮試種一下!大人才從懷朔鎮回來,顏同初沒和您告狀嗎?”
顧南夕仔細想了想,十分肯定道:“顏大人並沒有告狀,懷朔鎮的稅收很好,正高興的很呢。”
“他可不高興唄,玉米種子是按粒賣給我的!就這樣,還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許老碎碎念。
朝顧南夕吐了好大一盆口水之後,這才放顧南夕離開。
等顧南夕終於到沃野鎮的時候,王不喜已經等很久了。
“大人,快請進!”
王不喜早就把所有的資料都收拾妥當,只等顧南夕翻閱。
顧南夕對此表示很滿意!
王不喜的工作也是沒得說的,能力槓槓的!
“你們都如此能幹,日後還得讓你們多幹些纔好!你們可莫要躲懶!”
聽到顧南夕的誇讚,王不喜謙虛道:“那都是因爲有大人您在的緣故,您就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知道,一旦辦差了,有您在後邊撐着,惹不出大禍來!”
兩人又是一頓寒暄。
期間,綠梅找王不喜討要一個人:“小花最近越來越調皮了,今兒個還撓壞了大人的官袍。王大人,我聽說,您認識一個人最擅長調教貓,可否引薦一下?”
顧南夕哪裡捨得小花遭這個罪?!
“綠梅,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綠梅翻白眼:“那也要您捨得打才成啊!”
顧南夕討饒:“該出手時要出手!”
綠梅別過臉去,冷哼一聲,卻也不再提找訓貓人的話。
看到這一幕的王不喜,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