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迅拉住雨姍,那些深切的凝望着,彷彿要鑽到她的心底,看一看在她心中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地位。
“迅兒,我的弟弟,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平安、健康、快樂地過一生。”雨姍呢喃着,她要告訴他,即便他的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他們也只是姐弟,十年的姐弟也是一生的姐弟。她是流錦的影子,而柴迅便是何修的影子,“我們是姐弟,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姐姐不會拋下你,就像你希望我也平安一樣。我們雖無血脈,卻是超越血脈的姐弟。”
“我要的不是姐弟,是夫妻。”
她坦然面對,而他變了情份。
他也坦然面對着她,依如從前的情感。
她憐他,視他爲弟。
他愛她,珍視爲世間最愛的女人。
“迅兒,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你很好,很好,只是姐姐心裡早已經有人了。”
“章誨嗎?”
“是,就是他。”雨姍笑着得迷離而酸楚,“迅兒,如果你不想爲難我,就讓我們回到從前,你只是弟弟,而我是姐姐。好嗎?”
柴迅不想這樣,可是現在他看到了因爲自己給雨姍帶去的煩惱與痛苦。他沉默着,當他鼓足勇氣告訴雨姍自己的感覺時,就希望能娶她爲妻。
雨姍笑道:“頭可斷血可流,我的命也能交給你,但我們只能是姐弟。如果你想要不做姐弟,在這之前,你就先殺了我。”
這就是雨姍的決定,她可以爲柴迅做一切,唯獨不能做柴迅的女人。因爲她的愛是姐姐對弟弟的親情,對弟弟的關切。
“當流錦和何修離去的那天,我們彼此就是對方最後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柴迅一陣刺痛,就是說無論做什麼,她都不會再改變主意。“不是,不是,你還有親人在世。”
雨姍就是想知道實情,所以她纔會如此說。後花園裡聽到“何保”二字的驚異,柴迅第一次對她撒謊,她分明看到正陽堂裡有幾個人影,柴迅卻說只有他自己一人。
“親人……”雨姍沉吟着,緩緩移步,柴迅追逐着她的腳步:“是的,我們都還有親人在世。”
雨姍回頭,直視着柴迅。“可是他們還能算是親人嗎?”
她不願去想,也不願去提。
她坐到琴臺前,雖然她的琴技自來都不是最好的,可她突然想再彈一曲給他聽。蒼白手指如盈然翩飛而舞的蝴蝶,輕輕攏着,慢慢捻動,近乎透明的指尖流瀉出哀切、孤澀的琴音,漫至心間,縷縷情絲糾纏奔涌、翻滾,理不清的愛恨,剪不斷的情緣,縱橫交織,如一生孽緣,似一世情虐。
最初爭執的氣氛停凝,只有他醉心的欣賞,還有她傾情的彈奏。他的欣賞不是她的琴音,而是她彈琴時的靜謐與美麗,她端坐如雕,指尖卻美妙若舞,根根玉蔥似的纖指不停地跳動在琴絃之上。她彈響的不是琴,而是他的心絃,他的心隨着她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心動,從涓涓細流化成奔涌江河,最後化成了沖天巨浪般的海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