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語還以爲是喬珊那些人來了,這些天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過來說服她和祁夏喜,不過她們的態度很堅決,每次那些人過來敲門的時候,得知他們身份的韓詩語都不會開門。
吃了幾次閉門羹,昨天喬珊一行人過來的時候只是默默敲門,沒有再出聲了。
當時良久沒有等到迴應的韓詩語還以爲是其他人,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聽到門外護士的聲音,頓時明白過來外面的人依然是喬珊那些人。
因此這次韓詩語警惕了許多。
“誰?”韓詩語沒有走到門邊,而是繼續站在病牀前問。
睡夢中的祁夏喜也被敲門聲吵醒,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人在敲門,回過頭就看到韓詩語還愣在原地。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一直在敲着門。
“誰呀?你倒是說話啊!”韓詩語有些不耐煩起來,她的心情已經因爲喬珊那些人變得非常糟糕了,這些天除了李梓藤和李亦彤還看過她們之外,已經沒有其他同學知道她們現在住在醫院裡。
“詩語,是我。”門外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居然是活動委員。
“你們開門呀,人家王鈴鈴都敲了這麼久的門了,你們怎麼還不開門?”活動委員奇怪地說道,提着東西的她走在後面,速度比王鈴鈴慢了很多,走過來就看到王鈴鈴一直在敲着病房的門。
聞言韓詩語趕緊過去開門,打開門後第一個出現在視線裡的人就是面無表情的王鈴鈴,她似乎沒有想到韓詩語會突然開門,一隻手還舉在半空中,沒有來得及放下來。
“你怎麼來了?”韓詩語這臉色也不怎麼好看,聲音冷漠地問。
“詩語,你這麼說話就不太夠意思了吧?我好不容易逮着空閒的時間過來看看你們,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活動委員扁着嘴巴,表情十分委屈,她一骨碌把手裡的禮品和水果籃都塞到韓詩語懷裡。
猝不及防的韓詩語被活動委員的動作推得往後退了一步,差點就要摔在地上了,幸好韓詩語及時穩住了腳步,她無奈地笑了笑:“我又不是在說你,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活動委員鬆了口氣說:“那你在說誰?”
“還能說誰?不就是你旁邊這個人了。”說着韓詩語的目光轉移到王鈴鈴身上。
說到這裡活動委員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她抿了抿脣對王鈴鈴說:“王鈴鈴,現在你已經過來看了一眼了,可以走了吧?”
這下是王鈴鈴開始不太樂意了:“你們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我在班上也是出了錢買這些禮物的,憑什麼我就要先走啊?”
韓詩語靠在門邊,她把懷裡的禮品和水果籃都放在櫃子上,雙手環胸一臉冷淡的盯着王鈴鈴,隨即掀起一邊脣角笑了笑,好像王鈴鈴的話就是一個笑話似的:“多少錢?我給你就行了,我又不稀罕你那點錢。”
王鈴鈴面色鐵青:“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這些錢都是我的一份心意,我也是看在大家都是同學的份上,才抽出時間來看望一下你們,打你們兩個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韓詩語猛地站直身體,彷彿被王鈴鈴的話刺激到了一樣,她凶神惡煞地伸手推了一把王鈴鈴,就連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起來:“你他媽纔是狗,你是好心來看我們嗎?我看你他媽就是來看笑話的,”
“我可沒這麼說……”
“你嘴上沒有這麼說,但是我知道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韓詩語語氣篤定,看向王鈴鈴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可怕的病菌,全身的細胞都充滿了嫌棄的意味。
“我……”
“呸!”韓詩語接二連三打斷王鈴鈴的話,“別跟我說話,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說完韓詩語立刻轉過頭看向活動委員,問道:“她給了多少錢買這些東西?”
活動委員十分老實地回答:“班上每個人湊了十塊錢,王鈴鈴也只給了十塊,那些東西都是我們班上的人一起買的。”
韓詩語反應迅速從衣兜裡掏出十塊錢,毫不客氣直接扔在王鈴鈴的臉上,面對王鈴鈴震驚的面孔,她半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笑得雲淡風輕:“這十塊錢還給你了,夠嗎?要不要我再拿點錢給你打車回去呀?”
王鈴鈴氣得都快爆炸了,整張臉都是烏青的,宛若毒蛇一樣惡毒的目光狠狠盯着韓詩語,半晌她咬牙切齒:“我警告你,你不要做得太過分了。”
“哎呀王鈴鈴,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吧,國慶節的時候你們都鬧得那麼厲害了,現在也沒有必要在這裡假惺惺的客套。”活動委員狀似語重心長地勸導着。
王鈴鈴自知論嘴皮子上的功夫她比不過韓詩語,更何況現在韓詩語還有活動委員這個幫手,即便心裡再不甘,此時此刻她也只能像一條夾尾巴狗一樣的落荒而逃。
活動委員和韓詩語一起把送來的禮品和水果籃都放在茶几上,祁夏喜坐在病牀看着她們,幾天下來祁夏喜已經好了很多,也顯得有精神一些了。
三個人聊了一會兒,活動委員又把班上同學上課做的筆記交給她們,現在已經臨近期末,雖然發生了這種緊急事件,但是學校的期末考試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停止,韓詩語和祁夏喜都必須參加期末考試。
坐了大概半個小時,活動委員看了一眼時間就準備回去了。
韓詩語沒有多做挽留,把活動委員送到病房門口,目送着她離開,眼睜睜看着活動委員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下一秒就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韓詩語的視線中。
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韓詩語稍作一愣,幾乎是立刻就反應的過來,連忙後退一步把病房的門反鎖住,隨即奔到祁夏喜病牀邊。
“你爸媽怎麼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祁夏喜也被嚇了一跳,原本還病殃殃躺在牀上的她立馬彈了起來,那雙漆黑的眸子瞬間被驚恐撐滿:“是不是你看錯了?我爸媽怎麼會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百分之百的確定我沒有看錯,那就是你爸媽!”
韓詩語也不知所措,她們根本沒有把祁夏喜受傷的事情告訴她父母,現在她們遠在帝都,就算祁夏喜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情,也只能乾着急。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韓詩語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然而這句話連韓詩語自己都不信,一開始看到祁夏喜父母出現在醫院走廊的時候,韓詩語的第一反應也是自己看錯了。
所以她再三確定了好幾次,那對拉着行李箱滿臉匆忙之色風塵樸樸的中年夫婦的的確確就是祁夏喜的父母。
“希望吧……”祁夏喜也不確定地說,看到韓詩語那麼肯定的表情,其實祁夏喜心裡是忐忑不安的。
剛把話說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再次打破病房內的沉寂。
這次敲門聲和活動委員以及王鈴鈴來時不一樣,王鈴鈴敲門緩慢而又遲鈍,像是很有耐心的等着韓詩語開門一樣,而這次則是非常急促,似乎恨不得韓詩語和祁夏喜立刻去開門。
“夏夏!”緊接着祁母帶着哭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夏夏,你開門,爲什麼要把門關上?”祁父也說道。
韓詩語和祁夏喜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她們都沒有想到祁父祁母竟然會找到醫院裡來,而且根本沒有人告訴他們祁夏喜受傷住院的事情,他們又是從從何而知的?
良久,韓詩語才嚥了一口唾沫說:“開門嗎?”
“可以選擇不開嗎?”祁夏喜苦笑。
“可以。”韓詩語回答,很快又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我們不開門的話,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
祁夏喜急得快要哭了出來:“那我們怎麼辦啊?我爸媽怎麼會到醫院來?誰把我住院的消息告訴他們了?而且老家到帝都這麼遠,他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先冷靜一下,急也沒有用。”韓詩語輕輕拍了拍祁夏喜的背部,說道,“不然你先裝睡吧,看你爸媽進來後怎麼說了,而且你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我覺得他們也應該不會再責怪你了。”
祁夏喜搖了搖頭,埋着腦袋不斷給自己做心裡建設,隨後對韓詩語說:“詩語,你去開一下門吧。”
韓詩語去開門的時候,祁父祁母都快把病房的門敲爛了,護士剛好找了病房門的鑰匙過來。
“叔叔阿姨,你們怎麼來了?”韓詩語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冷靜。
祁母眼睛通紅,還有着濃重的黑眼圈,她聲音顫抖說:“夏喜在裡面嗎?”
“你們先進來吧。”韓詩語偏過身體讓出道路,看到祁父祁母那疲憊睏倦又傷心絕望的樣子,愧疚感一陣陣襲擊着韓詩語的內心。
祁夏喜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她才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