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這場球賽最後以10:9的比分落幕,場上五顏六色把紅色的蘇然擁在中間,抱成了一個團,接着蘇然被他們高高的拋到了空中,喜悅的氣氛遍佈了整個田徑場。

祁夏喜看着蘇然,臉上也跟隨着喜悅了起來,她高興是因爲她依舊能和蘇然一個學校。

人羣開始涌動,祁夏喜也被擠着向出口走,她沒有來時的煩躁,因爲蘇然,這一刻她的心情是美好的。

等人都走光後,韓詩語才慢悠悠地走下臺階,蘇然坐在石凳上,脖子掛着室友帶來的毛巾,帶着涼意的礦泉水瓶被他握在手裡。

韓詩語走到蘇然的見面,拍拍他的肩說到,“不錯喲,小夥子。”

聞言,蘇然朗聲大笑了起來,他把韓詩語拉到自己的身旁再把她拉下來讓她坐下,這才接話到,“要不要敬祝一下?”

“怎麼敬祝?”她問。

蘇然想了想,最後想起初中的時候兩人爬牆逃課上網,現在好像不合時宜了,不過有些方法還是能用的,便說,“我們爬牆出去吃火鍋吧。”

“好。”韓詩語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她早就抱怨學校悶得慌了。

校園的夜晚永遠都是最安靜的,蘇然和韓詩語兩人做好準備後便開始相約校園的後門。

學校的後門很高,但是圍牆很矮,對於一米八的蘇然來說翻牆這點壓根就是長腿一擡就過去的事。然而對於一米六的韓詩語來說,真的挺困難的。

學校的後門是一個死角,沒有攝像頭,路燈也是零零散散的幾盞,燈光微暗,照得路面發黃。

冷風襲來,韓詩人身上穿的是短褲和短袖,好在現在是初秋,這一點冷風吹在身上並沒什麼感覺。

蘇然很輕鬆的就跳到了牆上,對着下面的韓詩語伸出手,憋笑着說:“詩語,上來。”

韓詩語在底下翻了一個大白眼,拉將手裡的包扔給蘇然,“笑你大爺。”

“哈哈。”蘇然拿着包大笑了起來,他看着韓詩語繼續笑道,“你上得來嗎?這麼矮。”

韓詩語給蘇然比了一箇中指,她從角落裡拿出了一個梯子,很輕鬆的就爬了上去。

“算你厲害。”

兩人在月光下一前一後的跳下了圍牆,好在圍牆下是草地,就算是摔下去也不會覺得特別的疼。韓詩語跳下來時腳心一陣發麻,她抖了抖腿,蘇然回頭扶住她關心的問道,“怎麼?斷了嗎?”

韓詩語擡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蘇然的後背上,“腳麻。”

蘇然笑了笑,說了韓詩語一句,都是因爲你太矮了。韓詩語翻了一個白眼,她剛擡腳想走就被蘇然抱了起來。

“唉,蘇然,你這是幹嘛,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韓詩語掙扎着,可是蘇然卻越抱越緊。

“別動,我還想快點吃到火鍋呢。”

聽到蘇然這麼說,韓詩語算是安靜了下來,畢竟,她也懶得走。

說話聲離圍牆越來越遠,昏暗的燈光下,祁夏喜懷裡抱着一本書,她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那面牆上,腦海裡不停的,反覆的,播放着蘇然剛剛爬上去的畫面。速度快得驚人,可是又帥氣得驚人。

祁夏喜感覺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起來,而自己的面頰也一點點的燃燒起來,她垂下頭,嘴角掛着笑,滿滿一頁的英語單詞映入她眼裡的卻是蘇然的笑和那瀟灑的背影。

她再也念不下了,合起書本便走回宿舍。月下冷風輕吹,祁夏喜攏了攏她的長髮,等她回到宿舍的時候發現宿舍裡的人都沒有睡。她不由得一驚,以往她回來的時候宿舍裡的人早就睡得不醒人事,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是她回來早了?

祁夏喜爬上牀,拿起枕頭底下的手機,距離她離開到回來才花了十五分鐘的時間。

不過可以見到蘇然本人就算是少念一兩個單詞也是值了。她劃開鎖屏,映入眼眸的是蘇然的一張照片,那是初一的開學典禮上,他作爲學校第一名站舞臺上演說,那時候的他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樣子格外的帥氣。

蘇然點完所有要吃的東西后,他揉了揉發癢的鼻子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要感冒了嗎?”韓詩語擡起來看了蘇然一眼,問了一聲後又垂下頭繼續玩手機。

韓詩語的話音剛落,蘇然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不知道,這麼熱的天,我也沒着涼啊。”蘇然嘟囔道。

兩人點的火鍋料很快就被拿了上來。蘇然打開風扇,伴隨着窗外的涼風,室內的熱氣也散去了不少。

韓詩語往鍋裡放了幾塊牛肉,又吃了幾根青菜,擡起頭的時候發現對面的蘇然狼吞虎嚥一副好幾天都沒有吃上飯的模樣。

“砰砰!”韓詩語敲響碗的邊緣,一臉不愉快,“我說蘇然同學,你能不能斯文點,你現在可是哲安所有女同胞的男神,你說你現在這模樣得多毀你男神地位。”

蘇然吃完最後一口牛排,這才摸了摸圓鼓鼓的肚子,一副滿足,“我的帥已經成爲學校的衆所周知,還擔心什麼,地位穩着呢。”說完他又埋頭吃了起來。

韓詩語無語,算來兩人好像也是好幾個月沒吃了,想着回學校後又得一個周才能出來,韓詩語又開始猛吃了起來。

兩人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休息了一會後,蘇然便去結賬。

走出火鍋店時,街上的人已經少得可憐,月亮已經掛在半空,冷風拂面而來。

韓詩語伸了一個懶腰,在她的對面是一面牆,就是剛剛兩人出來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韓詩語突然感覺這面牆好高。

“走啦,別看了。”蘇然從後面拍了拍韓詩語的頭,語氣裡還帶着隱約的笑意。

韓詩語看了看高高的“城牆”一臉的不情願,“蘇然,要不我們不回學校了。”韓詩語說着轉過頭,卻發現蘇然已經從後門走了進去。

韓詩語跟了上去,“這門什麼時候開的。”

“一直都是開着的。”蘇然在前面說道。

“原來你知道啊,那你剛剛爲什麼還讓我爬牆?”韓詩語朝着蘇然的後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這還不解恨,又捏了一把。

蘇然沒喊疼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反手摸了摸韓詩語的頭髮,笑道,“到宿舍了,進去吧,晚安。”說完就跑開了。

韓詩語是個聰明人,嘴巴甜,開學第一天就收買好了宿管大媽。這會,韓詩語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一點鐘,宿管大媽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但門還開着。

顯然,這是特地爲韓詩語留的。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又輕手輕腳的關上門,這才走上樓。

宿舍裡的人都睡如死豬,韓詩語沖掉一身的火鍋味,這纔回到自己的牀上,大概是吃得太滿足,這纔剛躺下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韓詩語是被廖蓬叫醒的,醒來的時候宿舍已經空無一人了。她猛地坐了起來,快速的洗漱後在規定的時間的前一分鐘跨進了教室。

班主任劉麗華在韓詩語走進教室的後一分鐘走進來,十釐米的高跟鞋敲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瞬間驚醒了所有依舊在睡夢裡走不出來的同學們。

“都醒來了,好好利用做操前的十分鐘,想想你這十分鐘能背多少個單詞。”

班主任劉麗華是個英語老師,很年輕,才二十出頭,怎麼看也是二十五歲,不僅長得漂亮還很嚴格,最看不爽學生利用閒時來睡覺和玩耍。

“韓詩語。”劉麗華敲了敲桌子。

韓詩語這纔剛剛要趴桌子睡下來,就被叫住了,她條件反射猛地站起來,椅子拉動與地板發出巨大的響聲,最後椅子撞到了後面的桌子,猛烈的撞擊將後面的蘇然給撞醒了。

“以後你就是我們班的領操員了。”劉麗華說完,甩了甩頭髮便走出了教室,高跟鞋發出的響聲漸漸的遠去。

韓詩語還愣着,坐下來沒多久,便感覺背後有人用筆頭戳自己。她轉過頭看到蘇然被壓紅的半邊臉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然向前揉了一把韓詩語的頭髮,“笑什麼笑,也不看看你自己。”

聞言,韓詩語從揹包裡拿出一面鏡子,不由得嚇了一掉。因爲怕遲到的原因,韓詩語洗漱完便跑了出來,她知道自己的頭髮亂,而且還是亂得不可理喻。

韓詩語梳好頭後正好廣播操響起,她站起來,後背被人拍了一巴,隨後便傳來蘇然的笑聲,“走啦,領操員。”

“去你的,蘇然。”韓詩語吼了一聲,擡手剛想還擊,卻讓蘇然跑了出去。

“別想跑。”韓詩語追了出去,卻在出門口的時候撞到了一個女生。韓詩語連忙說了好幾聲對不起,頭也不回的又追了上去。

祁夏喜愣在了原地,下樓的人因爲她不走而不得不分成兩邊。

是蘇然,從九班裡走出來的。

祁夏喜笑了笑,現在她連他在哪個教室都知道了。

做操的順序是高矮站,蘇然依舊在排頭,原本他該和韓詩語並排的,但因爲韓詩語要領操,該往上移的便是廖蓬。

因爲韓詩語的關係,廖蓬和蘇然還算是聊得來的,此時兩人並排,話嘮病又犯了起來。

“詩語做得不錯。”廣播操開始響起,廖蓬看了韓詩語做了一會突然評價說。

蘇然笑了笑,藉着側身運動的時候對廖蓬說道,“這套**們初中的時候就練過了,當時詩語偷懶,就比我們多練習了好多遍。”

“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啊!我說怎麼感情怎麼那麼好呢……”廖蓬的疑問被解開,釋然的說。

“那是,我和她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學校的。”蘇然得意的笑。

劉麗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兩人正聊得正開,蘇然被拎了出來。

蘇然也當上了領操員,當韓詩語轉身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自己身邊的蘇然時,不由得竊喜,“呦,來客人了,歡迎。”

蘇然沉着一張臉,動作無力,正好又被劉麗華抓到了,“蘇然,賣力點。”她走過來,拍了拍蘇然的肩說道。

祁夏喜對蘇然的名字一直很敏感,這會兒聽到劉麗華這麼一叫便擡起頭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蘇然有力無力的擺着雙手。雖然祁夏喜看到的只是蘇然的一個後背,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蘇然一定是滿臉的不情願。

這讓祁夏喜想起了初二的時候,學校安排學生會去檢查衛生。

蘇然是個特別懶的人,可是偏偏,檢查衛生必須一個教室一個教室的走,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死角。蘇然當時的表情就是眉毛微蹙,嘴巴緊閉,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可是偏偏是這副不情願的模樣讓當時的祁夏喜覺得酷斃了。

祁夏喜一直看着蘇然的背影不放,兩隻放直的眼睛就好像餓了許久的狼突然看到了獵物。

“夏喜,看什麼呢?這麼着迷。”旁邊的同學察覺到,問說。

祁夏喜緩了過來,連忙低下頭,說道,“沒事,沒事。”

祁夏喜心裡一直有個秘密,可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它就好像一顆種子,被祁夏喜埋在心裡的角落。這顆種子發芽得很慢,慢到三年的時間裡都沒有發出嫩芽,它被埋在歲月的塵埃底下,一點點的生長。祁夏喜希望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但那個人必須是蘇然,因爲那是屬於他的秘密。

廣播操結束後,祁夏喜很快的就跟在蘇然的後面,兩人間只隔着一個人,好在蘇然很高,祁夏喜跟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她沒有走上去和他問好,她不敢,也不好意思,她就這樣一直跟在他的後面,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回座位上。

暗戀裡的人都是渺小的,想讓他看到卻又害怕他看到,想讓他知道卻又害怕讓他知道。

現在的祁夏喜就處於這樣的矛盾裡,她整整有那麼一節課的時間因爲蘇然的一個背影而荒廢。

因爲昨晚晚睡的原因,蘇然剛碰到桌子就趴下了。蘇然睡了一節課,大概是桌子沒有牀舒服,他睡的有些不安穩,他總是做噩夢。

蘇然醒來,發現韓詩語還趴着,他無奈的笑了笑,起身想走出去透透氣。

蘇然剛走出教室,祁夏喜就撲捉到了他的身影,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數學題跑了出去。蘇然的身影在芒果樹葉下若隱若現,他走得不緊不慢,看樣子是要去學校的超市。

課間有二十分鐘的時間,祁夏喜沒有忙着回教室,她站在走廊裡,等着蘇然回來。

不久後,蘇然回來了,走進了教室將韓詩語拎了出來,兩人不知道在說什麼。祁夏喜看到的是蘇然在笑着說話,而被他拉出來的女生一臉倦意。

祁夏喜心底有些涼意,她感覺自己有點小難過,她還記得那個女生,那個初中三年都和蘇然呆在一起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蘇然的原因,祁夏喜對韓詩語一直提不起好感。

大概喜歡一個人都會不喜歡他身邊的所有女生吧。祁夏喜無奈的笑了笑,她又看了蘇然一眼,才戀戀不捨走回教室。

蘇然遞給韓詩語一罐紅牛,笑道,“昨晚是不是吃得太飽,睡不着?”

韓詩語接過紅牛,一把拉開,說:“差不多。”

韓詩語還想睡,她喝了一口紅牛後還給了蘇然,拍了拍他的胸口,說道,“我繼續做夢,你慢慢喝。”

蘇然可就睡不着了,他拉着韓詩語的頭髮說道,“告訴你個事。”韓詩語的好奇心一直很大,這個蘇然是瞭解的,所以他點到爲止,就等韓詩語回頭繼續問下去。

果然,韓詩語回過頭,“什麼事啊?”

蘇然將韓詩語喝剩的紅牛遞回去,然後打開手裡屬於自己的那一罐慢悠悠的喝起來,一副我突然就不想告訴你了的表情。

韓詩語白了他一眼,喝盡最後一口紅牛伸手扔進隔壁班的垃圾桶,鐵罐子與桶壁發出“咣噹”的響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快說,快說。”韓詩語催道。

“我……”蘇然剛說出這一個字,鈴聲就響起了,他笑了笑,拍了拍韓詩語的頭,“上課去了。”

我上課去了?韓詩語感覺自己被蘇然這小子給耍了,刷着一張鐵青的臉跟着進了教室。

這節課是英語課,被蘇然挑起的好奇心,韓詩語一整節課都安不下心來,每隔幾分鐘就轉過身來,於是成功的引起了劉麗華的注意力。

“韓詩語同學,來和大家說說an的用法。”劉麗華手裡拿着課本,一手擡了擡眼鏡,滿臉期待的看着韓詩語。

韓詩語最討厭的就是英語,最最討厭的就是英語老師,可是偏偏人家英語老師最喜歡的就是她。

韓詩語站了起來,她的課本還沒打開,甚至和剛發下來的一模一樣。韓詩語撓了撓頭,旁邊的廖蓬一直在提示。奈何她長得太高,這麼一站起來壓根就聽不到底下的廖蓬在說什麼,她只能靠自己。

韓詩語胡亂的翻開課本,誰知劉麗華來了句,“韓詩語同學,我們現在不講課本里的。”

劉麗華的語氣很溫柔,而落在了韓詩語的耳朵裡時卻異常的刺耳。被劉麗華這麼說,韓詩語也裝不下去了,她鬆開課本,兩手一放一副我什麼也不懂得模樣。

韓詩語是真的不懂,雖說她的成績很好,可是她的英語總是排名倒數。她天生和英語有仇,小的時候二十六個字母總是記不住,現在也是,幾年積累下來的些單詞現在就好像是一堆小山,被她遺忘了角落裡。

劉麗華見韓詩語回答不出來,無奈的乾笑了兩聲,說了句,繼續努力,便讓韓詩語坐了下來。

韓詩語這才碰到椅子,便感覺有人在後邊踢她的椅子。韓詩語回過頭,見蘇然一臉笑,她送了他一個大白眼這纔要轉身就被蘇然拉住了頭髮。

“你英語真的不行啊?”蘇然在韓詩語的耳邊輕聲說道,“an的用法你都不會。”

韓詩語伸手往桌下捏了一巴蘇然的小腿,疼得蘇然捂住嘴巴不敢喊出聲。報復成功,韓詩語一臉解恨的轉回身。

一節課下來,韓詩語什麼都沒學到,她掏出手機,剛解鎖就被蘇然一把拉了出去。

韓詩語被蘇然拉到了走廊,兩人背靠着扶手。蘇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包零食,他拿在韓詩語的面前晃了晃最後撕開。

蘇然剛吃了兩片薯片就被韓詩語給搶了過去。

“聽說學校要改革了。”蘇然看了一眼韓詩語,無奈的笑了笑,最後他轉身向操場的方向說道。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事?”韓詩語疑問的看了蘇然一眼,最後有繼續吃了起來。

蘇然敲了敲扶手,慢悠悠的說道,“我們申請外宿吧?”

蘇然有下午打籃球的的習慣,所以放學沒多久,蘇然就抱着籃球跑了。

兩人的外宿申請沒有通過,因爲關於改革這事只是校長的一時腦熱。

每天下午放學,韓詩語都會和廖蓬打着飯來到球場等蘇然下場。

蘇然熱愛籃球,偏偏他又是一名鋼琴手,對於每一個鋼琴手而言,手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特別重要的。每一次看到蘇然打籃球,韓詩語都會在心裡替他捏了一汗,她怕蘇然一個不小心就把手怎麼樣了,要知道他的手價值可金貴了。

蘇然打完球已經是六點半,那會韓詩語和廖蓬兩人都已經吃完了,就等蘇然歸來。

“累人。”蘇然坐到韓詩語的身邊,接過韓詩語手裡的溼毛巾抹了一把臉,繼續問道,“怎麼樣,帥不帥?”

其實剛剛兩人一直在吃飯聊天,壓根就沒有看蘇然打球,所以當蘇然這麼一問時,兩個人都愣住了,許久後才支支吾吾,“帥,特帥。”

蘇然笑了笑,拿起飯盒就吃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在球場另一頭的大樹後面,一個穿着藍白校服的女生站在那裡。她目光遠望,手裡還拿着一臺相機,路過的人都會以爲她在拍風景,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拍的是風景裡的人。

祁夏喜不近視,所以就算是她和蘇然離得好遠好遠,可是她依舊能看到他,十分的清晰。大概是喜歡一個人就算是走在人海里你也會第一眼就認出他吧。

蘇然正在吃着盒飯,他吃得不緊不慢,祁夏喜拿起相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她垂眸笑了笑,相機裡的蘇然真的好帥氣。

祁夏喜拍了最後一張便走了回去,她沒有停留,也沒有向前,因爲她知道那個叫蘇然的男孩是不可能記得她的,就算她曾在他生日的時候給他送過禮物,她也曾與他一起做任務,可是她知道,蘇然不會記住她,因爲沒有人會在意從自己身邊走過來的阿貓阿狗。

祁夏喜回到宿舍,將相機放到牀上,打開放在牀頭的鐵盒。宿舍裡的人一直都夠奇怪爲什麼祁夏喜每晚都會打開那個鐵盒。她們也問過,但是祁夏喜都笑而不言。

那個鐵盒裝的是祁夏喜的秘密——彈琴的蘇然,唱歌的蘇然,穿着球服的蘇然。

那是她歲月裡的一個男孩,她喜歡把他藏起來,那是不動聲色的喜歡。

蘇然打了一天的籃球已經累得只剩下半條命,可是偏偏在他想衝個冷水澡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的時候發現停水了。

“大爺的。”蘇然不得不套上衣服下樓去找宿管員。

“停水了?對了,學校通知欄那裡寫有,你沒看。”宿管大叔冷冷的來了這麼一句,瞬間讓蘇然無語。

蘇然身上還穿球服,額頭還掛着汗水,他掏出手機打算給韓詩語打個電話,誰知道這丫頭竟然關機了,他又給廖蓬打了個電話,哪曉得兩丫頭都一起關機了。

“失蹤還得結伴啊?”蘇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機屏幕,最後自己也關機了。

安哲學校不用上晚自習。傍晚的時候校園裡的人特多,所以當蘇然站在女生宿舍門口時,引起了不少女生的尖叫。

蘇然拿出手機又給韓詩語打了一個電話,這回通了,卻顯示通話中。蘇然氣結,隨手抓了一個女生便報上韓詩語所住的地方。

祁夏喜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內心澎湃的心情,她快步的跑上樓,敲響了韓詩語的宿舍門。

韓詩語剛和遠在國外的賀蕭打電話,這才掛電話便聽到有人敲門。她打開門見到來人是祁夏喜不由得大吃一驚,“祁夏喜,你找我?”就好像突然見到了一個喜歡了十年的大明星,韓詩語突然就覺得特別的開心。

祁夏喜跑得有些快,喘了好久後才說道,“不是我,是蘇然找你。”

“這樣啊。”韓詩語撓了撓頭對祁夏喜無奈的笑了笑,說了聲謝謝便跑了下去。

原來她叫韓詩語啊,祁夏喜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她一直看着韓詩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才走進隔壁宿舍。

“怎麼,找我有事?”韓詩語一下樓就直接問道。

“我們出去吧。”蘇然抹了抹額頭的汗,繼續說道,“宿舍停水了,打算回家洗個冷水澡。”

韓詩語想了想,突然就想起了剛剛賀蕭說給她寄來的東西,於是便愉快的答應了。

後門依舊沒有關,這次不用爬牆了,韓詩語打心裡覺得開心,一路哼着歌。

“剛剛和誰打電話呢?”蘇然突然問道。

“賀蕭。”韓詩語愉快的回答。

“百年難得,怎麼,是不是想你了?”蘇然壞笑道。

韓詩語笑了笑,拍了拍蘇然的肩沒有回答,而且繼續哼着歌往前走。

說道賀蕭,蘇然便想起了小時候經常帶他去玩的大哥哥。賀蕭比兩人大三歲,住在兩人的隔壁,小時候三人經常玩在一起。因爲賀蕭年齡比較大,又懂得照顧人,所以兩人就特別喜歡和他一起玩,而且兩家父母都很放心。

賀蕭就是個典型的陽光暖男,每每韓詩語有什麼事他都是第一個出現的。他對人很好,對韓詩語更好,所有人都說賀蕭喜歡韓詩語,但每次賀蕭也都只是笑了笑沒辯解。

賀蕭是喜歡韓詩語的,這點只有蘇然知道,還記得很小的時候賀蕭就告訴蘇然,等他有能力了,一定要娶韓詩語回家。

賀蕭給韓詩語寄來的是一條項鍊。是一隻龍貓,龍貓的兩隻眼睛是用水晶鑽石做成的。韓詩語還記得小的時候賀蕭曾問她喜歡什麼,當時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的便是龍貓。但她沒想到他現在還能記得。

“你不覺得這個很可愛嗎?”

在回來的路上,蘇然眼尖的看到韓詩人脖子上掛着的項鍊忍不住吐槽,卻被韓詩語狠狠地拍了一巴。

“可愛嗎?”蘇然拿起龍貓項鍊仔細的看,兩個鑽石在燈光下反照着光,“好醜。”蘇然再一次忍不住吐槽。

韓詩語拍掉蘇然的手,冷冷的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向前走。

對於韓詩語來說,賀蕭就好像一個大哥哥,從小到大就一直在愛護她,疼她,保護她,就好像外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他總會在韓詩語生日的時候準時的送上禮物,就算現在的他身處於國外,就算兩人之間擁有好幾個小時的時差,他也會算好時間,在韓詩語休息的時間裡打電話祝福,儘管在那時候的他所在的時間已經是黑夜。

韓詩語曾問賀蕭爲什麼對她那麼好,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問的,好像好久好久以前的。那時候的她才十來歲,而他也纔不大,他大她三歲,可是卻願意陪着她一起去遊樂園。

韓詩語摸了摸項鍊,心想着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感謝感謝他,然而這想法剛冒出來,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是賀蕭。

“禮物收到了嗎?還喜歡吧?”一開口便是這一句話,賀蕭永遠都是這樣,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

這邊的韓詩語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笑着說道,“很好看,特別是龍貓。”

耳朵轉來的是賀蕭富有磁性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撩人。

韓詩語也跟着笑了起來,她的笑聲比較玲瓏,就好像被風吹動的風鈴,聽得賀蕭心裡一陣開心,積壓在心底的煩惱也因爲她的這一陣笑而全都釋放了出來。

賀蕭半躺在牀上,現在是夜裡四點鐘,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看去外面的天色還是很暗,然而屬於大城市的燈紅酒綠依舊在夜裡閃爍着。他從牀頭的桌子上摸來一支菸,點燃後深吸了一口來提提神。

爲了給韓詩語打通電話,賀蕭也算是將自己折磨了一遍,爲了能在韓詩語休息的時間裡能和她多聊聊,他寧願犧牲自己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因爲一個項目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耳邊是韓詩語如同風鈴般的聲音,聽得賀蕭心頭一緊。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見到她了,一個月?兩個月?或者更久,他不知道沒有他的保護他的小姑娘會不會受到欺負,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長大了,變得更可愛了。總之,現在的賀蕭對韓詩語的思念正隨着時間一點點的加深。

韓詩語整整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她在跟賀蕭不停的抱怨着劉麗華是怎麼折磨自己,又不停的抱怨着英語是有多麼的難學。她說了好多好多,就好像要把這一輩子的所有煩惱都抱怨給賀蕭聽。

見韓詩語終於掛了電話,蘇然從草叢裡走出來,雙手插在口袋裡,嘴巴里還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不開心的看着韓詩語。

韓詩語有些愣住了,她看了蘇然好幾眼,這才問道,“你怎麼還沒有走?”

蘇然吐掉嘴裡的狗尾巴,懶懶的說道,“夜黑風高的晚上,替我蕭哥保護你。”說罷,還對着韓詩語笑了笑。

“又開玩笑了。”韓詩語拍了蘇然後背一巴,繼續說道,“走,吃宵夜。”

(三)(五)(三)(三)(五)(四)(四)(三)(四)(五)(五)(一)(一)(一)(四)(三)(四)(三)(四)(四)(三)(三)(三)(一)(三)(一)(五)(一)(二)(二)(二)(三)(一)(三)(四)(五)(三)(二)(四)(六)(六)(一)(一)(三)(一)(一)(三)(一)(六)(六)(六)(五)(六)(五)(六)(四)(五)(一)(一)(三)(一)(二)(二)(四)(四)(四)(四)(二)(五)(三)(二)(四)(三)(六)(四)(六)(四)(二)(六)(二)(二)(三)(五)(四)(六)(五)(六)(二)(一)(三)(三)
(三)(五)(三)(三)(五)(四)(四)(三)(四)(五)(五)(一)(一)(一)(四)(三)(四)(三)(四)(四)(三)(三)(三)(一)(三)(一)(五)(一)(二)(二)(二)(三)(一)(三)(四)(五)(三)(二)(四)(六)(六)(一)(一)(三)(一)(一)(三)(一)(六)(六)(六)(五)(六)(五)(六)(四)(五)(一)(一)(三)(一)(二)(二)(四)(四)(四)(四)(二)(五)(三)(二)(四)(三)(六)(四)(六)(四)(二)(六)(二)(二)(三)(五)(四)(六)(五)(六)(二)(一)(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