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蘇然平時不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可不得不說的是,這個同學的話確實觸碰到了他的敏感點,本來蘇然就極度不願意承認那天晚上的事情,偏偏這些人又拉火上澆油。

“你們這些人就別瞎起鬨了,那是人家的事兒,你們瞎操什麼心?”一同學開口。

“我們不就是作爲吃瓜羣衆討論一下,不過蘇夢確實長得好看成績又好,追她的人早就排到食堂外面去了,蘇然你可要把握機會啊。”

“那還用得着你來說?蘇然早就逮住機會了,你看他們兩個每天都在親親我我的,周圍人都在看着……”

這個同學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然冷不丁揮起拳頭,毫不留情一拳頭揍了過去。

那冷冽的神色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此時此刻的蘇然臉色鐵青,好像一隻被激怒了的野獸,雙眼血紅地瞪着那個同學。 Www_ ttKan_ CO

被打的男生一臉懵逼,踉踉蹌蹌往後面退了兩步,若不是後面的人扶着他,他早就摔到地上去了,他捂着臉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瞪着蘇然:“你發什麼神經?打我做什麼?我招惹到你了?”

雖說男生是怒吼着說出這句話,卻不敢輕易還手回去,這一刻蘇然的模樣簡直駭人。

“我和蘇夢沒有任何關係,以前沒有,今後也不會和她產生其他關係。”蘇然憤怒的視線在幾個同學之間徘徊,甩了一句冰冷的話,轉身離去。

本來周圍的人還算多,不過大家都被蘇然給震驚到了,再蘇然準備離開的時候,不敢惹火燒身的學生們自願給蘇然讓出了一條道路。

沒走幾步,蘇然就看到站在食堂門口的蘇夢,她一臉緊張往食堂裡面張望着,很快就看到神色陰鬱朝着她所在門口走去的蘇然。

“蘇然。”蘇夢喊道,聲音裡面有些小心翼翼。

蘇然宛若沒有聽到蘇夢的聲音一樣,連餘光都沒有分給蘇夢一點,往前走的腳步沒有絲毫慢下來的意思。

直到兩個人的距離拉近後,蘇夢纔看到蘇然的白襯衫上沾染的湯汁,已經把潔白的襯衫染成一些難看的深黃色,並且蘇然的頭髮有些凌亂,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狼狽。

他冷漠的神情也讓其他人不敢接近,當然這些人之中絕對除了蘇夢。

“發生什麼事了?你衣服上都是這些東西。”蘇夢似乎全然忘記不久前她和蘇然的爭吵,盯着蘇然衣服上的污漬大呼小叫的,還拿出紙巾上前要給蘇然擦拭衣服上的污漬,嘴裡說着,“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紙巾還沒有碰到蘇然的衣服,蘇夢伸過去的手猛地被蘇然打開。

擡頭就看到蘇然目光冷冽直視着蘇夢,漆黑的雙眸好像兩個無底洞似的,看得蘇夢有些頭暈眼花。

“離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這已經是蘇然說出來比較客氣的話了,如今他對蘇夢的厭惡程度已經上升到了頂點,他很想當着其他學生的面直接讓蘇夢滾。

然而一想到那天晚上以及蘇夢的病情,蘇然又硬生生把已經涌到嘴邊的話變換了一個說法。

“我只是擔心你。”蘇夢表現得很委屈。

“你不走,那我走,從今以後我離你遠點可以嗎?”說着,蘇然冷不丁笑了起來,他突然想到,他爲了照顧到眼前這個人的情緒,傷害了他喜歡的女生。

這麼做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蘇然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頂着衆人目光走出食堂的,大家看熱鬧的視線讓他心中的煩躁感更甚,他估摸着時間,回宿舍洗了澡換了套衣服,又打電話給輔導員請了下午的假,才往機場趕。

帝都的雨越下越大,到下午三點鐘的時候,變成了瓢潑大雨,淅淅瀝瀝的雨水似乎籠罩了整個城市。

從醫院四樓病房的窗戶往外望去,整片視線都被雨幕遮擋。

雨水捶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刺耳的聲音,此時病房內也不**寧。

“我認爲韓靜的住院費不應該讓祁夏喜來繳,本來就是韓靜要把祁夏喜拉下牀才發生這次事故的,祁夏喜應該是受傷者纔對,爲什麼又變成加害者了?”李奕彤雙手抱臂站在病牀旁邊,冷着臉說。

韓詩語附和:“就是,更何況醫務室的老師也說不用來醫院,是韓靜她自己非要到醫院來的。”

“你們就是信口雌黃!”韓靜臉色蒼白,抹掉了臉上的鮮血,此時可以明顯看到她的臉上寫滿了怨恨和陰狠,她轉過頭看向兩個輔導員,頓時眼淚淌滿了整張臉,“老師,住院的人是我啊,怎麼最後還變成我的不對了?”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自己作的死。”韓詩語道。

“韓詩語!”中文系的輔導員李科瞪了一眼韓詩語,待韓詩語乖乖閉上嘴巴後,才轉過頭安慰韓靜說,“這段時間你好好休養吧,我和你輔導員會調查清楚的。”

聞言另一個輔導員有些不滿:“科導,你說這個該怎麼調查?當時就她們兩個人在宿舍裡面,事情發生的起因經過和結果我們都不知道,現在兩方說辭不一樣,我們總不能穿越回去吧?”

中文系和數學應用系平時來往不多,也就韓詩語和祁夏喜湊巧碰到了兩個數學應用系的室友而已,其實兩個系的輔導員私下基本上沒有交流。

這次故事發生後,兩個系的輔導員都挺詫異的,她們都沒有想到一個宿舍的人居然到了這麼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不過別看平時兩個輔導員對學生都很嚴厲,在這個時候卻是護犢子得很,畢竟是自己教導的學生,又都自稱是受害者,在真相查明之前,她們都不想自己的學生受到委屈。

尤其是韓靜的輔導員,那張臉簡直快拉到了地板上。

“事情發生的時候是中午,應該會有很多學生在宿舍樓裡走動,說不定那些學生聽到了什麼動靜,也可以問一下宿管之類的。”李科冷靜道,“現在我們都不知道到底誰是誰非,所以在調查之前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的好。”

“那醫藥費怎麼解決?”那個輔導員又問。

“能報銷的報銷,不能報銷的暫時祁夏喜和韓靜兩個人平攤,等以後有了結果,再重新算也不遲。”

聞言輔導員點了點頭,雖然她很不滿李科在看到滿臉是血的韓靜後,還堅持相信她自己的學生,但是李科態度不錯,也沒有太明顯地偏向祁夏喜,臉色還是好了一些。

只是其他人聽到這些話後,就不樂意了。

“是韓靜把夏夏拉下牀的,這一切結果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憑什麼讓夏夏來承擔一部分錢?”韓詩語激動道。

“科導,我不認爲我做錯了什麼,從始至終我都是被動了,就連參與這件事也是被動的,不能因爲我參與過,就讓我承擔責任。”祁夏喜也不滿意這個結果。

鬧騰得最厲害的人自然是韓靜,聽到李科的建議後,她幾乎都快從病牀上蹦起來了,那雙眼睛瞪得像乒乓球一樣,惡毒的視線從韓詩語和祁夏喜身上一晃而過,聲音尖銳道:“憑什麼我要自己付醫藥費啊?祁夏喜摔下牀砸到我身上來,這筆錢本來就應該她給!”

“你怎麼不說是誰把我拖下牀的?”祁夏喜盯着韓靜冷笑。

韓靜沒臉沒皮說:“明明就是你自己摔下牀的,爲了不承認責任,你連自己的臉都不要了。”

“我說韓靜,你要點臉成嗎?敢做不敢當是不是?”韓詩語一巴掌拍在窗戶的玻璃上,猶如火山爆發,“剛纔你還承認了是你拉夏夏下牀的,這麼快又變了,你家人知道你這麼愛說謊話嗎?”

“我沒有說謊,我沒拉就是沒拉!”韓靜耳根子通紅。

“你……”

韓詩語和祁夏喜都想說話,卻被李科打斷了:“好了,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還想吵到中央法院去嗎?”

頓時三個人都不吭聲了,別看李科平日裡看起來和和氣氣的,板起臉時那股恐怖勁兒讓所有人都背心一涼。

“把該做的都做了,然後就散了吧。”李科又說。

本來韓靜有些暈血,看到手上的鮮血後經不住刺激昏了過去,這種症狀也不算太嚴重,休息一下緩過來就好了,當時驚慌失措的祁夏喜找來了隔壁宿舍的同學,一起把韓靜送到醫務室。

沒等半個小時,韓靜就醒了過來,然後堅持要來醫院檢查。

那時的韓靜是想訛祁夏喜一頓的,畢竟是祁夏喜把她砸成這個樣子,那麼她住院的所有費用也理所應當讓祁夏喜來出。

然而韓靜卻沒有想到李科會讓她和祁夏喜平攤醫藥費,這些錢先由李科墊着,事後祁夏喜和韓靜把錢還給李科就是了,臨走之前李科還把所有單子都給祁夏喜和韓靜看了一遍。

看到上面以四開頭的四個數字,韓靜幾乎要昏倒過去。

住個院打個吊針居然這麼貴?

走出醫院時,韓詩語還憤憤不平的,她和李奕彤自然相信祁夏喜的話,可是她們畢竟不是目擊證人,她們的信任對祁夏喜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祁夏喜心情也很糟糕,她沒想到原先她只是想睡個午覺而已,卻發生了這麼多的意外,而且還捲進了這個破爛事裡。

嘆口氣,走下樓梯,祁夏喜擡頭就看到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林亦哲怎麼在這裡?”祁夏喜詫異地看向韓詩語。

聞言韓詩語愣了愣,很快撓了撓頭髮,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來:“本來我和林亦哲打算去吃飯的,接到你電話後就趕過來了,林亦哲擔心你就跟着過來了。”

(四)(一)(二)(二)(五)(六)(一)(二)(一)(四)(三)(五)(六)(三)(一)(五)(五)(五)(三)(六)(三)(四)(四)(三)(六)(一)(一)(六)(六)(四)(三)(六)(三)(四)(五)(五)(四)(六)(四)(三)(二)(四)(四)(五)(三)(三)(一)(四)(二)(五)(三)(二)(四)(五)(三)(五)(二)(三)(一)(四)(三)(二)(二)(六)(二)(五)(二)(四)(五)(一)(三)(五)(一)(一)(三)(四)(三)(二)(三)(五)(五)(一)(一)(六)(一)(五)(一)(四)(六)(二)
(四)(一)(二)(二)(五)(六)(一)(二)(一)(四)(三)(五)(六)(三)(一)(五)(五)(五)(三)(六)(三)(四)(四)(三)(六)(一)(一)(六)(六)(四)(三)(六)(三)(四)(五)(五)(四)(六)(四)(三)(二)(四)(四)(五)(三)(三)(一)(四)(二)(五)(三)(二)(四)(五)(三)(五)(二)(三)(一)(四)(三)(二)(二)(六)(二)(五)(二)(四)(五)(一)(三)(五)(一)(一)(三)(四)(三)(二)(三)(五)(五)(一)(一)(六)(一)(五)(一)(四)(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