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祁夏喜才昏昏沉沉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往韓詩語的牀上看去,只見韓詩語牀上的被子疊得工工整整,她已經起牀了。
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鐘。
祁夏喜不知道班委們的活動計劃,但還是要按照班委們所說的做,總不能因爲她一個人就改變整個班級的行程。
於是祁夏喜匆匆忙忙起牀換了衣服,正在洗漱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應該不是韓詩語,她出門的話肯定會把房卡帶走。
那就是活動委員了。
“等一下。”祁夏喜用毛巾胡亂在臉上擦了一下,便走去開門。
打開門的瞬間,祁夏喜就聞到了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這股味道讓祁夏喜下意識皺眉,她身邊沒有喜歡噴香水的人,她個人也不太喜歡香水。
隨着房門弧度的逐漸擴大,站在門外的人也愈發清楚地展現在祁夏喜的瞳孔裡。
蘇夢。
這個人還真是陰魂不散,現在居然主動找到祁夏喜這裡來了。
“有事?”祁夏喜一隻手搭在門上,用身體堵住門口,不讓蘇夢進入房間。
不請自來的蘇夢很厚臉皮地想先進了房間再和祁夏喜說話,沒想到祁夏喜直接把心裡想的全部寫在臉上,堵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我們進去再說吧,站在這裡被會其他人看到,你也不想被傳得很難聽是吧?”蘇夢皮笑肉不笑說道。
聞言祁夏喜挑起眉:“我還以爲你不在乎大家怎麼說你,原來你也是有自尊心的。”
“我是在爲你考慮。”
“你不需要爲我考慮,畢竟丟人的是你又不是我。”祁夏喜笑容冷冽,“就算被大家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他們也會說你蘇夢是小三,搶了我的男朋友,這種話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傷害。”
蘇夢沒有想到昨天一言不發的祁夏喜竟然這麼伶牙俐齒,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祁夏喜的話。
“有事就說吧,沒事趕緊走。”最後是祁夏喜率先打破沉默。
“放棄蘇然吧,我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蘇夢說,言語間好像祁夏喜就是一個尖酸刻薄拆人姻緣的女配,而她和蘇然纔是愛得轟轟烈烈的悲情男女主角。
想到這裡祁夏喜頓時就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就感覺眼眶有些溼潤,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睛裡面滑下來。
祁夏喜知道此刻的自己模樣一定很狼狽,她努力不讓淚水從眼眶流出,壓抑住有些發抖的聲音,口吻嘲諷道:“你也挺會找存在感的,其實上個月蘇然去帝都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他說了分手,所以現在你應該把心思花在他身上,而不是跑到我面前晃悠。”
“可是他還忘不了你。”
“關我什麼事?”祁夏喜簡直不能理解蘇夢的思維,她真想把蘇夢的腦袋撬開,看下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那你的道路還很漫長了,加油吧,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未婚媽媽。”
祁夏喜把最後四個字咬得非常重,那一刻她的神情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有些猙獰起來,雙手緊握成拳。
不得不說,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祁夏喜心底已經有一個想法迅速飄過。
那就是把蘇夢懷孕的消息給傳出去,雖然祁夏喜知道這麼做很不道德,可是被怒火和不甘浸染過的大腦,已經不允許她再思考那麼多了。
正在祁夏喜沉浸在思緒中的時候,蘇夢突然湊近她,壓低聲音在她耳邊笑着說道:“我還需要你的幫助。”
還沒等祁夏喜意識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就看到蘇夢尖叫一聲,自己撞到了後面的牆壁上,那模樣就像是……被祁夏喜推了一把。
“小夢!”王鈴鈴搶在第一時間衝了過來,抱着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蘇夢,紅着眼睛瞪向還雲裡霧裡的祁夏喜,“你心腸怎麼這麼狠毒?昨天你已經罵過小夢了還不滿足嗎?非要把小夢逼死你才甘心嗎?”
“你在胡說什麼?”祁夏喜蹙起眉,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關上門躲進房間,卻被眼疾手快衝過來的王鈴鈴一把拽住了手腕。
“別想走,你必須把小夢送到醫院去。”
“給我放手,你是神經病嗎?我根本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撞過去的,要送你自己送。”祁夏喜用力甩開王鈴鈴的手,轉身要往房間裡走。
王鈴鈴彷彿着了魔一樣,再次跑過來死命抱住祁夏喜的胳膊,同時用尖銳的嗓音大呼小叫道:“祁夏喜,你他媽就是個不要臉的東西,小夢都被你打成這個樣子了,你不要以爲我們忍讓着你,你就可以得寸進尺。”
劇烈的動靜吸引了不少圍觀的人,其中更多的是兩個班級的學生。
“夏夏,發生什麼事了?”活動委員從人羣中擠了進來。
“王鈴鈴這個瘋子,我壓根就沒有碰到蘇夢,她非要我把蘇夢送到醫院裡去。”祁夏喜的臉已經憋得鐵青,卯足力氣從王鈴鈴的束縛中掙脫,動作中不小心一巴掌甩在王鈴鈴的臉上,伴隨着祁夏喜憤怒的聲音,“我看你才需要去精神病院看看!”
清脆的巴掌聲後,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就連剛纔還尖叫着的王鈴鈴都沒有了動靜,她震驚地捂着臉,那雙眼睛睜得又圓又大,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當王鈴鈴的手放下來時,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赫然出現在王鈴鈴的臉上。
“祁夏喜,你這麼做就有點過分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的?沒有必要動用到武力。”活動委員開口。
面對周圍投過來的異樣目光,祁夏喜瞬間產生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然而明明是蘇夢主動找到她的,爲什麼現在變成了這種局面?
祁夏喜下意識想躲避這種尷尬的時候,她低下頭沒有回答活動委員的話,在原地僵硬了幾秒鐘,轉身就要往房間裡面跑。
就在這個時候,蘇夢班級的人驟然間就沸騰起來了,一窩蜂涌向祁夏喜,呼喊着要把祁夏喜抓住給蘇夢和王鈴鈴一個交代。
即使有幾個班委在前面攔着也無濟於事,此時此刻的祁夏喜就像一個犯了事的囚犯,被一羣“正義使者”捉拿歸案,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義憤填膺,他們把祁夏喜帶到湖邊的涼亭裡,一羣人將她圍在中間。
這些人猶如審犯人一樣的架勢把祁夏喜嚇到了,她臉色蒼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抱着雙臂,顫動的嘴脣一直沒有吐出半個字。
“蘇夢呢?”突然有個人問道。
“李俞那些人把她送到附近的醫院去了,要是蘇夢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這個女的肯定脫不了責任。”
“我都說了不是我推了蘇夢,是她自己撞到牆壁上的。”祁夏喜歇斯底里喊着,那些異樣恐怖的目光讓她彷彿身處地獄。
本來祁夏喜就不習慣生活在別人的目光下,此刻這些不善意的視線讓她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扒了一層皮,殘忍的扔在這個地方,血淋淋的傷口全部暴露在衆人的視線和燦爛的陽光之中。
“是你傻還是你把我們當成傻瓜了?蘇夢又不是智障會自己往牆上撞嗎?其實只要你態度誠懇道個歉,什麼都好說,但是你這個樣子就讓我們很難辦了。”一個女生尖酸刻薄地開口道。
後面的男生們連聲附和。
說話刁難祁夏喜的人基本都是女生,從穿着打扮來看和蘇夢差不多是一個檔次的,祁夏喜懷疑這些人都是和蘇夢串通好的,故意把髒水潑在她身上。
“如果不自己往牆上撞,又怎麼誣陷我?”祁夏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廊裡肯定有監控,我們把監控調出來看就行了。”
這個時候祁夏喜突然很慶幸沒有讓蘇夢進房間,不然在她的房間裡面發生這一系列的事情,又沒有監控作爲證據,那祁夏喜就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剛纔說話的女生聽到祁夏喜的話後愣住了,她完全忘記了還有監控這回事的存在,頓時有些慌張起來。
“不要再狡辯了,就是你把蘇夢推到牆壁撞成了那個樣子,有沒有監控都是一樣的。”另一個女生見情況不對,立馬跳了出來,“你現在就和我們去醫院向蘇夢賠禮道歉,不然我們會把這件事情告到你們學校去。”
一羣人對着祁夏喜指指點點,可是祁夏喜身邊沒有一個能幫她說話的人,就連剛纔擋在她前面勸阻的班委們在這個時候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祁夏喜徹底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
可是她不能屈服在這些人的威脅中,他們只是仗着人多勢衆就對祁夏喜進行攻擊而已,其實他們根本沒有證據來證明祁夏喜推了蘇夢,反而是祁夏喜知道如何讓自己擺脫推蘇夢的嫌疑。
“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推了蘇夢,有證據嗎?”祁夏喜鎮靜開口。
“我們親眼看到了,你們班的王鈴鈴不是也看到了?這個就是證據。”那個女生說得振振有詞。
祁夏喜覺得好笑:“王鈴鈴和蘇夢要好,當然會幫蘇夢說話,我們現在就去看監控,如果監控上是蘇夢自己撞到牆上去,你們所有人都必須在學校論壇裡向我道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