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女生們用盡全身力氣把巴掌落在祁夏喜身上,打得祁夏喜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其中一個人扯住祁夏喜的頭髮,還想把她的頭往牆上撞。

祁夏喜努力揮動着手臂,她一隻手發狠地抓着一個女生的胳膊,可惜這樣還是阻止不了女生們把她向牆上推的動作。

一時間衛生間裡的場景亂成一團,鬧鬧哄哄的,祁夏喜感覺自己的頭髮像是要被活生生扯下來一樣,她聽到韓詩語的嘶吼聲,卻沒有多餘的力氣迴應韓詩語,眼前混亂的畫面讓她頭昏腦花,劇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皮肉。

“夏夏,你沒事吧?”韓詩語崩潰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響起,伴隨着她用身體大力撞擊着門板的聲音。

女生們依然嬉笑着,開玩笑的說着:“你們看,韓極品在裡面像條瘋狗一樣叫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成神經病了呢!”

“她本來就是神經病啊,也不知道李梓藤看上她哪一點了……”

這個女生剛把話說完,就看到旁邊的女生連忙對她使眼色,頓時明白過來,諂媚道:“哎呀,珊姐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說她那點本事根本勾引不了李梓藤,誰都知道其實李梓藤是珊姐的人。”

“就是,我看李梓藤也是被韓極品纏煩了,才勉強可憐她一下的吧,不然李梓藤看都不會看她一樣。”

本來聽了她們的話有些生氣的珊姐冷笑了一下,臉色好歹是緩和了些,冰冷的視線從另外三個女生心虛的臉上一一掃過:“下次我不想再聽到你們說這些話了。”

其他女生互相瞅了瞅,都沒有說話。

而此時的祁夏喜蹲在地上,雙手還捂着自己的腦袋,手背上全是被女生們指甲摳出來的血印子,幸好冬天祁夏喜穿得比較厚,不然還不知道身上會增加多少淤青,然而就算裹得這麼厚也依然被打得夠嗆。

“祁夏喜。”珊姐垂着眼睛盯着姿勢狼狽的祁夏喜,嘴角笑意殘忍,儼然一副黑社會大姐頭的模樣。

祁夏喜身體顫抖,發軟的雙腿支撐不住沉重的身體,直接癱坐到地上,手掌撐着冰涼的大理石地板。

“把喊韓詩語放出來。”祁夏喜咬牙切齒道,擡起頭,兩邊的臉頰已經變得紅腫起來。

“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居然還有心情去擔心韓極品?”珊姐雙手抱胸,盯着祁夏喜有些滑稽的臉,突然“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她們可是好姐妹。”

“什麼好姐妹呀?我看是難兄難弟纔對,兩個人都長得一副衰樣。”

這些人扯着尖銳的嗓音說着各種難聽的話,祁夏喜氣得人都快爆炸了,可是渾身疼痛的她連站起來都是個問題,更別提反抗了。

“看什麼?”一個女生注意到了祁夏喜仇恨的視線,彎腰又是一巴掌落在祁夏喜臉上,“讓你看,看你個頭啊!”

那一巴掌打得祁夏喜的腦袋猛地往一邊偏去,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恍若有一千隻螞蟻在啃咬着她的皮膚,她雙目血紅,安靜了幾秒鐘,在那個女生得意洋洋又毫無防備的時候,忽然抓起她的手就一口咬了下去。

“啊——”慘叫聲在衛生間響起。

圖書館天台。

“李梓藤!”李藝彤表情慌張,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李梓藤身邊,“衛生間的門被關上了,詩語和夏夏都在裡面吧?你快去看看啊!”

正在和輔導員講電話的李梓藤一頭霧水,連忙中斷和輔導員的對話,跟着李藝彤向衛生間走去。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祁夏喜去衛生間很久都沒有出來,我去看結果衛生間的門從裡面反鎖了,我還聽到詩語和祁夏喜的叫聲,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李藝彤臉上全是不安,她說話時都在結巴。

“我去看看,你去找圖書館的管理員。”

“我找過了,管理員沒在。”李藝彤一邊氣喘吁吁地跑着一邊說,“先看看是怎麼回事吧,我已經給我們班長打過電話了,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那就直接找輔導員吧。”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跑到了緊閉的女性衛生間外面。

圖書館裡開着中央空調,李梓藤和李藝彤跑了比較長的一段路,兩個人臉上和身上都是汗水,李梓藤臉頰微紅,李藝彤已經累得靠在牆壁上站不直身體了。

“開門!”李梓藤大力拍打着衛生間的門,大聲喊道,此時他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然而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藝彤用耳朵貼着門板聽了一下,之前還能聽到裡面打架的聲音,這一刻已經是一片寂靜。

“裡面的人快點開門,老師來了。”李梓藤又換了種說法。

然而裡面依然沒有人開門。

“你去找一下管理員,我想辦法把門打開。”李梓藤匆忙對李藝彤說。

李藝彤點頭,很快就跑開了。

李梓藤洪亮的喊聲沒有隔着衛生間的門,很快就傳到自習區同學們的耳朵裡,有幾個同學特意跑過來看,力氣大的男同學就和李梓藤一起撞擊衛生間的門。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李梓藤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手心已經溢出汗水,累得張着嘴巴大口大口喘着氣,可是他不敢停下來,他害怕停下來一秒,打開門後看到的場面就會更加嚴重一分。

直到一個身高很高的男同學到來後,纔打破對峙的僵局,這個男同學足足有一米九五的身高,目測體重超過三百斤,本來就已經被李梓藤等人撞得搖搖欲墜的門在這位男同學猛地一撞之後,成功倒下了。

一羣人等在衛生間外面,所有人緊張地看着裡面。

第一時間闖入視線的,就是四個女生慌張的面孔,緊接着看到癱坐在地上貌似傷得很嚴重的祁夏喜。

當然那四個女生對李梓藤來說非常熟悉,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她們的樣子,因爲她們總是陰魂不散地出現在李梓藤的生活中,想方設法糾纏着李梓藤,以至於後來李梓藤見到她們就躲。

“夏夏!”李藝彤驚恐地睜大眼睛,她快速從人羣中擠了出來,後面跟着被她喊過來的兩個圖書館管理員。

祁夏喜眼前是血紅的,甚至看到向她奔過來的李藝彤都是紅色的,彷彿被血染過一樣。

“天啊……夏夏,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李藝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明明半個小時前坐在她對面的祁夏喜還是好好的,似乎一眨眼就變成這副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

“詩語還在裡面……”祁夏喜喘得很厲害,指了一下韓詩語所在的隔間。

包括兩個管理員在內的人羣都被祁夏喜慘烈的樣子嚇到了,再看到臉色蒼白表情緊張的四個女生,發生了什麼事情已經一目瞭然。

李梓藤用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卡在鎖裡的筷子拔出來,打開隔間的門後,就看到裡面的韓詩語坐在馬桶上,捂着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意識到門被打開,韓詩語迅速衝了出去,跑到祁夏喜身邊的時候,發現祁夏喜已經昏倒過去了。

圖書館衛生間裡女生打架的消息不脛而走,在本來平靜的學校裡炸開了鍋。

喬珊等四個女生當即被喊到校長辦公室,第二天學校就召集全校的學生在校園操場裡開了一個緊急朝會,通報批評了喬珊等人並直接進行開除學籍的處罰。

全校一片唏噓。

當然校方的懲罰在前,後面還有一系列的問題需要解決,校方已經報了警,至於喬珊等人的民事責任和刑事責任都交給警方處理了。

祁夏喜昏迷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下午才昏昏沉沉地醒來。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意識朦朧的祁夏喜還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她眨了眨眼睛,發乾的喉嚨好像有火焰在燃燒。

半晌,所有意識才逐漸回籠。

“夏夏。”視線中突然湊進來一張臉,韓詩語趴在牀前俯視着祁夏喜,眼眶下面有着明顯的黑眼圈。

祁夏喜喉嚨沙啞:“這是哪裡?”

“醫院,你好好休息吧,這一週已經請了假了。”韓詩語說。

祁夏喜聽着韓詩語擔憂的語氣,忍不住勾了勾脣,不過身體上的疼痛還是讓她忍不住蹙起眉頭。

“你笑什麼?”韓詩語給祁夏喜捻好被子,一看到祁夏喜依然紅腫的臉,聲音裡不自覺帶了幾分哭腔,“都成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能笑出來,昨天我不是讓你走嗎?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祁夏喜繼續傻呵呵地笑着:“我沒有想到,不然我肯定走了,我纔沒有笨到還留在那裡捱打呢。”

韓詩語紅着眼睛聽完祁夏喜哼哼唧唧的聲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真受不了你。”

話音落下,韓詩語突然感覺她放在牀上的手被祁夏喜小心翼翼握住,這一瞬間好像心中有一根弦被輕輕撥動了一樣。

清脆的琴音在韓詩語耳邊盪漾開來,她稍微一愣,嘴角浮現出笑意。

“這樣真好。”祁夏喜呆呆望着韓詩語的笑臉。

“好什麼呀好?我覺得一點都不好。”

“我們又和好了呀。”祁夏喜說,“我覺得這樣真好,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冷戰了。”

(一)(五)(五)(四)(三)(六)(六)(六)(五)(二)(二)(四)(二)(六)(二)(一)(三)(三)(四)(四)(一)(三)(五)(四)(六)(三)(一)(五)(四)(六)(二)(二)(二)(三)(四)(一)(二)(一)(五)(三)(五)(一)(六)(三)(二)(三)(四)(五)(六)(五)(一)(二)(六)(三)(四)(四)(三)(三)(二)(二)(二)(一)(六)(四)(四)(一)(五)(三)(一)(四)(五)(五)(四)(六)(六)(一)(二)(六)(四)(五)(四)(五)(二)(六)(四)(四)(一)(一)(三)(三)(三)(二)(四)
(一)(五)(五)(四)(三)(六)(六)(六)(五)(二)(二)(四)(二)(六)(二)(一)(三)(三)(四)(四)(一)(三)(五)(四)(六)(三)(一)(五)(四)(六)(二)(二)(二)(三)(四)(一)(二)(一)(五)(三)(五)(一)(六)(三)(二)(三)(四)(五)(六)(五)(一)(二)(六)(三)(四)(四)(三)(三)(二)(二)(二)(一)(六)(四)(四)(一)(五)(三)(一)(四)(五)(五)(四)(六)(六)(一)(二)(六)(四)(五)(四)(五)(二)(六)(四)(四)(一)(一)(三)(三)(三)(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