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兩人說笑間已經到了宿舍樓下,剛把行李拖到門口,入眼就看見雪地裡有兩個人正在廝打着。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蘇然和林亦哲!

祁夏喜和韓詩語互相對視一眼,趕緊扔下行李箱奔跑過去。

祁夏喜內心焦急不已,腳下的步伐也是愈來愈快,怎麼兩個人打起來了?宿管阿姨怎麼也不管管的?

這當然也怨不得宿管什麼事,半夜三更折騰到凌晨五六點才挨着牀,這會兒她恐怕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呢,哪還管的了誰在外面打架呀。

昨晚下的雪還沒有化透,路上很溼滑,祁夏喜差點一個踉蹌栽在地上,索性韓詩語在身後拉了她一把,等她站穩身體,擡眼便看見林亦哲的拳頭朝蘇然白淨的臉上狠狠地揍去。

祁夏喜驚地大吼:“蘇然!”

聽到祁夏喜的聲音,林亦哲的手頓了一瞬,但使出渾身力氣揮出去的拳頭,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他咬着牙,眼裡充着血,好似要將蘇然大卸八塊一般!

就在林亦哲的拳頭與蘇然的臉僅僅只隔了一寸距離的時候,一隻強勁而寬大的手掌穩穩當當的接住了林亦哲的拳頭,並且手指一彎,竟然將林亦哲的拳頭捏住了!

“我說過很多次了,夏夏不會跟你在一起的。”蘇然嘴角掛着自信的笑,冷冷的將林亦哲看着。

林亦哲冷哼一聲,另一隻拳頭重重地砸在蘇然身上:“你裝什麼啊蘇然,給別人當中央空調,還要吊着夏夏不撒手,你要臉嗎?”

“你他媽能不提蘇夢那女人嗎?!”蘇然氣急,翻身壓在林亦哲的身上,拳頭毫不客氣的朝林亦哲的臉上招呼。

“別打了!蘇然!”祁夏喜跑上前去想分開蘇然和林亦哲,卻奈何兩個男生的力氣太大,她想分開都不行。

祁夏喜哪會甘心在一旁看着倆人打架!無計可施之下,祁夏喜一把抱住蘇然,“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

蘇然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從後背傳來的溫度使得他滿腔的怒火像被冰凍住了一樣,瞬間消失殆盡。

他呆呆的看着胸前那雙白皙的手,這種感覺,實在太熟悉,也太讓他想念了。

這時,有一輛黑色越野車開到了宿舍樓前,李梓藤從車裡走下來,韓詩語立馬招呼他趕緊過來幫忙勸架。

蘇然鬆開林亦哲,回身正要將祁夏喜抱在懷裡,結果屁股被翻身起來的林亦哲狠狠地踹了一下,李梓藤見狀,立馬將林亦哲的雙手扣在了身後,暫時限制住了他的行動。

祁夏喜將蘇然拉到一邊,看着蘇然亂糟糟的衣服和頭髮,突然有些心疼起來,但僅僅只是心疼,她並沒有讓自己的心疼流露出來,因爲接下來她要說的話,必須是要不帶任何感情的說。

經歷過韓靜的事之後,祁夏喜對這場愛情鬧劇看的更加透徹了,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或者是蘇夢,她們中的誰會成爲下一個韓靜。

“蘇然,我要趕飛機,之所以答應見你,是想在年前不給彼此留任何的遺憾,我願意等,卻不願意一再容忍。給我們彼此一年的時間,就像我們高考一樣,這一年的時間裡,我會試着不去想你,不去念你。而你呢,關於蘇夢,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你給我一個答覆。”

“夏夏……”蘇然輕輕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以爲自己看到了希望,沒曾想祁夏喜還是要將他推開。

“我們之間,非得要爲了一個蘇夢而鬧成這樣嗎?夏夏,我喜歡你,我不可能喜歡蘇夢的。”

在祁夏喜眼裡,蘇然倔強的像個小孩,她搖了搖頭:“蘇然,我還是願意等的,只要你把蘇夢的事情處理好,我還在這裡,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祁夏喜看了看時間,考慮到天氣的原因,她不得不在這個時候跟蘇然道別。

她上前抱住蘇然,像安慰一個受了傷的孩子一樣,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提前祝你新年快樂,蘇然,希望明年一切都好。”

正當蘇然要回應她這個擁抱的時候,祁夏喜鬆開了手,微笑着衝蘇然擺手:“再見,蘇然。”

再見了蘇然,希望再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原來那個你。

祁夏喜朝韓詩語走過去的時候,臉上掛着的是釋然的笑,那滿臉的從容,並不想故意僞裝出來的,她是真的看開了。

“詩語,我們走吧。”

韓詩語點點頭,卻不知祁夏喜說的“走”是跟誰走,祁夏喜挽着她的胳膊,低聲在她耳邊說:“借你的李梓藤幫我擋一下林亦哲吧,正好他上次幫了我的忙,我還沒有正式道過謝。”

韓詩語明白她的用意,林亦哲是鐵了心的要追祁夏喜的,就算她說再多拒絕的話,也不能打消他的念頭,對付這種執迷不悟的人,祁夏喜也就只有儘量躲着了。

兩人朝李梓藤的車看去,李梓藤見狀,立馬拖起祁夏喜的行李箱,說:“走吧,上車。”

繫好安全帶,李梓藤回頭對祁夏喜和韓詩語說:“我過來的時候二環和三環已經堵的水泄不通了,我們上高速岔到一環再轉出去會快一點。”說着李梓藤低頭看了一樣手中的腕錶,擡起手對祁夏喜道,“時間挺趕的了,走公路到機場可能差不多航班起飛,來不及辦登記手續。”

祁夏喜禮貌地衝李梓藤一笑:“謝謝,上次的事也謝謝你,這次是我媽自作主張,麻煩你了。”

李梓藤擺擺手,送個人而已,小事一樁,而且能見到韓詩語,他這一趟也不虧。

“你倒是快點啊。”韓詩語是個急匆匆的性子,看李梓藤這麼慢悠悠的解釋很是不滿,時間都急了還磨蹭什麼啊。

“好吧。”李梓藤看着韓詩語即將要炸毛的樣子,眼中盈滿笑意。

車在按着限速的最大程度前行,祁夏喜無所事事地盯着窗外,卻因爲車速太快那些用來綠化的樹一排排一晃而過,晃的眼前花,祁夏喜不得不轉回了視線。

韓詩語卻是已經睡着了,緊閉着眼,微微抿着嘴脣,祁夏喜淺淺嘆了一口氣,脫下自己的厚大衣小心地蓋在韓詩語身上,動作輕柔地彷彿捧着一件極易破碎的珍寶。

李梓藤卻是已經察覺到了祁夏喜小心翼翼的動作,不動聲色地打開了暖氣,現在的天氣極寒,雖然是在車裡,但是祁夏喜脫下了大衣也是難免會凍着。

“你和詩語關係很好吧。”李梓藤猶豫再三,終是問出了口。

“嗯,她是一個很好的女生。”祁夏喜靜靜地盯着熟睡的韓詩語,眼中盡是溫情。

兩個人在黑暗中互相扶持,走過了那一段一片漆黑,沒有半絲陽光的日子。也是韓詩語,讓她變的逐漸自信開朗起來,哪怕...她還有不足...

“她很容易受傷,你要是真心想要守護她,”祁夏喜擡頭,眼神無比的堅定,“就不要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她,哪怕那個人是她自己。”

李梓藤一愣,他沒想到祁夏喜居然會這麼直接說出他的心思,當事人還在這啊,雖然已經睡着了。

緩了片刻,李梓藤道:“我明白。”

祁夏喜沒有說話,詩語和李梓藤,只能自己走下去,別人過分的干擾說不定還會讓他們倆越行越遠。

不知過了多久,祁夏喜眼前一晃而過的樹過去了多少排,韓詩語醒了,第一句話便是“這怎麼還沒到啊?”

李梓藤聞言道:“終於醒了啊,很不巧,現在堵車了,不過很快就能通了。”

韓詩語一聽急忙一伸口袋掏出手機,打開時間匆匆忙忙看時間,八點三十整,舒下心來,她現在更願意讓祁夏喜去陪伴祁父祁母,祁父祁母多久才見一次夏夏啊,自己能每天見到還是不要計較了吧?

韓詩語再仔細一看,這手機壁紙....好像是夏夏的?再一看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便明白了一半,嗔怪道,“天氣這麼冷,凍壞了怎麼辦。”說着便把大衣遞給祁夏喜,幫祁夏喜穿上。

“開了暖氣。”祁夏喜耳邊縈繞着韓詩語的關切式“叨叨”,不禁在想,韓詩語現在怎麼轉性當老婆子了?

“還有李梓藤你就這麼放着夏夏把衣服脫了給我啊?”韓詩語說罷祁夏喜,轉而攻擊起了李梓藤。

李梓藤哭笑不得,“我這不是怕你凍着麼。”

“要是你願意可以紳士風度把你衣服給我的。”韓詩語面無表情瞟了李梓藤一眼。

“很不巧,我只穿了一件厚衛衣。”李梓藤緩緩吐出一句:“而且如果我真的穿的多一件的話我是不會讓女士貢獻出衣服的。”

“天這麼冷穿一件衛衣出來,你真當帝都的冬天是吃素的?”韓詩語對李梓藤的解釋嗤之以鼻,帝都的冬天雖然不及東北這麼猛烈,但是也不會跟南方一樣溫暖。

事實是...南方的冬天可能會在某些程度上更勝於北方的冬天,比如室內溫度。

李梓藤沒有再接韓詩語的話,這個小女生啊,確實挺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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