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程雪沒有學過表演,不過涉及到演藝圈,耳濡目染之下,還是偷學到了點東西,而且,她的遭遇是她最好的保護色,她只要眉頭一皺,表情委屈一點,周圍人都會不自覺的站在她這邊。

韓詩語照顧着賀蕭,沒能及時顧及到徐慕清那邊的狀況,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要說剛纔程雪沒有動手,韓詩語肯定不會去反駁什麼,不過她竟然出手傷了賀蕭,韓詩語也沒那麼好心去忍耐程雪了。

她將賀蕭扶着,冷眼看着一臉委屈的程雪,沉聲說道:“小雪,我自己的生活,我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我一沒有殺人放火,二沒有作奸犯科,你憑什麼要我每天都活在痛苦的陰影當中?”

說實話,韓詩語還挺同情她的,如果不是賀蕭他們幫她走出來,說不定她也會像程雪一樣,每天都過得痛不欲生。

程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搖頭說:“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我是在璟睿哥跟你分手之後我纔對他表白的,我真的沒有插足你們之間的感情。詩語姐,我求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着,她已經掩面哭了起來,周圍的議論更大了,韓詩語看着她那虛僞的面孔,轉頭對保安說道:“你們如果不調取監控,那我們只好求助警察了,我想打架都不想把這事鬧這麼大吧。”

韓詩語的耐心已經沒有了,她擔心賀蕭的傷勢,可眼下程雪好像並不想就此作罷的樣子,不污衊到她被衆人唾罵的地步,是絕對不會放他們走的。

戴眼鏡的保安聽要一再要求看監控,有些吞吞吐吐的說:“大廳的監控…剛好,剛好壞了,你就算要調取,也看不到的。你自己做錯了事,傷害了程女士,難道一個道歉都不願意說嗎?”

周圍人也跟着符合,指責韓詩語的無情和冷漠,還把韓詩語的家教搬出來說道,韓詩語可以忍受詆譭,但是要說到她的家教,她再也難以剋制內心的憤怒,衝指責她家教有問題的人冷笑道:“我的家教再差,也比你們這些不問青紅皁白就一邊倒滿嘴噴糞的垃圾強!怎麼,想打架啊,來啊,老孃好些年沒跟人動過手了,正好陪你們這些垃圾玩玩。”

說着她就要挽衣袖,奈何賀蕭被她扶着,她只能勉強的挽起一隻袖子,那猖獗的眼睛始終瞪着那些人,半點都不怯懦的樣子,讓人很難想象她其實只是一個女生。

徐慕清聽她這麼說,也忽然來了興致,一邊挽衣袖,一邊指着場內的人,最後將指頭指向了程雪:“演技不錯,不過要進好萊塢的話,還需要精進一下。”

祁夏喜在一旁邊看着她們兩個差點傻眼了,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她雖然瞭解韓詩語的脾氣,也能夠理解韓詩語因爲那句沒家教而生氣,可是她也不至於這麼不理智,明知道自己已經被衆人誤會,不解釋反而還要撞在槍口上去挑釁。

就好像在告訴那些人,他們就是欺負程雪了,不服你來咬我啊。

“詩語,行了,咱們帶賀蕭哥去醫院看看吧。”

祁夏喜走到韓詩語面前,小聲的勸道。

韓詩語看了賀蕭一眼,勾起嘴角說道:“沒事,小傷而已,他們根本不會把這個當回事,我要是退縮了,豈不是顯得我很好欺負?”

之前韓詩語無視了各種謾罵,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堵得了一個人的,堵不了一羣人的,該罵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罵的。她覺得只要自己不去理,說不定人家自己就覺得很沒意思,然後放棄了對她的侮辱了。

結果現在看來,她越是忍讓,那些人逮着機會了,就越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搞得她好像特別好欺負一樣。

既然程雪有意要引導輿論,那她就不能這麼被動,忍氣吞聲不是她的強項,忍到一定的極限之後,就是她反抗的時候。

韓詩語的話讓祁夏喜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擔心這事鬧大,韓詩語回學校之後遇到的麻煩會更多,也害怕今天的舉動讓她們今後的生活變得不太平。

祁夏喜給李亦彤使眼色,李亦彤上前就拉住徐慕清的手,急道:“師父,詩語鬧你也跟着鬧啊?你想想,咱們可是有理的一方,你們要是跟他們動手了,那我們跟他們還有什麼區別?”

徐慕清一聽覺得還挺有道理的,不過她就是看不慣程雪那故作嬌弱的樣子,特別讓她反感。

這時,大廳的經理過來了,見到程雪,先是給程雪鞠了一躬,畢恭畢敬的說:“程女士您好,我們已經接到金老師的委託,您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結果,請您先回去吧。”

一樓廣場的經理曾經受過金凌的恩惠,上次金凌帶程雪來過這裡買了衣服,經理知道她是金凌的徒弟,更看得出來金凌對她的關照,這會兒巴不得跟她打好關係,哪還管她是對是錯。

程雪吸了吸鼻子,搖搖頭說:“我沒事的,你們趕緊找人帶這位先生去醫院看看吧,我錯手傷了他,是我的不對,詩語姐,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韓詩語把頭別到一邊,完全不理會她的道歉。

程雪又要哭出來,經理上前勸了她好一會兒,她才止住淚水,擡頭對韓詩語說:“詩語姐,見到你真的很高興,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你不再這樣針對我。”

她說完,經理就領着她朝大廳外走,韓詩語將她鄙視了好一會兒,等程雪走遠了,她才扶着賀蕭出了大廳。

身後跟着一些好事的人,對他們指指點點,韓詩語猛地回頭去瞪他們,那些人嚇得當即站在了原地。

坐上去醫院的車,賀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韓詩語推了他一下,沒好氣的說:“你還好意思笑,如果不是你,我至於不顧形象的像個潑婦一樣跟那些垃圾叫囂嗎。”

她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一面鏡子,一邊端詳自己的妝容,一邊擔憂的說:“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把我拍成什麼樣了,肯定是選最醜的照片發到網上。”

賀蕭半躺在後座,伸手寵溺般的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他們要是敢發你的醜照,我們就去告他們侵犯別人的肖像權。”

韓詩語一聽他這就是開玩笑的語氣,頓時嘆了一口氣,又看到賀蕭已經疼出汗水的額頭,在包裡翻出紙巾,扯了一張出來,遞到賀蕭的面前,略帶擔憂的問:“很疼嗎?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你再忍忍。”

賀蕭被她輕柔的聲音給迷住了,他輕手摸上韓詩語的頭,臉上露着幸福的笑,儘管很痛,可心裡卻特別的甜。

他故意不去接韓詩語遞的紙,只把頭靠過去了一點,耍賴讓韓詩語幫他擦汗。韓詩語先是白了他一眼,隨後板着臉說:“我是看着你不方便所以我才遷就你的,我這是可憐你,同情你,你不要誤會。”

賀蕭點點頭,笑得更深了:“嗯,那我之後一定要多爲你當擋箭牌,這樣你就不會刻意推開我了。”

韓詩語手一頓,眼睛盯着他此起彼伏的胸口,不敢往上與他對視。僵持了一會兒,她默默的將賀蕭額頭上的汗擦掉,然後坐直身體,朝外側靠了靠,與賀蕭之間留了一些距離。

她看着窗外,感覺到賀蕭在盯着她看,所以不敢回頭,她知道自己這樣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也知道出言拒絕賀蕭也是無濟於事,除非她身邊有另外一個人,否則賀蕭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對她好。

可是,她又不願意去繼續下一段戀情,愛情對於她來說,不是快餐,是一頓美味的家常菜,值得人去仔細品味的,而不是衝動之下的一拍即合。

到了醫院,韓詩語帶賀蕭去看骨科大夫,祁夏喜三人隨後趕到醫院,坐在大廳等他們。

大廳內有一個平常用來播放醫院宣傳片的顯示屏,只在固定的時間播放一些其他的新聞,看了兩條當地的新聞之後,屏幕上突然出現一張徐慕清抓着程雪的照片,照片上配字稱:“剛親眼目睹了一場仗勢欺人的場面,心疼小雪,小雪加油,你還有我們!”文字後面還配了幾個愛心的表情。

這個社會的關注力總是在這些新聞上面,即便是剛剛發生的消息?很快就有人傳了出去,而且還這麼快就把電視通稿給做出來了。

看來程雪是鐵了心的要搞臭韓詩語,不僅如此,連她身邊的人也不放過。那條新聞的標題也擬的是“顧璟睿前女友帶人欺負小雪,引發衆怒”。

徐慕清打開手機,在微博上翻到那條微博,看了一下底下的評論,有替小雪加油打氣的,還有我替她伸張正義的,以及咒罵韓詩語心腸歹毒的。

這些人,盲目的好像小雪就是他們的祖宗一樣,根本沒有要去了解一下關於事情真相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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