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李承乾點頭，“我想了個主意。就等母親生產時，加到蔘湯裡。”
頓了頓又看向楊曉然，道：“只是這事怕是要辛苦你。”
“恩？”
楊曉然蹙眉一想，立刻明白了李承乾的用意。
生產時，自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長孫身上。而且因着各種規矩風俗，李二可不能進產房。如果自己坐鎮產房的話，在蔘湯裡倒入金蓮子的粉磨給長孫服下，的確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好辦法。
生產中的長孫大概也注意不到這些，特別是等陣痛開始的時候。讓她一口喝下，不但能給她增加力氣，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金蓮子給她用下。
好主意啊！
楊曉然點頭，道：“我辛苦些怕什麼？我只是在那坐鎮，也不用我做什麼。母親能平安就是上蒼對我們最大的眷顧了。”
頓了頓又頗爲不好意思地道：“太子哥哥，我怎麼總覺得我們這樣對母親有些自私呢？好像失去了孝道的本質，有些急功近利了。好似保護母親不是因爲孝順而是因爲咱們怕死……”
李承乾嘆息了一聲，道：“所以我現在也贊同你說的人性本惡了。到底是凡夫俗子，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利益，便失了本心。明明心裡也希望父母長命百歲，可這會兒做事連我自己都覺得愧對母親多年的愛護，總覺得自己目的不純良了。”
楊曉然也跟着嘆息，隨後又拍了拍李承乾的手，道：“咱們還是別想這麼多了。其實若是可以，我還希望阿翁這個皇帝一直當下去呢。活到個七老八十得，咱們樂得逍遙自在。”
李承乾笑了起來，可目光卻變得深邃，低聲道：“或許禪讓纔是最好的……”
楊曉然一驚，道：“太子哥哥，你要做什麼？你可別亂來！”
李承乾颳了下她的鼻子，牽着她的手往**邊走，道：“你在想什麼呢？只是覺得你說的話有道理。君王當久了於國家無利。我只是想如果父親病重時，香兒，你能不能也拿這蓮子救他？然後禪位……”
楊曉然呆愣了片刻，隨即笑了起來，“這是自然。”
嘴上雖這樣說着，可心裡卻是在嘆息：李二真得能甘心退位？
不過若是按照李承乾的設想，在病重時寫下傳位詔書，哪怕後面好了，他也只是太上皇了。雖然可能還有權柄爭奪的可能，但總比現在安全點。
廢皇帝可比廢太子麻煩多了！
想到這裡，心裡也是鬆快了不少，笑着道：“太子哥哥，只要我們孝順好二老，老老實實地待着，其實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得。我一直擔心的就是你，現在你都知道真相了，想來能避開那些事……”
楊曉然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李承乾臉又黑了。
“.**.男.**.，還給他立衣冠冢，真不知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我是父親的話非得氣死，這樣也沒廢了我，父親還是很疼我得。”
見那丫頭在那捂嘴偷笑，忍不住捏住她的臉，故作生氣地道：“小東西，你就那麼開心看我出醜？”
“噗！”
楊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擠眉弄眼地道：“你知不知道，就你和稱心那事爲後世的文人墨客創作多少素材？不少姑娘家都寫你跟稱心的事呢。”
“豈有此理！”
李承乾大怒，“這有何可寫？你是不是有那樣的書？都給我丟了！”
楊曉然見他炸毛，笑得更是歡樂了，“後世有種生物叫作腐女，她們就覺得同性之間纔是真愛呢！”
李承乾的臉徹底黑了。
那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這些女子好生無恥！
見他臉越來越黑，某姑娘仗着自己現在懷着孩子，知道對方拿自己沒法，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舔着脣，嘿嘿直笑道：“這種文學體裁名爲**，嘖嘖，就是那怎麼弄的都有寫噯……”
“程還珠！”
李承乾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你在那裡平日就看這些東西？！荒唐！荒唐！簡直荒唐！”
“還有寫你阿爺跟尉遲老傻的呢……”
“啥？！”
剛還怒氣衝衝的李承乾一聽這話，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尉遲老傻那跟毛熊一般的黑壯身子，還有那滿臉的鬍渣……再想到自己父親……
“噗！”
要吐血了！
生生地打了個冷顫。
這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這些後世子孫怎得如此下流？！
居然連自己父親都編排……
果然沒了皇帝就是不行！
這道德水準，姑娘家居然寫這樣的書，然後還有一堆姑娘家追着看，這都是什麼鬼啊？！
見李承乾一副風中凌亂的模樣，楊曉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吐了吐舌.頭，道：“騙你的啦！瞧你嚇的！”
“哼！”
李承乾冷哼，“少來！眼珠子亂轉，就知道你在撒謊！”
說着又一皺眉，神色不善的道：“你一定也看過，說不定手機裡就有。給我丟掉！”
楊曉然搖頭，道：“我也是道聽途說嘛！我可接受不了男男，好惡心！”
說着又眯眼，道：“不過編排你父親的人倒不少。哈哈，誰讓他有名？”
“你們的朝廷就不管管？這有傷風化呢！”
“管啊！我也是聽說得，這種**不許寫了，聽說還抓了十幾個作者。那些警察叔叔，哦，就是武侯啦，看見寫這些書的都是女子，都嚇呆了。”
“哼！要我說該進豬籠！”
李承乾氣呼呼地道：“特別是寫我的那些，應該千刀萬剮！”
楊曉然一看他這樣，更樂了。很不厚道地道：“本來沒素材還要編，無中生有呢！你這現成的素材還不拿來用？嘖嘖，那武媚娘傳奇熱播的時候，我還去查過你跟稱心的資料。史書說這稱心美得不像話，而皇太子身材特別高大，面容英俊，嘖嘖，不知多少姑娘想看你跟那稱心啥呢……”
“程！還！珠！”
李承乾牙磨得咯咯直響，“你夠了啊！再說下去我可生氣了！”
“嘿！”
楊曉然眼裡閃着狡黠，撅嘴道：“你不是說這時空沒發生過的事不能算稱心頭上嗎？這會兒怎麼又膈應起來了？你們可什麼都沒做，心虛啥？”
“哦？”
李承乾看她這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好似瞬間明白了什麼。
“小心眼的東西！這會兒還吃醋？”
“哼！你還說人有天賦呢！”
李承乾揉了揉她的腦袋，道：“真是個醋罈子。”
頓了頓又笑了起來，“本來不知道這事時，我覺那稱心是個人才。你不是想學琴麼？那稱心精通音律，我本想讓他教你音律。只是聽完你說的事後，雖然知道這沒發生過的事不能作數，可我現在看見他，這心裡總有些不舒服。”
頓了頓又道：“不過避開可以，可你不也說過麼，要物盡其用。這音樂也能成爲武器。這稱心的確是人才。孤總不能因爲還未發生的事就遷怒於他吧？再者，也許上輩子他還是被孤強迫的呢……”
楊曉然收了嬉笑，定定地看了李承乾一會兒，咧嘴笑了。
“我的太子哥哥果然好善良。不瞭解你的人只覺你性情冷清，好似無感情一般。可知道你的人卻是時時刻刻都能感受你內心的溫柔，太子哥哥，你真好……”
李承乾哼了一聲，“編了那多話就是在吃醋，小心眼的東西！”
颳了下她的鼻子，道：“知道我好？還不對我好些？”
“還要怎麼對你好嘛？”
楊曉然撅嘴，“我什麼都跟你說了，這大的秘密都告訴你了，難道對你還不好？”
“總覺不夠呢。”
李承乾摟住她，勾着她額前的髮絲別到耳後，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下，“自打喜歡上你後，我總患得患失。明明你天天都在我懷裡睡着，可我卻總怕你會離開我。”
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知道你的秘密後，我很開心。我開心香兒能這般信任我。可開心過後又開始擔心了，這患得患失的滋味……”
“你擔心什麼？未來嗎？大不了咱們一家子就在仙源住着了，看阿翁能奈我何！”
“我說得不是這個……”
李承乾搖着頭，“我是擔心，你會不會跟來的時候一樣稀裡糊塗的。忽然在這裡出現，然後又忽然消失了……”
李承乾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好似蘊含了一絲苦澀一般，“到了那時，我又該去哪裡找你？這千年的時光啊……我該如何找你？”
他低下頭，把自己窩在她的脖頸，聞着她身上的馨香，這是唯一能讓他感到一些安全的地方。
“每個清晨醒來，我第一件事就是要看你還在不在身邊……”
楊曉然瞪大眼，呆呆地道：“所，所以你總想去仙源睡覺時因爲？”
“恩……”
李承乾握住她的手，道：“如果有天你回去了，我正好也在裡面，或許就可以跟你一起走了。”
頓了頓又笑了起來，道：“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若是能跟着香兒去那個世界，不但不會分開了，還能一直在一起，也再也不用與人周旋，你們那兒一夫一妻纔是正常的事。也不用擔心別人會指責你霸道善嫉，而我也好想去看一看香兒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這樣我就離你更近些了……”